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她是最近忙的,听见大夫这么一说;只不敢置信地一屁股摸到了床边坐下;待对上水笙睁开的双眸即刻欣喜若狂地抓住她的手。
“水笙、水笙!你听见了吗?”他大声道:“白家有后了!”
那大夫笑呵呵地叮嘱着:“现在才刚刚到月,白夫人身体血气欠亏,还是静养些日子才好。稍后我写点补气养胎的方子,白老板抓点药小心些才最好。”
“好好好!”白瑾玉连声道:“好;我一会就去;补,必须补!”
“补什么啊?”水笙不依地瞪他:“我自己身体我知道,好着呢!”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难得露出浅浅笑意:“听话,从今往后不许再闹了。”
说着撇了她到一边看大夫开药方子。
水笙心里还十分混乱,作为现代人,她深知安全期的道理,用脚趾头想,这孩子也很可能是白瑾塘的,白瑾玉的那次月信刚干净,轻易都不能怀孕,白瑾衣因喝酒大醉她吃了避孕药丸,等白瑾塘这次,她计算了下,刚好在容易中弹的日子里……
可古代没有dna检验,作为常识,只要爱爱就有可能怀孕,只不过白瑾塘的几率大一些,也不知那避孕的药丸准不准,她心里没有底,所以叫她说百分百是谁的孩子她也不敢说。
白瑾玉让她老实躺在床上,趁他出去送大夫的时候,头疼的想了想,一会该怎么说,或者对于和白瑾塘圆房的事,是说还是不说。
他很快就回来了,这人从来冷厉沉稳,水笙眼看着他欢喜得像个孩童三两步跑到跟前,他低头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两口,高兴得不知所以。
“等等等等!”她急忙叫停,推开他的脸,忍不住先打一针预防针:“先别高兴先别高兴,这孩子我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白瑾玉怔了怔,继而坐在床边给她盖好被子:“怎么说?”
不得不说,他十分渴望这个孩子,更是希望是他的,从他略显失望的脸上,到为了掩盖失望而垂下眼帘,她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本来是想说,这孩子十有八九是白瑾塘的,然后后面再直接告诉他说在老三临走前和他圆房了。但是看着他的脸,水笙竟然说不出,她的直觉又告诉她,那么否定他,他心里定然伤心,斟酌了一番,她想了想转了弯说道:“上个月,就是瑾塘要走的那时候,瑾衣也来过我房里,瑾塘临走时候,我、我俩也圆房了,现在这孩子怎么判定是谁的啊?”
她这么一说,白瑾玉也有点茫然,兄弟共妻,他的弟弟去水笙房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无需介怀,至于瑾塘,他出征之极,小夫妻俩圆房也说得过去,也就是说兄弟三个人,他的思绪立刻被是谁的孩子引了去,这样总还比直接说否定是他的强。
水笙拉起被子盖住脸:“这可怎么办啊?羞死人了!”
其实她是不想欺骗他,她向来老实,真怕被他凌厉的目光一盯,就全说了。
白瑾玉好笑地把她从被子里解救出来:“有什么羞的,不管是谁的都是白家的孩子,不过我猜呢,女人家刚到月就有了这么厉害的反应,那一定是早早有的,十有八九是我的也说不定!”
他言语间说是说不定,脸上却有着七分肯定。
怀孕这个事,不是这么算的,水笙闭紧嘴巴,不忍打断他的遐想。
他想着孩子将来出生的样子,是男孩是女孩是白的还是胖的……白瑾玉索性挨着她也躺下了,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衣襟下滑一路到小腹,十二分平坦的地方根本还没有一点迹象,可他就是轻轻地覆在上面,不时还细细摩挲着。
水笙有点躺不住,拍了他的手:“现在也就是一小点肉,能摸到什么啊!”
白瑾玉顶着她的额头,不理会她的话:“这可是我白家的第一个孩子,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的模样和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十分渴望着这个小生命,她想了想,因为想不到可心的只好放弃:“我不会给孩子起名字,还是你来吧。”
白瑾玉嗯了半天终是也没说出半个好的:“我也想不起什么太好的,等瑾衣回来叫他去想。”
他不说则已,一提起白瑾衣,水笙登时沉默了。
这个还处于极度兴奋当中,直以为是自己的孩子,那个回来怎么办?
两个人紧紧挨着,真是各有心事。
不多一会儿,门口传来咕咚咕咚的脚步声,白瑾米跑了来,白瑾玉刚叫他去抓药了,这小子还以为水笙怎么地了跑得飞快。
水笙赶紧推了白瑾玉一把,他赶紧起了身,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小米探头进来,提着药对大哥喊道:“我抓回来啦!”
白瑾玉招手叫他进来,回头问水笙这里有没有小厮,他一向都是做决策的,什么事亲自动手的少,恐怕做不好。
她当然说没有了,这个家刚装潢完事,是想抢在入冬前修好地龙,以后后院住人,前院用来做大堂的。
短工刚好都走了,白瑾玉无法只好亲自去熬药,他叫小米看着水笙,不许她下地,先修养一天,然后打算把人带回白家好生照料。
小米尽职尽责地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水笙,他气息还不稳,这时还有点担忧她的身体。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昏倒了?”
“嗯?你没听见大夫说的话啊?”水笙显然有点心不在焉:“没事,就是我有孩子了,你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话未说完被他怒视一瞪:“谁弟弟妹妹?”
一下把她未说完的话吓回去了,她一拍脑门改口道:“哦不对不对,是你大侄子。”
一直把他当成儿子养的,说是他弟弟妹妹的确是脱口而出的,她改了口才松了口气,可白瑾米显然是仍旧不满意这辈分。
他小脸一团巴:“什么大侄子?我们这,只有不被承认的丈夫被人瞧不起看不上,孩子才叫叔叔的,哼……”小米指着她的肚子脆生生道:“她要是女孩就是我闺女,男孩也是我儿子!
”
这……他才十岁好不!要不要这么认真的!
水笙膛目结舌地看着他还有些气愤的脸,赶紧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太小了,你想啊,就相差不到十岁,等你还没长大,他也大了,这样子带出去会不会很怪……”
“我过年就十一了!”他坚持道:“金元里丈夫比儿子小的还有呢,你知道吗?”
“额……”
她实在不想继续和他这么纠结下去,一想着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他/她学说话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小米成天抱着他/她逗弄,叫爹叫爹的……啊啊啊啊啊啊,这小丈夫实在太小了啊!
他也不知想到了哪里,嘴角还微微抽了抽。
这会儿外面传来柳意的声音,她喊得十分欢快,大嗓门就在院里。
“白瑾米!白瑾米!快出来堆雪人啊!”
“白瑾米!白瑾米!快点出来啊!”
小米向外张望了下,小大人一般回头嘱咐她道:“你别起来啊!”
说着大步向门外去了。
水笙觉着自己没什么虚弱的,这会想起来叫他这么一吼,还真老实地躺着了。
他俩这是下雪的受惠者,书院放假三天。小米出去和柳意也不知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柳意今天穿着件粉嫩的黄色小薄袄,下面配色的可爱棉裙,脚下一双轻巧棉鞋看样子也新的,这一套行头衬得她小脸白白净净的好看。她刚要大声说话被小米示意噤声,有点懊恼地捂着嘴。
水笙下意识看向小米,他身上穿着还有点单薄,只今日在外面多穿了层夹袄,她不由得先从还是女孩打扮起来好看转到了自家孩子没照顾好的感慨上去了。
她正寻思着小米穿什么样的新衣好看,俩人一前一后到了跟前。
柳意托着小巴好奇地看着她:“姐姐,小米说他要当爹了,是真的吗?”
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水笙噎了下,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
白瑾米也有点不自然地看着她,她只好含糊地应了声。
柳意纠结极了:“那以后这小孩儿生出来,要管我叫什么啊?是姐姐姑姑还是姨?”
额,水笙无语地抓着头发:“我不会排辈分呐。”
白瑾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笨,当然是叫姐姐了!”
柳意显然很高兴:“是嘛?那我还能带她出去玩是嘛!”
她一定是觉得一个辈分的百无禁忌……
水笙看着小米,心里有点戚戚然,她还想着让柳意和白瑾塘青梅竹马长大,然后顺理成章的长大有了感情,她再撮合撮合,准备好聘礼,送嫁去柳家……
正叹着气,外边又有声音,她以为是白瑾玉熬药回来了,可门一开,只见白瑾衣气息不稳,正呆傻状看着她。
他站在门口目光像是定在了她的肚子上一样:“大哥、大哥说你有身孕了?”
水笙默然点头。
小米欢呼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瑾衣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觉得腿软,仿佛走在棉花上一样。
白瑾米可是有眼力见的,赶紧抓了柳意跑出去玩,水笙很想也给白瑾衣也打个预防针,但是显然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刚从省里回来 ,身上揣着三十七万银票,风尘仆仆的,直奔水笙而来,刚一到这里大哥就告诉了这个好消息。
他走到床前,兴奋已然掩盖了脸上的疲色。
白瑾衣俯身抱住了坐着的她,他吻着她的侧脸,激动道:“我的,一定是我的!”
多少次,他都在出门之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她,多少次,他都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只为早点见到她,他狂跳的心就在耳边,推开了些,与她四目相对。
“是吗?是我的吧?”
解救她的是白瑾玉,他端了药来,这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不知做得颠三倒四的,药是怎么熬成的,水笙示意瑾衣让开些别烫到,白瑾衣却从大哥手里接过药碗,他无比自然的拿了汤匙吹药是要喂她的样子。
她赶紧出声:“给我就行了,不用那么夸张的,我好着呢!”
“不行!”
兄弟二人是异口同声,白瑾衣急着先道:“我得看着你喝。”
水笙只得老实等着他喂。
白瑾玉站在床边,看着弟弟喜上眉梢的模样咽回了要出口的话。
两个丈夫都在边上,就这样被两双眼睛看着,实在有点窘迫的感觉。
她坚持自己喝,自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喝掉,白瑾衣吹了吹只好给了她药碗。他从怀里拿出贴身放着的银票,放在她的枕边,回头对白瑾玉说道:“大哥我此生已经圆满,布店本来就是给水笙的,我什么也不想要,以后她在秋法县落户的话,处理了布店,就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和孩子,行吗?”
白瑾玉立时垂目,他背在身后的两手握拳松开,松开握拳,如此反复几次,尚存的诸多理智让他时刻要保持住当家大哥的立场:“她的确需要人照顾。”
水笙惊讶地看着瑾衣,他竟然只想照顾她和孩子,什么都不要,事业家产什么都不要……
白瑾衣殷切地看着她,这时候忽然有了说笑的心情:“就要水老板赏口饭吃就行,不会连饭都没有罢?”
她看向白瑾玉。
他目光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白瑾衣的话,你们听见了吗?
都觉得是自己的,怎么办,你叫她怎么回答?
☆、56共妻守则五六
第五十六章
白佳音;白佳信,这是惦念白瑾塘吗?水笙就差拍手叫好了,白瑾玉也觉得这两个名字不错,他俩又是一个想跟着水笙照顾她;一个想全家人住在一起回白家。
白瑾衣和白瑾玉都看着她,水笙表示她很有压力,她买的这块地就想有个自己的立足之地,不依附任何人,白家也是她的家,白瑾衣能放弃自己的一切,白瑾玉却不可能也搬过来;她深呼吸了口气,把自己放在他们两人的妻子角度上想了想;这才开口。
“我还是在这养胎吧,”她看着白瑾玉抿着的唇赶紧说道:“也就一两个月,等前面的事情了了,都进入正轨之后,我再回白家,然后就两边跑吧,你们俩一起照顾我互相还有个帮衬。”
她认为这样已经是两全其美的了,果然,白瑾衣很高兴地握住她的手,直说能一直照顾她和孩子,其实白瑾玉也想这么说,但是弟弟已经在煽情了,他不是爱说情话的人,只站在一边看她。
她知道他是同意了,又说想和他俩商量这个店的事,总要先给店面起个名字,这个水笙已经想好了,说叫千金养生堂。
白瑾玉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同意了,他嘱咐了瑾衣几句匆忙回了白家。白瑾衣这次从省里圆满完成任务回来见了她,总觉得是上天给他的赏赐。
水笙只怕他到时空欢喜,也将和白瑾塘圆房的话说了,他的反应和白瑾玉差不多,一遍遍坚持说这孩子是他的。
她哭笑不得,反正话是都说了,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就像他俩的话说的那样,反正是白家的孩子这错不了。
两个人商量着先雇一个厨娘。就是要做药膳调理身体,养生的,这样的厨娘就是难找了点。
药膳的资料水笙还要准备一点,前世她是家里最娇惯的女孩,自小身体就弱得很,几乎是吃着药膳长大的,她爸爸妈妈为了她可谓是费劲了心思,雇了个保姆专门在家伺候她,就连喝茶都要有讲究。
所以水笙虽然不会做菜,但很会品尝的。
她吃过的药膳也能罗列一大个清单,这个千金养生堂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打孩子的主意,在金元子嗣很重要,这也是之所以佛塔会长久不衰的原因。
多少善男信女不管春夏秋冬都慕名而来,这几间渔家院她相中的是地理位置以及他新翻修的房盖,房子坚固,里面装潢一翻,大堂明亮宽敞,之后在这专做调理身体的药膳,以及育儿药膳之类的,等有了名气或者效益好的话,水笙再做翻修打算。
因为她对金元的药剂不是十分的熟悉,生怕有混淆的药性弄错,白瑾玉也是为了调理她的身体,特意将县里相熟的大夫请了来,让他帮忙整理药膳的名单。
水笙给包了大红包,有这老大夫的帮助,药膳的菜谱总算进展得顺利了些,白瑾衣白日则去市上牙婆处一口气买了四个奴隶长工,一清水的少年。
他知水笙喜欢眉清目秀的,竟捡样貌好些的买,寻思在跟前晃悠的话,她心情也能好些,当然这件事被大哥嗤之以鼻,若是换做他去做的话,定然挑不出挑的,干活利索就行,那些个样貌好的,还怕水笙看上呢!
一时间厨娘物色不到,他往市上跑了好几次,又在秋法县里雇了两个普通厨娘。等这些事情全部安排妥当,水笙也已经喝了好几日的保胎药。
大夫终于说她没有大碍了,还主张让她活动活动,她很高兴,这时候白家的布店已经完全交成了交接,柳臻终止了布店的所有运行,在县里作为新布样的中转站,从此白家再不得入行,而每一季度,都会有官染的分成送来,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柳少谦和小六子也来投奔水笙,他俩本来就是一直跟着白瑾衣的,布庄关闭之后,白瑾衣给了他五万俩安家,兄弟两个人一时间不知去什么地方安身,思来想去还是来了秋法县。
白瑾衣和水笙直劝他,他不是白家人,五万两银子可以开了小染坊了,挣钱了买房也能和小六子有个家,不知为什么,他呐呐地却是不愿,非要来养生堂帮忙。她俩又商量了下,让柳少谦在前柜做账房再帮忙管些零事,工钱么,虽有些为难,但还是给了三十两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