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越想赫呼台心里更担忧还被关在皇城里不得而见的大皇子燕清冷,对于燕清云,赫呼台只不过是以燕国皇室家臣的心替他担忧。
对于燕清冷赫呼台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家臣的心思,应该说是手足的感情记挂。
赫呼台埋葬了法师,快速返回了京城。兜兜转转的在皇城外打着转,准备想办法进入皇宫里寻找燕清冷的下落。
半夜树梢月牙半挂,赫呼台换了夜行衣猛地提气上了皇城的墙头。伏在墙头借着月光查看着底下巡城御林军的动向,一队才走过去之后,赫呼台就翻身下了地。
穿过一片花园后,赫呼台藏在一处假山石的后面,向着一条小道对面的寝宫门口窥视着,这时候赫呼台才明白梁国的皇宫可比他们燕国的皇宫大的太多了。
悄悄地过了小道,跳过了长廊的栏杆,赫呼台张头来回的探视着那个寝宫的动静,说实在他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位置。
赫呼台正在聚精会神的探望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一拍:“你在干什么?”
等赫呼台回头时,却被那一闪而过的恶鬼面具给吓晕了。鬼面笑笑,一拍手闪过了几个黑衣人,扛起晕倒的赫呼台轻巧地快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这天清晨,一个小船轻巧地荡漾在太西湖之上,一行太监五人捧着各色的食盒踏入了水心阁。
燕清冷怀抱着一名舞姬,清浅的酌了一下美女的脸,然后呵呵大笑喝过舞姬喂在口里的酒。
门吱呀被推开,一个小太监跪倒在地:“皇子,我们给您送来了特色的菜肴,是皇上吩咐御厨特别为您烧制的!”
燕清冷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冷冷一笑:“替我谢过你们皇帝陛下了!”
小太监一挥手,后面的几个太监纷纷把自己手里的菜肴摆在燕清冷面前的桌子上。
只是其中一个身材略微高大的太监不小心把手里的酒水泼洒在了燕清冷的锦袍上,惹得燕清冷立刻站起大骂:“真是不想活了,剩下的人还不给本皇子去打水伺候我更衣!”
下面的太监和舞姬赶紧起身去烧水伺候正在发火的燕清冷沐浴更衣,屋里只剩下了燕清冷和那位跌在地上的太监。
这位太监一抬头,燕清冷赶紧把他搀扶了起来:“赫呼台你怎么混进来的?”
赫呼台没有急于回答燕清冷的话,而是拽着他把他身前身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痛哭流涕:“王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皇子呢?究竟怎么样了?”
燕清冷一听赫呼台提起已经逝去的弟弟,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句:“二皇子被人害死了。”
赫呼台已经预料到了,赶紧问出了什么事情。燕清冷才勉强从悲痛里走出来,把燕清云是如何遇害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赫呼台立刻拽着燕清冷就要往外走:“皇子,既然这么危险,我们现在就杀出去离开这里?”
谁知道燕清冷连忙拽着赫呼台制止:“不行,我们出不去的。就算能出了这个岛,也跑不出皇城的,这附近梁景帝早已经派了重兵把守。”
赫呼台抱着头:“那我也不能眼看着皇子在这里等死吧?”
燕清冷连忙上前拽着赫呼台:“这里这么严密,你是怎么进来的?”
赫呼台就把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原来赫呼台被那个鬼面吓晕之后,就被送到了一处密室。等他醒来时,又见到了那个吓晕他的鬼面,他在烛火中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人不是鬼。
赫呼台质问鬼面抓他来这里干什么,没有想到鬼面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赫呼台进宫的目的,并说愿意帮助他,至于什么原因叫他别问。最后赫呼台又被迷晕,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太监衣服,并很快就被送到了这里。只因为前面有鬼面的交代,让他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要喊叫,只要照做就能如愿的见到他们的皇子。
起初赫呼台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可是没有想到真的如鬼面所说自己真的就见到了燕清冷。
燕清冷也是迟疑的点了点头,可是事到如今也不由他细想这个帮助赫呼台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燕清冷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赫呼台把燕清云的死讯准确的传到燕国的军营那里。
趁着没人,燕清冷很快的拿出笔墨,在赫呼台里面的白色亵衣上写了一封密函。这样子做,也是以防万一如果赫呼台被人抓住,也不会有人脱了他的的衣服搜查。
外面的脚步已经传来,燕清冷和赫呼台又赶紧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只不过燕清冷这回用上了脚假装在踢他。这个阵势果然吓坏了小太监们,很快的几个太监推着赫呼台赶紧上了船离开了水心阁。
赫呼台又装着被踢伤了,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休息。到底都是苦命人,那几个小太监也不多想,就好心的让赫呼台在房间内休息,他们去值班了。
晚上天才一擦黑,赫呼台趁着夜色无人,很快的换上了夜行衣悄悄地由着来的路线逃出了京城。
藏在暗处的鬼面笑容灿烂,伸手掏出怀里的信鸽呼啦啦的放到了夜空。
赫呼台还没有出燕国的京城时,信鸽就已经到达了燕清风那里。燕清风拿着密信来到了梁雪的寝宫,面见自己的母后:“母后,看来父皇马上就要知道他的宝贝二儿子归天的消息了?”
梁雪的笑意也在眼角细小的纹路里荡漾开来:“风儿,有好戏看了。不知道你的父皇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已经先他而去,是个什么德行?”
燕清风立在窗前云淡风轻:“肯定是欲哭无泪,知道什么是生死半点不由人!”
城门紧闭,巡城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赫呼台望了望城头,又返回来客栈。
这一天是十月十五日了,安静一夜的京城不知边关的吃紧,仍旧热闹非常。这一日,原来的惠家银号重新开张营业,只不过匾额上变成了另外四个烫金大字——金家赌坊。
一窜窜鞭炮声震耳欲聋,金家赌坊的人也向四处围观看热闹的人撒着松子糖表示喜庆。
一个身穿蓝色锦缎长袍的俊朗之人跟大家拱手:“谢谢各位今日光临我金家赌坊,我是这赌坊的坊主金塬坡,以后还请四邻多多光顾!凡是今日早晨光顾我金家赌坊的人绝对都买小陪大,让大家赚个口袋满满!”
果然一提到钱是人都眼睛放光,金塬坡的话刚落,一大堆人呼啦一下子就进了金家赌坊。
如良也夹杂在人群中张望着,忽然一个太监高呼:“都让让,让杂家进去送礼!”
☆、第七章 金家赌坊惠家主
如良听到这尖细的嗓音,赶紧让开了身子。这时候一个干瘦的老太监挤了进来:“金坊主在吗?三皇子给金家赌坊送礼来了?”
如良听到三皇子立刻警觉起来,在他的注视下,刚才那个叫金塬坡的坊主立刻笑脸拱手迎了出来:“哎呀!哪里来的风竟然吹来了公公!”
这个叫金塬坡的人面面俱到的功夫不由如良不佩服,在他的目光之下,金塬坡笑着接过了那一大盒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再接礼物的同时,金塬坡也从盒子下悄悄地塞给了送礼的太监一百两银子。
接过了银子,老太监那是笑得更灿烂了,公鸭嗓子那个吵:“坊主真是客气了,我们三皇子让我带几句话给金家赌坊,祝金家赌场财源广进,盆满钵满!”
“谢谢!我替我们主人谢过三皇子了。公公不进去玩两把再回去,今天可是买小赔大,稳赚不输啊!”
老太监看了看,心里痒痒地点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就赏脸玩一小会儿!”
金塬坡赶紧吩咐里面:“来呀!给公公找个好地方!”
那位太监很快的走了进去,如良也想一探究竟,也跟着进去了。随后,有一个大汉掂了掂自己的口袋,犹豫了一下也走进了金家赌坊。
老太监真是没有白来,拿着金塬坡贿赂给他的一百两银子,一会儿下来就赢了五百多两银子。走的时候,笑得脸上都生了花。
老太监刚走,隔着一个木门后,金塬坡向着正在喝茶的从善汇报:“主子,三皇子派来的人送走了,刚才我打开了礼物,里面是咱们家原来所有商铺的地契!”
“哼!这样子就想在我跟前落好,岂不知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从善端着茶杯刚喝完,又听金塬坡继续说:“主子,好像如良主子也在。还有一个人您会更感兴趣,好像是燕国皇子的侍从!”
“噢!如良主子你就不用管了,让他随便转。他要是想玩,没拿钱也让他玩,只要他高兴就好。至于那个燕国皇子的侍从给我盯紧了,能来这里,估计是口袋没钱了。先让他赢够,等他出门的时候在巷口给我迷晕了带回来,我要看看这个侍从要做什么?”
金塬坡领命而去,从善隔着赌坊的暗门监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也包括痴情种子郝如良。
如良随便转了转,似乎也发觉到了赫呼台的存在,毕竟他们也是熟人。
如良穿着便服,慢慢的来到了赫呼台的赌桌。不一会儿,原本口袋里之后五两银子的赫呼台,这会已经赢了一百多两银子了。
许是赫呼台觉得银子已经够他到达燕国大营了,就收手系紧钱袋返身出了金家赌坊。
如良也不声不响的出了赌坊紧跟其后,再到一个巷子口时,突然如良看见一个黑影闪了一下,赫呼台那个如塔般的高大身躯歪歪的朝着巷子里倒去。
感觉不对,如良闪身就追了过去。追到巷口时,一个红色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刑部侍郎大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做,什么事都要管一下啊?”
如良还没有答话,一个熟悉的脸孔转了过来。“原来是你,没有想到金狐大人白天也有兴趣在京城里堂而皇之地的出现,也不害怕被人抓?”
“呵呵呵!刑部侍郎大人还真有趣。你都能在京成里转悠,就不许我来了吗?再说了,我这里有生意,我来这里天经地义!”
“你在这里有什么生意,不会是把狐狸窝挪到京城里了吧?”
巴掌拍起来,金狐对如良大加赞赏:“还真的就是,你不是刚才从那里出来吗?”
听金狐这话,如良眉头一皱,疑惑的问:“是你买了惠家商号的铺子?”
“没错!不是我还能有谁。试问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买,谁又能让皇家卖了这个情面,不就是神通广大的我了!”
如良看着得意洋洋的金狐,感叹地拱手:“在下真是佩服之至,金狐的确是实至名归,身为同类的我甘拜下风。不过可否能把惠家的商铺卖给我,你也知道那原本是我夫君的,我想留个念想?”
面具后的从善听了此话,心里立刻充满了温暖。但是就算在想和如良团聚,此刻都要装作不认识,面下一冷:“几间铺子本不值什么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回去了对你现在是好处全无,而且梁景帝还会在找借口在铺子上要钱。在我手里就不一样了,还能继续赚钱,以后我不想要了还能随时还给你。你觉得如何?”
金狐的话如良全数听了进去,他不是笨人,自然很快明白了从善的意思。良久之后,如良点头:“你的话我信,毕竟暗中曾经帮助过我很多次。但我有一点儿不明白,聪明如你,你不会不知道三皇子的阴险,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我担心你会吃亏?”
从善实在佩服自己这位贤妻男操心操到家了,就害怕自己吃亏,随即一裹披风:“你觉得我是吃亏的主吗?”
如良紧紧看着在眼前萦绕的红色披风,突然问出:“那天在竹林里,是你给我盖的身子吧!你的披风我认识。”
从善没有答话,纵身红影飘闪,像是彩霞那么醉人。只留下一句:“你自保重,莫在牵挂旁人就好!”
如良站在巷子里,自顾自的重复着金狐留下的那句别有深意的话:“我自保重,莫在牵挂旁人……!”
金塬坡踢了踢早已经晕倒不知道东西的赫呼台,弯下身子在他身上摸索着,良久回头跟从善回复:“主子什么也没有发现?”
从善紧锁眉头想了一下:“夺魄,把他衣服拨开,鞋子脱掉,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原来夺魄就是化名金家赌坊的坊主金塬坡,对于主子给他新起的这个姓名夺魄挣扎了很久。最后从善一句那个姓名里不是有个坡字吗?才彻底打消了夺魄那点心里的不平衡。夺魄岂能知道,此坡非彼魄。
夺魄很快的就剥掉了赫呼台的衣衫和鞋袜,再脱到里面的亵衣时,从善让夺魄停了手。
白色亵衣里面的墨印怎么能逃过从善的眼睛,她蹲下身子掀开赫呼台的亵衣,看着里面的内容然后不变神色的一挥手:“夺魄给他穿上,给他找个板车安全的送出京城!”
从善看着赫呼台被手下的人送走,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没有想到燕清云被毒死了,而且看上面写的意思似乎还不是梁景帝下的手,那能是谁呢?”
从善换了身衣服,脸上附上一层人皮面具,大摇大摆的出了京城。
飞身上了自家的别院,从善冲着正在挥剑起舞的梁锦溪打了过去。
梁锦溪不动声色,嘴角笑意一抹,眼里露出一丝丝狡黠:“来者何人?竟敢偷袭梁国的世子殿下,还想活不活了?”
从善当然知道自己的师兄早已经发现了自己,大大方方收回了乾月,嘲笑着梁锦溪:“都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这被抽了筋的龙连个蛟都不如,还在这称什么英雄,你这个梁国顺王世子殿下的名号现在已经是在阎王那里才能找到的鬼名号了,还想做活人,也要看看你的好叔叔让你复活不!”
“哼!被抽了筋的蛟又怎么了,岂知蛟被烈火烧过,也能翻身在成龙。师哥把这个助骄成龙的好机会留给你,你应该感谢师哥!”
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这个无比不要脸的师哥,从善摇摇头:“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得了这么个助蛟成龙的好机会。不知道有一天你能分我半块地方,让我也尝尝做个逍遥王的滋味是什么?”
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梁锦溪转身坐在花园里的安乐椅上,翘着腿捏了个兰花指:“杂家跟你说,只要你让我蛟变龙,杂家以身相许都行,到时候你再来上第二个断袖夫君你要不?”
从善看着在那里无比妖孽的师哥,立刻走到近前,双眼含着一池秋水:“真的吗?那你别嫌弃做了二房贤妻的身份,反正我不会把老大的位子留给你的,怎么说还是我们如良亲亲的!”
梁锦溪被从善那样看着,心里不知怎么了,蹦蹦得跳得厉害。一下用手拨过从善的玉手,一本正经的问:“你今天来肯定是有事说吧?不会来好心情的让师哥做你的小情人的?”
从善翩然的也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那可不一定,不过我还真是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情,说不定你好叔叔的日子到头了。你由蛟变回龙的日子,也再过不久就要变成现实了?”
梁锦溪一挑乌黑的眉峰很是好奇的问:“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了?”
从善把自己发现赫呼台衣襟上的秘密书信一讲,梁锦溪站了起来:“这还真是天大的事情,估计燕国很快就会全面围攻梁国了。别的国家我估计也不会坐以待毙,臣服多年,我不认为他们会轻易的错过这分一杯羹的机会?”
晃着脚的从善吃了块桂花糕,嘟囔着嘴:“那肯定了,不想凑机会分一杯羹的家伙除非脑子有毛病。但是有个问题我不明白?”
“什么事情还有你不明白的?”梁锦溪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师弟惠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