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及这话题,林夕落只得淡笑了之,她与他合适?
这是说两个不守规矩的人凑一起最搭配么?
“三嫂这次归来,可是要呆许久的,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派个丫鬟去知唤我一声。”林夕落见丫鬟们仍在忙碌着收拢衣箱,想必这次要久留了。
姜氏听这话不免哀叹一声,“多年不回,院子里都是这等模样,如今却是说不知我等这么快归来,还未抽出人手收拾,只得我们自己动手。”
“都是胡扯的话,谁家空院子不留下人好生照应看管着,愣是能让杂草长出这般高来?”林夕落看向姜氏,她脸上虽带着不满,可瞧着就是都憋着不敢说,“三嫂也是好性情,与三哥一样。”
“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姜氏这般夸赞,林夕落翻了白眼,不知该如何评价,而这一会儿,姜氏则叫来她的儿子上前给林夕落请安,一大三小,两个小子、一个丫头,都甚是可爱。
林夕落挨个的给了见面礼,随即纳罕的问向姜氏,“三嫂,五爷到底几岁?”
姜氏瞪了眼,她连这都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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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赐字
眼见姜氏面色如此奇怪,林夕落也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他一直不肯说,我怎能知道。”
林夕落撇了撇嘴,姜氏忍不住笑,反倒是调侃道:
“那我也不说,五弟定是有意瞒你,我若说了,他定要怪我这嫂子。”
林夕落吐了舌头,也不再提这件事,反而说起大房葬礼的事:
“大嫂既是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三嫂不妨过去接一下手,五爷在大爷大殡过后便欲带我走,你总不能当即就被当成听喝的。”
如若是第一次见,林夕落自不会说出这等话来,可瞧见魏青岩刚刚亲自动手帮魏青羽拔草,她自当知道这兄弟二人还算是关系亲。
如此一来,在内宅的事情上,她自要拽着姜氏,一来有个帮手,二来,总不能让姜氏被老太婆当成个丫鬟一般使唤……
姜氏见林夕落这般直言,心中自也是欣慰的,沉思下她才开了口,“早年嫁这院子里来便是如此,如今回来还的确有些不习惯了,那时只有三爷,如今还多了孩子们,自不能再如以往那么忍了。”
“孩子……”林夕落想起她膝下三子,“三嫂有福气,起码是这院子里儿女最多的。”
“你这肚子也要争口气,五弟最盼着有个子嗣了。”姜氏瞄了一眼,林夕落挠头羞赧,这事儿也不光是他着急就行的?
秋红将“郁林阁”的丫鬟婆子全都叫来,林夕落则亲自出门去吩咐着帮姜氏收拢院子,但多数不碰她的物件,只做一些洒扫、清理的活计。
姜氏在一旁看她指使着人干活,心里多少对林夕落也有些了解。
这才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丫头,这是粗中有细、做事极有分寸的人……
未过多久,魏青岩与魏青羽二人也从外归来。
虽说沾了一身的泥,可瞧着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进门,林夕落也初次见到魏青岩轻松畅快的模样。
让丫鬟们沏上,魏青羽左右看了半晌苦笑道:
“本还想留你二人在此用饭,可如今这等模样还是算了。”
“锅灶还没收拢好,您有这心恐怕也只能延后了。”姜氏在一旁补话,魏青岩难得露一分笑意,“去我的院子就是,离的又不远。”
魏青羽看向林夕落,意在如此可是方便?
林夕落连忙点头,“就是,即便三哥、三嫂对付,也不能让孩子苦着,我这就吩咐人预备饭菜,如今府上白事不能荤食,但即便是清粥、青菜,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也是好的。”
魏青羽连连点头,“好,这次就不与你二人客气了。”
兄弟二人坐下叙话,林夕落与姜氏收拢好物件,随即便带着孩子们往“郁林阁”先行过去。
姜氏的大儿子如今已有十一岁,名为魏仲天,二儿子六岁,名为魏仲岚,小女儿今年才三岁,小名春菱,团团小脸一双大眼睛甚是可爱。
林夕落将春菱抱了怀里,摸着那嫩嫩的小脸,“叫一声婶娘。”
“婶娘……”怯生生的小动静儿,春菱叫完则看向姜氏。
姜氏摸摸她的小脸蛋,“这是你五婶娘,要听话。”
春菱听自己母亲这般说,则安抚了许多,林夕落摘了手上亲自雕的蜜蜡荷花珠串套在春菱的手腕上,接连缠了两圈,“喜欢吗?”
“这么贵重的物件,怎能给她……”姜氏要送回去,林夕落道:
“贵重什么,再贵重的物件比不得情谊,如若是旁人,连个石头子儿我都不给。”
姜氏听她这般说,则是笑了,春菱“吧唧”亲了林夕落一口,而这一会儿,已经是到了“郁林阁”。
吩咐婆子们加菜,林夕落则带着姜氏和众位孩子在正堂里吃茶果点心,等着魏青羽与魏青岩。
而这一会儿,小黑子忽然跑了过来,在外探头探脑,秋翠瞧见,则行至门口问他:“何事?”
小黑子连忙鞠躬点头哈腰的道:
“是仲恒少爷身子康愈的不错了,想来给五夫人请安。”
秋翠回头往屋中看了一眼,低声斥道:
“定又是你告知少爷有三爷和三夫人归来。”
小黑子被揭穿,连忙挠头道:“秋翠姐姐,给个机会吧,少爷也不能整日里在屋中闷着……”
如若是旁人,秋翠兴许就给撵回去,但五夫人对魏仲恒格外看重,她还真得回去说上一声。
回了屋中,秋翠凑到林夕落耳边嘘声回了话,林夕落沉片刻,则是道:
“让仲恒少爷来吧,也与他这几位兄弟妹妹见一见。”
仲恒?提起这个名字来,姜氏略有疑惑,不等她想出是谁,林夕落则道:
“是大爷的二儿子,姨娘生的。”
“怎么把孩子放了你这里?”姜氏满脸惊诧,嘴巴都合不上。
大房的孩子送给五房养?这是过继?还是收养?这可让姜氏格外稀奇的事,从未听说过
林夕落让冬荷带着孩子们去西侧间里玩,稍后等着介绍仲恒给众人认识,冬荷则即刻带着孩子们远走,只留下两位夫人在屋中。
“这是早前儿侯夫人吩咐的事,后期大爷出了事,第一件事便下令不允仲恒少爷回大房,说是照顾不过来,其实还不是怕抢了位子?带着仲恒去见,孰料仲良还险些把他打了,这孩子被教的连下人们都敢欺负他,如今九岁的孩子,还在背论语。”
林夕落说到此,不免带几分恼意,“索性我就去与大夫人谈了,这孩子若是我养,三年内她不得领走,她也答应了。”
姜氏皱了眉,“纵使……纵使姨娘生的,也不能这般对待。”
林夕落冷笑,“天知道这都是什么心思,皇上不允大少爷承世子位,这脏盆子也落了五爷的脑袋上,五爷硬气要走,这才算缓和了些。”
“功没有,过最多,五弟是个有本事的,不似三爷,心里就是个忍字,当初跟随三爷离开幽州城,我这心里着实的痛快,如今一回来,好似冰窖一般。”姜氏说着,随即又连忙的摇头挤出笑来,“说这等事作甚?不如想点儿乐呵事。”
林夕落与姜氏对视一笑,而这一会儿门外也来人回禀,“仲恒少爷到了。”
魏仲恒进门自先给林夕落行了礼,林夕落即刻引见姜氏,轻问道:
“这位是你三婶娘,可还记得了?”
魏仲恒面色痴呆,姜氏连忙道:
“记得什么?除了他刚生出来和洗三礼,就再没见过面。”
林夕落翻了白眼,合着她这话实在是棒槌了,刚刚还说魏仲恒在大房笼子里被管着,姜氏怎能见得到?
魏仲恒即刻给姜氏行了礼,姜氏让人送了一个绣包给他,魏仲恒连忙道谢,一旁的小黑子则嘿嘿傻笑。
林夕落让人去将西侧间的孩子们叫来,魏仲天、魏仲岚,还有春菱三个又与魏仲恒相识,虽是略有生疏,但都乃年岁不大的孩童,稍过片刻就玩至一起。
未过多久,魏青岩与魏青羽兄弟二人也从外归来。
饭菜已摆上席,冬荷则在一旁给林夕落使着眼色,旁日里这屋中是不分席,今儿是三爷与三夫人,不知可要分席而坐?
毕竟除却夫人们,还有孩子……
这事儿林夕落也做不了主,则看向魏青岩,他一副淡然之色率先落了座,也没分长有主次,魏青羽对此好似习以为常,丝毫意外都没有。
林夕落则是道:
“都是一家人,不分主次,让孩子们也随同一席而坐吧。”
姜氏在一旁道:
“这怎么好意思……”终归是客,她不觉如此怠慢,反倒觉这般坐乃是不敬。
林夕落抽抽鼻子,“三嫂这是怪罪五爷抠门,只摆一桌席面?”
姜氏连忙摆手,“绝不是这个意思。”
林夕落当即一笑,“不介意那就坐吧,五爷曾说过,他就是规矩”
魏青羽在一旁略一怔,恍然想起这话乃他何时所说,指着魏青岩道:“这等趣事倒是美谈,我可听数人说起过。”
姜氏略有好奇,魏青羽则直接讲:“你可知五弟妹及笄之时的宾者乃是何人?”
“是何人?”姜氏刚一问出口,魏青羽当即指向魏青岩,“是五弟,林家大礼,他去为五弟妹插簪,旁人言此不合规矩,五弟自言:‘我就是规矩’”
魏青羽说罢哈哈一笑,连带着姜氏在一旁也忍俊不禁,“这倒是奇闻了。”
魏青岩被这般调侃,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看向林夕落,目光中之意明摆着是“你等着瞧”
林夕落在一旁与姜氏和孩子们接连盛饭夹菜,这一席饭,无规无距,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之说,也没有长辈晚辈之别。
兄弟一人一坛酒后,魏青羽略有兴起,拍着魏青岩的肩膀道:
“三哥不如你,可三哥有一样比得过你,”说罢,一指三个孩子,“二子一女,怎么样?仲天十一儿郎已有秀才之名,三哥引以为豪,五弟赐他一字如何?”
魏青岩被挤兑着,心里自不悦:
“赐字可以,但三哥得答应让夕落为其刻一名章,而且要用奇物”
“何物?”魏青羽格外期待。
魏青岩扯扯嘴角,“大白萝卜”
第一百九十九章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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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这四个字一出,可着实的让林夕落目瞪口呆。
打击报复的也太快了吧?而且既是挤兑了三哥说他无子嗣,还把她这点儿事宣扬出去……
林夕落在一旁翻白眼,姜氏自不懂此为何意,魏青羽愕然,随即才缓了过来,意识到他刚刚话语略有过分,即刻致歉:
“三哥浑说了,浑说了……”
魏青岩连连摆手,“我此言认真。”
话毕,他吩咐一旁的侍卫,“去取纸笔,另外去厨房为五夫人拿一颗大白萝卜来。”
林夕落嘴角抽搐,眼看着姜氏一旁的担忧,她索性也顺着魏青岩,转头笑道:
“既是五爷有这份心思,三哥不妨随了他的意,弟妹也献丑了。”
姜氏以为林夕落这是怕魏青岩心里不痛快,故而才顺着他,连忙圆话道:
“对对,五弟的心意是好的,三爷不妨随了他。”
魏青羽哭笑不得,心中连连感叹酒醉误事,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得顺着来……
侍卫取来纸笔,魏青岩思忖片刻,当即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
“智严。”
撂下笔,魏青岩又拎起酒壶灌上几口,随即才道:
“将者,智、信、仁、勇、严,先王之道,以仁为首,兵家之流,已智为先,三哥已是仁在了骨子里,侄子便别随你了”
这话格外直白,魏青羽满脸苦涩,也不住的点头,却又纳罕问道:
“那为何不提勇字?而要严?”
“五爷的意思是让仲天严于律己,严于待人,别再任人欺辱,如若这一点改不了,再怎么勇,都乃匹夫之勇,不提也罢。”林夕落一边削着大白萝卜皮,一边在随口解答。
魏青岩似真有些酒醉,走过去搂她在怀中,“只有你最懂我”
“这是作何?三哥和嫂子还在……”林夕落欲从他腿上下去,却被魏青岩的手摁的紧紧,“就这样,不许动。”
“不动我怎能帮侄儿刻印章?”林夕落寻个由头连忙起身,凑合到那一群捂嘴偷乐的孩子们中间,拿出雕针绘上图,随即雕刀丝丝刻下。
一块一块的萝卜屑块落下,倒是让几个孩子新奇不已,在一旁连连叫好。
好似只几刀下去,便有一鹰隼绘出,随即便是雕针细绘,栩栩如生,锐姿英武,让魏仲天在一旁格外期待。
孩子们这会儿也不再顾忌规矩,将林夕落围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氏在一旁也格外震撼,虽早知道这位五弟妹爱好雕艺,也被众府之人斥骂成“匠女”,可如今亲眼见她这番手艺,可绝非普通匠人能比,这番雕艺,实在精湛
魏青羽也是初次瞧看,原本以为魏青岩让林夕落雕个大萝卜是嘲讽他,如今看来,这倒不非是一雅事,时而看向魏青岩目不转睛的瞧她,魏青羽心中连叹,他这辈子,好似初次对一女人如此呵护吧?
未用多大功夫,林夕落这一雕章从字至形全都雕完,拿去送给魏仲天,口中不免道:
“五爷赠你‘智严’二字,我雕一鹰隼赠你,愿早日翱翔天空。”林夕落将印章放入魏仲天之手,魏仲天连忙躬身道谢,“侄儿一定谨遵五叔父、五婶娘教诲,终生不忘”
“莫要终生不忘,不过一大萝卜印章,很快便会烂掉,但望你早日成材,你五婶娘自会再赠你章印,只期望下次不是大萝卜,而是能增进为木料、石材,何时成一璞玉,那才是我所期望的”魏青岩说完,魏青羽不免也知他心意,姜氏拉着魏仲天给魏青岩磕了个头:
“你五叔父今日之言定要铭记在心。”
魏仲天立即跪地,魏青岩也不拦着,林夕落没等说话,便被另外三个孩子围上,叫嚷着要雕好玩的物件。
林夕落也起了童心,挨个的迎合,她就小手不停,特意给春菱雕了几个好玩的小玩偶,春菱笑眯眯的坐了林夕落腿上,这会儿早已没有之前的生疏,就快比娘还亲了。
姜氏在一旁陪着,魏青岩与魏青羽二人则谈起趣闻轶事以及近期侯府的动向。
直至入了夜,魏青羽已走路都打起晃来,才带着姜氏以及一群孩子们离去。
魏仲恒这一日格外兴奋,因乃初次跟随兄弟妹妹们一起玩乐,直至送走魏仲天与魏仲岚时,他的脸上挂满不舍。
待只有魏青岩与林夕落时,他畏惧的看着魏青岩,凑到林夕落一旁,恭敬言道:
“五婶娘,侄儿懂得了,除却大哥之外,侄儿是有兄弟的。”
“他也是你兄弟,只是远近亲疏不同。”林夕落不让他再多说,而是吩咐小黑子,“随少爷回去吧。”
这时他还需好生想一想,平稳中才能有理智,而这一会儿兴致勃勃之时,很可能出现些偏激的想法。
小黑子立即应下,魏仲恒给魏青岩也行了礼,便率先离去。
魏青岩看着她,身上沾满了酒气,本就狭长的双眸如今已快眯成了一条缝隙,若不是仍露出那精锐的目光,林夕落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