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请,诸位请!”
云倦初接过青萝递上来的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便转身朝高处走去,那里坐着景帝刘启。方才的一幕幕刘启也看在眼里,而项青也坐在刘启的身旁。“项先生,如何看?你说朕的昭明公主,当真一心为朕吗?”
帝王多疑,刘启也不意外。若陈阿娇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刘启早就将开始防范她了。只是瞧着陈阿娇乃是女子,便放松了不少戒心。可是随着这几年,陈阿娇的威望越来越高,刘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有吕后专政,他害怕重蹈覆辙了。而项青虽是谋士,却素来不将女子方才眼里,见刘启如此发问,他便说道。
“陛下,何须担心,在老臣看来,那姬染已过弱冠,一直尚未娶亲。而昭明公主容貌出众,方才姬公子也是一怒为红颜而已,只是风月而已。昭明公主在如何的厉害,她也不是陛下亲女,只是馆陶公主之女。高祖白马盟誓,便言说,异姓者不得封王。陛下多虑了。”项青这一番话,多少还是打消了刘启的疑虑了。他这才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倒是朕多心了。想着阿娇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而此时云倦初已经走到这里,领着云清然来到这里。
“见过陛下,项先生!”
“起身吧,方才没事吧。”
刘启站起身子,亲自将云倦初给扶了起来,而一旁的云清然见状,便对刘启说道:“陛下,你也瞧见,方才昭明公主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斩断了我的长鞭,实在是……”
“方才朕瞧见了,清然啊,你莫生气,不是阿娇也赔了你一条吗?”
说着刘启便招手示意云清然去他的身边,云清然便自顾自的将头放在刘启的膝盖上,刘启爱抚的摸着她的发。如若被其他人瞧见额,定是会大惊失色。以为刘启定是瞧上了云清然,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刘启对云清然一直很好,甚至被对刘娉和刘婉都要好了。所以云家的存在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也有人曾经诟病过云清然乃是刘启与云家上一届家主之妻的私生女。不过说这话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云倦初和项青两人好似对此事司空见惯罢了,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讶之处。
“开始吧,不是说今日有《破阵曲》看吗?”刘启摆了摆手,示意云倦初可以开始了。
“窦太后不来?”
“母后身子有些不爽,今年便不来了,开始吧。”
刘启这般言说,云倦初便言说开始,而此时在离刘启不远处的小亭子之中,姬染坐到了陈阿娇的对面。
“公主,今日你倒是沉住气了,在下以为你会出手呢?
“你是指夏知凡和云倦初的事情吗?”
陈阿娇望着姬染,姬染点了点头:“正是!”
“若是在其他时候,本宫或许会出手,但是此时此刻,陛下在的时候,本宫定不会出手了。再说若是本宫出手了,本宫又怎知夏知凡竟是项氏一族的后人呢?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这么不简单,若是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好事,若是……”陈阿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她捏着酒杯,望向已经起舞的歌姬们,露出淡淡的一笑。
“项氏一族?公主你已经查出来了?”
姬染大惊。
“恩,方才到手的消息,看来这一次还有复仇者,有好戏看了。”
第98章 第一美男
陈阿娇将那到手的消息递给了姬染,姬染看罢,也为之一笑:“竟有这等事情。项氏一族,除了项伯一脉,竟还有活口。方才夏知凡使得枪法难道就是西楚霸王枪。怪不得云家家主在他的手下讨不了便宜。”
方才大战的时候,姬染一直都在一旁观察。云倦初本就是一狠绝的角色,一手云家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加之他眼不能视物,极少受外界影响,在作战的时候,又是一个缠打的高手。极少有人在他手下过上三十招,而方才与夏知凡两人竟是斗的是难舍难分。足见夏知凡的不平常之处。
“云倦初,倒是一个人才,可惜此人对本宫好像没甚好感?他到底是何来历,先前本宫派人去查过他,消息实在是太杂了,有的荒唐的可怕。听闻他和公孙煜是表兄弟?”
陈阿娇在得知云倦初决定邀请她的时候,便派人去调查他了,只是得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也十分的混乱,不知到底那些是真的。有因云倦初一出场,便对她无甚好感。加上他又与公孙煜这种大富商相亲,对于这种人才,陈阿娇是格外的紧张了。若能为她所用自然是好事。若是此人选择明哲保身,陈阿娇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好生过去。只是若是此人将来以她为敌,陈阿娇便不得不防了。
“恩,他确实是与公孙煜乃是表兄弟,他是战国时期徐夫人之后,传承了徐氏一族的铸剑能力,十分擅长铸剑,也是兵器行家。整个大汉的兵器都出自云家了。因而云家在大汉十分的显贵,与军中的众位将军来往也十分的密切。你瞧瞧今日李广,窦婴等人都来了。若是周亚夫将军此刻不在驻守边境的话,他也会来的。”
“哦,既然是徐夫人的后人,又怎么和公孙煜是表兄弟,他们之间有何关系?”
来到大汉,陈阿娇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错综复杂,真的相当的难辨,也让人极其的看不懂。
“说起这两人的关系,那就长了。且让在下与你细细的与你说来。”
公孙煜乃是公孙龙的后人,要说起这公孙龙还要往前推,就说道公孙子都。公孙子都,周朝末年,春秋时期郑国人,原名公孙阏(yān)。本姓为姬,与在下同宗,字子都,是当时郑国的贵族,位列郑国的公族大夫。为人长相十分的英俊,据闻乃是春秋第一美男,而且武艺高超,仪表不凡。公孙子都的后人便是这公孙龙,而公孙龙有一姐姐后来便嫁给了徐夫人的后人,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云家。算起来公孙煜和云倦初确实为表兄弟。
“与你同宗,这么说,算起来,你也算是他的兄弟了?”
陈阿娇淡淡的一笑,姬染确实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对着陈阿娇道:“不,就算他现在为姬姓,与在下也不可能为兄弟,我与他祖父同辈分,若是论起辈分,云倦初还应唤我一声大父。”
姬染十分不客气的说道,陈阿娇拿着小扇,扑哧一笑。难得的轻松了一下,方才有些紧张了,谈到这个话题她总算可以稍微轻松一下了。
“好吧,方才本宫见你与他大战,这么说云倦初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方才姬染废了云倦初的一把剑,而且还将他逼到吐血,这都被陈阿娇看在压力。不仅仅陈阿娇是看在眼里,而且就连景帝刘启也看在眼里。
“不,论武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夏知凡的对手。方才云倦初是故意的,那把剑是他自己弄断的,与我无关。不过被我逼到吐血,这倒是真的。不过那也是趁着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此人已经是空明之心,一般人制服不了他。我今日只是凑巧罢了。若是以后公主与他交手,万不可以轻敌,此人不容小觑。”姬染是实话实说。
他只是擅长阴阳术,所谓的阴阳术也没有传说中的神乎其神,他只是可以偷偷的潜入人的意念而已。若是有人被意念所控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此人的意志薄弱,容易受人影响罢了。
“哦,这么说,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是,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公主还要好生谋断才是,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乃是非常时期。”
陈阿娇朝着姬染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如今是非常时期,因为刘武那边终于又动静了,她眯着眼睛看着看台上那歌姬正在舞动着。
那舞者此时已经不动,便听歌者开唱:“天山苍茫树带霜,大汉阿娇震边疆。震边疆,全凭枪,马蹄阵阵杀声起,刀剑铿铿血成汪。血成汪,染罗裳,青鬓堆云钗钿细,缃裙滚浪剑舞狂……”
阵旗扬,舞者便舞动起来,陈阿娇看着这歌者在唱,分明就是在唱她镇守边疆之事,她皱紧了眉头,而此时在高位的刘启便也听到了。但见舞台之上,一女子手持鼓槌,击打挥斥战军,一阵一阵的嘶鸣人响起,这便是今日云家的《破阵曲》。
“这一曲目是你编的?”
刘启低头问一直靠着她的云清然,云清然点了点头,“是的,大伯觉得如何?本来我想自己去跳的,可惜的是大兄说我不宜抛头露面,便让其他人替我去跳。其实若是我去跳,定能跳的更好。”云清然得意的仰起了头,望着舞台上的舞者。
“这么说,你不是挺喜欢陈阿娇的,为何方才那般的生气?”
刘启再次摸了摸云清然的头,这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不仅仅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就连着这歌舞才能也继承了,这般舞曲湘夫人在世怕也只能排成这样吧。
“恩,我没有说我讨厌昭明公主,方才她虽然对我不客气。可是这也不能抵消她对大汉的贡献。其实我也想昭明公主一样,一样上阵杀敌,一样斩敌头颅。虽说男儿自有铿锵志,汉家女儿不服输。那日我便于大兄说过,今日我也与大伯说,若是以后陈阿娇再次出征,还请大伯务必同意让我也一头前往,我定会帮大伯守卫边疆,杀敌三千!”
说着云清然便忽地站起,执剑舞动在刘启的面前,到还真的有那么个样子,有模有样的。刘启望着云清然,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脸上却是不显。这才应该是汉家的女儿,才应该是他刘启的女儿才是,可惜了。他永远都无法认回这小女子。
“好了,朕已知晓了。只是你乃一介女流,还需好生学学女孩子喜欢的才是,莫要整日打打杀杀。这般胡闹,等到那日朕给你指婚,怕是驸马都不敢要你才是。”
“我才不要指婚呢?大伯,我要像昭明公主一样,威震边疆,大杀四方!”
云清然一脸的执着,虽然方才她与陈阿娇有隙,也听刘娉说过不少陈阿娇的坏话,心里对陈阿娇虽然也有不满。但是对于陈阿娇她是一直都是佩服的,认为她是是大汉了不得起的女子。
“罢了,这舞曲编的不错,下次太后寿辰的话,你也去太后演一出吧。太后最喜昭明,想来她会喜欢这一出的。”刘启默默的说道,他望着舞台上的那些舞着以及歌者,陷入了沉思。想起了最近与窦太后的关系。
长乐宫中,一灯如豆。
窦太后端坐着,素锦跪拜在她的身边,“太后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该查的奴婢都已经查了。有些乃被陛下所限,无法在查证下去了,与当年赵姬的案子十分的相像,太后你看……”
“你起来吧,素锦你也做吧。哀家想要和你说说私房话了!”
素锦听了窦太后的话之后,便十分乖巧的坐下,听窦太后说话。
“查不下去,也要查下去,总要给嫖儿一个交代,到底陈蟜已经死了。等着今日启儿回来,哀家自会与他言说。他终究还是选择护着那额女人。”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儿子长大了,开始挑战她的权威了,也不想被她这个做母亲的所牵制了。所以才出自下策,给她一个警示嘛。
“诺!”
素锦点了点头,便准备接下去再去查。其实素锦不查事情也已经明了了,那就是此事到底与王夫人有没有干系不清楚,但是与王信绝对是逃不了干系。缇萦医女说的都是真的,那药草确实只有王信购买过,整个长安,乃至于大汉都没有人购买过。而陈蟜却是也是被毒死的,而且毒物之中也有那药草,所以这两者在一起,王信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现在需要进一步核实的无外乎便是与王夫人是不是有关系了。
“武儿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太后,梁王今日来信了,奴婢正准备将信给你!”
说着素锦便读给窦太后听。
“这么说,武儿在哀家生辰的时候还会再来长安?”
方才素锦给窦太后对读信件的时候,梁王刘武表示等着窦太后的生辰便要再次来长安,要亲自给窦太后贺寿。这多少让窦太后欣慰了不少。
“信上是这么说的,太后只需在等一个月,梁王便来了。到时候就可以相见了。”
窦太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困乏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之后素心便服侍窦太后睡下了。
而此时此刻,当刘启得知同样的消息的时候,他捏着那信件,望着台下舞动的舞者,心里已经有不安了。他走入帷帐之中,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了。而此时在帷帐之内,他的死士已经出现在其中了。
“诺!”
刘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眼神,那些死士便知晓怎么做了,终究刘启还是忍不了他这个弟弟了,如今在整个长安,对他威胁最大的,竟然是他的亲兄弟了,探子来报,刘武已经在梁国首都睢阳囤积重病,用意不明。而刘启则是不得不防了。
等到一切都吩咐好了之后,刘启才走了出来,朝着跪坐在一旁的云倦初打探到:“你可知晓公孙煜与公孙诡两兄弟感情如何?”
公孙诡乃是梁王刘武的谋士,上次韩安国已经因刺杀一事被刘启腰斩与东市,族灭。而现在梁王的身边还有裴慕寒,以及羊胜和公孙诡三位谋士,这都是刘武的肱骨大臣。其中论起谋略当推公孙诡。
公孙诡也是公孙煜的堂兄,两人曾经一起长大了,只是一人走向了仕途,一人一直经商。上一次吴楚之乱的时候,梁王都城睢阳被叛军围困。周亚夫一直不派援军,还是公孙煜资助大军渡过了难关,所以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差。可是要说好的话,那也不尽然。就在前不久,这两兄弟还因一小事情,在大闹梁王,早已传开。
“不明。公孙诡与公孙煜乃是堂兄弟,我只记得小的时候,这两人关系不好。而且公孙诡素来最瞧不起的便是商人,讽刺的是,他唯一的弟弟竟然就是商人。因公孙煜是商贩,让他在梁国一度抬不起头了。后来吴楚之乱的时候,公孙煜资助大军的时候,才让这两兄弟的感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只不过公孙煜此人爱财成性,锱铢必较。上次不是还与陛下说过……”
刘启听到云倦初一说,当即便抚额长叹:“确然,此人确实是一个十足的商人。不过朕也是君无戏言,说让他免赋税便免赋税便是。原是这样。梁王要来长安了,有些事情该办的就办起来吧。”
“诺!”
一天便这般过去了,陈阿娇颇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今日并没有发现一些无耻之时,也没有发现云倦初此人的无耻之处,心里颇有些失望。
“公主,请稍等!”
云青萝火速便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显然是不想她离去,陈阿娇亦或者的看着此人,颇有些疑惑不解,望向她:“有何要事吗?如今天色不早,本宫要回去了?”
“家主说,今日对公主多有得罪,今晚在家中设宴,还请公主与姬公子务必留下,让他好生赔罪才是!”云青萝进退有度,全程都带着笑意。而陈阿娇看向姬染,姬染也看向陈阿娇。
“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请,陈阿娇岂有不去之礼。而此时离陈阿娇不远之处的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也是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便和众人一样,都离开了这云府,回到各自的家中。
是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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