“葛律师,你不懂的!”辛辅善叹了口气。老板的秘密岂只是商业上的,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是别人总是抓不到什么痕迹罢了。
……
与此同时,别墅内部。
胡家义对张力死活不放手,非要把许多事务抓到自己手里的作法感到很是不满,但是,张力的坚持让他也没有办法。虽然他也能感觉得出张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还是忍不住生气,罗亮恒等人走了之后,他也不再跟张力说话,干脆就带着小萱上楼休息去了,空留下张力一个人呆在客厅里面喝孤独茶。
不过。张力也并不是无事可做。二十个保镖,除了在外面守卫的,他都给叫了过来。
“杀人很有快感是不是?”
“我说老板,你啥意思?”朱二蛋一直对张力最看不过眼,但命令在身,他也只有听着。但在口头上却从来都不愿意吃亏的。结果,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被张力留在别墅守着,差点儿没被憋死。可越是这样,他对张力的怨气就越深。
“保镖是什么意思?‘保’字在前啊……”张力没理朱二蛋,眼神紧紧地盯着排在中间的李百田两人:“我说哥儿几位,保镖最主要的任务是把人保住,不是让你们表现自己多么英勇。明不明白?”
“把敌人杀光了,不就等于是保护了自己人了吗?”一个叫陈长顺的保镖反问道。
“可如果当时敌人有更多呢?或者说,他们只是想把你们引开,然后再让埋伏好的人去抓,或者去杀了你们打算保护的人呢?”张力没好气儿地又盯向了张胜利:“你们当时可只有两个。人家都已经被你们吓得跑了,你们还追上去开枪杀人,想干什么呀?当他们是日本鬼子?……我问你,张胜利,你保卫你的首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遇到敌人就冲杀向前?”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张胜利翻了翻眼皮,“我们首长身边有一个警卫团,轮不到我出手!”
“团?……”
“老板,我们知道错在哪里。那个……我正打算叫大家开个会探讨一下!”高小柱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开会?探讨?”张力怔住。一群保镖开会?
“是啊。以前有什么人犯了错误,或者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这么做的!”高小柱说道。
“……你,还当这是在部队呢?”张力怔怔地看着这个以前当过连指导员的家伙,脸色一黑:“明天全都给老子重新上岗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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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香港房屋公司所建造的公共廉租房终于全部峻工,第一批居民也即将入住。虽然公司已经由胡文虎入股,并上市发行了股票,张力也并非原来的绝对控股人,但是,身为公司大班,他还是出席了由石硖尾当地居民自己组织的庆祝活动。而除了他之外,香港政府的一些高官,还有一些知名的富豪也都参加了这场活动。胡文虎本来也是要来的,却因为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被家人紧急送到了医院,被迫缺席。
……
庆祝活动很简单。鞭炮、舞狮,还有就是揭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的,居然给这些廉租房挨个儿起了名字,分别叫做“香港公共廉租房第一楼”,“第二楼”……依次类推,一直到第七楼,每栋楼都弄了个牌匾放到中间,而且每个牌匾上还都标上了他的名字。结果,这让张力极为不爽。因为,这些牌匾被依次揭开之后,立即就引起了到场记者的关注:
“张先生,这些牌匾是不是您授意这些居民放上去的呢?”
“是啊,张先生,您是不是打算让这些居民永远记住您的恩惠?”
“没有的事!”面对那些耀眼的闪光灯和挤成一团的记者,张力一阵苦笑:“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别人记住我的恩惠。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恩惠给过他们!”
“没有恩惠?”其中一名记者拿着纸笔,紧紧地盯着张力:“张先生,这些公共廉租房是您出资兴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石硖尾的这些居民能够居有其屋,并且不再受火灾的骚扰,难道这不是恩惠?”
“公共廉租房,顾名思议,是要收租金的,只是这个租金的额度很低罢了!”张力笑了笑,“既然要收租金,那么,这就只是一场平等的生意交换。我又怎么敢说给了这些居民恩惠?真要这么说了,别人会骂我的!”
“哈哈哈……”众人都被张力逗得一笑,但是,很快,那些记者又找到了话题:“张先生,廉租房要收租金,那贵公司正在兴建的徙置大厦是否也要收取一定量的租金呢?”
“徙置大厦是免费的。但是,虽然免费,其中居住的费用也要居民自己负担。比如水电,还有瓦斯……甚至还有大楼的日常维护修理,这些都需要居民自己去解决。”张力答道。
“张先生,贵公司是否还会继续兴建公共廉租房?毕竟现在才只有七栋这样的楼房,远远不够本地居民使用!”又有记者问道。
“我们公司正在投资葵涌,希望能够在那里建设一个大型的货柜码头。暂时没有继续投资公共廉租房的意向!”张力说道。
“张先生,您当初不是说过,政府无所作为,您所以才会主动帮助石硖尾的这些居民去建造房屋,话犹在耳,您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撒手了呢?”一名戴着眼镜的记者追问道。
“因为香港房屋公司已经不再是我个人,也不只是胡文虎先生的。我们上市了,就要为股民负责。而且,”张力笑了笑,“我们公司在葵涌的投资会创造出很多的就业机会。而葵涌跟离石硖尾并不算太远,这对改善石硖尾本地居民的生活其实也是很有帮助的。而在葵涌投资,我们也要在那里建设楼房以供职工居住,并且进一步改善当地环境。此外,就算日后码头完工,也需要大批的码头从业人员……这将是一项长期的,有利于本地居民的投资,与本人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张先生说的好。不过我们听说您最近有了一些麻烦……太平绅士廖其松一家被杀一案听说跟您有些联系是吗?”
“呵呵,”听到这个问话,张力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记者这么问,这么晚才出口,已经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了,“我跟廖其松先生确实存在着许多矛盾。不过,这个矛盾的起因并不是我张某人……不知道诸位还记不记得不久前,胡文虎先生在虎豹别墅举行的那场酒会?”
“当然知道。好像就是那一次,胡文虎先生才跟张先生您认识,并且有了投资香港房屋公司的意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一名记者大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张力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那一天的酒会并不只是胡先生向香港的富豪们倡议一起努力发展香港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很有名,就是我跟许多富豪赌了一把……”
“哈哈哈……”记者们再次大笑。张力的那场豪赌可是闻名香港,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人士当然知道。
“就是那一回,我输了这家伙20英镑!”华民政务司的哥民被挤到了张力身后,虽然有些被抢了风头,不过跟他一样遭遇的人不少,倒也没有太过生气。而听到张力提起那次的赌局之后,他也立即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而他的话也立即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共鸣……那天胡文虎请的人可是不少,在场的更是几乎全都在场,也差不多全都输了钱给张力。
“要不说人家是预言家呢?”哥民旁边的一个富豪摇了摇头:“听说美军跟中共军队第二次遭遇,好像进展不利,吃了亏……要是这一回他再预测准了,以后全香港谁还敢怀疑他说的话?”
“是啊,是啊……”一帮人纷纷点头。张力能挣钱也就罢了,可预测事情也那么准,这可就不简单了。真要一直这么准下去,那光他那张嘴也够值钱的了!
……
“张先生,您说您跟廖其松先生的矛盾,就是起于在虎豹别墅举行的那场酒会?”记者们很快就从笑声里回过神儿来,又接着向张力询问起了那件案子。
“没错,”张力依旧保持着微笑,把那天的事情又简短的说了一遍,当然,为了保住某些人的面子,比如是刘福刘大探长,他并没有说出刘和的名字,连夏铭绅三个字他也没有透露。
“太欺负人了!谁敢保证自己的预测就一定准确?坑人也不是这样的!”
“没听说过吗?廖家就是靠走私、杀人起家的。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那么多人参予,估计是也是廖其松在其中鼓动的。要不然,怎么外面人都知道了?那么多人呢……”
“就是!”
听到廖其松居然以“哗众取宠”之类的威胁逼着张力签下那么高赔率的字据,一干记者都有些义愤填膺。再怎么说,张力也算是他们的同行,逼迫张力,他们也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记者终究是记者,渲泄了一下情绪之后,他们立即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转而向张力继续问起了问题。而这第一个问题,就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张先生,您是否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对廖其松极为不满。所以在看到他们的犯罪行径败露,打算逃跑之后,派人把他们杀了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跟中共保持关系的缘由
“绝对没有的事!”
廖其松死后。许多人都怀疑是张力派人把这家伙给杀了。但是,这件事又太经不住推敲……因为那时候廖其松的罪行已经败露,都打算逃跑了,张力没理由再去杀人,因为这纯属多此一举。再加上事情才刚刚发生没几天,所以,还没人在公共场合这样说。不过,现在,终于有记者提出这个问题了。所有人立即都把目光投到了张力的脸上,包括原本被挤到后面的哥民等人,也都禁不住移了移位置,想从侧面看一看张力的脸色。
“没有?”张力的回答明显不能让那名记者满意,他又立即追问道:“张先生,当您跟廖其松先生争斗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从肉体上彻底把对方消灭?而且,您手下的那些保镖又都那么厉害……全香港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多厉害的人物。他们如果想要杀死廖其松一家的话,根本就不会费多大的事,也不会留下什么蛛丝蚂迹!”
“这位先生,”张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提问的记者,“你的话里似乎有那么一个意思,就是我的保镖厉害。完全可以充作杀手。而且你还在暗示在场的每一位,似乎我在跟别人争斗的时候就一定会想着消灭对方,从精神到肉体完全消灭……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名记者连忙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
“但我觉得你的心里其实已经这么想了!”张力摇了摇头,“身为一名记者,你要报道的是你看到的事实,而不是主观的臆测!否则的话,我怀疑你能否在记者这一行里走得更远!”
“张先生,我们只是想知道廖其松先生的真正的死因而已!”又一名记者叫道。
“呶,还说没有认定我就是凶手?……廖其松先生真正的死因你应该去问警察,而不是应该问我!”张力又一次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不是在心里认定我跟这个杀人案有关,又怎么会这么问我?这位记者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不仅没有道理,而且很伤害人?”
“没错,张先生既然愿意拿出那么多的钱来建设公共廉租房,说明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这种凶残的事情?”有记者声援张力道。
“这话好没有道理!”旁边那堆观礼的人里,一个富豪低声笑了笑:“好人就不能杀人了?要是我说,廖其松那种人,早死早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哥民就在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咧了一下嘴角,“违反法律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做。总不能因为有人犯了罪,我们大家就都去犯罪,或者以暴制暴……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哥民大人,老李前段时间有一艘船被水匪洗劫过,当时还死了不少船员……前段时间北角那边提出的资料里面。证实就是廖氏洋行勾结水匪干的。他早就恨不得去把廖其松大卸八块了。”又一个富豪低声帮着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哥民微微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只有张力一个人拥有杀死廖其松的动机,李先生也有,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那名富豪连忙摇头,接着又欠意地朝刚刚的那名李姓富豪说道:“老李,我可真的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老李没好气儿地瞪了这家伙一眼。显然,两人关系并不是多好。
……
“张先生,据说您的保镖都是从新华社一位中共人士那里雇佣到的,是吗?”就在哥民那伙人开口乱盖的时候,张力和记者的对话也终于达到了最热烈的高峰。刚刚那名声称要得到廖其松死因真相的记者突然又一次向张力发难起来。而他这个问题一说出口,周围整个儿的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还好,庆祝仪式已经结束,居民们正在兴高采烈的搬家,关注这边的人很少。毕竟,对期盼了许久,并且实惠的多的住房,人们还是更看重些的,这个重视的程度还要超过了对张力这个“恩人”的重视!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些保镖都是来自中共那边呢?”张力并没有那种被人揭穿了内幕之后惊惶失态的表现,依旧满脸镇静。反而还笑嘻嘻地向那名记者反问道。
“我们得到的消息,说是新华社一位中共人士,在某一天曾经带着二十多人一起到了您在赤柱的别墅,而这二十多个人正是此刻呆在您别墅里的保镖,包括您此刻身边的那两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那名记者显得有些得意,顾盼自雄地看了一眼周围有些发呆的同行一眼,傲然问道。
“没错啊,看来你们的消息确实很灵通,事实就是这样!”张力笑道。
“什么?”
“怎么可能?”
“这些保镖都是中共的人?”
“我的天呐,难道中共要进攻香港了?”
……
张力的肯定回答再次让现场炸了窝。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难以置信。就连刚刚提出这个问题的那名记者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力会这么干脆地就承认。这可是香港,资本主义世界的边疆,在这个地方,任是谁身边有中共的人,按理都应该是藏着掖着,哪有这么光棍就承认的?而除了这些记者,哥民一伙也是大眼瞪小眼,一派茫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力身边的保镖居然都是共产党的人?那以后再跟这家伙交往的时候岂不是要小心了?一个不好,这些人把你当什么“反**份子”给崩了可怎么办?毕竟,现在香港都知道张力身边的保镖心狠手辣!
“难道动手杀廖其松的,是共产党?”刚刚那名李姓富豪突然从嘴里崩出了一句。虽然这句话说的很轻,可还是把周围一干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然后,大家看向张力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对了……仿佛就像是一群家猪看到了老虎,而且这老虎而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张力加上那二十个保镖,可不就是二十一只虎么?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了!”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些正在兴高采烈地搬家的居民,再看看眼前一个个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家伙。张力摇头失笑,还好他没有说出更多的秘密,否则,岂不是要让这些人全部脑溢血或者心肌梗塞?
“我知道大家对中共其实都很有看法。不过,美国跟苏联不也有交往么,为什么我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