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她也没有觉得惭愧。
大概冯芊荦是第一个给从善奇怪感觉的人,不管是男子或者是她曾经遇到过的女子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害怕她难过。
不过从善的情绪收复的很快,装糊涂的了然:“原来姑娘求的是两情相悦,那你现在入庙里,是求姻缘还是做什么?”
冯芊荦拿着包袱,定定的仰起头勇敢的说:“我进庙里是为了支开下人,为的是逃跑找你,我喜欢你!”
“啊!姑娘咋开玩笑吧!咱们加起来也没有见过几面。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这才是第二面!”
冯芊荦眼眶里含着泪水,羞愤的说:“我知道一个大家闺秀在这里跟一个见了一面还不知道长相的人,说自己喜欢他是很不要脸。可是我做不到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虽然那晚我只见过你一面,可是我知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开始我以为我错了,可是在我见过别的男子后,我也没有这种对着你的心跳。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走就是了!”
这一连窜激烈的措辞表白,震惊的从善不知该如何做。可是冯芊荦已经沿着寺庙的后门跑远了,一路上留给从善的是伤心的哭声。
虽然被震惊了,可是从善还是醒了过来,连忙追着冯芊荦往寺庙的后门而去。
从善不知道这个冯芊荦看着赢弱无比,可是跑的速度并不慢。等从善追上冯芊荦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玉佛寺的后山。
从善看见前面站在山边掩面而泣的冯芊荦,慢慢的靠了过去:“你别生气,我没有瞧不起你,你快过来?”
冯芊荦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你别过来,我不要听你说讨厌我,不要听。从小没了娘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再也没有那么温柔的对我说话,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是芊芊百草、荦荦大端的意思。”
冯芊荦边说边往后退,从善步步谨慎:“我不讨厌你,我很喜欢你,你看这是不是你的如意钗,我一直留着。”
看见从善手里的如意钗,冯芊荦似乎不敢相信从善还会留着:“你还留着?”
“嗯!我留着,如意钗是我从你那里要来的定情之物,怎会不好好收藏呢!”
趁着冯芊荦发愣中,从善甩出袖子里的白凌子一把缠在她的腰间,随手一拉,轻松地把冯芊荦拽到了自己怀里。
冯芊荦这时候发现自己俨然已在从善的怀里,开始挣扎起来。
从善搂紧了她,轻声一句:“别乱动,你不想我在这里要了你吧!”
这句话说完,从善就后悔了,她忘记自己不能再这么随意加深眼前这位女子的误解了。
可是冯芊荦哪里直到从善的心思,一下子脸被羞红了一片。深深的把自己的头埋在了从善的怀里,小声呢喃:“虽然我喜欢你,可是我们没有成亲!”
这一句话把从善的那颗向来无比强大的心脏,瞬间给电到了,让她一个颤抖。
正在此时,如良戴着银狐面具突然出现,并连连拍手:“金狐主子,你也太滥情了。先是勾搭了我,现在又收了这么个婉约清扬的佳人,你的胃口真是大得很呢!”
☆、第二十章 一朵桐花一段情
从善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如良,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还有如良那怪怪的语调,让她浑身听着不舒服。
冯芊荦听见有人走过来,赶紧害羞的离开了从善的怀里:“他是谁?”
从善还没有开口,如良笑意盈盈的自我介绍:“我啊!我是她的老婆,她是我的夫君。你没看见她带着的狐狸面具和我的一样吗?一个金色,一个银色,我们是狐狸一家亲呢!”
冯芊荦惊恐的看着如良那张银色的狐狸面具,又仔细的看看从善脸上的金色狐狸面具,不可置信的问:“真的一样啊!可是怎么会呢!你们都是男子,怎么可以在一起?”
如良白袍翩然,故意的扭起了腰肢,摇曳的如被风吹弯的柳枝般贴到了从善的身旁。一歪脑袋,他倒在了从善的肩膀上:“金狐狸,你当年追的我那么辛苦。现在看我对你深情一片了,却又对我朝三暮四,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
从善隔着面具,看着在她肩头撒娇的如良,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用手指搡了搡如良的头:“好了,老夫老妻的还没个正性,也不怕让冯姑娘笑话!”
看着眼前无比亲密的两个人,冯芊荦的心脏如遭雷击。她使劲的摇着头:“不,你明明拿了我的如意钗,你怎么会是断袖?”
从善满眼歉意:“对不起!我其实一直都是断袖,银狐就是我的那一半。我上次拿你的如意钗纯属兴起,对你的喜欢也是出于男子对妹妹的喜爱,并不是男女之情。”
捂着自己的耳朵,冯芊荦使劲的摇头:“别说了,我知道你拿我当妹妹,可是我从没有拿你当哥哥。我有哥哥,不需要你这份特殊的关爱。既然没人喜欢,我这就回去做我的王妃,光耀门楣也很好!”
冯芊荦流着泪,转身就朝着寺庙门口而去。
虽然从善不能做冯芊荦的爱人,但是从善也不希望她就这样回去做了冯依山手里的棋子,嫁到那个高大围墙如牢笼的深宫大院去。
从善快走几步追上冯芊荦:“就是你我不能今世无缘成为爱人,你也不能就这样子甘愿任命嫁给不爱的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无处可去,不回家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如良此时已经离去,他只是看不过有人黏着自己的宝善,宣誓完主权后他也可安心了。
都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丈夫,一丈之外就管不着了。如良才不信这个邪,他就要处处留心那些外面的想要迈腿走进他领地的雄性和雌性们。
多可怜的孩子,别人防一个性别就行了,他还要防两个性别的人。
冯芊荦甩开从善的手:“不用你管,我好与坏和金狐大人你没有关系?”
从善终于没有了耐性,在冯芊荦走了两步后,一个劈掌打在了她的身后。一抄手,从善一把抱起了晕倒的冯芊荦轻松的越过寺庙的房脊瞬间消失。
在一片无人之地,从善停了下来。打了一个口哨,风驰来到了身旁。
从善把怀里的冯芊荦放在了风驰的怀里,吩咐说:“好生照顾这个冯姑娘,把她送到我们组织那个乞丐学堂去,让她在那里好生呆着。交代所有的人不要跟她见面,不要跟她说起组织的任何事情。交代刘长老,就告诉她说金狐让她在那里给孩子教书就行了!”
风驰看着自己怀里的冯芊荦,不由得俊脸一红。除了自己的妹妹和组织里的女孩,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外界的女子。
风驰领了命令抱着晕倒的冯芊荦就要走,从善叫住了他:“等等风驰,这个如意钗你收着,找个机会帮我还给冯姑娘!”
风驰接过从善手里的如意钗,心想:“这个任务可比什么都艰难得多,弄不好,这可是要出人命的。自己真的管的多,现在连主子的桃花债都要参合其中。嗯!这个不好办、不好办!”
原本从善就害怕自己会无意中伤害冯芊荦,这下安排好了她,自己也可以放心和冯依山较量了。
冯芊荦丢了,小红和九叔找到了那一只耳环,却找不见了她。两人哆哆嗦嗦回了冯府,跪在地上禀告了冯依山。冯依山大怒,摔了所有书房桌上的东西。
冯依山就算再不是个人,起码冯芊荦是他最爱的女儿,他怎么能不担心。把冯芊荦送去皇宫给三皇子梁玉奇当侧妃,他也是为了大局。
其实冯依山的目的就是两个,一个是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可以不再家受他儿子冯汝旭的欺负。第二个当然是为了他的生意着想,毕竟是和皇家接亲,这以后在做生意肯定会得到诸多的方便。
现在冯芊荦突然地失踪,势必会影响冯依山的整个计划。冯芊荦失踪的事情,冯依山还不敢声张,加紧了人手在京城的四处查找。
只是冯依山再找都徒劳无功,人被从善给带走了,他到哪里能找到。
找了几天都无果,冯依山只好先去官府禀报说自己的女儿在玉佛寺门前失踪了。
毕竟冯芊荦是在册的侧妃人选,官府也不烦怠慢,也派人查找。可是全都是无功而返,冯芊荦就像气泡一样蒸发不见了。
最后没有办法,官府找好按照失踪人口上报了三皇子梁玉奇。冯芊荦的失踪对于梁玉奇丝毫不影响,因为他可不缺少女人。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商家的女儿,想要送给他,他都挑不过来。
所以梁玉奇根本无所谓,但是表面上还是派人慰问了冯依山。冯依山这一下可算是人财两失了,一下子就病了半个多月。
醒来的冯芊荦一看自己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害怕的抽泣起来。马上就有一个穿着布衣的孩子推门怯怯的探着头乖巧的询问她:“姐姐你怎么了?”
冯芊荦看着门口那张可爱的小脸,马上停止哭泣。冲着门招了招手:“你进来,你能告诉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女孩歪着头:“姐姐这是我们的学堂,我们的家。金狐大哥说你会当我们的女先生,是真的吗?”
冯芊荦很是疑惑:“金狐大哥,是不是金狐狸?”
“嗯!我们都叫金大哥。我们都是金狐大哥的孩子,是他收留了我们,还请了先生给我们教书。不过前一阵我们的先生他家才生了个孩子,他回家陪他夫人去了。姐姐,你会教我们识字吗?”
冯芊荦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不解的问:“金狐大哥为什么会收留你们呢?你们的爹娘呢?”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们原本都是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我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我们最亲的人就是刘大叔和金狐大哥了!”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上的衣衫虽然褶皱破旧,但是浆洗得很整洁。
小女孩飞快的跑到那中年人的怀里撒着娇:“刘大叔,我跟姐姐说了,央求她做我们的女先生?”
中年人慈爱的摸了摸女孩子的头:“水儿,不许缠着先生,先生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
水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出去找虎子和石头玩去了。”
水儿一溜烟的不见了,刘长老随机看向冯芊荦:“让小姐见笑了,是金狐主子让姑娘留在此地。他吩咐让姑娘务必安心住下,等您的婚约解除了,他说随时送您回家!”
冯芊荦此时心情很乱,但是她确定自己是真的不想回家去做那个什么侧妃。想了一阵,她也觉得这样子安排也不错,至少自己可以躲掉那场悲哀的婚事。
冯芊荦下了决心,点点头:“嗯!我留下来。虽然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教孩子们认字还是可以的。”
刘长老递上一碗粥:“姑娘想必也腹中饥饿了,喝些热粥吧!”
冯芊荦捧过热粥慢慢喝下,瞬时间觉得心中的不快好了很多。把碗还给了刘长老,冯芊荦央求:“刘大叔,我可以看看这里的学堂吗?我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刘长老微笑引路:“姑娘请!”
冯芊荦出了房门稍微的转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清幽,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院子中间有颗很粗的桐花树,树干上吊着一口大大地铜钟。
桐花树的不远处是一口水井,水井旁边的是大大地五个大水缸。院子里的一角,竟然还想着很多的鸡鸭,还有两三只胖乎乎的小猪。
水儿看见冯芊荦出来,立刻拉着她:“先生,我领你去看我家小白才生的小小白!”
冯芊荦被水儿牵着手,来到一个小木房子前,抓出一只兔子高兴的塞到冯芊荦的怀里:“先生,这个小花就送给你了。小白不知道怎么了,就生了这么一只黑白花的!”
冯芊荦原本在冯府就养过这些动物,这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花兔,顿时高兴起来。摸着兔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一幕被坐在房脊上正喝酒的风驰看见,他掏出了怀里的如意钗小声嘟囔着:“是不是把这个烫手山芋可以还给她了!”
这样子说,风驰还是不确定冯芊荦是否真的没事,还是暂时没事。两厢矛盾之下,他又把如意钗放进了怀里。
院子里桐树上的最后一朵桐花凋落下来,风驰疾飞用剑接住,身子在一个反转,将桐花放在手心。
半夜之时,风驰把桐花放在了冯芊荦的窗前,只希望她不再难过,真正的开心起来。
凤栖梧桐,桐花赠美人。姻缘之下,谁说这不是另外一段情愫的开始呢!
☆、第二十一章 醋意横生贤妻男
京城郊外的番邦马场子内,多尔济正在给佐尔台汇报着自己才打探来的消息:“大皇子据探子汇报,有人曾在十六年前的梁国见到过一个身穿少数名族服装的女子昏倒在路上,后被一个商家所救,再后来那女子与商家均不知去向!”
本来一直阴沉着脸的佐尔台听到这个消息面上露出了喜色:“真的,要是那么说的话,她应该还活着。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这证明她至少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黑鹰在一旁探究:“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佐尔台神色轻松很多:“先暂时找到这里吧!毕竟不能一直都不回大宛。父皇想必也是很惦记我了,再说琅邪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希望所有国家没有婚配的皇子全部参加。这次无论说什么我也是躲不过去了,咱们就先返回大宛,收拾停当了一起去琅邪参加尔朱天凛的大婚。”
“好!那属下这就去命人准备行李。”黑影转身离去。
多尔济在旁边嘟囔了几句:“大皇子,要不要去给惠家少主道个别?”
佐尔台看着多尔济别扭的神情大笑:“肯定是要去的。我不去道别,你会在路上念死我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喜欢这位惠家少主子?”
多尔济这时候眼睛发亮:“属下不知道,但是一看见惠家少主那个笑脸,就觉得冬天的雪就要融化了,随时会出现温暖的太阳。属下觉得,惠少主很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的。”
多尔济这句话佐尔台倒是不反对,他也不知道这位惠家少主为什么总是给人那种万物逢春的感觉。尤其是那一抹笑容,比得过大宛国盛开的格格花。佐尔台自己也是很愿意跟惠家少主亲近的,他总觉得惠家少主比自己的二皇弟佐尔木更像是自己的兄弟。
说老实话,佐尔台对着那个兄弟丝毫没有什么亲近感,只是和佐尔珠玉还比较亲近。
从善安顿好了回到别庄,就看见自己的贤妻男如良懒洋洋的也躺在她的那块宝地靠窗户的软榻上。
如良在屋子里早已经竖着耳朵老远的就听见他家小夫君从善熟悉的脚步声,自从看到从善揽着冯芊荦后,这位贤妻男回到别庄后就心里一直别扭着。
程月凌看见她家这个女婿回来后吊着一副长脸,关心的问了几句,这个大醋缸青着脸小声嘟囔搪塞说自己没什么事情。
可那明显的不高兴三个字在脸上写着呢!任谁都能看出来。程月凌也只能摇头,她也是过来人,不用猜就知道和自己的那个宝贝儿子闹别扭了。人家女婿不肯说,程月凌自是不再问了。只是吩咐桂儿给如良端过去一碗人参堂,去去寒气。
如良身上哪有什么寒气,浑身散发的就是火冒三丈的火气。
这会子听见从善进得院子来,如良也撑起了窗户,整个胳膊交叠着趴在窗户边上装着深沉。
从善老远就看见她的贤妻男那副哀怨的样子,不由的好笑,觉得如良可以和那些深宫后院见不到皇上的怨妇们有一比了。
“瞧瞧!我们贤妻主子这副我见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