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梁玉龙叱喝梁玉天:“二皇弟不可无礼,丞相家一向崇尚节俭,满朝皆知。不可这样子刁难于丞相!”
郝君仁连忙摇手:“不打紧太子殿下,二皇子只是开玩笑!”
梁玉天无聊的环顾一圈,眼光突然落在独自喝酒的从善身上,喵完了从善又看了看如良,突然坏坏一笑:“什么节目都没有,不如找点来祝酒兴吧!双绝公子名满京城,如良公子更是听闻擅长各种乐器。现在双绝公子更是皆为连理,才应该两厢相随,情投意合,是不是给我们表演些乐器祝祝酒兴,各位觉得本皇子此提议可好啊?”
梁玉龙到没有说话,梁玉奇和梁玉天随即起哄拍起巴掌:“好好!此提议甚是好,我们的状元郎可也要实至名归才对啊!”
这话一出,让郝如锦和骆无痕、单修远眉头一皱,他们不是担心郝如良,而是担心惠家少主惠从善。
这如良擅长乐器、颇具才情是京城人人皆知之事情,他们到不担心。
可是这惠从善乃是吃喝嫖赌的才情誉满京城,众人可没有听过惠家少主别的事情独占鳌头的。所以包括郝君仁在内的几人都担心的看着从善。
却没有想到正主还在继续喝着,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起伏。
如良翩然坐起,淡淡笑着:“我家夫君就免了吧!他的我全部代劳就可,几位皇子想听什么说来就是?”
二皇子梁玉天不愿意的抗议:“那可不行,岂可有你一人全部代劳,怎么说惠家少主也是一家之主,应当这种事情他站在前面替你挡着才对,怎好让你冲在前面。如若惠家少主是这般懦夫,不是委屈了我们状元郎委身于他,不如跟我回去如何?”
梁玉天此话一出,如良心里一紧:“二皇子分明在羞辱他,也是在羞辱自己的老爹,这层意思谁会听不出来!”
正当如良刚要张嘴,突然一个人出了声:“谁要跟我抢我家如良啊!他是我惠家的家眷,还有人敢撬墙角,是不是想违抗圣旨啊!”
这话撂出来不重不轻,梁玉天鼻翼一抽动:“我要抢!一个草包怎配得起堂堂梁国的状元郎?”
“是吗?草包谁是,你是吗?哈哈哈哈!想我惠从善吃喝嫖赌哪样自不会,这也叫草包,那我还真不知道草包长在什么样子了!噗哦!”从善边说话边摇着有些微醉的头。
如良看着从善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赶紧一手把她扶好:“夫君你是不是醉了呀!你先回房,我回了这边就去看你!”
从善歪着头看着如良,突然伸手摸了摸如良的俊脸:“你长得好俊朗,我真的喜欢的紧,你别跟别人走好不好!我弹琴你就留下来是吧!”
还没有等如良开口,梁玉天挑衅的说:“是!你今天弹琴,你的状元妻我就不抢!”
如良拉着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从善刚站好,从善没有形象的高举包扎的像个粽子的右手:“来呀!给我拿琴来,我要弹给如良听!”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惊愕:“京城有名的四无人员要献琴艺了?”
☆、第十九章 酒醉绝世曲
说从善是四无人员,是因为外人皆知惠家少主样貌金钱占首位,可是琴棋书画均不会。
如良倒有些病诟那些传言,他亲眼见过从善的书法,就那潇洒飘逸的字体哪里像是外人传言的胸无半点墨之人所能写的。
但是如良很是担心从善的琴艺,毕竟谁对没有见过惠家少主弹琴。
醒着的时候都不敢肯定,别提现在就快醉倒了。如良让从善斜靠着自己休息,自己则是站立着甘心情愿的当着靠枕。
不一会梁玉天命人抱来了他马车上的满月,这乃是天下三大名琴之一。梁玉天虽然爱好美色,但是却是精通音律的,尤其是这琴,尤为出色。
天下三大名琴大家都是听说过的,就是秋桐、满月、如期。当满月被抱上来,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梁玉天慢慢打开木盒子取出了一个被黄绸缎包裹的琴身。
梁玉天小心翼翼的把满月放在早已经备好的琴案上,掀去了琴身上被包裹的黄绸缎,这把天下名琴才露出真颜。
琴头雕刻着满月一轮,湖水幽深却明亮的倒映着,这幅雕刻也是出自名家君轻之手。琴身漆色黑亮,能清晰地反射出人的容颜。梁玉天坐下抬手试了试音色,清润透丽。
如良一听琴音便知此琴用的是上好的黑芯梓木为料,岳山、轸池板、琴轸等部位也都是采用上好的象牙、玉等材质所作,确实是一把好琴。
梁玉天调好了音,站起来走向还在靠着如良休息的从善:“惠家少主可以弹琴了,我为你拿来最好的满月你可满意?”
从善懒洋洋的抬起了头,揉了揉迷糊的双眼,一抬手递给如良:“如良亲亲扶我起来到琴案那边!”
如良十分配合的扶着走路还东倒西歪的从善,这个样子使得三皇子梁玉奇哈哈大笑:“呵呵!醒着都未必能弹好,别说现在都快醉得不省人事了。如果不行干脆直说别死撑着大不了就输个状元郎吗?”
四皇子梁玉生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状元郎跟着我二哥可以想尽荣华富贵的,就是睡了也要捡个值得睡的。哈哈哈!”
郝君仁坐在那里虽然不吭气,但是听得这几位皇子挑衅的言辞也是拳头攥着暗自使劲。
郝如锦刚要起身,就被一旁坐着的骆无痕紧紧拉住衣袍。如锦望着骆无痕,只见骆无痕向着他摇摇头,示意他耐心等着看后面的发展。
骆无痕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感觉:“这位看似荒唐混日的惠家少主一定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举动,只因他看过从善送给如良的那幅书法条幅。那幅字一看就不是寻常的人物可以写出来的,那样子的人物怎可能是善类呢!”
从善挪着步子坐在了琴案旁,如良要走,从善一把抓住了他,用撒娇的语气连说带扯着如良的衣袖:“贤妻别走,我要你陪在一旁。不如你吹笛可好,我先来起头,你随后跟上!”
如良只好依着从善,从腰间取出了一根玉笛放在嘴上等着跟从善合奏。
此时,大家全都注目看着从善坐得毫无形象的样子。
从善丝毫不理别人,歪着脑袋卷卷袖子,露出一节好看的手腕,纤细的指头在琴上先是一拨动,潺潺音色划出。
梁玉天坐在位子上暗笑:“你不会整晚都让我看你光顺着拨琴弦了吧!这是个人都会!”
如良紧紧的盯着从善来回拨弄琴弦的手,就是还没有弹出曲子来,心道:“你到底是会不会弹,不会是逼得没有办法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吧!这也太枉费平日里你对付我的那些计策了,连一半都不如……”
正当诸位都坐着着急起来时,就看从善边拨弄还边说:“不愧是名琴,好音色,要是是我的就好了!”
此言一出,惊起四座。三皇子梁玉奇大喊着:“你到底会不会弹,你要是会就快弹,不会就开口认输,状元郎今晚跟我们二哥回府!”
从善一抬头,露出空洞的眼神:“听我弹琴要付出代价的,怎可这么就轻易的这么听了去。一曲万两金,没有钱就拿东西换!”
四皇子梁玉生嬉笑着:“还万两金,你会不会我都怀疑。你要是弹好了,琴送给你都没问题!”
此话一出,梁玉天望了一下失口的梁玉生,可是没有办法大家都看着。梁玉天狠狠心:“就是,要是值得,就把满月送与你!”
此时,大家看着从善原本萎靡的气忽然像是打了鸡血,忽的一下人整个坐直,瞪着两个大眼睛雀跃的叫着:“真的送给我,那我就弹了。不过话说在前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得反悔。今日里可有这么多人作证呢!”
如良太熟悉从善这套算计人的套路了,他突然想起在惠府落花轩外那日听到的妙音:“那日就只闻琴音不见人,那日若不是被这小豺狼偷亲了去,自己只顾生气忘了问谁弹的了,照今日看会不会就是他呢!”
从善用手理了理袍子,身体端坐正,虽然满脸因着酒的关系还潮红一片,但是人明显来了精神。
几位皇子不由的叹气:“真是商人本色,走到哪里都贪钱……”
几位皇子还没有想完,就听得那边琴音一转,潺潺的妙音随着贪钱鬼的手指缝慢慢流转出来。
大家都惊讶无比这琴艺,确实难得几回闻如此佳音,如良听闻后更是眉梢跳跃喜色上脸:“果然自己的猜测不错,真的就是这个小豺狼弹得,原来他一直都是装的,琴艺居然如此高深叵测!”
一曲《九重天》顺着从善的灵活的手指飞流泻出,如良不敢怠慢,手持笛子飞速跟上。一个姿态优雅琴技惊人,一个翩翩如仙笛音绕梁,不慌不忙合作的天衣无缝,让人不由的惊叹:“果然是绝世佳公子,翩翩好儿郎。南有从善、北有如良,双绝佳公子。七年后再相遇,同样的惊世天下!”
梁玉天此时眯缝着眼:“看来自己着了人家的道,白白丢了天下名琴满月,可又不能反悔有辱自己皇子的颜面。不过自己看着这位灵动的惠家少主惠从善却心里悸动不已,看来自己动心了,还是对着一个男人。不过这不打紧,自己决定了的从不反悔,惠从善不管男女,你我要定了!”
梁玉奇手指亲亲扣着桌边:“惠从善看来太小看了你,你的聪慧若是得我所用,你的钱也归我旗下,势必他日对我如虎添翼!”
梁玉生手里来回敲打着鞭子,忽然有种感觉:“此人若是为自己所用必定顺风顺水,若是与自己作对日后必定麻烦不断,惠从善你得命在我手里!”
梁玉龙却是在想着:“今日之事有必要报告给彩凤,看看这位惠家少主可否对他日后登基可有帮助!”这位太子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爱妻号。
这琴音每次都深深地敲击着骆无痕的心脏,此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原来那慌乱的心脏,原来出自这位惠家少主身上。自己和妹妹一样都爱上了这位绝世公子。可是这种情是禁断之爱,就算允许人家身边也有了好兄弟如良……”
无限的遐想都比不过老爷子郝君仁此时重新审视自家的这位小女婿:“善于藏匿、善于伪装、善于应对、善于逃避,这个小女婿不简单,若是女子配得如良才真是天下绝配。样貌第一、琴艺超群,小女婿虽是男子也是越看越顺眼!”
如锦的心绪随着这悦耳的琴音起伏跌宕:“开来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位弟婿果然非池中之物……”
琴弦上从善熟练的勾、挑、剔、托、抹,指法娴熟,技艺通透,这份闲逸淡定的风采让如良吹笛也不忘了观望。同时如良也注意到从善受伤的手掌有些渗出血来,再看从善却始终眉头不皱一下的继续快速拨着琴弦,如良也只有狠狠心肠继续伴奏,只是他没有想到:“小豺狼看似无赖,却有着这么坚强的韧劲,不由得很是佩服!”
二人之间的默契是越来越深,《九重天》乃是难度十分大的曲目,如良却听了一遍就和从善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着实也让人钦佩,而这位钦佩之人便是弹琴的从善。
一曲弹完万两金,梁玉天现在是越听越觉得值:“只不过要如何才能把这位人能弄进自己的府里呢!他不是爱好男色吗?自己长得也不差,勾搭一下不知道会有效果吗?”
看看这位二皇子是多么的邪恶,从善还不知道自己被这位仁兄已经给惦记上了,要是知道估计早就跳起来左右开弓扇他个大嘴巴子!
从善琴音减慢,最后一个拨音划出,一曲《九重天》就这么让大家意犹未尽的收了尾。
只是,只是,琴弹完了,还未出声音,从善一歪头竟然抱着满月靠在如良身边睡着了。
这一下子来的太突然,大家都还没有从《九重天》里回过神,弹琴的主却酣睡过去了。
如良收了笛子,看着这位睡觉还不忘抱着满月的从善不由轻笑:“真是个财迷,生怕人家二皇子要回琴,竟然睡觉都不忘记松手!”
感叹归感叹,如良一抱拳:“失礼了大家,我家夫君已经睡着,今日的宴席我等就到这里,大家告辞了!太子告辞了!”
如良唤过家奴,抬着椅子直接走人了,边走如良还贴心的扶着,生害怕从善掉下来。
身后独留下一群发呆的人。
☆、第二十章 一曲为卿来
从善睡了吗?醉了吗?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睛眯成缝看着自己被如良命人抬着椅子把自己弄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从善抱着满月偷笑不已,一路上如良让从善枕在自己膝上甘愿的当了枕头。
如良以为从善睡着了,就拿过从善受伤的手掌,接着又从马车的角落里翻出了小药箱子,取出了纱布和止血药重新给从善包扎起来。
从善眯缝着眼仔细偷瞧着状元郎的举动,暗想:“没有想到贤妻男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像平时对自己的那样锋利,流露出的全是关心之意!”此刻,从善莫名的竟然还有些许感动,也只是一瞬即逝,她知道这位状元郎其实就是个冰冷的蛇,苏醒了会随时咬人的。
回了惠府,全体人都在大厅迎候状元郎,惠老爷子叫了悠然和自得把从善弄回了落花轩。剩下的人全都屈膝跪地迎接郝如良:“惠府全体人等恭迎状元郎回府!”
如良赶紧扶起惠全能和五位夫人:“父亲请起,众位娘亲请起!”
一听得状元郎称呼自己为父亲,惠全能激动不已:“不敢,现在您贵为刑部侍郎典狱司一职,乃是朝廷二品大员,我等身份悬殊,不敢不遵守礼节!”
五姨娘柳绵倒是腿快嘴勤,拉着如良坐到了位子上:“快来,如良啊!快坐在这里休息休息!来,喝杯茶!”
如良刚接过柳绵手里的茶,二姨娘何素心赶紧给如良在身后扇着罗扇:“来!二姨娘给你扇扇风,天气太热了!”
三姨娘楚园碧拿着一盘水果摇曳的走了过来,如良能闻到香风阵阵、熏昏人已。
反观四娘程月凌和郑氏倒是镇静如常,两人都如和煦的阳光照着如良的心。
如良看着这群热情的人们实在力不从心,连忙站起跟惠全能告辞:“父亲,我去看看从善,他今天喝的太多了,肯定会不舒服的,我去照看照看!”
惠全能满脸的褶子笑意无限:“好好、好!快去吧!从善说不定等着你呢!”
几位姨娘看着如良离开,在背后使劲的挥着手:“慢点如良,快给公子把灯点上!”
如良听着这泛滥的母爱,脚下更加走得急了。
进了落花轩,眼前的一切让如良傻了眼。
从善盘着腿坐在床上,人只穿了身中衣自在的播着葡萄皮一颗颗的吃着。悠然在身后给扇着扇子,自得正往一个大木盆里倒着冰块。
这一切看在如良眼里终于明白人家夫君根本就没有喝醉,只不过是为了早点回家吃葡萄。
随着如良气不打一处来,踢开半掩的房门,冲着自得喊叫:“自得给我去取衣衫来,我要在这里享受冰块的待遇?”
自得为难的看着床上正在盘腿毫无形象的吃着葡萄的公子,从善对着他笑着点点头,自得转身去问红线拿衣服了。
从善看着如良气鼓鼓的表情实在是好笑,随即开口:“哟!状元郎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谁惹我生气了,还有谁敢!你把我骗得团团转,当了一路的免费枕头,你倒好提前享受起来,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从善看看生气的如良随即大笑:“你应该谢我!不是我装的像,咱们能提前回来吗?那几个皇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晚了一下不要紧,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准备洗澡水。”
“来人啊!给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