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见他没动声色,便要离去:
“小伯爷可是要等着五爷?那不妨在此先候着,后方还有事,我先去处置一二。”
“五夫人别恼,我逾越了,都是我的不是。”钱十道当即赔礼,“我是真的喜好您的雕艺,绝没有讽刺之意。”
“我从未往那方去想,小伯爷您多虑了。”林夕落又端了茶,钱十道却仍旧不肯走。
林夕落心中涌起了不耐,可把他当面赶走,实在会让钱十道多心。
而此时,门外晃晃悠悠进来一人,看到钱十道当即骂道:“你小子来这里作何?本王之地也是你能迈步进来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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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调情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那位福陵王。
钱十道豁然看到福陵王露面,当即吓的连手上的茶杯都快掉了地上
这位王爷旁日里可绝对是见首不见尾,说不准在何时出现,可前些时日说他在城外游玩,如今怎么在麒麟楼内?
到底怎么回事
钱十道嘎巴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一双三角眼也瞪的瞠圆,福陵王冷瞧他一眼,则往屋中前来,林夕落上前福身道:“给王爷请安了。”
淡淡一句问安,却让钱十道心里豁然明白,合着福陵王不是刚刚来此,而是在此地许久。
想起刚刚福陵王的话“来本王之地”?合着这雕木铺子也有福陵王插手?
“给王爷请安了,不知您在此着实让我惊到了,此次前来是为五夫人赔罪的。”钱十道硬挤出的笑容格外僵持,恨不得上手给脸上捏出几道笑褶子来……
福陵王冷笑的撇嘴,“赔罪?怎么赔?”
“我……已是给五夫人致歉了。”钱十道被他噎这一句,心里头则在不停的冒汗,这位王爷虽然生母在宫中已经殁了,占不上位份,可他却被袁妃娘娘格外郑重的告诫过,绝对不能惹福陵王。
即便是惹了齐献王,都不要沾染上他……
在这之前,钱十道只寻思着二人不可能有交集,他只在这城内遛鸟儿玩个女人,怎能与这位在外四处巡游的王爷遇上?
可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脑袋里头长了包,偏偏要应承齐献王这件事,如若齐献王有把握,何必来找他?
福陵王看了一眼林夕落,却见她脸上除却讽刺的抖嘴,没有别的表情,“他可是给你赔罪了?”
“赔罪的话倒是说了,不疼不痒的……”
林夕落本就被钱十道折腾烦了,当初见他,一是为了想看看他是否心中又揣着什么坏主意,二来若执意不见,会被外人诟病她于礼不遵,终归钱十道是个小伯爷,她不过是侯府的一位庶夫人而已。
可钱十道赖在此地不走,而且接连试探她,这却是让林夕落心中烦躁,来了福陵王当撑腰的,她不用岂不是白瞎了?
林夕落话音一落,福陵王当即接道:
“光道歉有什么用?本王抽你一百个嘴巴,再与你道一声歉,管用吗?”
“不……王爷,这……”钱十道结结巴巴,福陵王朝这四周看了一圈,“何况这可是皇上钦赐之地……”
“我也正有意想向五夫人赔罪,可却不知五夫人有何用的物件,别单纯送了银两,污了五夫人的名声。”钱十道也知道这位王爷爱财爱色,这事儿除了能拿银子脱灾,还能如何?
钱十道心里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撒腿儿赶紧走,林夕落这娘们儿端了那么多次茶杯,为何不迈步赶紧跑?这不是自个儿找麻烦么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银两我的确是不缺,金子倒是不够用的……”林夕落在旁边嘀咕一句,钱十道刚要接话,孰料林夕落还没说完,“而且这雕木铺子也少材质,黄花梨、小叶檀、乌木、沉香木、玉石、蜜蜡、红翡绿翠这些我都不挑剔的……”
林夕落的话说完,钱十道忍不住狠抽了自个儿一大嘴巴
这些物件她不挑剔?这还有何可挑剔的?
这些物件要是弄全了,可比黄金不知贵了多少倍
福陵王瞧着钱十道抽红的脸,不由得绷紧了脸道:
“怎么着?小伯爷不会只想两句话把五夫人给打发了吧?虽说这会儿魏五不在,但本王却要替五夫人撑腰了,好歹这是本王铺子的顶梁柱,受了委屈不肯再帮本王的忙,本王得亏多少银子……连带着心里头不舒坦,这损失可就大了”
“我能办”钱十道牙根儿快都咬碎了,“我这几日便将能弄到的物件全都送来,给五夫人赔礼道歉”
“那就不送了”福陵王大咧咧的往正位上一坐,“改日再寻你饮酒”
钱十道听了这话,当即就想开溜,可临走时也不忘寒暄两句,“得见王爷、三生有幸,您保重、五夫人……保重”
林夕落看着钱十道那一双凛厉的三角眼在自己脸上划过,倒是破天荒的笑了,“钱小伯爷走好,待物件齐全了,自会派侍卫去取,不劳烦您动身送来了……”
这话明摆着不想再见到钱十道,钱十道踉跄一步险些摔个大马趴,却仍是快步离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林夕落瞧着他离去的目光,心头不由得沉叹一声,福陵王不知何时走至她的身旁,温声细语,“五夫人,怎么谢本王?”
“王爷这一箭三雕,还用我谢您么?”林夕落侧步移开,福陵王玩味之笑更浓,“那你都说说,怎么个一箭三雕?”
“您本就想寻个机会告知外人您与五爷一同来经手这雕木铺子,可如今借着帮我撑腰的名号出面,外人自当夸赞您风流俊朗之下还有一颗菩萨心肠,您经手这铺子,也不必再对那件您不想应下的婚事而发愁,这乃一雕”
林夕落竖起手指,继续道:“此外,您与五爷商谈的分股就是您来筹备这铺子的材料,如今却让钱十道把银子出了,此乃二雕。”
“第三……”林夕落叹口气,“不管怎样,五爷与我都欠了你个人情,这事儿尽管我不想认,可您定当咬着此事不放,五爷不认也不成,此乃三雕,王爷,我说的可对?”
福陵王当即朝天拍手,“都说五夫人跋扈鲁莽个泼辣妇人,如今看来却是个格外聪颖的人,旁人都当是魏五眼睛瞎,如今看来,是这些人眼瞎了”
“王爷谬赞了。”林夕落耸了耸肩,“与您同管此地,我也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儿,这还怕不够用呢”
“本王至于让你如此胆怯?你在怕什么?”
福陵王又凑至林夕落很近,温情款款,在她耳边轻呼出气,**暧昧氛围格外浓郁……
“阿嚏”
林夕落一个喷嚏响起,却将此地气氛彻底打散
厌恶的扇着鼻子到一旁,林夕落忍不住抱怨道:“王爷,您可否不熏这么浓郁的香?呛死人了……”
这一句好似炸雷,狠狠的劈在福陵王的头上
福陵王的白眼不知翻了多少遍,嘴唇颤抖不停,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就这么僵持半晌,他沉叹口气,“魏青岩啊魏青岩,挂不得你小子放心,这女人……唉”
福陵王阔步离去,林夕落无奈的瞪着他的背影,狠狠的揉着鼻子,冬荷在一旁捂不住嘴笑出了声,“夫人,您这样把王爷气跑了,可实在……实在太逗了”
“这却不是故意的,实在那香味儿太刺鼻了”林夕落无奈的摇头,不过今儿这事儿她还真要立即与魏青岩说一说,福陵王神出鬼没的,他到底求的是什么?
钱十道离开“麒麟楼”并未直接回他自己的住处,直接奔到齐献王府,将此事告知了齐献王。
“……本来是有意追问林夕落那个小娘们儿,可谁知道这会儿突然福陵王露了面看到他我就腿发软,而且……而且还硬是逼着我赔上了一堆银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钱十道抱怨着,有意让齐献王帮衬着赔点儿?可话语噎在嗓子里他是没敢说出口
这几个王爷他谁都惹不起,否则上一件事没办成、再给这位王爷惹恼了,他可就彻底的没了活路了
齐献王听了“福陵王”三个字当即瞪眼,“你确定是他?”
钱十道连连点头,“虽说没见过几面,可我哪里敢认错?”
“他说那雕木铺子是他的地儿?”齐献王再次追问,钱十道恨不得脑袋磕在桌子上,“我若是胡编,王爷您将我耳朵割下来,我都认”
“他**了个巴子的”齐献王当即破口大骂,“这小子居然还掺和进来了……”
钱十道也知道没什么可再说的,只得起了身,“王爷如若没吩咐,我这就走了,如今这城里的日子我是不敢过了,还不如在家里吃吃喝喝,找俩戏子耍一耍,一出府门就赔银子,可是快倾家荡产了”
钱十道说到此,则立即拱手告退,齐献王原地来回踱步,气恼不已,而一旁的林绮兰瞧见,壮了胆子上前道:“王爷,这事儿恐怕另有蹊跷……”
“废话,这还用你说”齐献王本就心烦,看到林绮兰更是烦,姓林的如今没一个好东西,当初为何要跟魏崽子置气,娶了这么个没用的娘们儿?
林绮兰一哆嗦,而后又道:“可用妾身帮王爷去问一问?那丫头可是快到生辰之日了。”
齐献王凝眉看她,“你干得了此事?”
“妾身愿为王爷尽心尽力……”
“那就瞧你的,再让本王失望亦或有别的心思,本王就抹了你的脖子”
齐献王的警告让林绮兰浑身乍冷,却仍不忘巴结的道:“妾身是王爷的人,都以王爷为主,哪里敢再有别的小心思”
齐献王冷哼离去,林绮兰则沉了口气,心中道:“林夕落,我就不信老天爷次次都护佑着你”
第二百三十二章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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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逼迫
魏青岩夜晚回到“麒麟楼”,与林竖贤等人一同用过饭后,便由侍卫将林天诩送回“景苏苑”,他与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回归侯府。
这一日魏仲恒过的格外充实,不但与天诩成为同伴,而且林竖贤所教之课业,乃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所听、所闻都让他新奇不已,虽说偶尔跟不上二人思路,但林竖贤也都特意问他是否有不懂之处,若他摇头,林竖贤则细细析解,直至他能懂为止。
如若是平时所遇的先生,哪里有这般细心?
只想着讲一炷香的功夫、拿二两银子走人……
晚饭随同天诩吃了两大碗,比着谁的饭量多,可魏仲恒终归赛不过林天诩这头小蛮牛,但他一男孩心中的斗志却已破土,微微露出萌芽。
林夕落看着魏仲恒一路上都在捧着书本背诵林竖贤所留的课业,那副认真的尽头格外喜人,心中想起了林天诩,他如若没被魏青岩给揪去调教一番,恐怕也是个小书呆子,不会是现在这副闯楞模样。
魏仲恒下了马车就带着小黑子回了书房,秉烛夜读,林夕落则与魏青岩牵着手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起近日钱十道与福陵王的事。
“钱十道是来打探这铺子的事,不过这恐怕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无论是他问出的问题也好、还是他观测‘麒麟楼’中的景致也罢,都不应是他早就知道的,好似在搜寻什么。”说完钱十道,林夕落叹了口气,又叙起福陵王:
“这位王爷着实让人汗毛乍竖,长的好看,也不至于这般卖弄,而且心眼儿实在太多,我只怕自个儿的脑袋敌不过。”
魏青岩看着她撅着小嘴,一本正经的道:
“他自诩为大周国第一美男,出现于众人之中,自当受众**拜,你不如此,他自当觉得心里很受伤了。”
“他再好看也是他的,又没长我脸上。”林夕落嘴唇撅的更高,倒是惹的魏青岩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说起钱十道与齐献王二人的背后之人:
“钱十道能在城内猖狂也是因他的姑母是当今的袁妃娘娘。”
“娘娘?”林夕落认真的听他讲,魏青岩点头继续道:
“虽说不是直系的姑母,乃是表亲,可当初进宫却得钱十道一家人的鼎力相助,而后也接连互利,钱家得了伯爷爵位,而这位娘娘也成了四妃之一,不过她为人冷傲,做事格外谨慎,钱十道上一次因钱庄的事惹出麻烦,被袁妃娘娘下令禁至现在才能出门。”
这倒是个够狠的女人……林夕落心中嘀咕着,而后又想起他欲谋之利,“你的意思是,钱十道背后恐怕也扯着宫内的关系?”
“齐献王的母妃荣升为贵妃娘娘。”魏青岩这一句,林夕落当即道:“钱十道是得了齐献王之意才硬着头皮上门打探消息,却没寻思这事儿已有福陵王插手。”
魏青岩点头,“聪明。”
林夕落沉默了,这里面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一个铺子还没等开,就要面临这么多事?
前有狼、后有虎,这事儿还真需要谨慎对待……
二人也没再对此多说,回到屋中便洗洗睡下,翌日一早,魏青岩被召进了宫,林夕落则依旧带着魏仲恒去“麒麟楼”……
魏青岩午间之时从宫中归来,满身的疲惫,福陵王与林夕落正在对钱十道送来的物件一一清点,看他进门,福陵王则左右探看,挖苦道:“怎么着?又让你这番劳累?啧啧,皇宠也不是这么好受的”
“还不是因为你”魏青岩抬头冷瞪他一眼,福陵王自指鼻子,“与本王有何干系?”
“齐献王去皇上那里为你告了状了,而我则被冠上一个窝赃之罪,大后日被撵出城外,陪皇上西北狩猎,射不足百只豹子,不容我回幽州城”
魏青岩说着此话,又是狠瞪他几眼,福陵王听后忍不住笑意:
“百只豹子?那你要猴年马月才能回来?我可有机会了……”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林夕落一眼,眼神一飞,好似桃花飘散,林夕落只当眼瞎看不见
可明日七月初七……她的生日,魏青岩要走吗?
林夕落心里头犹犹豫豫,去不知这话该不该出口,魏青岩看出她的疑惑,安抚道:
“我已向皇上表明,后日再动身,明日要陪你。”
林夕落没想到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明日?什么日子?本王也要去”福陵王在二人含情的目光中来回徘徊,却不愿被当成角落之人。
魏青岩扫他一眼,林夕落则主动站至他的身后,二人窃窃耳语,只准备今晚出城,明日游玩一整日度过二人大婚来的第一个生日,何况上一个七月初七,正是魏青岩为她插簪之日,怎能不好生纪念一番?
福陵王白眼看天,不停的摇着扇子,而就这会儿功夫,门外的侍卫来回禀:“回王爷、魏大人、夫人,林府的管家求见。”
林府?这时候林府的人怎么忽然出现?
林夕落略有讶异,则问之道:“哪一位管家?”
“他自称是林府的总管。”
“请进来吧。”林夕落猜测应该是群叔,换成旁人,祖父恐怕也不会有胆子派来“麒麟楼”。
魏青岩有意与福陵王先离开,可刚刚吃了憋,福陵王这会儿就是不走,“得看一看林家是何事?好歹也得留一男人为她撑腰”
这话说的格外暧昧,魏青岩嘴角抽搐,“你若不走,今儿我就请温柔乡的姑娘来陪你。”
福陵王好似屁股沾了钉子,当即从椅子上蹦起身,“歹毒”
魏青岩哈哈大笑,福陵王则现行去了侧间,要与魏青岩棋盘一战,林夕落纳闷问道:“温柔乡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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