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生还传之二)敌后(出书版) 作者: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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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生还传之二)敌后(出书版) 作者:乔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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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傻子便是傻子,连帝王恩宠都能白白往外送。静儿无奈地暗忖。

  「我困了,想进去歇一会儿,别再让任何人进来吵我。」洛琼英边打呵欠边嘱咐道。

  静儿一张嘴叽叽咕咕的小声道:「呋,今儿个都把皇上气走了,往后还有谁会再上玉宁宫?傻子。」

  洛琼英才刚走到门边,自然全听见了,她自嘲一笑,不以为意的进了寝殿,掩上漆金殿门,在花窗边的长榻坐下,抬手揉上额角。

  「严隽,这下你总该明白了,我永远不可能和那些女人一样,为你争风吃醋,一天到晚在后宫盼着你的召幸……更不可能一辈子在玉宁宫装傻子,当你制衡遗民的一颗棋。」

  思及方才严隽牵着姚琦一起同行的那幕,心口微地一窒,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将那些景象自脑中抹去。

  帝王之爱,既是短暂,也最是轻贱,一旦当真,那可真的是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六章

  窗外夜色苍茫,寝殿内的宫灯只留下一盏,其余全灭了。

  洛琼英侧卧在榻,手背枕在脸下,发了一会儿楞才终于有了睡意。

  闭眼迷糊睡了一阵,忽觉身后渗来一阵勃勃热气,腰间被什么箝住,她挣扎了片刻,才撑开眼皮子,低眸一看,一只白晰如玉的大掌平贴在她腹上。颈后传来熟悉的白麝香气味,钻入了鼻尖,她的呼吸霎时全被那人占得满满。

  她张口欲喊,思绪一转,将滚上舌尖的话语咽下,放慢了呼息,一动也不动的任随他紧抱。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的唇贴上了后颈,在发丝之间游移,嬉戏一般的轻吻。

  应该制止他,推开他……可是这一刻,她却心生软弱。

  按在腹上的大掌徐缓往上,隔着轻软的单衣揉按一方敏感,湿热的吻随之烙上了颈侧。

  她低低娇喘,双颊遍开艳花,曾尝过一回情欲滋味的身子,在他温存的爱抚下逐渐起了反应。

  「不。」她猛然回神,用力拉开覆在左胸的大掌。

  下一瞬,她的脸被狠狠一掐,侧翻过来,男人凛冽的气息拂来,欲言的小嘴被狠狠封缄。

  霸道的舌凶猛地钻入芳腔,舔舐着潮湿柔软的内壁,逼她探出舌蕾,回应他的狂索。

  「嗯……不!」美眸气恼的圆瞪,她使劲别开秀容,让那暴虐的吻印在颊鬓边。

  他不理会她的抵抗,铁铸一般的手臂环紧了她纤细的腰肢,吮吻她柔软的颊,瓷白的耳根,啃吻她耳后的雪肤。

  「严隽,放开我!」用力掰开他的大掌,她气恼的嚷道。

  「朕不想放。」他埋在她颈肩之内,深吸了一口气,让那柔软娇躯独有的白芷兰香,涨满了烦躁一整日的胸口。

  「我不要你碰我。」脑中又浮现他挽着姚琦的景象,整颗心栓得好紧,教她快喘不过气。

  「你是朕的皇后,朕想碰便碰,你没有资格说不。」一想到她千方百计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酝酿多时的怒气登时全炸了开来。

  「堂堂帝王之尊,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颈后传来他一声轻哼,复又冷笑道:「单凭你的几个谋略,便可使金梁大军久攻不下,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仗,打得朕几番费尽思量,被聆月军师屡次挑衅,大挫锐气,金梁大军折损无数,你还称自己是弱女子?」

  「我不过是略展雕虫小技罢了,真正领军打仗的人不是我,成败如何也不在我。」

  闻言,严隽眯寒了凤眸,胸中的怒焰掺入了熊熊妒火。

  她这句话,分明是把自己的功劳全给了东祁大军的主帅,而那主帅正是景丞尧。

  自从拆穿她的伪装后,他便派了影卫时时刻刻盯着玉宁宫,她似乎也多少猜出,近日不曾再在夜半时分上水榭。

  先前她总在月圆之夜,以玉笛召来传信的华方,如今她知道自己受到严密监控,自然不可能再冒险。

  如是一来,她与景丞尧的连系就此断了,她身边又无人可托付,更不可能找人上东祁传达音讯。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惦记着景丞尧!当真可恨至极!

  严隽着实恼了,大手扣起了她的皓腕,冷声问道:「你与景丞尧究竟是什么关系?」

  洛琼英嗓音亦冷的回道:「与你无关。」

  严隽眉头深攒,越发收紧了掌中一折即碎的雪腕。「你是担心朕会对付他,所以刻意隐而不谈?」

  「可笑,你可是一方霸帝,攻城掠池无数,将来更可能一统天下,何必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子,刻意对付一个小国太子?」

  「你的激将法对朕没用。」俊颜挑起一枚冷笑。「朕想对付的人,即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依然不会手软。」

  「就不怕天下人笑你恃强凌弱?」

  「自古以来,圣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朝强者,他朝可能沦为弱者,强与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定义,欲成就帝王霸业,断不能心存妇人之仁。」闻此言,她当下心颤甚剧。

  原本早知他性子甚是冷酷,治理朝政的手段极是严峻,他年纪虽轻,朝廷老臣除了一品高官,无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围事。

  当年金梁国的帝位之争,早在他身为太子之时,便使计让诸王自相残杀,诛杀兄弟不假自己之手。

  虽是残忍,但同样身在帝王之家,她也见多了。然而放眼当世,无人能他这般思虑深远,睿智,冷静,残忍。

  有朝一日,他也会用那样的残忍对付她吗?

  「你在发抖?」严隽搂紧了柔软的香躯,感觉到她隐隐发着冷颤。

  「我害怕,自然发抖。」在他面前,装傻已是无用,她也不必费心隐瞒自己的感受。

  「你害怕?」他轻笑,笑里带了点嘲谵之意。「你在朕面前装成傻子,暗地里与朕为敌,难道就不曾害怕过?」

  「那不一样,那时候的你,并不晓得我便是聆月。」

  「如果你真怕朕,那你便不会想把我推给姚琦,也不会故意当着我的面维护另一个男人。」

  他似乎很介怀她与丞尧之间的关系密切……介怀又如何?充其量,不过为他是拥有一切的帝王,心高气傲,自然容不下他的皇后与他人有暧昧。

  只不过她与丞尧的关系……罢了,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况且还牵涉到能顺利找出母妃下落,她怎样也不能同他解释个中缘由。

  就随他误会吧,也许这样,便可让他少来招惹她,抑或,能使他转而对她

  心生厌恶之意。

  「与其和一个处处与你为敌,既不温柔,也不懂得怎么服侍的皇后在一块儿,倒不如与一个恋慕你的女子一起寻欢作乐,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昏暗中,森冷的俊颜更添寒意,严隽这声冷笑,直教她心颤。「你把朕当做什么?一头发情的野兽,只要是女人便可随意苟合?」

  「你不喜欢姚昭仪吗?比起我,她可真的是一位绝色美人。」洛琼英故作平静的说,不愿让他以为她是在吃味。

  「洛琼英,朕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其他女子的名字。」凤眸宛若冰刃,他沉下嗓子低低警告。

  「姚琦伺候得你不痛快吗?要不换个人吧?后宫美女多如云,也不差她这一个,是不?」她笑吟吟的道。

  严隽掩下凤眸,蓦然勒紧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怒气在胸中翻腾,眼看便要倾泻而出。

  漂亮的下颚隐隐一抽,严隽突然撒了手,翻身下榻,不发一语的离去。

  洛琼英怔了半晌,紧耸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无底窟窿一般的失落,缓缓将孤身躺在榻上的她包围。

  半个月后,等不到御史台搜罗弹劾的罪证,彭宗辉当真藉掌揽兵权的太尉一职,起兵造反。

  严隽早有防范,已派了内应潜入彭宗辉身边窃探情报,同时秘密召回了远在东祁国战场,身手骁勇的武将,带回了虎符,统领金梁国内未受彭宗辉利诱的三军。

  朝前不安宁,后宫同样是人心惶惶。适逢为新科进士举行的琼林宴在即,本以为严隽为安攘内政,大概无心举办,然而教人意外的,严隽日前在金殿之上宣布一切照常,不得有变。

  「娘娘,您别躲啊,奴婢要帮您梳妆,免得耽误了与宴的时辰。」静儿和另一个宫婢,满脸苦恼地瞅着不愿就范的洛琼英。

  洛琼英穿了一袭尚衣局前些日子送来的绯色蝶纹薄绡,宽大的纱袖,襟口边沿密密绣着金银丝线,下裳是色泽略深的朱红束腰散裙,绣上了一整片的凤飞蝶舞,小巧的各色玛瑙点缀其上,行进之间便会折射出七彩光芒,甚是绚丽夺目。

  可她一头长发任随披散,别说簪饰了,连半个发髻都没结,倚在雕花小窗边的软榻上打盹儿。

  在往昔,严隽厌恶极了她这个傻子皇后,举凡各大宫宴,绝无她的份儿,皇后之位形同空着,帝后同席更是从未有过。

  紫宸宫那边一早便来了圣旨,要她今晚一同出席琼林宴,她只觉好笑,明知道她只会在众人面前装傻,他这又是何必?

  她越来越摸不清严隽的心思。

  「娘娘,您别再闹了,时辰就快到了,要是赶不上夜宴,奴婢的脑袋可能就要不保了。」静儿拿着玉梳靠过来,偏偏洛琼英又偏首躲开。

  「我不想去。」她闭眼假寐,不去看静儿哭丧的脸。

  「娘娘要是不去,可就要让姚昭仪得意了。」另一位宫婢璐儿忍不住碎嘴。

  听见璐儿提起近来在后宫中气焰颇高的姚琦,陆洛琼英眼皮子动了动,终是缓缓睁开,一派天真的问:「我不去,为什么姚姊姊便会得意?」

  静儿还未出声,近日才进玉宁宫伺候的璐儿已先重重哼了一声:「娘娘有所不知,那个姚昭仪仗着最近颇得皇上欢心,吃穿用度都比照一品贵妃,出入仪仗堪比皇后,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司马昭之心?这是什么意思?」洛琼英故意傻气的问。

  「自然是说姚昭仪眼巴巴的想当皇后。」璐儿缺心眼,不假思索便脱口。

  「璐儿!」深谙隔墙有耳之理,静儿连忙拧了璐儿一把。

  「疼疼疼!」璐儿痛呼,

  「你方才那话要是传出玉宁宫,有得你疼了!」静儿恶狠狠地刨了她一眼。

  「哎,我又没胡说。后宫中的人都知道,甘露宫那边一坐大,咱们玉宁宫便要遭殃了,近日皇上又不常来玉宁宫,好不容易皇上下旨要娘娘与宴,娘娘自然要趁这个大好机会,在琼林宴上昭告世人,娘娘才是后宫正主儿。」

  瞅着璐儿说得激动的模样,洛琼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璐儿一脸奇怪的问:「娘娘这是在笑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静儿又拧了她脸颊一把。「想在后宫中活命的话,就管好你的嘴!」

  璐儿苦着脸,撇撇嘴,不敢再往下说。唉,还以为当了皇后的贴身宫婢,往后在后宫之中可就威风了,怎知来了玉宁宫才晓得,皇后又傻又笨,有时连宫中规矩法度都不晓得,还得宫人出声提醒。

  「来吧,不是要梳头?」洛琼英突然下了长榻,走到鎏金妆镜前坐下。静儿和璐儿先是诧异的互望一眼,随即又耸了耸肩。

  也罢,这个傻子皇后的性子本就是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大抵是书读得少的缘故,毫无出自帝王之家的气质风范。

  反正,至少这会儿傻子愿意乖乖梳头,她们这些奴婢的脑袋总算保住了。

  片刻,凤辇已在玉宁宫外候着,洛琼英任由静儿与璐儿在脑后簪上一朵朵金花,为显她娇弱的气质,静儿比照往常,仍是为她梳了个稍有变化的坠马髻。

  乌黑似墨的发,衬上掐丝镶珠金花,髻侧又插上了数支镂凤衔珠金钗,眉心之间贴上一片花瓣状金笵额饰。

  黛眉细细描绘,肤白胜雪,勾勒上扬的眼尾,使得目光含媚如烟,朱红的唇瓣好似一朵初锭的春花。

  当洛琼英下了凤辇,踏入琼林苑,款款步进御赐夜宴的大殿,所有低声交谈的官员一时全傻了眼,更别提殿下那些新科进士,一个个全睁大了眼,屏息望着殿上那道曼妙的人影。

  琼林宴早已进行到一半,宽拔的肩膀斜倚着雕龙金椅,严隽手执琉璃白玉杯,一双凤眸直勾勾的望着姗姗来迟的洛琼英。

  一旁的姚昭仪花容泛白,两手死死地掐住长案的边沿,方才尾随严隽身后一块儿进殿的威风,这会儿全被洛琼英的一枝独秀狠狠压过。

  夜宴上众人众目,全齐齐望着那宛若仙子般的红色身影,席间一片寂然,就连宫中乐工也停下了弹奏,四下静得仿佛发落可闻。

  洛琼英自然晓得所有人全盯着她,众人的反应,实在她的意料之外,然而,觑见姚琦花容惨白,她忽然觉得,今日打扮得这般招摇,倒也不赖。

  不过,不只姚昭仪,瞧着某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心情突然大好。

  洛琼英步姿款款,身后拖着长及两尺的朱红裙摆,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严隽面前,对着脸色阴沉的皇帝陛下嫣然一笑。

  「我来迟了,还望陛下见谅。」这不合宫中仪礼的话一出,四下立时起了窃窃私语的声浪。

  听着殿里众人纷纷议论,严隽纹丝不动,目光却是极为冰寒。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下旨命她与宴,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但凡是碰上违背她心意的事,她必定会以她的方式回敬。

  眼下,她不就是打算在朝臣与两百位新科进士面前,巧扮一个傻子,好让天家的颜面尽扫落地。

  「陛下生气了?还是不高兴见到我来?」洛琼英连君臣之礼都省了,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严隽面前,含媚的双眸与他平视。

  「娘娘,陛下面前不得放肆。」眼见议论声浪逐渐传开,崔元沛连忙上前劝阻。

  「陛下真的生气了?那我走便是了,不打扰陛下与其他人用膳了。」洛琼英努了努嘴,看似天真的目光,藏着浓浓的挑衅。

  「慢。」凤阵佣懒的扬高,严隽这一出声,殿内众人霎时全噤了声。

  洛琼英只好回过身,模样憨傻的略略歪着螓首。「陛下叫我?」

  「皇后来迟,于礼有失,就罚你今晚整夜坐在朕的身旁,替朕斟酒。」嘴角一挑,严隽反将她一军。

  这人……简直可恶。说她于礼有失,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当着未来的朝中臣子面前,公然与皇后调情,到底这个礼,谁失得比较多?

  洛琼英心下腹诽,却也只能傻笑点头,在姚琦又妒又羡的目光中,走向那一脸得意的妖孽。

  崔元沛已命人将梨花木椅搬到严隽身旁。自古以来,皇室御宴上,可以坐到帝王之侧,那是至高无上的殊荣,即便是皇后,也罕少能有这般待遇。

  洛琼英忍下满腔恼意,才方坐定,严隽已将琉璃白玉杯挪到她眼前,凤目斜斜勾睨,眸光流转之间,尽显妖娆。

  洛琼英别开眼,故意大大咧咧的拉过盛装在青花瓷瓶的皇室御酒,小小一坛「君莫笑」,价值千金,每十年才有一酿,又一十年之后方才酿成。

  她使劲的往白玉杯里倒,直到杯盏已满,瓷瓶中的酒全洒了出来,才娇呼一声:「呀!陛下,对不起,我经常这样笨手笨脚的。」

  醇酒沾湿了衣袖,严隽未曾瞥上一眼,只是直瞅着她,目光有些嘲弄。

  「既然连这点小事皇后也做不来,那便换个人吧。姚昭仪,你过来替朕斟酒。」

  闻言,洛琼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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