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如同林瑕玉一样悲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夕落未掩盖复杂的神色,就这样沉默着,魏青岩继续道:
“‘麒麟楼’这些时日暂且不去,我养伤还需一阵子,你也在此所居,待其大婚过后,露面不迟。”
魏青岩受伤一事定是隐瞒众人,特别是齐献王,否则这偌大的三进院子也不会只有侍卫把守……但她也要在此呆至过年为止?
林夕落心中不太情愿,可她未说出口,与魏青岩商议好这些时日的事,她便至东阁间中静歇。
未有丫鬟侍奉,林夕落只能自给自足,好在侍卫每日都将饭菜送此,她随从魏青岩吃用即可,偶尔魏青岩召其过去,刻一封书信传出,偶尔有侍卫送出,但这些时日都未有外人到此,更没有侯府的人出现。
林夕落觉此静谧之日格外舒心,每日就在竹园里读书品茶,魏青岩也会在此静思,话语不多,互不干扰。
可惜这舒坦日子过了没多久,齐呈便一早赶来,见林夕落与魏青岩正在用饭,苦笑道:
“爷,您安生不得了,齐献王寻不到您,已经在‘麒麟楼’前扬言,如若您再不出现,他要将那里一把火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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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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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烧楼
烧了“麒麟楼”?林夕落听此险些咬了嘴,目光立即看向魏青岩,他如今这幅模样如何出面见齐献王?
腿伤还未好,不能触地行走,身上缠绕的绷带在衣衫之下都能看到影子,何况他寻常冰冷的面庞上依旧还有一丝病哀疲惫。
魏青岩似遇棘手之事,撂下手中书本,脸上带几丝不耐道:
“让他烧。”
齐呈面带犹豫,林夕落也愕然,他是在判定齐献王不敢动手吗?
“大人,您受伤一事,能允多少人知道?”林夕落未忍住,开口问道。
魏青岩看着她,目光中带几分探许,齐呈上前道:“林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如若连圣上都不能所知,那您不能让齐献王烧,否则进宫去诉您几句,纵使不提其中纠葛,只说您不肯露面,也难免会让人起疑。”林夕落说完,齐呈连连点头,二人都看向魏青岩,他的脸上不免多有一分烦躁。
谁都未再多言,林夕落先进了屋子,留他主仆二人在此叙话。
齐呈道:“林姑娘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侯爷昨日已经被召进宫去,皇上未问,太子殿下却特意请侯爷品茶,更问起了那件事……”
“父亲如何说?”魏青岩不免问起侯爷之意,齐呈耸肩,“侯爷的性子您知,大庭广众就说了那人本就该死,死的太晚了”
魏青岩斟酌半晌,无奈吩咐:“备马吧。”
“魏爷,您的腿……”齐呈上前阻拦,“骑不了马了”
“抬我上去,做做样子总好。”魏青岩话语笃定,朝屋中喊着:“丫头”
林夕落从屋中走出,“何事?大人请吩咐。”
魏青岩上下打量她半晌,缓缓道:“陪本大人骑马。”
……
腿上的木板拆掉,换上紧紧的棉布缠绕,身上裹了一件超大的披风,齐呈和侍卫一起扶着魏青岩上了马,林夕落在他身前坐着,也被裹进了披风之内。
林夕落苦笑,什么陪他骑马?明摆着被他当了转移视线的靶子,二人如此骑马出去,明日这城内还不开了锅?林忠德会不会被气死?胡氏会不会多心?父亲又会如何?
脑中一片紊乱,挨个把所有人的讶然反应想了一遍,林夕落索性心中道:不如此又能如何?背后这棵树倒了,她也安稳不了几日。
出了侯府,魏青岩身体虚弱,驾马不快,林夕落紧紧的攥着马鞍,风起拂面,略有几分微痛,转过身去,正被披风挡出了脸……
“大人,我可否用面纱遮掩?”林夕落豁然想起怀中有一深色帕子,魏青岩讽道:“这时思忖起规矩了?”
林夕落翻了白眼,“风吹的睁不开眼而已……”
魏青岩没答话,她则将帕子折叠成面纱,挂在发髻之上,二人这般行出林府,一路上不知多少人驻步停看,这魏大人可是提及便知的人物,如今就这样带个女人在街上走,这可是有意续弦?
侯府侍卫在前后左右围挡,未过多大一会儿,这街路上便议论纷纷,好似多大一件乐事成为谈资。
林夕落脑中思绪纷飞,却忽然开口道:“大人,您这一箭多雕的计策果真高明。”
“你数一数,我听。”魏青岩未有反驳,林夕落则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数道:
“其一,您拿我当幌子见了齐献王,其二,齐献王与六姐姐的婚事也定了,而我这位林家人随您出行,林府的规矩成了空架子,好比在齐献王炫耀与百年大族结亲的喜庆上浇了一盆冰,给祖父又与齐献王勾搭的事敲敲警钟,也让齐献王这股火只能憋了肚子里。”
魏青岩接道:“还有?”
“还有便是往后无人再敢娶我,我如若还想保一条命,就只能跟随您的左右,兴许是直至老死。”林夕落停顿后,念叨:“暂时只想到这些。”
魏青岩点了头,“你的脑子动的够快,不过最后一点我不认同。”
“为何?”林夕落即刻道:“民女婚事不允您插手,这是底线。”
魏青岩不再说话,而这一会儿已行至“麒麟楼”这条街道,远远就能看到皇卫把守紧密,但依旧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层层围观。
侯府侍卫上前清路,林夕落沉沉的喘口气,算是做好了被讽刺的准备。
魏青岩的腿轻轻一敲马肚,骏马嘶鸣,朝前狂奔,而此时正巧人群散开,正面便是齐献王坐在那里仰头叫骂,转头就见魏青岩骑马飞奔而来,吓的他连忙跑到一旁……
缰绳勒紧,骏马驻步,林夕落感觉背后的心跳夹杂粗喘,知他需有平复的时间,林夕落则先开了口:“给王爷请安。”
齐献王瞪了眼,快步行至马前,仔仔细细的绕一圈,将二人看个清楚,随即道:“魏崽子,行啊,开始泡上女人了,这丫头是何人?给本王请安也不下马?成何体统”
“大人不允下马,民女也没辙。”林夕落说完,魏青岩便接了话,“你不是要烧了‘麒麟楼’?怎么还不点火?”
“你小子疯了吧”齐献王目光中依旧存疑,“这娘们儿是谁啊?让本王瞧瞧。”
魏青岩淡道:“不可。”
齐献王:“为何?我又不好……”齐献王连忙闭嘴,他可是欲大婚之人,这话不可出口。
魏青岩冷笑,齐献王指着道:
“这些时**都没了影儿,不会就在跟着妞玩乐吧?如若不提烧了此地儿,你恐怕还不出现,怎么?这地儿有宝贝?”
“烧此地自然不怕,不过得来寻您要银子,重新再建一次也不错。”魏青岩话一出,齐献王指着自个儿的鼻子道:“跟本王要银子?你真开得了口”
魏青岩看了一眼‘麒麟楼’,口中道:“此楼乃皇上所赐,不然……我进宫去寻皇上讨?”
齐献王噎住,他来此也不过是为了让魏青岩出面,真烧了此地,再借他仨个胆子也不敢下手,但这小子好似安然无恙,不是说那两方人厮杀时,带头的受了重伤?难道不是他?
齐献王不再揪着烧“麒麟楼”的话题不放,继续看着魏青岩,可后有披风遮盖,前面还有一女人遮挡,单单看个脸能看出个屁?
一指林夕落,齐献王道:“你下来”
林夕落摇头,“魏大人不允,民女不能从命。”
“本王的话你都不听?长了几个脑袋?”齐献王看着她面上遮掩的轻纱,心中也在疑虑是不是林家的那个丫头?都知那丫头跋扈张扬,可终归未出阁,不会这些时日都不归林府吧?
但如若真是她,齐献王便要好生思忖,这事该不该挑明了。
二人僵持在此,齐献王忽然问:“孝盛侯是不是你杀的?”
林夕落身子一僵,却被背后手臂紧住,魏青岩道:“我也正寻此人。”
“你直接找上你自个儿不就得了,何必在此蒙骗?”齐献王说此话,貌似随意,可三角眼中的锐光一直都在看着魏青岩。
魏青岩道:“孝盛侯的功夫可曾乃大周国之魁,能把他弄死的人……”魏青岩侧头看向齐献王,“估计王爷您也挡不住?”
齐献王心中一冷,“放屁,本王、本王碍着他什么事了”
“难不成您要为一死人撑腰?”魏青岩话语中带几分颤抖,明显已有撑不下去的感觉。
齐献王白他一眼,“好奇,怎么着?”
“你不去寻人,跑来烧我的楼,撑的?”魏青岩话语中带几分锐意,不愿再与齐献王纠缠不清,齐献王却故意拖延,“撑的,不如请本王进去喝一杯茶,消消腹中餐食,如何啊?”
魏青岩道:“无茶品伺候。”
“来点儿水果也成?”齐献王在马前来回的看,“这么半天都不下马,你在怕什么?”他疑心已起,林夕落的手中已出了汗,魏青岩已有粗喘,她硬着头皮道:
“这地儿克人,王爷不怕?”林夕落接了话,魏青岩的手豁然绷紧,齐献王却惊愕的长了嘴,目光紧紧看向魏青岩,指着便道:
“她说这话,你都无反应?魏崽子,你不会这么怂了吧?”
“民女可是被魏大人吓死又活过来的,自然不怕。”林夕落忽然将脸上的面纱揭去,众人豁然见至真颜,都讶于此女的身份到底为何?
其中似有见过林夕落之人,在一旁喊道:“林家的九姑娘”
“林家?”
“齐献王不正与林家结了亲?”
“是林府的嫡长孙女,这个是庶系的……”
话语忽然转至齐献王大婚一事之上,让他的脸赤红到脖子根儿,接连指着林夕落说不出话。
林夕落笑道:“王爷莫怪罪,兴许过了这一年,民女便能唤您一声姐夫,犒赏的红包可莫太少了……”
“没王法了,没规矩了,没、没他**的了”齐献王被噎的说不出话,周围议论纷纷,皇卫出刀都压不住传言的迅速蔓延
此地不宜再留,否则与齐献王纠缠起来,魏青岩必然撑不住,林夕落话毕,索性仰头大笑,自己轻敲马肚,抓紧缰绳驾马离去,林府“九姑娘”的名号也迅速传开……
第七十八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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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病重
驾马离开这条街道,林夕落便感觉身上很沉。
心中焦虑,欲回头看上两眼,却听到他的声音很虚弱,“别动。”
他的脑袋放置她的肩膀之上,双手抓紧缰绳,将林夕落整个人都压在怀中,驾马驰奔,迅速的往侯府而去。
林夕落连忙喊,“不能回侯府了。”
魏青岩似也觉如此不妥,头脑空白,林夕落则拽缰绳往金轩街而去……
林政孝与胡氏二人在门口处踱步不宁,初次魏大人带林夕落归府探亲,而这一次招呼不打一个,驾马而归,直接进了屋子至今未出,这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侍卫重重,将此地团团包围起来,胡氏感觉自个儿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老爷,这……这怎么办啊”
林政孝自知胡氏担忧为何,思忖半晌,“此事只当不知便罢。”
“啊?可竖贤那孩子……”胡氏连忙闭上了嘴,捶手顿足,继续焦虑的等。
林夕落在屋中看着魏青岩身上的伤全都迸裂不知所措,又因晕血不敢上前,魏青岩往自己身上倒了一盆冷水硬逼着自己清醒,随即用棉布捆绑伤口,林夕落为其寻一木板将腿捆好,却见他因骑马腿上已青紫苍肿,格外吓人。
“去寻人来帮您?”林夕落站在那里已经有些腿打颤,魏青岩不说话,手上的动作极其迅速,可惜背后的伤因无法够到,只得道:“后面交给你了。”
林夕落道出实情:“我晕血。”
“克服掉”魏青岩的声音焦躁凌厉,林夕落咬牙上前,瞪着眼让自己不昏过去。
可惜她的手依旧在抖、头皮四肢酥麻难忍,耳边只听着魏青岩的话,照着他所说而动……浑身冒出冷汗,终究将他背上的伤缠好,但见此伤林夕落豁然想起魏海曾说,他为护她所挡的箭,两道巴掌长的伤口,一个拇指粗的深洞历历在目,但林夕落却只想遮挡,不愿多看一眼。
全都包扎好,魏青岩直接倒在床上,林夕落探其鼻息,便听他轻微声道:“没死。”
吓了一跳,林夕落就坐在一旁,待知他昏睡过去,才去一旁的净房重新洗了把脸,随后出门与林政孝、胡氏相见。
见自家女儿的发髻湿漉漉,胡氏差点儿咬掉了舌头,连忙盯着她上下相看,特别是对她的小屁股盯着瞧,林夕落恍然明白胡氏在担忧何事,“娘,您瞎担心什么”
胡氏瞪眼,“没有?”
“没有”林夕落带一丝怨念,胡氏才拍着胸口道:“娘安心了,安心了……”
林政孝即刻问道:“魏大人这是?”
“不要外传魏大人与女儿在此,更是谁都不见。”林夕落沉沉的叹口气,“有些事,您与母亲还是少知为妙。”
林政孝认同的点了头,胡氏则拽着林夕落问长问短,“魏大人好似病了?用不用请大夫?这儿好歹都是侯府的侍卫,请来一个侍奉他吧?”
“醒来再议。”林夕落知胡氏不愿她与魏青岩有过多接触,但这件事如若被传出,齐献王兴许又追上门来……心中略有后悔将魏青岩带至此地,如若真出意外连父母都要受牵连,但情急之时实在无处可去,下意识所想便是父母身边。
如今再想也已无用,林夕落更纳闷魏海和李泊言二人到底去了何处?
她从城外军营归来,也是齐呈前去接她,上了马车进了城,却也未有二人身影,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顾不得多想,林夕落知魏青岩身上的伤行动不便,则先回屋内守着,待他醒来也好问一问接下来该如何办?
十月的天已经寒冷,屋中摆了两个火盆儿却呛的口干舌燥,林夕落也累了,坐于一旁自嘲的回想今日之事,也不知哪来那么大胆子……不知不觉,她扶在桌子上也睡了过去,待醒来之时,天色已黑,起身去点莹烛,转头就见魏青岩在看她。
又是吓了一跳,林夕落拍拍胸口半晌才平复过来,一张脸惨白无色,本就冰冷的面相,如今再看好似寒霜。
上前探其额头,滚烫滚烫,林夕落取来一个偌大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大人,如今怎么办?此地都乃侯府的侍卫,可否让他们去将齐呈请来?您身上的伤没有药,而且……而且也缺一个伺候您的人,您觉得何人可行?”
魏青岩浑身滚热,眼睛依旧看着她,“去取药,不需要别人伺候,有你即可。”
“我是一姑娘。”林夕落声音大起来,“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魏青岩看着她,淡言道:“克服一下。”
“不行。”林夕落坚持不从,“我去找齐呈,魏海和李泊言都在何处?”
“魏海伤了,李泊言不在城内,齐呈不会来的。”魏青岩闭上眼睛,不再开口,林夕落在一旁抱怨半晌,他却一句不答。
林夕落坐在一旁瞪他半晌,怎么办?换个伤药、清理伤口倒无所谓,可除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