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主,到底是何人所为,这以后该怎么办?这一次可以给公主下毒,下一次公主该如何是好?”茜娘因她自己的粗心害的陈阿娇被下毒,心里十分的内疚了。没有人比茜娘和沁荷更清楚了,一旦陈阿娇被毒杀,她们两个人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一时间悲伤过度,到时候怕是他们的家人也要跟着陪葬。她们和陈阿娇是一样的,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稍加注意就好,雁过留痕,只要她做过了,早晚她都会露马脚了,你和沁荷两个人好生观察一下就好,今晚本宫要夜出,你和沁荷两人好生帮本宫掩护了,本宫要去寻一人。”
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她必须要出手了,而且还要给那人以致命的一击。
是夜,月华如练,陈阿娇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从后院出门,直奔天牢,查案之事,还能去找谁啊,自然是去找张汤了。而且陈阿娇可以感觉到的是,张汤对她不一样。
而此时的张汤一人独坐在他自己的房间之内,话说他还是不喜欢白天那种整洁的牢房,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般的模样了,习惯了,床上摆满了各种书简,他借着灯光还在翻看这些卷宗。虽说他乃是酷吏,但是即便是这般,办案结案的时候也要有理有据,断然不能枉害人性命。他不习惯早睡,此时其他的狱卒都已经睡熟了。
陈阿娇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天牢守备也太简单了一点吧,这要是有人来劫天牢该怎么办呢?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后来陈阿娇才知道,为何她会这般顺利的进入天牢,完全是因张汤有令在先,但凡是昭明公主来的,便可以放行了。于是那些狱卒即便是瞧见了陈阿娇,这般深夜造访,也虽说奇怪,但是也不敢阻拦更加不会妄加揣测她的用意。
张汤还在看着竹简,西汉就是这一点不方便,但凡要记录一个事情,就要拿出刻刀来刻书,和大唐根本就无法比,在大唐都是用纸张,轻便收录,十分的方便,不似这般费力。所以当陈阿娇看到张汤在灯下这般刻录的时候,他刻的十分的关注。时不时的还翻看其他的竹简,在记录什么,这个时候的张汤让陈阿娇十分的着迷。
男人什么时候最有魅力,他不需要出众的外表,也不需要甜言蜜语,他只需这般专心做一件事情便十分的让人心动。陈阿娇站在张汤的身后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汤正准备回头,倒下茶水来喝,一回头便看到陈阿娇就站在他的身后,到底将他吓了一跳,不过心里不由得一喜。见到陈阿娇来到这里,他当下就有些郁闷了,因为他的房间再次回到了原来十分凌乱的模样了,也就是说张汤原形毕露了。
“公主,下官唐突了,只是不知公主为何深夜造访?这。这,这深夜你怎么也不带一个侍女在身边,这般,这般,你一个女子……”张汤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在这样一个幽闭的小房间里面,张汤觉得十分尴尬,但是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就这样慢慢享受下去了。
“怎么了,本宫可是记得张汤曾经说本宫,言说本宫性子野的很,哪里有半分女子之态。这可是张大人你亲口所出,怎么这般,现在本宫又变成了弱女子了?”陈阿娇反唇相讥了,话说这话确实是张汤以前说给陈阿娇,没想到此时竟是被陈阿娇给翻出来了。
加上张汤此人十分不善于言辞,一下子便被陈阿娇给堵住了。想了半天,张汤才说道:“哦,下官竟是说过这话,难得公主一直记在心上!”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了。
“你在看什么的,看的这么出神,也借本宫看看吧。”陈阿娇说着便要上去夺张汤的竹简,张汤当即便翻身将那些竹简护住了,陈阿娇便扑了一个空,眼瞅着就要摔倒了,张汤一个旋身便拦腰将陈阿娇给抱住了。
两人便这把四目相对,在这幽暗的小卧室之内,陈阿娇望着张汤,这种姿势十分的暧昧,满满都是温情。之后张汤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妥之处,立马便将陈阿娇给扶起来,对着她说道:“下官唐突,还请公主恕罪。只是这些卷宗乃是朝廷机密,公主还是不要看,只是不知公主今晚来访,所为何事?”张汤努力的压制他的心声。让他保持平静。
“哦,竟是这样,那不看便不看便是。本宫被人下毒暗杀,来求问张大人如何找到那暗杀本宫之人?”陈阿娇现在确实是没有思路,虽然她怀疑是阳信公主刘娉所为,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那人还能够在堂邑侯府下毒,很显然那人肯定在堂邑侯府安插了人。虽今日陈阿娇对茜娘和沁荷两人说的十分的风淡云轻,其实事实上,陈阿娇自己也是十分的担心,毕竟身边有一个暗害她的人,她却不自知,她如何不怕呢?
“有人下毒害你?”
张汤当即便紧张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心,反观陈阿娇倒是表现的淡定了许久,远没有张汤如此的紧张。而且今日缇萦医女告诉她,有人下毒害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紧张,其实事实上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了。她初等帝位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各种暗杀,这种阴谋诡计,她还不照样就挺下来。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毒杀,之前她本以为这大汉的人比较淳朴,现在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充满了算计。,陈阿娇想到这里,便握紧了拳头,对于某些人,她也不会手软,若是让她查出来,她也会让那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毒杀!
“恩,有人下毒害本宫,今日缇萦公主为本宫请脉的时候发现的,本宫现在无人可以求助,只得求助与你,还请张大人务必帮本宫解惑。”陈阿娇便望向张汤。她知道张汤肯定不会拒绝,从他现在的表现便可以看得出来。
“这,竟有人害你,公主放心,下官定会帮公主查明真相!”张汤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显,可是他在心里已经将那暗害陈阿娇之人,恨的牙痒痒的,他本就是酷吏,对待犯人从来都不会手软,对待他人已经如此,更何况那个人还暗害了陈阿娇,张汤怎么可能手软呢,张汤嘴角噙着笑意,那人的噩梦即将开始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与张汤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眼瞅着就要天明,她断然不能留在这里过夜,便于张汤辞别。
“公主如今你一个人回府,要不下官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张汤始终不放心陈阿娇一个人回去,要求送陈阿娇一起回去,只是可惜还是被陈阿娇给婉言拒绝了。
“不用了,你我一同回府,更加惹人非议,张大人你说对吗?”陈阿娇莞尔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去,而今晚对于酷吏张汤来说,就是一场梦,一场淡淡的梦而已,带着微微的桃花色,所以他一宿未睡,回想今晚的种种。
而当陈阿娇出门的时候,走着走着,“你到底准备跟踪本宫到什么时候,应该出来了吧。”陈阿娇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她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只是一直都没有点破而已。
果然在暗色之中,走来一人,那人不是旁人,而是段宏,段宏原来一直都跟踪在她的身后,只是这一切都没有逃出陈阿娇的眼睛而已。
“你可知这本跟踪本宫,乃是杀头的死罪?”陈阿娇对待段宏一点儿都不客气。
“我知!”
“既是知晓,你为何还要本宫,你难道不怕本宫会杀了你,你可知本宫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要杀你简直就是鼓掌之间的事情。”
段宏微微一笑,当即便抽出剑,将剑柄递给了陈阿娇对她说道:“公主要杀下官那便杀吧,请!”段宏说着便跪拜在陈阿娇的面前,甘心赴死了。陈阿娇便抽出了剑,剑背如雪,在月光之下,更显凄凄。
“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陈阿娇已经抽出剑来,就要砍杀段宏,可是她的手,她终究没有下手,而是将剑丢到了一旁,对着段宏说道:“你起来吧,说吧,你到底为何跟踪本宫,究竟有何目的?”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下官知晓公主正值用人之际,姬染公子乃是下官的旧友,公主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还请公主示下!”原来一切的一切,段宏都已经知晓,没想到姬染真的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不出门,便已经在为她广募门客。
“姬染可告知你本宫所谋何事?”
“不曾,他只是说公主需要在下,便让在下今日跟随公主,说公主今日定会出门。”
陈阿娇听到段宏这般言说,再次佩服起姬染的厉害之处,此人当真是厉害,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多,让他佩服不已啊,竟然可以推算出她今日的行踪,这姬染到底是何人?
“那好,本宫正有要事要与你前去办,你前往燕赵之地,将卓文君给本宫带回来就好。”陈阿娇吩咐下去,现在她手上真的无人可用了,虽然谢如云已经被他培养了,只是那些人都尚在培养之中,还不能出手,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着,派段宏去。
“好!”
段宏没有拒绝,将陈阿娇送到堂邑侯府之后,便前往燕赵之地去寻卓文君了。
十天后,陈阿娇奉旨入宫,原是阳信公主刘娉明日便要下嫁平阳侯曹时,于是窦太后便邀请了陈阿娇等人,在长乐宫中为阳信公主送行来着。陈阿娇自然也就入宫了。
这一次陈阿娇是和馆陶公主一同入宫,近日来,一切事情都在进展中,陈阿娇也渐渐的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了,小说歌舞坊已经成为她的情报机构,暗探也在准备着,她准备动手了。’
当然刘武成为太子的事情,也因百官的反对,最终没有成型,不过此事也让窦太后和刘启两人心生有隙,梁王刘武一直都住在这长安,竟是不着急出梁国。究竟是何目的,引人猜想。
“阿娇啊,刘娉终于要出嫁了,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之前平阳侯曹时可是要退婚的,只是最后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刘娉还是嫁给了她。不过陛下到底还是疼惜她的,虽说将她的封邑给剥夺了,还是赏了不少东西。”馆陶公主刘嫖自然是对刘娉没有一点儿好感了,甚至对她还有一丝的反感。
“阿母,那是她的事情,与你我何干了,到底是陛下的女儿,陛下也不会怠慢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平阳侯曹时竟是要退婚?”话说陈阿娇起身早就知晓曹时退婚的事情,却不知他为何退婚。
话说平阳侯曹时为人也没有什么能力,都是挂的虚职,而且平阳侯府也没有什么影响力,退婚一说,对他们平阳侯没有丝毫的好处。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她欺辱你,阿娇你还不知,如今你在民间威望可大了,那刘娉算什么东西。”馆陶公主颇为的不以为然,一脸的不屑,在她眼里陈阿娇自然是最好的了。
“阿母,阿娇就是威望再大,也还是你的女儿了,希望今日一切都顺利,阿母你是不知,每次只要与刘娉在一起,我是断然不会遇到好事情的。”陈阿娇无奈的说道,其实她就是想在此时给馆陶公主提前做好准备。若之前下毒的事情是刘娉所为,今日刘娉势必会发难了,只要她犯难,陈阿娇便有能力将祸水引到王娡的身上,到时候就看王娡如何的应对了。
“这倒也是,倒时候在看看吧,阿母断然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之后陈阿娇便和馆陶公主两人来到了长乐宫,果然见此时长乐宫中已经坐满了人,其中竟然还有久未露面的刘秀凝,自从上次周琦之死的事情过后。刘秀凝好似心灰意冷,任何活动就不参加似的了,所以今日可以看到她来,陈阿娇十分的意外,只是当看到她与刘娉一直交好的时候,陈阿娇也只能在心里冷冷一笑。这般没有眼力劲的女子,当真是又可恨又可怜。
“嫖儿和阿娇都来了,来这边,来哀家这里坐吧。”窦太后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了,陈阿娇便和馆陶公主两人上前坐在窦太后的身边,而反观刘秀凝等人便做的有些远了。这样的座位也说明额窦太后的一个态度。
“阿娇,你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入宫了?”
“近日来,家中有些事情繁忙,阿父也病了,阿娇还要在家中照料阿父!”
陈阿娇说的这倒是实话,那就是堂邑侯陈午真的是病了,而且从史料上看,陈午不久之后便会死去,到时候馆陶公主自己还会养面首。而且馆陶公主还开了养面首的先河。
“哦,陈午病了,嫖儿这究竟是何事,怎么哀家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馆陶公主这才上前,对着窦太后言说道:“驸马今日确实生病了,已经让太医院的院首瞧过了,只是一直不见好。阿娇近日来一直都在照料他,所以就不能入宫陪母后了。”
窦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她想起了以前入宫刘恒还在位的时候,薄太后生病了,当时刘恒也是亲侍汤药,而她虽和慎夫人不睦,可是慎夫人也极为的孝敬了,与她一样,都经常去探看薄太后。这也是为何刘启称帝之后,窦太后没有惩办慎夫人原因之一,至孝之人,即便是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而陈阿娇一直给窦太后印象就是她真的是一个极为孝顺之人。这一点被窦太后所喜。虽然近日来,刘秀凝经常在她的耳边说陈阿娇的坏话,无外乎表示陈阿娇与外男来往密切,不守妇道之类的。这些话,窦太后从来不曾当真。
“既然是驸马生病了,阿娇理应陪着父亲,哀家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妇人。好了既然来了,明日便是娉儿出嫁的日子,以后刘娉啊,你也是别人的妻,可是要注意身份,切莫与以前那般胡闹,丢了皇家的颜面!”窦太后提点了一下。
刘娉听到这话,脸色当立即变得不睦起来,只是因王夫人在她的身边提醒了,她才马上换上了笑颜,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笑着说道:“多谢皇祖母,娉儿定当铭记皇祖母教诲!”
“瞧瞧,娉儿如今年纪大了,懂礼数,这模样长得也周正了,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恪守礼法,不似有人小小年纪,便喜与外男来往,出入歌舞坊?”刘秀凝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但凡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知晓刘秀凝此番正在说谁,说的那人自然便是陈阿娇了。陈阿娇听到这话,十分的淡定。倒是一旁的馆陶公主怒火中烧起来。
“秀凝这到底在说谁?有话就说明白了,我们阿娇怎么了?”
“皇姐,你这般生气干什么,我有明说是阿娇吗?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是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你这般紧张干什么?”刘秀凝白了馆陶公主一眼,显然是对馆陶公主不满。
“秀凝!”
“额?”
陈阿娇做出呕吐状,模样十分的难受,而此时刘秀凝见到这一幕,当即心情就大悦,朝着刘娉就望了一眼,刘娉自然十分的高兴了。便好心的询问陈阿娇:“阿娇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而陈阿娇继续做出呕吐状,而一旁的刘秀凝瞧着她的样子:“要不是阿娇一直未出阁,本宫倒是以为她是怀了小子呢,当初本宫怀周琦那会儿,便是这般模样了。”刘秀凝特意将周琦两字加重了一下,之后便继续恶狠狠的瞪向陈阿娇。
“我们阿娇只是因近日来照看驸马,凉了身子而已,秀凝你到底怎么想的,竟是会想到那里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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