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娘 作者:阿昧(起点vip2012.12.31完结,种田,腹黑,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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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娘 作者:阿昧(起点vip2012.12.31完结,种田,腹黑,家长里短)-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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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天擦黑时,董丽娇自己回来了,称是去买布迷了路,幸好还记得这个店的名字,才一路问着找了回来。肖氏见她果真抱着一块布,这才罢了,骂过她几句,率众人登车,赶着夜路回到韩家庄。
  董丽娇自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一路上都在向丫鬟媳妇子们道歉,回到家后,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些小点心,分送到各房,一时间全家上下夸赞声一片,都说她会做人。接下来几日,她白日里帮孟楚洁监工,晚上挑灯给浦氏做衣裳,等到孟楚溪成亲那天,果真赶出了一套崭新的衣裙来,送到浦氏面前。
  浦氏将这衣裳穿了,十分合身,喜不自禁,不顾董丽娇尚未开脸,带着她上前面招呼宾客去了,倒把个正经妾室杨姨娘丢在了屋里。
  大房就孟楚溪这一个闺女,所以尽管嫁的是个傻子,又是去换亲,但婚礼还是极尽所能,大摆流水席。
  孟楚溪虽为新嫁娘,情绪却很是低落,孟楚清和孟楚洁极尽所能,逗她开心,才哄得她勉强吃了半碗饭。孟楚涵在旁默默看着,突然叹一口气,道:“大姐还算好的,就嫁在近处,又是亲戚,咱们的前程,还不知在哪里哩。”
  孟楚溪流下泪来,道:“近又如何,亲戚又如何,去了他家,就是他家的人了,以后生死由命罢。”
  孟楚清见她又伤心起来,忙拿上次进城时劝慰过她的话来说,但此番大概是因为出阁在即,孟楚溪怎么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孟楚洁在旁也劝,劝得累了,便撂开了手,与孟楚清道:“横竖今日她出嫁,哭哭娘也是该的,由得她去罢,哪里劝得过来。”
  话是这样说,但哪能真不劝,孟楚清暗叹一口气,接着给孟楚溪递帕子,拍后背,不住嘴地劝说,又叫清心拿了妆盒来补妆。
  孟楚洁见她们忙乱,看到心烦,遂起身走到窗边看热闹,却一眼瞥见俞妈妈在檐下不停地走来走去,焦躁不安。这货这般模样,定然没好事!孟楚洁面色一沉,厉声叫道:“妈妈,大娘子这里正缺人手,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俞妈妈听见她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里来,但却并不伸手帮忙,只是站在一旁,将孟楚溪看了又看。
  孟楚洁见状愈发生气,骂道:“妈妈,你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怎地,竟这样魂不守舍。”
  俞妈妈朝外看看,见无外人,叹道:“三娘子,莫要发脾气,省些力气罢,孟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孟楚洁一听,怒火滔天:“大喜的日子,你说这样的晦气话?看我不禀明太太,叉了你出去!”
  俞妈妈却不理她,只问孟楚溪:“大娘子,你可还记得熊妈妈?”
  熊妈妈是孟楚溪的奶娘,当年他们逃离湖北时,熊妈妈却不肯跟着来,留在了湖北老家。孟家几位小娘子,只有她的奶娘不肯跟随,孟楚溪一向因为这个耿耿于怀,此刻听俞妈妈问起,面色就骤然黯了几分,默默点了点头。
  俞妈妈又问:“那她家有个闺女,同你差不多大的,你可还记得?”
  孟楚溪愣了愣,道:“就算记得,也是当年的模样了,而今十几年过去,哪里还认得出来。”
  “这倒也是。”俞妈妈嘀咕一句,转身就朝外走。
  孟楚洁见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气得直跳脚,连忙叫绿柳去拦,然而俞妈妈今日不知是怎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竟径直将绿柳推了个踉跄,自出门去了。
  “这老货太没规矩,仗着是我奶娘,就处处不把人放在眼里,说到底,还是欺负我没了亲娘。”孟楚洁当着姊妹们的面,丢了这样大一个人,竟气得哭起来。
  孟楚清几人连忙去安慰她,倒把孟楚溪方才的忧愁冲淡了几分。
  催轿声很快在外响起,几人不及去细想俞妈妈方才的话,匆忙起身,请进喜娘,为孟楚溪盖上盖头,然后一路送她出门,登上花轿。
  嫁女不比娶媳,即便摆的是满满一院子的流水席,等到花轿离开,宾客们也就纷纷散去,孟家大院重新安静下来。
  孟楚清三姊妹跟在肖氏后头,感伤了好一会儿,方才各自回房。
  孟楚清带着梅枝,顺着抄手游廊回到东厢。戚妈妈接着,洗了大粒无籽的葡萄来吃,又倒了一碗沙糖绿豆,递到她手里。孟楚清示意戚妈妈给梅枝也倒一碗,舒了口气,道:“大太太做的好事,害得我劝慰大姐半日,口干舌燥,词穷字尽。”
  花轿都已出了门,这门亲再不成样子,也多说无益了,梅枝早将此丢开,反倒对另外一件事感起兴趣来,问道:“五娘子,方才俞妈妈那般装神弄鬼,是为哪般?”
  孟楚清忍不住笑了:“你想知道?”
  梅枝连连点头。
  孟楚清笑得愈发欢快,道:“俞妈妈就怕你不想知道哩。”
  这下,就连戚妈妈也明白了过来,敢情俞妈妈就是故意要装神弄鬼,好引得像梅枝这般心痒痒的人,拿着银子去向她打听情况。
  梅枝跺脚啐了一口,笑骂:“这老货,太不像样子,连小娘子们的钱也算计,我偏不上她的当。”骂完,又拉着戚妈妈,絮絮叨叨地讲方才在孟楚溪房中发生的事情。
  谁知戚妈妈听了她所述,却皱起了眉头,道:“俞妈妈果真说过孟家要大难临头的话?”
  “怎么?”孟楚清心下一凛,坐直了身子。
  戚妈妈回想一时,道:“方才你们陪大娘子时,老爷太太们的确是进后院堂屋议过事,只是……”
  “只是甚么?”梅枝捧着个空碗,连连催问。
  戚妈妈道:“随老爷太太们进堂屋的人,除了董娘子,还有当初博卖她的那个行商邵立行,所以我想着,这多半是要商议把董娘子退回去的事,同孟家大祸临头,有甚么关系?”
  梅枝听后,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妈妈,你的话,该一口气讲完,害我担心半天。”说着,又与孟楚清道:“五娘子,准是俞妈妈为了骗我们几个钱,所以故弄玄虚,其实根本就没那回事,亏得她演得跟真的似的。”
  孟楚清的眉头,却始终微微皱着,梅枝就不敢再吭声了。过了会子,孟楚清问戚妈妈道:“大老爷和大太太也一起进去了?”
  戚妈妈点头道:“正是。”
  若只是将董丽娇退回,大老爷和大太太也跟进去作甚么?梅枝的心,又开始紧张地狂跳,颤着嗓子对孟楚清道:“五娘子,咱们还是出些钱,去向俞妈妈打探消息罢。”
  孟楚清想了想,道:“盯着些儿西厢,如果她们去了,我们再去,不然若这是个圈套,咱们可就惨了。”
  梅枝道:“俞妈妈就是三娘子的奶娘,若三娘子想知道,哪消用钱。”
  孟楚清笑道:“若三娘子知道了,我就更不用花钱了。”
  孟楚洁确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梅枝想了一想,笑了。
  孟楚清吃完果子和凉水,把葡萄赏给了戚妈妈,带回去与家人吃,又把沙糖绿豆赏给了梅枝,留着晚上喝,然后自去书房,研究如何使田地在播种前,变得更加肥沃些,因为她的那些田,已进入最后的精耕阶段了。
  到了傍晚,廖嫂来问晚饭,孟楚清回想中午陪孟楚溪吃过的那桌席面,上头有好几个菜,都是平日没有的,于是点了来,教戚妈妈和梅枝也一起尝尝。
  一时厨房把菜送了来,一个海鲜头食羹、一个鸡汤鱼面,一个干银鱼脯,外加一笼虾包儿,果真是深处内陆,天干地燥,河井断流的韩家庄几乎见不到的物事。戚妈妈和梅枝见了都很欢喜,齐齐赞道:“中午外头的流水席,可没这些稀罕货色。”
  她们高兴,孟楚清也就高兴,亲自取了银子,赏给了廖嫂,叫她去打几壶酒,请厨房里的人吃。
  廖嫂眉开眼笑地袖了钱,又去西厢送晚饭,孟楚洁和孟楚涵都是份例菜,一个杂粉羹、一个鸡脆炒鸡蕈、一个葱拨兔、并一个冻鸡冻。绿柳和红杏都迎出堂屋来接菜,孟楚洁跟出来,掀开食盒瞧了瞧,问道:“对面的五妹也是这些菜?”
  廖嫂笑道:“不是,五娘子是自己点的菜。”说着,把菜名报了一遍。
  孟楚洁听得心头火气,一把摔了食盒盖子,怒道:“一样都是孟家的小娘子,作甚么她能点稀罕菜色,我就只能吃份例的?〃
  




第三十七章 反常(二)

  廖嫂记恨着上回被孟楚洁甩了一帕子的仇,也就不跟她解释那些稀罕菜色,都是孟楚清自己出的银子,只是一个劲儿地赔笑:“三娘子没吩咐,我们如何晓得?生怕贸然做了端上来,三娘子却不吃。”
  孟楚洁见她如此小意儿,心内的气就消了大半,抬手把绿柳一指,吩咐她道:“你亲去厨房,看还有些甚么好材料,都叫她们做了端上来。”
  绿柳应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廖嫂却没有跟上,而是找了个地方,藏着去了。
  她们闹起来的时候,孟楚涵已在西间里,同杨姨娘凑在一处吃起来了,听见孟楚洁指使了绿柳上厨房要菜,孟楚涵深觉不妥,悄声地与杨姨娘道:“廖嫂向来只晓得奉承五妹,哪里会好心叫三姐去点菜?其中只怕有诈。到时三姐吃了亏,只怕连五妹都要恨上了。”
  杨姨娘忙抬起筷子,叫她噤声,道:“我儿,由得她们吵去罢,两家都吵翻了,才能显出你的娴静可爱哩。”
  孟楚涵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紧捏着筷子道:“就是闹翻了,也轮不到我得好处,爹和太太眼里,何尝有我?”
  杨姨娘递了帕子与她,道:“你还惦记着老爷和太太?他们都是靠不住的!你且听我说,如今惟有董娘子能拉扯你一把,毕竟是你将她挑进孟家来的,她多少还能念着些恩情。”
  “谁知道呢,万一是个恩将仇报的呢?”孟楚涵拿帕子拭着泪,道,“我看哪,其实谁都靠不住,除了自己的亲娘。”说着,睁了一双泪眼,直直地朝杨姨娘看。
  杨姨娘苦笑道:“我何尝又不想争,只是老爷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我急又有何用。”
  孟楚涵笑道:“这个倒不怕,我爹这几日不正在家么,姨娘莫要终日在房里坐着,也该适时出去走走了。”
  杨姨娘点点头,道:“我自有计较,不消担心。”
  自己姨娘的性子,孟楚涵深知,遂放下心来,举筷吃饭不提。
  她们这边躲在屋里说话,那边绿柳到了厨房,见到橱柜里一层一层的海鲜和鱼虾,喜不自禁,道:“虽说都是干货,倒也聊胜于无。”
  才忙完晚饭,正坐在门前纳凉的一帮子厨娘们听见,就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绿柳将橱柜仔细看过,招手叫厨娘:“时候也不早了,简单些,就做一个腊白鱼,一个鲟鳇鲊罢。”
  一听她这要求,厨娘们都叫了起来:“这还叫简单!没个把时辰,做不出来!没见那白鱼还是硬的,尚未发开哩!”
  绿柳一听就火了,心想,怨不得孟楚洁方才发那么大脾气,原来这帮厨娘们,真的是可恶。她朝橱柜里一阵猛翻,把腊鱼和各种鱼鲊都翻了出来,扔到厨娘们面前,道:“五娘子一说要吃甚么,你们屁颠屁颠儿地就做了去,生怕凉了五娘子要生气;我们三娘子一样是二老爷的亲闺女,只不过想吃个鱼,你们就推三阻四。”
  一黑高个儿的厨娘站起来,道:“柳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人不知韩家庄最难得见到的就是鱼?比那山珍野味稀罕多了。你开口闭口说三娘子想吃,却又不拿出钱来,这不是为难人么?”
  还要钱?绿柳一愣。其他厨娘却已是开始起哄,纷纷道:“五娘子不论点甚么,不但如数付了银子,还多给几百钱我们吃酒,三娘子却想一文钱不花的吃白食,好不知羞。”
  绿柳闹了个大红脸,却又不肯认输,硬是扯了那黑高个儿的厨娘进来,立逼着她去做鱼,骂道:“大太太又不是没有给伙食费,你们一个二个倒拿起乔来了,变着方儿地搜刮小娘子的钱,看我不禀明了大太太,赶你们回去。”
  这些厨娘,都是雇来的,最怕的就是丢了差事,因而一听她这般威胁,都慌了,围拢来窃窃私语,皆道,与其等着绿柳去告黑状,不如她们先去与大太太说了,规矩是大太太定的,难道她还会偏袒三娘子不成?
  这些厨娘,都是自由人儿,胆子比寻常贱口本就大些,当即就趁绿柳正盯着锅里,推举出两个口齿伶俐的,一溜烟跑到肖氏那里告状去了。
  肖氏听说绿柳摔了厨房的菜,还逼着厨娘免费给孟楚洁做鱼,勃然大怒,与孟振兴道:“账上只剩下了一百两不到,她却还这般挥霍,是嫌孟家倒得不够快?”
  孟振兴很不爱听这话,沉了脸道:“甚么倒不倒的,你那箱子里的金银首饰,当了都能过一辈子了,三娘子不就吃个鱼,能有甚么。”
  肖氏见他生气,不敢再强,掏出块帕子,拭起泪来,哭道:“我也不想这般小气,可有甚么办法?公中账上没有钱,再巧的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我手头是有些小钱,可楚源自逃荒走失,就再不见所踪,我总得给他留一份家私,万一哪天他找了回来,咱们做父母的却一文钱都给不了他,心里怎么过意得去?还有楚江,而今脑子不清不楚,虽说给他寻了门别人不敢招惹的岳家,可若是不给他留些金银傍身,再好的岳家也不肯帮他罢,更何况他那岳丈,还是个嗜赌如命的。”
  一听她提起两个儿子,孟振兴就再没了底气,扯扯袖子,起身朝外走:“随你罢。”
  肖氏赶着问道:“那分灶和分债的事?”
  孟振兴脚下不停,摆了摆手,敷衍道:“都等溪娘三朝回门后再说。”
  肖氏便知他这是不愿意,黑了脸坐下发脾气,同一个陪房的方妈妈抱怨道:“我是那小气的人么?先前公中有钱时,我亏待过哪个?不说我们大房,就是二房庶出的小娘子,也是吃好的,穿好的,而今没了钱,手头不如先前宽裕,就怪到我头上来了,恨不得逼着我拿出私房银子来才好。可凭甚么?那几个赔钱货,又不是我生的。”
  方妈妈忙朝外看了又看,生怕被别个听见,劝道:“太太,你做了数十年的好人,不差这一时,何必同老爷闹翻。”
  肖氏却恨道:“我就是和气惯了,他才不把我放在眼里,连带着一个庶出的小娘子也敢去我治下的厨房撒野。而今我却是开窍了,非要做出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叫她们晓得我不是泥捏的菩萨!”
  方妈妈还要再劝,肖氏却已指着个小丫鬟,去请孟楚洁了。她只得再三劝说肖氏,与孟楚洁讲话一定要和和气气,千万莫要伤了与二房之间的和气。
  孟楚洁尚不知厨娘们告状的事,只晓得绿柳已叫厨娘端了一个鲟鳇鲊过去,她心里正得意,踏进前院堂屋时,便是笑意盈盈,春风满面,步履轻快地走到肖氏面前,行礼问好:“大太太叫我?”
  肖氏做惯了好人,到底摆不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只得照例微微笑了一笑,指了个座儿先叫她坐了。
  孟楚洁见状,愈发轻松,笑着回望肖氏,只等她说话。
  谁知肖氏虽然也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好听:“三娘,今日的份例菜,不合胃口么?若是想另做,就得自称了银子出来交与厨房,这是家里的老规矩了。你明知故犯,这是要拆大伯母的台?”
  孟楚洁极少听见肖氏说这样的话,有些发愣:“早先有人去厨房单独点菜,也没见另外拿钱出来。”
  肖氏语重心长地道:“三娘,此一时彼一时,先前我们家还算宽裕,自然有些事,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如今账上的钱所剩无几,若还像先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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