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统领京都所有士兵,有这些兵马,我可以帮助公子明巩固朝堂,排除异己,包括你在内,也可以帮助你推翻公子明的太子之位。”
夜风刮过公子策冷峻的脸颊,良久,公子策才道,“你想要什么?”
“你还记得我临走时你说过的话吗?”云苏问道,回忆接踵而至。
……
“那等我回来,我们真得可以成亲吗?”
“既然你今天答应了,那我就要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成亲。”
……
云苏一点一点靠近他,声音清柔,“公子策,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
公子策的脸色沉得厉害。
云苏想起来又轻快地道,“对了,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还见见我的好姐妹九儿呢。”
一切都过去了(8)
“你不配。”公子策不假思索地吐出三个字。
云苏脸色一白,随即笑起来,“是啊,我当然比不上九儿,她多好啊,在青楼里学了那么多狐媚子的妓俩把你迷得团团转……公子策,我告诉你,你想要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就杀了季九儿!”
公子策冷漠地睨向她扭曲的脸孔,云苏仰起下巴怒极地瞪他,“如果你不杀她,等我当上太子妃,我照样可以毁了你们一家。不要妄想用你那些家产来同我斗,我想你向梁、东都借兵,金库里已经用得所剩无己了吧?再说一回西郡,我有千百种说法让皇上收回你的家产,我现在可是十分讨皇上的喜,你会连唯一的资本都不会剩。”
公子策漠然地盯着她,眼里寒如冰刃。
夜,很长。
公子策随意找了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屋子里漆黑一片,点燃蜡烛屋里才渐渐亮起来,这屋里也是充斥着恶心的血腥气,清洗几遍都褪不去的血腥。
“公子策,我告诉你,你想要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就杀了季九儿!”
云苏充满恨意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公子策有些无力地按着桌子坐下来,疲惫地撑住额头,他算计这么长的时日才争取到对自己最好的局面,现在全毁了,毁在一个自己养大的丫头手里。
昏黄的烛火左右摇晃,屋子里的光也跟着摇晃,连思绪都跟着晃起来。
公子策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岁的时候,那一次他跟着娘到上阳城做出宫前的准备,明陵王派来的人一路跟着他们。
娘只说了句,“得把他们甩掉。”
他便鼓起所有的勇气独自一人引跟踪者进了一家花楼后院,毅然用尚不成熟的武功制伏来人,匕首刺入肉体的瞬间,血污溅出来,脏,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脏过。
一切都过去了(独白篇)(9)
匕首在尸体上反复擦拭时,他听到了衣盆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张仓皇失措的脸,她跑路的样子像在蹦一样,他奇怪她这样怎么跑得快。
花楼的后院不大,他看着她跑进一间杂房里,看着房里的灯火灭了,所有的种种都好像在提醒他应该杀人灭口一样,可是……低头望一眼手上的血污,公子策冷笑一声,还是太脏了……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埋尸体,冷冷的月光下只有一个人。
当他回到娘身边的时候,娘开心地说道,“这便好了,万一我们到过的地方被泄密出去,明儿就不能来这避难了。”
两年后,为了躲避明陵王的多番刁难,他和公子明跟着娘出宫正式到上阳城避难,他只是一个皇子,按理不用跟着一齐出来,可长他不多的公子明想出了一个秒主意。
“皇叔那么厉害,我们到上阳城他肯定很快追过来,不如儿臣和母后住进城主府,让弟弟在外面,弟弟只是个皇子,皇叔见他在城里,肯定以为我们在唱空城计,就不会再在上阳城找我们了。母后,你知道空城计吗?儿臣从兵书上学到的……”
公子策至今记得公子明摆出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些话。
后来娘抱歉地对他笑,“不是明儿想的,是临行前你们父皇同我商量出来的办法,明陵王为人奸诈多疑,瞒过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了补偿他,父皇母后把一笔不菲的家产给他,让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用一场大火开幕让他在上阳城里安了身份,可是……连他的姓氏都没给改,就等着明陵王的人来害他。
“七爷,想活下去就上花楼。”柳成如是说道,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旁,也是从那一天起,他隐埋性情戴上面具过日子,就只为活下去。
一切都过去了(独白篇)(9)
在女儿楼里,他又看到了那个跑路跟蹦一样的女孩子,可她完全不记得他,跟别人一样谄媚地喊着公子吉祥,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手里的赏钱。
柳成无意间调查到云苏是护国将军云耀的女儿,娘便要他无论如何都要照应她,豁出所有也要照顾好她,现在想来,娘早就知道云家有将军令,早早地为公子明在铺路。
他装着懵懂无知说不出公子明的下落,一路被明陵王的人追杀到巷子里,身上挨了好几刀。
她来了,然后在他没力说话的时候又丢下一件棉袄走了……
他再一次被人晾着,一个人趴在冰冷的地上等着死亡。
那年的冬天很冷,冷得彻骨心凉。
柳成再一次及时救了他,也许这辈子他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救了柳成的妻子和儿子,得到柳成毫无保留的忠诚。
身体被柳成扶着,他把地上的饭菜踩得稀巴烂方才泻气。
从此,他开始百般刁难她,她爱钱,他就把银子扔到路中间再让她的贪楚暴露在众人鄙夷的目光里……她晚上都钻狗洞送饭回家,他就让艳娘不停地给她活干……她想要什么,他就不让她得到什么……
好像找到了一个小时候玩的小玩意,要到玩到散架他才肯罢休,可她还是每天笑嘻嘻地,眼巴巴地看着每个能给赏钱的客人……
真正正视她的时候,是云苏的腿被马压断那时。
萧良辰跑到公子府看望云苏,说起自己把一件棉袄给了九儿,怕她不要还骗说是穿不得的,九儿实在没袄子穿了,洗衣服都冻得哆嗦。
他第一次知道穷人是没有几件过冬棉袄的,她把自己身上仅有的棉袄盖到他身上,她已经没袄子穿了。
真是个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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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说要去看美人心计,结果就发现昏昏欲睡前面发的网址被和谐了,昏昏啊,你在看文吗,嗷嗷,再发一次网址成不……
话说慎儿那个女二角色,不是说她坏我就嫌她,但她妈是她演的,她是她演的,据说她女儿还是她演的,我的天……从第一集贯彻到最后一集啊……
公子策的眼泪(独白篇)(1)
他鬼始神差地回到女儿楼,却没想到那个丫头一边拖着蝶落的尸体一边念念有词,她以为是自己饿死了蝶落,她也算是有些小聪明,临危还知道同他谈筹码交易,威胁他不能说出去。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埋尸体时的情景,也是恐惧慌张,拖着手里沉重的人,生怕死人会突然醒过来向他索命……可是杀人这种事,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好像轻而易举,他连噩梦都不会再做一个,看到她,他才想到自己已经变得很多。
他帮她拖尸体,他握过她的手。
她的手做惯粗活,有些微微的糙,但握上去很舒服,很暖和,能暖和到人的心坎里去。
“公子策,你真是个好人。”
小丫头片子的嘴巴一向很甜,对谁都一样,他嗤之以鼻,可这丫头却黏上她,逮着机会就喊他是个好人,逮着机会就侍候他。
一年又一年,黏在他身边,不曾改变。
她说过,他们四个是要好的发小。
云苏一直以为是她的缘故那丫头和萧良辰才能进公子府,可是不是……只有他清楚。
柳成、季九儿……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只要他伸手帮别人一次,别人就会记一辈子。
可当他再一次在被公子明打得遍体鳞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例外,他的亲娘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看他被自己的亲哥哥毒打,完了还训斥他上几句。
只是因为他写那样一副对子。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他是西郡皇朝的七皇子,他太过变得甘于平庸、醉生梦死公子明反而不信,以为他秘密谋划着什么,他只能装出一副不是没想过的模样,写下这一副等着被毒打的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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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把剧全部看完了,好了,安心更文,今天更晚,见谅见谅。
公子策的眼泪(独白篇)(2)
只是他没想到,他帮了那么多年的娘会看着他被打,心寒彻骨。
无奈身在帝王家。
柳成常说这句话,只有在皇宫里出身的孩子才是天生为争权夺势存在的,若不在皇宫,就可以像……
他又想起了那个丫头,和她蹦着跑的样子。
拖着一身伤出门就见到她平淡无奇的脸,这感觉……真好。
她大咧咧地脱下他身沾血的衣裳,对他光裸的身子没有一丝在意,怕是在青楼耳濡目染下早看惯了男人的身子,这个贱骨头,没有一点姑娘家该守的节操……
他教训不起她,无从教训。
“艳娘有那意思让季丫头接客了,小丫头年纪大了模样也长开了,还挺清秀的。”
蝶起在他耳边有意无意地提起,他明白因为对子的事蝶起觉得欠季九儿一个人情,这是在暗示他去买那丫头的初夜。
初夜呵……
那丫头倒底也是长大了。
一天等过一天,她始终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接客的事,一到公子府就往金步苑跑。
这两年下来她逐渐在疏远他,有时候看到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是他多疑,是她有时太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
比如萧良辰回来,她又乐癫癫地跟着萧良辰一齐来找他和云苏玩乐,每次都是萧良辰出现她才出现,表面上跟以前一样,可跟他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
呵,小女子的心思。
不就是喜欢萧良辰么,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好?何况他喜欢的不是云苏?
心里很不痛快,练剑练多少都无从发泄。
他第一次同萧良辰抬杠是萧良辰跟云苏炫耀自己的龟,说季九儿照顾得如何如何不好,遭到她的一顿追打,他嘲笑萧良辰根本没长大,没能耐娶妻。萧良辰一向跟他攀比,跟柳成的儿子一样,被他一说立刻就急了。
心里,突然就痛快了。
公子策的眼泪(独白篇)(3)
后来,他就以看萧良辰气得跳脚为乐,云苏对他的心思愈加明显,从几年前她想着法子从他手里拿走季九儿给他绣的手帕时他就看出来了,只是云苏的心计太弱太明显,他不在意。
云苏是她的姐妹,却不会是第二个她。
“乔老必除,上阳城里有多少细作就除掉多少。”他懒懒地半躺在太师椅上吩咐柳成和他的儿子柳池,连日来天气不太好,他练武时落下一身旧疾,这两日都疼得厉害,吃什么药都不管事。
“七爷,余老过些日子在雨亭湖上宴请城内商户贵胄,表面上是饮酒作乐,可依属下之见他是想要掌拢上阳城的全部线报来源。”柳池邀功地说道。
公子策抬眉,“那你想怎么做。”
“属下和七爷自然是想的一样,当然是全部除之,不留后患。”柳池冷冰冰地说出几十条人命的归属,不带一丝感情的样子真和他有几分相似。
“那就照你想的做。”公子策冷冷地说道,柳池立刻退下,一直一言不发的柳成这才道,“七爷,这么大的动作会不会让五爷、明陵王有所怀疑?”
这就是柳池和柳成的最大差别,柳池只知出谋划策想平步青云,而柳成是感他的恩,处处为他着想,如尊如长。
柳池这个人,太过像他也不是件好事……
“我伪装这么久要逃出这种怀疑轻而易举。”他从太师椅上坐起来,全身疼得厉害,“不管这乔老是哪方的细作,这段日子我会住进青楼花天酒地,让明陵王以为是公子明做的,让公子明以为是明陵王做的。”
“七爷果然深谋远虑。”柳成笑起来。
她来青楼找他的那天,他正在青楼里发脾气,把床上的被褥、枕头扔了一地,身体疼得感觉没有一处完整,手脚冰冷,四肢酸疼,痛苦不堪,几个花楼的姑娘守在他床边只敢看着,没一个敢上前。
公子策的眼泪(独白篇)(4)
尤其是在听到柳池已经投靠公子明这份密报后,公子策更是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伪装这么久现在全功尽弃,以后公子明会变本加厉地防他,像防贼一样地防他。
“公子,那姑娘赶不走。”
“赶不走不会乱棍打走吗?”公子策大吼,他不要那个丫头看到他现在这副鬼样子,他不要在她心里又加上一条比不过萧良辰的健康。
龟公哆哆嗦嗦地称是要离开,他又禁不住自己的心思加上一句,“吓唬一下就行了,弄伤她我要你们好看。”
“是,是。”
公子策从床上撑着坐起来,软弱无力的手去推床前的一个姑娘,“去窗边看她走了没。”
那姑娘便立刻哭丧着脸走过去,他横了一眼,“给我笑着去!”
姑娘被他吓得不轻,大约是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没走,就在青楼前面等着,一直等着。
他渐渐睡着,等醒来时便听人说她已经走了。
心里忽然间说不出来的空。
再见到她时便是上阳节,那日上阳城里家家户户悬挂着喻意吉祥如意的花灯,一到晚上,街上便到处是灯火闪烁,萧良辰在逗云苏开心,他有意无意提了一句她,萧良辰才想到总是四个人的相聚少了一个人。
三顶轿子落在雨亭湖畔,远远地他就看到她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衣裳,尽显风尘,萧良辰派去请的人悻悻而归,她上了那般灯火通明的船,跟一群姑娘一起。
“婆娘怎么都不来看花灯?”萧良辰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只有他知道,那艘船是乔老的船,今天会毁于一旦的船。
公子策的眼泪(独白篇)(5)
“我还有事,先走了。”公子策步出轿子,独自走远,连脚步都变得有些急促。
在雨亭湖畔的另一端几十艘小船早已停顿好,他的手下们都在做最后的休整,领头的见他过来忙道,“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你先去船上查探一下,嘱咐柳池把一个叫季九儿的女子救出来。”
“可这船上有达官贵人的妻眷,还有花楼的姑娘,时间紧迫,哪里去找这人。”
“找不到今天这事就耽搁下来。”他听到自己有些怒意的决定,他比谁都知道错过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除掉乔老时机就不知要等到何时。
这个丫头,早不去,晚不去今天去船上。
他吻了她。
他来迟了一步,她被柳池撕光身上的衣裳,惊恐颤抖地缩在床角。
他的剑刺入柳池的身体,他第一次为杀人而感到痛快,有一股泄恨的快感。
她在害怕,饶是在青楼里长大,她自己又曾几何时遭遇过这种阵仗,这一两年来不是没有恩客想垂涎她,只是都给他解决了。
他吻她,她却打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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