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御驾亲征,本王的军队节节败退,眼看着大势已去,那一夜本王喝的酩酊大醉,就去了监牢……”他的双眼挣得很大,眸中却涣散一片,唇角弯弯的扬着,似乎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之中。“慕容飞澜,她真美,肌肤像绸缎一样细腻,眼眸如星子般璀璨,她遍体鳞伤,明明那么狼狈,却美得极尽诱。惑……”
他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贪婪,猥亵,君洌寒失控的一把扯住他领口,将他从地上拎起,发狠的将他按在墙壁上,君灏南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对于飞澜来说,都是一种亵渎。“君灏南,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逼迫一个女人!你有怨,你有恨,为什么不冲着朕来!”
君灏南疯了一样的狂笑着,笑声在胸腔中振动,震的胸口发疼。“这样就受不了吗?还有更精彩的呢。”
君洌寒将他按在墙壁上,死死的瞪着他,两指掐在他咽喉。
“如果本王真的得到过她,死也值了。可是,你知道吗?她为了不被本王占有,居然用烧红的铁杵***了身体,空气中都是血肉烧焦的味道,君洌寒,你能想象到吗,那会有多痛?本王就看着她在我面前痛苦的颤抖……”
未等他说完,君洌寒的手掌收紧,死死掐住他咽喉。恨不得将他脖颈掐断。他双眼都是血红的,汹涌的怒火好像下一刻就会溢出。
君灏南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无力的笑,“你杀了本王最好,那样,你和瑜琳就可以双宿双飞,只是,你对得起慕容飞澜吗?和瑜琳欢。爱的时候,内心会不会愧疚……”他话未说完,身体突然被君洌寒丢了出去,他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疼的浑身发颤。
“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君灏南痛苦的嘶吼。
君洌寒将手在衣摆上擦拭几下,用厌恶的目光冷视着他,“你和朕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朕杀了你吗?怎么,七七四十九道刑法的滋味很难熬吧?君灏南,你的胆量只有这些吗?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杀了我,君洌寒,我求求你杀了我吧。”君灏南由狂笑转为痛苦,每日变换不断的折磨,生不如死,他实在是受不住了。他爬着来到君洌寒脚下,卑微的抱住他的腿。而君洌寒却用力一脚踢开他,毫不留情。
“二哥放心,朕绝不会让你死的,朕会让你好好活着,如果你撑不住了,朕会让风清扬救活你,然后,再继续折磨你,朕一定要让你尝尽世间一切的痛苦。”他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身后不停传来君灏南的呼嚎之声。
“君洌寒,君洌寒,你杀了我,杀了我……”
监牢的门大敞着,阳光从那道门穿透进来,君洌寒一路穿行而过,那种感觉就好像由地狱进入天堂。而监牢外,风清扬与徐福海一直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君洌寒怒冲冲的将风清扬从地上扯起,对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息怒……”徐福海踉跄的爬起来,想要上前阻止,而君洌寒冷眼扫过来,寒气逼人,他顿时僵在了原地。
风清扬俊颜惨白,声音轻微的发颤,“太皇太后命女官为淑妃验尸,微臣看了那份验尸的文牒。”
“然后,就更改了文牒,杀了验尸的女官?”君洌寒冷哼着,手臂一直身侧徐福海,“这事你也有份吧?风清扬一个人还没那个偷天换日的本事。”
徐福海屈膝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朕此生最恨欺骗,你们是朕最信任的人,却屡次三番的欺骗朕。”君洌寒推开风清扬,脚步踉跄了几步。
风清扬瘫跪在地上,无力的合起眼帘。“皇上当时知道了又如何?除了痛苦自责,什么都改变不了。皇上,就将那一段从记忆中抹去吧,如今,飞澜已经回到您身边,皇上还要机会好好珍惜她。”
是啊,唯一庆幸的,就是飞澜还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用一生来偿还对她的亏欠。
君洌寒一路飞奔入广阳殿,他破门而入,殿内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君洌寒站在殿中央,顿时就慌了,他的澜儿不见了吗?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他的澜儿就不见了。
他双拳紧握着,紧闭着双眼,而后,就听到内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越过屏风,掀过层层轻纱幔帐,只见浴室之内,水面雾气萦绕,女子半依着池边,她的头轻轻的枕着双臂,眼帘轻合着,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竟就这样睡在了池边,她睡得很沉,竟然连他的靠近都未察觉。
他蹲在她身旁,温情的凝望着她,难怪她睡得这样沉,他知道的,昨夜她在他怀中,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她一直都处在恐惧之中,只有在他离开后,才放下了心防。
他的指尖轻轻的拨开她额前湿漉的碎发,而后触摸着她如玉的面颊,飞澜感觉到肌肤痒痒的,她睫毛轻颤几下后,睁开眼帘,映入瞳眸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你……”她惊慌的后退,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好在泉水遮挡住胸口以下的部位,水面之上只露出消瘦的双肩。“君洌寒,你出去。”她微怒的看着他。
君洌寒竟然很听话的转身,温声嘱咐,“别泡太久,担心感染风寒,朕出去等你。”
飞澜双臂紧环在胸口,心脏在胸腔中狂烈的跳动着,刚刚那一刻,她真的很怕他跳入水中,她还是一丝不挂的,若他真想对她如何,她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可是,他并没有逼迫她,他很君子的离开,这多少让飞澜有些感动。
她穿戴整齐从浴室中走出,看到君洌寒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他仰头,遥遥的望着天际,窗外晴空万里,天空是蔚蓝色的,蓝,是一种忧郁的色彩。
“皇上怎么没在养心殿批折子?”飞澜站在他身后,温声询问。
君洌寒迟缓的转身,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望着她,那样深情而热切的目光,让飞澜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他突然将她抱紧,单纯的拥抱,没有一丝杂念,他的气息干净而温暖,亦如最初的相见。
“师兄,你怎么了?”飞澜直觉他有些不对。
他轻轻的放开她,含笑凝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眸子很干净,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就好像能看穿她的心了。“澜儿,我爱你。”他薄唇轻动,声音像水一样温柔。
同样的话,飞澜并不是没听他说过,同样的语气,深情而忧伤。只是,她不在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她不会仅仅为他的一句‘我爱你’而感激涕零。
“师兄,这样的话不适合你,以后还是别说了。”飞澜淡淡说道,不着痕迹的脱离了他的怀抱。悄然后退两步。
君洌寒眸中一闪而过受伤的神色,唇角扬着苦涩的笑,他没有再靠近,因为他不敢,对于飞澜,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有时人越是在乎,就越是会忐忑不安。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才是,飞澜累了,我想歇息。”她淡漠的转身,周身散发的气场清清冷冷。
君洌寒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一身似雪的白,被他紧抱在胸膛中。“朕的确是该批折子了,不过,朕要你陪着。”
他抱着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步出广阳殿。飞澜一惊,将脸埋入他胸膛中,“君洌寒,你是不是疯了!”
“那也是为你而疯,澜儿,你值得朕为你付出一切。”他温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飞澜很累,在她怀中,竟然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君洌寒抱着她,单手翻看着奏折,他目光专注的落在奏折之上,偶尔蹙着眉心,但眸底一直擎着笑意,只要飞澜在他怀中,再难的事,他都能迎刃而解,他怀中拥着的是他此生全部的信仰。
这一睡,飞澜整整睡过了一个午后,她清醒之时,天已经昏暗下去。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还在君洌寒怀中,他温情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飞澜黛眉轻触,眸光扫过一旁桌案,案前奏折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样子他早已经批阅完奏折,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第182章 你不会是例外
更新时间:2013…9…22 8:45:21 本章字数:10690
“终于醒了?”君洌寒淡笑,手掌轻抚过她柔嫩的面颊。
“嗯。”飞澜淡应一声,起身脱离他怀抱,并下意识的拢了胸口薄衫。而这样细微的小动作,看在君洌寒眼中,却微疼着。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君洌寒坐在她身后,悄悄的揉着手臂,他抱了飞澜几个时辰,手臂已被飞澜枕麻了。“饿了吗?朕和你一同用膳吧。”
“好。”飞澜不温不火的应着。
而饭菜刚刚被摆上桌,太皇太后宫中的小太监便派人来传,君洌寒无奈,只得离开榛。
一直到深夜,他都不曾回广阳殿,飞澜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她悠哉的与无忧对弈,倒是那孩子总是心不在焉的。
“无忧,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你已经连输五局了。”飞澜无趣,随手挥乱了盘上棋子。
侍女递来一杯温热的茶盏,飞澜浅饮一口,唇角是淡淡的笑靥倚。
无忧双手托腮,嘟唇鼓腮帮,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飞澜用指尖弹了下他额头,宠溺道,“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这宫中还有人敢惹中州王吗?”
无忧白了她一眼,心道:真是个不长心的女人,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他晚膳的时候去了永寿宫,陪太皇太后用过晚膳,然后去了夏嫔的寝宫,今夜只怕不会回来了。”
飞澜轻笑,定睛瞧着无忧,问道,“皇上的行踪,你倒是清楚的很。”
无忧沉默,而后正襟危坐,脸上戏谑的笑靥一瞬间消失,眸中那一抹清寒,与君洌寒如出一辙。“娘亲想说什么?是,我在皇上身边设下了眼线。”
他的话不免让飞澜心惊,无忧才多大啊,他在宫中不过半载而已,就学会了宫中所谓的生存之法,这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他是你的父亲。”
“他是我父亲,但后宫嫔妃那么多,他很快也会是别人的父亲,有些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无忧一本正经的回道。
飞澜无奈摇头,“无忧,你想的太多了。”
“娘,不是我想的太多,历朝历代,作为皇子,想要在宫中生存就必须有所筹谋,否则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什么血脉亲情,都远远不及握在手中的权利。”
“无忧!”飞澜低斥一声,他这一番话让飞澜痛心不已。究竟是谁教了他这些?现在的无忧,和曾经的君洌寒与宁王又有什么区别,她一直不希望她的无忧卷入深宫的漩涡,可惜,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无忧,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可怕?”飞澜黛眉紧锁,凝重的看着他。
无忧眸色清冷,竟理直气壮的微扬着头,“我也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可是,如果我不够强大,我根本保护不了我在乎的人,娘,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即便变成恶魔,我也一定会守护你。”
飞澜低敛起眼帘,眸光凝重如海。原来,是她的死对无忧打击太大,是她让无忧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终究是她害了他。飞澜起身,将无忧轻拥在怀,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无忧,娘亲不会再离开你了,娘亲会一直陪伴着你,看着你长大,无忧,答应我,收起你的锋芒,让娘亲来守护你,好吗?”飞澜温柔询问,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嗯。”无忧虽点头应着,眸光却依旧犀利。
飞澜轻轻放开他,手掌温柔的抚摸过他水嫩的面颊,“无忧,听娘亲一句,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知道了。”无忧嘀咕着回了句。“娘,我累了,先回房了。”
“嗯。”飞澜点头,看着他离去。
殿门缓缓关闭,无忧在殿前停住脚步,一旁小太监急忙躬身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烦劳公公去一趟御医院,告诉风御医,本王突发重疾,让他去一趟夏嫔的寝宫通禀皇上。”无忧负手而立,不急不缓的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那小太监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风清扬是看着无忧长大的,只需只言片语,便可了然于胸。他丝毫不敢怠慢,匆匆赶去夏嫔寝殿,却被门外的宫人阻拦。
“夏嫔娘娘与皇上在殿内,娘娘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守门的两个侍卫横剑阻拦。
而风清扬是帝王心腹,向来有恃无恐,自然不会畏惧区区两个守卫,“都给本官让开,中州王重病在身,本官要即刻承禀皇上,若中州王有三长两短,你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他一把推开两个侍卫,向殿内冲了进去。
为了将戏做真,砰地一声,风清扬直接撞开了殿门,只是,殿内的情形却让他愣在了当场。本以为会是一副男女欢爱的画面,结果,却是君洌寒坐于主位之上,夏嫔屈膝跪在他脚下,哭的梨花带雨。
“如此莽撞的冲进来,风清扬,你最好是有充足的理由。”君洌寒单手托腮,褐眸冷魅。
“风清扬叩见皇上。”风清扬屈膝跪地,急切又道,“岂秉皇上,中州王疼痛不止,只怕是伤疾复发了,梦靥不停,一直呼喊着皇上……”
“你说什么?”未等风清扬将话说完,君洌寒已经大步迈出寝殿。
他一路飞奔而去,所谓关心则乱,对于风清扬的话,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他破门而入时,殿内安安静静,只有飞澜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雪衣素颜,长发披肩,她一直很美,美得简直不真实。
“无忧呢?不是恢复的很好吗?怎么会伤疾复发的?”君洌寒如一阵风般冲进来,一副忧心忡忡之色,难以掩藏。
“什么?”飞澜起身,不解的看向他。
君洌寒何其精明,一看飞澜的反应,便想到了事情的始末。这个鬼灵精,越来越胡闹了。只不过,这孩子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他知道只有风清扬才足以让自己信服,何况,即便事情败落,他即不舍将他如何,也不会将风清扬治罪,倒是避免了无辜的奴才受牵连。
飞澜同样凝视着他,眸子由涣散逐渐变得清晰了,飞澜并不笨,短暂的思索之后,也想通了其中一二,无忧这孩子,真是不像话,他此举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这并非是我的意思,皇上不要误会。”飞澜率先说道。
君洌寒邪气的扬着唇角,缓步来到飞澜面前,指尖轻轻的捏起她一缕秀发,“澜儿何必急着否认,若这是你的主意,朕或许会更高兴。”
“那要让皇上失望了。”飞澜向后退了一步,随着她的动作,那一缕柔软的发丝划出君洌寒指尖。
对于飞澜的冷漠,君洌寒已见怪不怪,要她打开心房重新接受他,岂是那般容易啊。他挑了衣摆,在一旁软榻上坐了下来。“今夜朕留下来陪你。”
这样的话,在夜半三更听起来,极为暧昧,但飞澜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淡漠开口,“皇上既然来了,那么我们就谈谈吧。4”
“好。”君洌寒点头,手悄悄的搭上了飞澜的手。
她神情清冷,虽没有躲闪,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却也足以让人心寒了。“皇上可知无忧在你身边埋了眼线?”
君洌寒温笑,而后不温不火的点了点头,“朕知道。”
“你知道?”错愕的反而是飞澜。
“嗯,朕知道。”君洌寒俊颜平静,褐眸深不见底。“无论是宫中还是朝野中,都遍布朕的眼线,自然,朕的身边眼线也不少,皇祖母的,各宫嫔妃的,当然,也有无忧。只要在朕的控制范围之内,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