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安排个情节,让女主给男主重新起个名字?
☆、052 娘子是不是很开心?
项宝贵将腰弯了九十度,伸手到她眼前来扶。
“为夫离开不过月余,我娘竟然就让你进这园子了?咦,你拿这剪子对着我,是要谋杀亲夫吗?”
冷知秋的剪刀叉口正架在项宝贵伸来的手腕上,凶巴巴作势要将那只大手剪断的样子。
“知秋焉敢不自量力?但螳臂当车,好歹也是挡了一回,聊胜于无。”
“什么叫螳臂当车?”项宝贵装傻。
冷知秋说不上来心里那股子失望,无精打采的回道:“螳臂当车就是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就是螳臂当车,就像我现在想拿剪刀挡你,可你若要杀我,却是轻而易举。”
“我为什么要杀你?”项宝贵噗哧笑出来。
“杀人灭口呀。”冷知秋看向身旁多出来的一个半圆形的洞,洞里亮光闪烁,一个脑袋刚探出来,发觉外面的人,立刻消失不见。
现在,她终于知道婆婆说的“不是一个人”藏在哪里了,也知道这个人是个男的,看样子还颇有身手。
“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么会伤害你?”
项宝贵屈起一根长指,在剪刀上弹了一下,冷知秋就觉得那剪刀像长了翅膀,呼一下飞出了她的手掌控制。
她正错愕,气息突然浓重的压下,项宝贵伸手托住她的腰和膝弯,凑在她耳畔低语:“还有,我是你的亲夫,以后不管瞧见我在做什么,也别拿剪刀对着你的亲夫,好吗?”
“亲夫?啊——”冷知秋刚要开口呛他,却被他突然抱起离地,乍然腾空,她差点以为自己要逆着雨丝飞上天去。
“抱歉,我忘了你很轻。”上次她戴了凤冠霞帔很多沉重的东西,这次轻衣简饰,起码轻了二三十斤。
项宝贵扣紧手掌,将她往怀里按。
也就是突然之间,他站住不动,她也怪异的缩了缩肩膀。贴得太紧,雨水打湿了衣衫,他们彼此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热,那温热突然变得有些灼人。
“知秋……”
“你松手,我有脚会走。”
项宝贵垂眸看她,她的鬓发湿漉漉贴在白玉无瑕的小脸上,那样子就仿佛在催促一个男人变成禽兽,去狠狠蹂躏欺负她——
“咳!”他急忙清咳,鬼迷心窍了……想什么呢?“你确定要我松手?”说着不再看她,举步走向木屋。
冷知秋立刻想起大婚之日被这家伙突然摔过一次,忙吸气挺腰、绷紧双脚以防不测。
“确定,很确定,请你松开——”
“不用了,到了。”项宝贵一脚踢开木屋的门扉。
“嗯?”冷知秋愕然瞪着还在嘟嘟冒蒸汽的炭炉子,她出去时走了好一会儿,怎么项宝贵一两句话工夫就到了?
直到他将她轻轻放下站稳,熟稔的去箱子里翻出两身衣裳,她才醒过神来。
“你晚上住这里?”
“对呀,你我夫妻小别胜新婚,今晚聚首,娘子你是不是很开心?”项宝贵将一套小桃红连襟的月白衣裙随意扔在木榻上,眼角戏谑的瞥了她一记。
冷知秋发誓,如果手里还有那把大剪刀,她一定会“开心”地砸过去,砸他个头破血流。
这辈子,还没人会让她产生如此牙根发痒、哭笑不得的感觉。
“的确小别胜新婚,初见时你已经令人唾弃,今日犹胜当初。之前你还会将新房让给我住,这回就不能继续保持那一点难得的君子风度吗?”
被嫌弃挖苦的项宝贵扭回头不做声,看着木榻不知在想什么。
冷知秋拿着厚麻布巾去拎炉子上的水锅,一边对他道:“夫君,我不是不讲道理,只是你突然回来……我若早知道,就先回家了,也不会看到你的秘密,更不会和你抢这屋子住。要不,你送我回家也成?我不认得路……嘶!”
她的手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水锅眼看着就要翻倒泼洒开来。
听到声音,项宝贵人还没回头,大袖已经卷过去,将冷知秋卷到身边。
锅子落地,滚烫的水泼了一地。
“哎呀,锅——!”一锅水白烧了。
项宝贵却拉过她的手细看。“哪里烫着了?”
两只精致纤巧的手,莹白如玉,右手大拇指外侧隐隐有些发红。
他拉近她的右手,放在唇边,对着那点烫红吹气。凉凉的气流拂在灼痛的手指上,从他低头垂眸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轻颤的羽睫沾着雨水凝成的珠子,蜜色的脸颊光润如琥珀琉璃,微微鼓起吹气的唇瓣薄而精致,掩去了那抹不把天地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和狂肆,此刻,他竟有惊人的温柔一面。
冷知秋不得不承认,她完全忘记了手指上的痛楚,看得有些怔忡。
“怎么样,你的夫君好看不?”他突然刮了一下她的小瑶鼻。
冷知秋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
“石楠花也很好看,可惜是臭的。”想在口头上占她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石楠花?”项宝贵挑起一边眉,含义不明的重复了一声。
这姑娘大概不知道,江湖上的人把石楠花称为“淫树精花”,拿它做春药的大有人在。居然把他比作石楠花,他有那么“淫荡”吗?
美色当前,自己的娘子都能忍着不碰,他是“君子”好不好!
“我们说正经的。”冷知秋道。
“好。”
冷知秋想抽回手,项宝贵却握紧了不放,这就是他的正经。
“晚上怎么办?”她作罢。
“逗你玩的,你放心住着,我走。”他微笑。
“你……”
“我有事要办,不哄你,也不会半夜来敲门。对了——怎么没看到天赐舅舅?”项宝贵终于松开了冷知秋,走过去捡起锅重新架在炉子上,舀满水。
冷知秋将沈天赐关进牢里的事说了。
“啊嚏!”锅里水半开,她却打了个小狗般的喷嚏。
本来是烧水准备洗个热水澡的,现在还得再等会儿。
项宝贵将找出来的另一套男子长袍披在她背上,微微皱眉道:“这么说来,孔令萧成了你爹的恩人?”
“嗯,我爹很看重他。”这也是件烦恼的事,冷知秋蹙眉。
项宝贵心沉了沉,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053 对你好
项宝贵心沉了沉,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有多看重?比我这个女婿重要?”
“比你重要。”冷知秋不客气的确认。“还有——”
她笑看向自己的“夫君”,莫名腹黑的感觉,“你最好别被我爹看到,不然,他要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扫出去,嘻嘻。”
看项宝贵那张美奂美轮、星月光华的面孔惨然变色,冷知秋心情格外的好。这家伙也有难堪的时候!
项宝贵仰天长叹,自语道:“我倒不怕你爹打断我的腿,就怕我万一不小心伤了老丈人——”
“你敢!”冷知秋笑不出来了。
项宝贵勾唇、忍不住拿长指又去刮她的小瑶鼻,似乎,逗她的感觉特别好。现在轮到他心情愉快。
“不敢呀,所以我琢磨着先不去见你爹了,以后立了什么大功,再去拜会表表衷心。”他说的玩味,有些讽刺孔令萧的意思。
他相信冷知秋对孔令萧没什么特殊感觉,但没想到那兄弟先攻克了她的父亲。一边是希望她将来有个好归宿,一边心理却又越来越矛盾,一股醋意从心底冒出来,酸的他自己都暗暗摇头。
——
水烧开了。
项宝贵很知趣,又是搬木桶,又是准备浴品,哗哗,两三下就倒好了热水。
“以后要准备这些东西,你就去敲敲木屋外的风铃,自然有人来弄。你就别碰了——老娘也真是,都告诉她别让你做粗活,也不交代仔细就离开。”
他说着三两下解开身上脏污的外袍,里面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包裹得不松不紧,恰好将他颀长优美的身姿体态展露无遗,流畅的腰线,笔直的长腿……冷知秋眨眨眼,盯着他看,原来男子的身形和女子差别这么大,没什么起伏,看着硬梆梆的,肩宽臀窄——好丑。
项宝贵抿唇无语,耳廓有一抹不起眼的粉红。他的“娘子”若是欣赏他身材也就罢了,可从她眼里,流露出的分明是好奇和不屑。他那么傲人的身材,她居然不屑!
“咳!我有事要做,你早点休息。对了,晚饭要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弄。”
“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必如此照顾。”冷知秋心里怪怪的,不自在的瞥了他两眼。
“突然吗?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亲夫——”
“打住!”冷知秋有些生气,“你能不能说句真心的话?”
项宝贵脸色一沉,垂眸道:“对你好,是我欠你的。”
冷知秋两只剪水明眸灼灼盯住他,问:“你欠我什么?”
项宝贵不答,打开门准备出去,却见门外黑影一闪……
项宝贵立刻反手关上了门,追逐而去。
天已经黑透,雨住。
夏七一个闪身出现在项宝贵身后侧。
“看清是谁了吗?”项宝贵问。
夏七摇头。
“不过,卑职确定他不是第一次来。”
“哦?”项宝贵秀挺的眉略锁起,吩咐道:“你拿这个去一趟京师令国公府,让世子梅萧想办法把我舅舅放了。”
夏七接过金丝帛,点头应“是”。
“其他人全部给我守好木屋里的人,她少一根头发,你们就全给我滚。”项宝贵沉声说完,纵身就走。
“……是。”
夏七有些无语,人家主子根本不需要听他应“是”,早就走得人影都没了。
唉,所以说,红颜祸水啊!
地宫那么多人,全部守一个不相干的弱女子,犯得着吗?那小女人,风一吹就跑,雨一打就蔫,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夏七想起旧主子张宗阳,也就是项宝贵的授业恩师。
那曾经是多少英雄的一个堂堂男儿,到头来却为了一个年纪比他小二十来岁的小女子,性情大变,误了夫人、害了孩子,最后也没风流快活两年,就病死了。真正是可悲可叹!
幸亏有项宝贵收拾烂摊子,他现在是大家的希望和依靠。
——
冷知秋享用项宝贵准备的沐浴汤水,与以前下人丫鬟伺候不同,她名义上的“夫君”亲手打理的服务,她用着不再无知无觉,而是多了一分心情,这心情有些甜,有些受之有愧。
“对你好,是我欠你的。”
这句话,还有他说话时的神情,一直萦绕在她脑海。
可是,他到底欠了她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
冷知秋私以为,与人为善,或者交恶,都应该是发自内心,不应该附加什么条件。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好、或者有钱、或者有势、或者有求于人、或者亏欠对方,带着那样的条件,再去对一个人示好,这样勉强最没意思。
所以,他的示好,她消受不起。
她自己收拾了屋子,又洗了衣服,包括项宝贵那件墨色的长袍,又胡乱弄了点吃的。所有一切都是亲力亲为,并没有去敲木屋外的风铃。项宝贵的人,她不想用。
这一晚睡得有些辗转反侧,莫名的时不时会去想,他干什么去了?真的一整夜在外面折腾吗?那个洞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性子淡,一般不会对别人的秘密有探究的兴趣,但她的“夫君”是不是应该例外?
因为有了好奇心,她开始忍不住等待项宝贵回来,可谁知,一等就是两天,园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那棵铁树风吹不动站在原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她一个人照顾着花草树苗,得闲看看书,或者坐在秋千上玩耍,可不管秋千荡得多高,园子内外一览无余,却再不见项宝贵的人影。
有的人在身边时,会觉得挺讨厌,可不在时,又有点失落。
——
到了第三天,项沈氏回来了。
第四天,连沈天赐都忽然被放了出来,赶回沈家庄。
他一见到冷知秋就急吼吼问:“外甥媳妇在这里,可太好了!你想到办法替我夺回妻子了吗?你爹去告了御状吗?”
冷知秋脸上尴尬。
项沈氏一个白眼扔给沈天赐。“你这混球就不能消停消停吗?刚害苦了你外甥媳妇和亲家公,难道监牢没关够不成?一出来就问这种事,你这没出息的二子!你说你那口子有什么好的?随便再找个也不会比她差。”
☆、054 与钱府的恩怨
沈天赐本来怕项沈氏,一听她说自个媳妇不好,急眼了。
“惠敏对我有多好,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你舍不得这园子地皮去救她,这个我能理解,你对我也有大恩大德,但姐你怎么能说惠敏不好?这几年,她在姓钱的恶霸那里,一定吃了很多苦,肯定日夜在盼着,盼着我去接她回家。”
“没出息就是没出息,媳妇又不是你娘!”项沈氏毫无愧色的道:“我也不欠你的,当然舍不得这园子,它是我的命根子,没了这园子,你叫我项家上下吃什么用什么?没有我拉扯着你,你早就饿死好几回了!”
“是,我都说了不怨姐,姐你就别再骂我了……”沈天赐懊恼得直扯头发。“就看外甥媳妇和亲家老爷有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你们可是答应了我的。”
这话说到后来,近乎哀求,又有些发狠。
冷知秋咬着唇点头:“舅舅不妨先说说前因后果,知秋再看看有没有法子……”
她还没说完,项沈氏扯着嘴角、眼望青天,泼凉水道:“钱多多连知府胡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人家背景深着呢,京师皇宫里都有靠山,想从他手里抢人,做梦!”
冷知秋有些惊讶,这么了得的人物,怎么会去抢一个普通乡民的妻子?这沈天赐的妻子得是什么大美人呢?
沈天赐没出息的蹲在地上,竟抹起了眼泪,含含糊糊的说着,倒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三年前,沈天赐去了一趟钱府送花,就被诬赖偷了钱家九姨太薛娘娘一件稀罕的翡翠镯子,咬死了非要沈天赐赔,不赔就将他送牢里边悄悄弄死。沈天赐的妻子姚惠敏爱丈夫心切,去求情,反倒被钱多多扣留了,抵债纳为十三姨太。沈天赐当然不肯,求爷爷告奶奶让钱多多放人,钱多多就出条件,把项沈氏在沈家庄那块风水宝地让给钱府,翡翠镯子和姚惠敏的事,一笔勾销。
项家不可能舍弃园子,又不仅仅是五亩好土地的问题,这里是有要紧秘密的。当然,这一点,沈天赐并不知情。
冷知秋却已经明白,园子里那个洞底下必定有蹊跷,而那个钱多多大费周章对付沈天赐,恐怕也是嗅到什么异常,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图的就是项家这个秘密吧?
正思忖着,一个略喑哑的声音道:“怎么办?钱府下了帖子过来……”
三人扭头看去,缁衣如素,萧萧索索,不是项文龙是谁?他手里捏着一张烫金丹红的请帖。
项沈氏一把抢过请帖打开来,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识字,懊恼的啐道:“不知道那贱人又要演哪出,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没安好心。”
项文龙道:“这么多年都没来往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
“什么姐姐?又不是我娘生的!项文龙,你是不是很想去啊?想不想看看那贱人现在过得有多舒心多滋润?”项沈氏脸色已经黑得发青了。
项文龙苦笑道:“你莫把我一番好心说得如此不堪,我和她早就恩断义绝,这么多年你都不信我,长此以往,我也会心冷的。小妹,我心无芥蒂,才会来劝你去面对你姐姐和钱多多。”
听了这话,项沈氏脸上有些动容,张起的爪牙慢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