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有诈!
秦慕川也是被逼的急红了眼,趁着孙若思被猛揍的时候,将屋中的酒坛砸进了那几个火盆,辣辣的火苗立刻窜了起来,可怜的孙若思衣裳下摆被烧了一半。吓得他顿时大叫,秦慕川一把将他拉了出来:“跑——!!”
见壮汉要追,秦慕川心一横,一脚将火盆踢去,二人之间顿时燃起一道火墙。
“混蛋!快给老子追!今天不扒了那姓孙的一层皮,你们都别想跟老子活着回来!”壮汉一把扯下了面具,这赌坊的小厮竟然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泼水的泼水,追人的追人。
壮汉脸上笑得狰狞,少顷,才发现屋里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的书生不知何时也溜了。
且说秦慕川和孙若思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裳也烧了好几个破洞,脸上被大火熏的黑一块红一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慕川喘着粗气,“那个人跟你有仇吗?!”
孙若思扶着大树,惊魂未定,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秦慕川见他这幅模样,恨不得给他两拳。
“我……嘶……我哪儿知道啊。”孙若思揉着眼睛,刚才被揍的那一下,差点将他眼眶打裂。
树林里,微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一时间竟显得有些静谧。
秦慕川靠在一旁,余光处突然看到一匹马,顺着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大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马儿正悠闲的吃草,看那架势,似乎已经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了。秦慕川心中嘎登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辆马车上分明刻着国公府的徽章,难道他偷溜出来事又被发现了?秦慕川只觉得自己已经好了的屁股顿时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今天这事儿若是被秦国公知道……上次不过是逛逛青楼就被打的半死,这一次可是火烧赌坊!
三十六计走为上,那马车里的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来。秦慕川正要脚底抹油,之前那个文静的书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见秦慕川二人,一脸高兴,大声嚷道:“二位兄弟,你们可让我好找啊!咱们现在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吧!”
声音之大,让那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儿顿时打了个喷嚏。
秦慕川:……
他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第二十章 救美
秦慕川哪里还敢在多做停留,不待那书生说什么,便撒开了腿拼了命般的逃。刚跑没几步,孙若思就看见他突然掉头又跑了回来。
“这是怎……”孙若思来不及问,秦慕川已经大吼道:“快跑,他们追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赌坊的打手。
“呵,小的们,前面那个穿白衣服的,照死里打!谁打断他的腿,爷爷赏一百两!”
秦慕川往后瞧了一眼,穿白衣服的只有孙若思一人,不由喊道:“你这小子到底从哪里招来的这些煞神!”
孙若思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这种架势,恐怕也就是杀父淫…女的罪名才能引来吧。苍天可见,他孙若思虽是纨绔子弟,可从来没有调戏过良家妇女啊!杀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连杀只鸡的胆子都没有!
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二人只能先逃。可这两个人都是公子哥,一贯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比得过那些练家子。不出一会儿,竟快被追上。
看着那些人手中的木棍铁刀,秦慕川心一横,直接冲向了马车处——就算是被自己老爹打死也不要死在这些人手里,不然也太窝囊了!
顾秋澜坐在车中,单手倒托腮,一脸陶醉地看着拼命狂奔的秦慕川。“啊……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的小美人儿,就算在此刻也是如此漂亮啊。”
巧云默默看着她:“小姐,你再不出手,你家小美人就要被打死了。这样干看着真的好吗?”
陶醉的脸顿时变成了苦恼状,顾秋澜瘪着双唇,双眼含泪,委屈道:“可是,如果让夫君发现我如此粗鲁,那以后还肯理会我吗?今天早上不过是因为丫鬟们给他白眼看,他就以为是我授意的,还为此偷溜出府。如果知道我还隐瞒了自己的身手,呜呜呜,想想都觉得后怕呢。”
巧云:“其实你就是在报复秦慕川的故意迁怒吧。”
顾秋澜:→_→呵呵,我什么也没听到……
巧云:这副表情是怎么一回事。=_=
“没错,老子就是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心意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新婚夜里出逃的事老子不追究是老子大度,可今天竟然还敢偷溜出府,还敢撒谎教唆自己的小厮对老子说谎话,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好好吃一次教训吧,夫!君!大!人!”
巧云:……
秦慕川没命般的往马车处跑,可马车那里竟然出乎意料的安静。
难道里面没有人?
或是说,里面的人也在赌坊里赌钱?
不管怎样,只要有马车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突然间肩膀被人一拉,秦慕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转眼间,自己和孙若思便被那群打手包围了!
“你们倒是跑啊。”为首的莽汉满脸虬髯,虎背熊腰。
“你们到底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秦慕川吼道,“你们若是敢动小爷一根毫毛,开国公府就能灭了你!”
“开国公?你不就是开国公那不孝的儿子秦慕川吗?”
对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秦慕川大吃一惊,可接下来还有更惊讶的事。“放心,我们对付的不是你。”说罢,指向孙若思,“只要打断这小子的双腿,就行了。”
秦慕川无奈地望着孙若思:“你可真是个衰神!”
孙若思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他倒是想起来了,不由干笑道:“原来是他。能和我有这么大仇,又费了这么多心思的也只有周天佑了。”
这个人秦慕川倒也认识,此人乃兵部侍郎的儿子。只是他与周天佑结交不深,二人交情只能说是云云而已。不过印象中,周天佑此人好像也并非如此歹毒之人啊。
孙若思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说罢,站直了身子,朗声对着那些打手道:“既然此事与秦兄并不相干,你们只需冲我来就行!”
那莽汉道:“放心,我们也不会对秦公子动手。可若是将他放走去搬来救兵,岂不是坏了大事!”
秦慕川冷笑:“小爷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管他什么侍郎,要报仇就堂堂正正的来,耍这种阴险毒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哎……夫君可真嫩啊。”顾秋澜不禁摇摇头,“报仇还管什么堂堂正正,打…黑棍才是最爽的。啧,一看知道夫君没有和人动过手。哈哈哈,那是打架吗,小孩子挠痒痒吧!”
巧云动了动双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晌午日头正大,秦慕川一头汗,身上不知又青肿了几块。这些打手人太多了,如果继续下去,孙若思恐怕真的会被他们打断两条腿。不行,得想办法,如果能将马车给弄到手,如果……
“老大,那边有辆马车!”一个打手突然嚷道。
那莽汉也注意到了,挥了挥手,让几个人过去。
巧云一愣:“小姐,他们过来了。”
“咦?”顾秋澜微微撩起帘幕。
“小姐,方才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秦慕川发现你在这里待了半天,眼睁睁看着他被打而不回府搬救兵,和他发现你身手不错却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揍而不出手相救,不知道哪一个会令人更加火大呢?”
顾秋澜:…………………………………………………………
几个打手正往马车那边跑去,突然听到一阵马声嘶鸣,那马似发了疯般向这边冲来。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下一刻几人便被横冲直撞的马车撞飞出去!
“他娘的!周天佑!你给老子等着!!”马车里的顾秋澜两眼通红,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驾车的巧云一头大汗——这才是纯粹的迁怒吧。
一晃眼,马车已经杀到了莽汉这边。秦慕川猛一抬眼——“巧云?!”话音刚落,马蹄子顿时踏上了那莽汉的双肩,巧云猛挥马鞭——啪,一道鞭痕在那莽汉身上狠狠挞出红印,血肉飞溅!
“夫君,快上来!”顾秋澜伸手一把拽住了秦慕川。转眼间,那些打手们纷纷倒下地上,各个疼痛不已。
惊魂未定时,秦慕川突觉怀里却多出了一个人抱着他的腰哭道:“夫君,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夫君,你没事吧,是我不中用,被那些人吓得动不了,如果我胆子大一点,我就能帮你了。”小脸蛋还一个劲儿地在他胸膛蹭啊蹭的。
秦慕川呆呆地坐在马车中,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孙若思也趁乱跑了上来。听到刚才那番话,顿时明白这是秦慕川娶回家的夫人了。听说是礼部侍郎的千金,自幼养在深闺中。之前恐怕是来抓偷溜出府的秦慕川,不曾想遇到了那番事,孙若思见她只带了一个丫鬟出来,倒也多少能理解身为一个千金小姐当时害怕的心情了。
“你……不必在意。”秦慕川也稍稍想通了些,“你敢让巧云驾车冲进去,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顾秋澜瑟瑟发抖,“可我……可我没能回府里搬救兵来。夫君,你脸上的伤……”
“当时那种情况,你吓得动不了也是情理之中,说到底也是我让你身处险境了。”秦慕川轻轻握着顾秋澜的手,他的夫人就算害怕如此,最后也壮着胆子冲进来就他,就冲这份情意……秦慕川觉得自己突然间竟有些小感动了。
眼见着秦慕川和顾秋澜两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孙若思不得已咳嗽了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顾秋澜突然觉得孙若思好碍眼,要不是他惹得祸,她哪里用的着如此演戏,真是可恶至极!还有那些周什么天的,也罪该万死!通通都给老子拖出去斩了!!
树林里,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之前那文弱安静的书生不知从哪儿又走了出来,看着躺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打手们,不由笑了笑。
——澜儿,你还是如此莽撞啊。
第二十一章 恩怨
国公府
“疼疼疼疼!嘶……”秦慕川咬着牙浑身直打颤,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夫君,你真是太可怜了。”顾秋澜拿着帕子掩面,“宁叔,夫君的手臂应该没事吧。”
“脱臼罢了。”宁大夫托着秦慕川的手臂,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恢复了原位。秦慕川也彻底晕了过去。
顾秋澜将他抱在怀里:“哎,夫君的体质真是太弱了呢,宁叔,你那里可有强身健体的药吗?”
“这个嘛,还是要多多锻炼为好。不过他手臂刚接好,不要过多劳累,最好静养几天。”接着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地点,正要走时,顾秋澜突然低声道:“宁叔,您看今天这事儿……还是别惊动国公爷为好。毕竟国公爷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总让国公爷操心也不好,这也算是全了我与夫君的孝心。”
秦慕川的……孝心?
宁大夫擦擦汗,还真别致。
“少夫人放心,一家子和和美美才是正理,这些道理宁叔都懂。”宁大夫捋了捋胡须,又道,“不知那位孙小公子伤势如何了,待老夫去看看。”
“这些小伤那里用得着劳烦宁叔,孙公子的伤方才巧云已经帮他处理了。”顾秋澜笑道。而且还是特别关照的处理……呵呵呵呵,让你小子惹祸!
不知为何,宁大夫突然身上来了一阵寒意,既然顾秋澜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坚持。
明月轩的客房里,孙若思抱着被子,缩在床榻一角,瑟瑟发抖。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吓得他一声大叫:“你……你别过来!”
“窝囊废。”巧云淡淡道。不过是使了些小手段,这家伙就怕成了这幅模样,相比之下,秦慕川倒是男人多了。
顾秋澜摆摆手,示意巧云站在一侧,自己则带着玲珑走了过去。
“孙公子,别怕。我那丫头虽是性格粗鲁了些,但你看,你身上的伤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不说还好,一提到包扎伤口,孙若思如同见到魔鬼一般,大喊大叫起来。顾秋澜无奈回头——喂,你把这小子整疯了吗?
巧云:→_→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秋澜:……
孙若思抱着被子,拼命将自己藏在里面。那个丫鬟根本就不是人!!她把他快扒光了,然后拿着小刀一点一点比着他身上的肉,然后一刀,一刀……
“我只是在教他以后遇到对手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最为方便。”
“那你为何扒我衣服?!”孙若思吼道。
“哦,哦哦哦哦哦??”顾秋澜兴奋地回望。
巧云:“孙公子,你身上腹部受伤,不除去上衣,如何包扎?”
“哎,原来如此。”顾秋澜失望地叹气。果然,巧云既不喜欢的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真是误会一场呢。”玲珑柔柔道,“巧云姐姐虽然不苟言笑,但很可靠哦。孙公子,你仔细感觉一下,伤口是不是不那么痛了?”
孙若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女人。侧头瞧了一眼玲珑,没错,这样的女子才是他所接触的——温柔又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
顾秋澜见他脸色青白一片,心情无比愉快。倒是还记得用团扇半遮面容,轻声道:“孙公子,今日之事能否解释一二呢?”
孙若思微微垂眸,似有歉意地问道:“秦兄他……还好吧?”谁料话音刚落,就看见秦慕川的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夫君乃国公府的小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屈辱,孙公子,你说我家夫君现在好不好?”顾秋澜拿着被洋葱熏过的帕子,“现在人还未醒,也不知……不知……孙公子,我那夫君是个实心人,为了朋友是两肋插刀,可就算如此,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打啊。这事儿若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面何在,我夫君的脸面何在?就算是孙公子,京城里又该如何看待大学士府?”
孙若思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愧疚不已。
少顷,孙若思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我听闻夫人是礼部侍郎的千金,不知夫人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兵部侍郎之子周天佑的事?”
“我家小姐自有养在深闺,哪里会知道这些事。”巧云冷声道。
孙若思一愣,立刻道:“是我唐突了,还望夫人莫怪。”
“无妨,孙公子继续。”
孙若思点点头,只是事情太过尴尬,一时间他也不好说。想了半天,突然抬头望向顾秋澜,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
顾秋澜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碍着身份不好发作,恨不得给他两耳光!
“夫人……也罢。既然夫人没听说过,想来也没见过周天佑。其实周天佑这人也不常在外出现,听闻他身子不好,所以也一直养在府里。因一次误会,我得罪了他。他便布下了这个局,本想将我引进来,无奈牵连到了秦兄。”
“误会……”顾秋澜细细品了品这二字,“看来,这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误会了,不惜下此血本。”
孙若思苦笑了会儿:“我与秦兄去的赌室,里面那个莽汉应该是兵部里的人。只是还有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倒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稍后又说了一些赌坊的细节,但他和周天佑的恩怨,却一字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