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祉笑道:“皇祖母心肠堪比菩萨,众爱卿写表文时定要细细描绘,不能漏了一丝一毫。”
几位文臣当即应“是”。
“这……”静太妃脸色发青,刚开口便被太皇太后一个眼神打了回来。
阿祉笑了笑,眼角扫过韩常,微微一顿。
韩常捏了捏额角,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太皇太后……”
他的身份,开口说话,众人自是都安静下来。
韩常清了清嗓子,年纪虽大,说起话来仍是清晰明了,抑扬顿挫:“微臣年迈,家中有三子,至今无女,实在引以为憾。”
他话一出口,太皇太后眼角跳起来,险些掀翻茶盏。
“先前便听先帝说过小楼姑娘如何贤德,如今一见,更觉分外投缘。微臣大胆,想收小楼姑娘为义女,入韩氏族谱,还请太皇太后、皇上成全。”
小楼一怔,瞧着那白发老头儿,转而又去看阿祉。见他淡然自若,心下明了,便又往前一步跪下,道:“奴婢孤女,半生孤苦,如今能得太傅大人看重,感激涕零,无论太皇太后是否应允,请太傅大人受小楼一拜。”说着深深磕下头去,额头砰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阿祉心头一跳,差点就什么都不顾地去拉她起来。可估计着周围,硬是忍住了。
韩常似是动容,眼眶泛泪:“好孩子……好啊……”
两位正经主子还没说话,他们已然上演了一场父女情深。
事到如今,还能容人拒绝么?
太皇太后目光沉沉扫过阿祉,眸中一抹冷意。最后落到韩常身上,冷意更甚,只是笑容可亲,语气慈蔼:“既然太傅大人开了口,哀家哪会不许,只管让韩夫人操办便是了。”
说完抚了抚额,道:“今日说了许久的话,哀家实在有些乏了。”
阿祉笑道:“既是乏了,皇祖母好好歇息吧。”
她点点头,搀着桂嬷嬷的手往后殿去了。
剩下一干人,阿祉勾了勾唇,转身往外。小楼连忙跟上。
李胜笑了笑,倒有几分挪揄,冲韩常道:“恭喜太傅大人,平白捡了个美貌闺女,将来扶摇直上,莫要忘了我们这等旧人。”
韩常也不恼,冲他笑了笑,摸着胡子出去了。
。
一回到太极殿中,他便缚住她的肩膀,将人压在凳子上坐下,仔细瞧她额头。
伸手摸了摸,皱眉道:“都红了。”
小楼笑笑:“不碍事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你怎么说动太傅大人……”
“他是我老师,自然帮着我。”他笑得自得,拉住她的手往内走,“今后你有了韩家护身,再没人轻易找你麻烦了。”
她道:“我若是认了韩大人做义父,是继续留在宫中,还是要去韩家?”
他笑:“自然是去韩家的。”
小楼蹙眉:“那么你……”
他摸摸她的发,笑道:“如今琉璃怀着身子,后宫中我的妃嫔一人也无。早有人上了折子,让我选妃,”顿了顿,看她的目光柔得像水,“我已经应了,定在七月,届时以你的新身份,自然是在人选之中。”
她心中一动:“选妃?”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笑声低沉:“嗯,那样的话,我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她顺势倚进他怀里,眸光流转。
阿祉办事效率极快,不过十日,韩家已经一切准备妥当。
他亲自派了车马送她过去,另附上圣旨,如此一来,韩家谁人都不敢小瞧她。在韩家住了几日后,按照韩常挑的个吉日良辰,正式将她的名字加入了韩氏族谱。
韩夫人是个极亲和的妇人,膝下三子,突然得了她这么个女儿,又知晓与阿祉之间有所关联,是以对她十分之好。韩家三子,个个都是龙章凤姿的人才,在朝中任着要职,对这个小妹妹也是尊重爱护。
转眼进了七月,小楼以韩家千金的身份,随一干秀女一同入了宫。
秀女安置在储秀宫,按惯例第一日先歇息,第二日便要各项检验,随后将不符合的送回去。
小楼心中略有忐忑,只因她早不是处子。如今后宫由太皇太后主事,那些人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查了出来,谁能说得清楚。
她因着这个半夜都睡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忽闻门上轻响。
呼吸一滞,小声问:“是谁?”
“小楼,是我。”低沉男音,淹没在夜色里,落进她耳中,只觉安定。
连忙起身去开门,阿祉一身常服,身后跟着禄升。他们连灯笼都没打,不知怎么过来的。
“姑娘。”禄升冲她请安。
小楼笑了笑,阿祉跨步进来,反手将门关上,遮挡住她与禄升之间的目光。
“你干嘛?”她微微蹙眉,“多失礼。”
他抿着唇角,忽地将她提起来,几步走到床边。
小楼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险险止住尖叫。他将她摔在床上,俯身压下去。
“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倒还有闲情跟个小太监说话。”酸意浓重。
小楼狠狠捏了他脸颊一把,笑道:“什么好些日子,你几天就随父亲来一趟韩府,见得还少么。”
他不满,却也没反驳,亲亲她的脸,道:“今天来陪你睡。”
“啊?!”她吓住,“这是储秀宫……”四周都是秀女居住的房子。
他得意一笑:“那又如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砌成此恨无重数(七)
小楼很是不赞同,刚要再说,他干脆用嘴堵住,纠缠了好半晌才松开。
她喘着气,目中水光粼粼,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两臂一伸,将她牢牢裹在怀里,蹭了蹭她脸颊:“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的。”
小楼抿了抿唇,没有再说。
他却很是不安分,那一双手在身上来来回回,恨不能将她每一寸发肤都刻在心里、握在掌上似的。小楼怕邻屋的人听见,紧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看她隐忍的模样,越发来了兴致,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小楼抬起脸来承接他的亲吻。
辗转反侧,吮。吸轻咬,将香甜的味道一一尝了个遍。
她脑袋发晕,呆呆傻傻地任由他轻薄,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笑,转而松开她的唇,凑上去亲了亲眼睛。又移到耳边,将那晶莹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细细描摹。
他舔咂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声响,听得她面红耳赤,整个人快烧起来。
“好云儿……”他凑在她耳边,唇瓣滑过她的肌肤:“我好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热气扑洒,她难耐地挣了挣身子。
手掌直接落在她胸前的丰盈上,隔着亵衣揉弄,厚实炙热的手掌好像带了奇怪的法术,将她撩拨得丢盔弃甲。
“有没有……嗯?”他嗓子粗噶,一双黑眸暗夜里亮得出奇。
“唔……”小楼想将他的手从身上赶下去,可不管如何使劲,他都像是在她身上扎了根似的,无法撼动分毫。“阿祉……”
她叫着他的名字,软软糯糯,带着不自觉的情欲。
他双眸一黑,俯首在她红梅上含弄,轻轻舔吻,唾液将衣料染得濡湿。一双大手从衣摆底下伸进去,牢牢箍住杨柳腰,纤盈得不堪一握。肌肤滑嫩如玉,温香细腻,。
又热又冷的奇怪感觉几乎将她吞没,身下仿佛是巨大的黑色旋涡,风暴快要将她席卷。小楼两手揪着身下布料,忽听“刺啦”一声,单薄的里衣顿时化作片片飞雪,落在青石地面上。
夜里实在是静,这一声几乎贯穿整个院子。
小楼惊住,他趁着这一刻迷糊将她下身碍事的亵裤扯去,手指探进去轻拢慢捻,轻声诱哄:“乖……没事……”
微微的刺痛感让她皱眉,小巧的鼻头皱着:“疼……”
他看得眼中发热,又是哄:“你乖……马上就不疼了。”
小楼咬着唇默默忍着,下身一时充盈一时空落,进来的时候疼得她眼眶泛泪,出去的时候又空虚得紧,好像什么东西被人拿掉了,头皮都被连着发麻。
“骗子……”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猫儿样的哭声在屋里回想,听得他浑身绷紧胀痛。
这感觉实在奇怪——见着她痛,他是极心疼的。可那心疼中又掺杂着另外别的什么情绪,恨不能加重手上的动作,让她浑身都泛起粉红色的光泽。最好眼睛里含着水光,盈盈地只看着他。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的神经都已经叫嚣着释放。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住了,吻住她的唇细细抚慰那哭声,下身寻到入口,猛地一挺,柔软紧致的感觉逼得他双拳握紧,使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在她身上制造出更多的痕迹。
小楼双眸瞪大,几乎不可置信那股快要将自己撑破的充实。双手死命推拒着他,身子往上缩着,可腰间被他的手箍住,移动不了分毫。
他大起大落,撞击的力道几乎将她顶碎,狠狠咬住他的唇,血腥味立时在口齿间弥漫。那腥甜的味道越发刺激得他力度加大,右手落在她胸前雪白,随着心意揉捏成各种形状。忽地低下头,深深含住她颈上细嫩的肌肤,仿佛要吸进她的灵魂。
小楼脑中一片空白,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陌生的颤栗像潮水一般将自己覆灭。她牢牢扣着他肩头,忽地脑中“砰”,仿佛千万朵烟花猝然胜绽,四溢的流光倾泻,将整片天空照得五彩斑斓。
“吱呀……”
她头皮一紧,艰难地低下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男人:“阿、阿祉……”语调破碎,沙哑妩媚。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舔了舔唇,尽力让自己忽视他的力道:“阿、阿祉……有人……”
话音刚落,门上一声轻响,女子嗓音幽然淡雅:“韩姐姐?”小楼以韩氏之女的身份入宫,大家便以为韩字称呼。
那声音是早上方认识的,翰林学士孟陈元的女儿孟辛月,为人温和知礼,就住在小楼隔壁。
莫非……是因为刚才的声响?
她脸上燥热更甚,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流泻出一点声音。
“韩姐姐?”孟辛月锲而不舍地敲着。
“小主,韩小主应是睡得沉了,咱们回去吧。”婢女劝道。
小楼连连在暗处点头,只希望她们快回去,谁知孟辛月竟斥道:“我方才明明听见韩姐姐屋里有怪声,还有痛呼声,你这丫头,不但不关心,竟然让我回去!我叫了这样久她都没应,说不定是出事了,”顿了顿,“你去找人来,咱们把屋子撞开。”
小楼一愣,倒觉得此刻屋外的那个人与白日间的孟辛月判若两人,这语气——竟似有几分兴奋,恨不能立刻开了门进来瞧瞧她屋子里是否有旁的人。
身下一痛,她皱着脸低下头,他正不满地瞪着她。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满是情欲,倏地双臂撑在她身侧,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要不专心!”他很是不满。
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晃神,他实在很生气。
这声音不遮不掩,在夜里听得分明。
小楼一怔,伸手恶狠狠地在他胸前揪了一下:“你乱叫什么!”压低了声音,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有片刻安静,孟辛月更带了几分兴奋:“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若是韩姐姐出了事,有你好果子吃!”
那婢女抖得唯唯诺诺,连忙应了一声“是”,小步跑开。
孟辛月这一下,已经成功将其他屋子的人都吵醒了。院子里渐渐亮起一抹、两抹灯光,最后灯火璀璨,只剩下小楼这一处黯然。
他眼睛亮得出奇,脸上的汗顺着下颌流下来,滴在她雪白的胸口,瞬间与她的汗水混合在一处。
小楼脸都快僵硬了,死死咬着下唇,把呻吟堵在喉咙口。
他见着她怕是快不行了,于是也加快速度,呼吸声更重。
“怎么了?大晚上的,吵什么啊?”
“孟姐姐,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
“咦……”
“这不是……韩姐姐的的屋子怎么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奴婢记得今日已说过,宫中宵禁,不得随意出来走动!”这一声有些苍老威严,其他秀女都闭了口。
“嬷嬷,我因离家难眠,方才一直睡不着。后来听到韩姐姐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担心她出了事,这才来看的。”孟辛月柔声道。
她的婢女也小声附和:“我家小主敲了好一会儿门,可屋子里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嬷嬷皱眉,上前两步,重重敲了敲门:“韩小主!韩小主!”
屋中一声满足的低叹,嬷嬷手一僵,即刻转身喝道:“找几个太监来!”——她在宫中多年,见过多少事,如何能不明白那一声代表什么!
如今在储秀宫出了这样秽乱宫闱的事,若是追究起来,只怕她们全都要死!
“快去!”
自有宫婢小跑着去叫人,没一会儿就带来了三五个太监,还有一队正在巡夜的侍卫,也被引了过来。
嬷嬷往侧边一站,沉声吩咐:“给我打开!”
一个个子大些的太监连忙应声,鼓足了气一头撞过去,“砰”地将那门给撞开了。
嬷嬷气得手都有些抖,指着里头厉声道:“你们进去把人给我拖出来!”
孟辛月目中一道亮光闪过,嘴角似笑非笑。
几个太监连忙冲了进去,不过转眼,屋内“砰”地一声,一人直直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呕出一大口血。随后一阵慌乱,原先几人也跑了出来,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噗通”直直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第一百七十八章 砌成此恨无重数(八)
嬷嬷吓得尖叫一声,捂着心口倒退了好几步,转头冲那些侍卫大喊:“快来!快!”
侍卫见情况有异,连忙上前,可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一声:“咦?”
回过头,却是方德言身边极受宠的小太监禄升。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门外一定软轿落地,安静候着,禄升回头吩咐轿夫几句,又转回来:“嗯?”
侍卫们互相对看一眼,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做,便都去看嬷嬷。
她往前走了两步,面上惊疑:“公公,您这是……”
话音未落,屋内一声低沉男音,携着满满的不悦:“禄升!”
禄升一个激灵,扫视一圈,瞬时明白过来。即刻小跑到门边,恭敬道:“奴婢在。”
他那一声“奴婢”出口,秀女们不懂,倒没觉着什么。可嬷嬷脸色瞬间白了大半,手脚微有些抖,听着禄升继续道:“奴婢方才去唤轿子,是以才走开了。“
他先替自己解了围。
屋内微有停滞,嬷嬷腿一抖,直接“砰”地跪在地上。几个侍卫大概猜了出来,也跪下。
孟辛月疑惑地看了看嬷嬷,见其他秀女亦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于是抿了抿唇,倾身退进人群中,将自己淹没。
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烛火“啪”地爆了一个烛花,映在人脸上明明灭灭。
禄升攀着门柱吞了口唾沫,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把门关上,忽闻里间一阵窸窣声,随后高大人影走了出来。
他已穿戴好,只是襟口、衣摆皱乱,很明显曾遭受过主人怎样的对待。好看的眉眼凝了不悦,薄唇抿着。
臂弯间抱了一名女子,长发如瀑,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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