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寒?”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非凡,这么多年没有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而且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陛下安好,多年未见,陛下竟然还记得裴某,当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裴慕寒再次见到陈阿娇,早就没有当年的轻浮之色,依然有一股沉稳之风,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之后便见过刘秀凝。
这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就是你看到他的脸,便会对他有好印象,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和他亲近,很显然裴慕寒就是这样的人。刘秀凝不是第一次见到裴慕寒,可是再次见到裴慕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为他的美色所折服。一个男子能够美到如此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描述了。尤其这样的美男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更是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公主安好!”
裴慕寒微微的一笑,刘秀凝早就无法镇定。过了许久,她才说道:“裴丞相,这么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可知晓,本宫一直差人找你,可惜的是一直没能找到你的下落。当初那件事情本就是梁王之过,与你毫无干系。陛下也真是的……”刘秀凝已经有了些许不满的说道,便开始各种发泄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梁王谋反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不过刘武却是因为那件事情,不得善终,郁郁寡欢而死。
“公主,我早就不是什么丞相,现在我只不过是一个罪臣而已。”裴慕寒说着,还看向陈阿娇。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陈阿娇始终没有表态了。所以裴慕寒说话的时候都相当的谨慎。对于一个一直热衷于仕途之人,如今乃是陈阿娇用人之际,裴慕寒也想趁此机会,再次一展拳脚。只是不知陈阿娇是否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以前他和陈阿娇相处的并不融洽。
“怎么今日不见姬染公子?”
裴慕寒观察了一下,确然没有见到姬染,为何陈阿娇出行,姬染却不在这里。
“公子病重,最近一直卧床养病中!”
陈阿娇脸露出忧虑之色,自从她登基称帝之后,姬染便开始生病,而且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自古阴阳家皆是早逝之人。对于这个姬染倒是看得开,可是陈阿娇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让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对他进行医治,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是不容乐观。要是平日里,姬染定会会陪在她的身边。
“他病了?”
第146章 公子无情
裴慕寒是一阵的吃惊,他没有想到姬染的不在场,却是因为他生病。阴阳家大多数不长命,这一点裴慕寒也算是早有耳闻,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应验。
“恩,他病了,不过身子倒是并无大碍,不知裴公子突然问起姬染,所谓何事?”
上一次在晋江歌舞坊,裴慕寒曾经和姬染两人斗过阴阳术,当时让裴慕寒当场吐血,对于这一幕,陈阿娇至今记忆犹新。姬染的阴阳术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能掐会算,推算出很多的事情。对她一统大汉,称帝为皇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可惜,如今他竟是缠绵病榻,更是不与她相见。
而陈阿娇对外人来言,自然不能说出姬染的病情,恐对他不利。
“也无他事,只是有些有关于阴阳术方面的事情想要请教他一番而已。既然公子抱病在身,我自是不会去打搅便是。”裴慕寒朝着陈阿娇便解释道。
陈阿娇不语,之后便是一阵沉寂,终于公孙煜见众人都不在说话了,便朝着裴慕寒使了眼色。裴慕寒会意,便上前几步,来到了刘秀凝的面前,朝着刘秀凝一拜,她一脸吃惊的神色,望向裴慕寒,一脸的不解。
“公主,我亲眼所见,乃是司马相如活生生的将卓文君给砸死的,是他出手。”
裴慕寒站到了司马相如的对面,指着他,一脸的愤怒,“你如此的薄情寡义,竟然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都那般的狠心,你,你……”裴慕寒那日是真的瞧见,只是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卓文君已经死了。当初卓文君全身都是伤,司马相如为了迅速逃命,竟是将她活活的给砸死。
“司马相如,你告诉本宫,裴慕寒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本宫只想听实话?”刘秀凝当即便冷下脸来,望向司马相如。显然她已经是信了裴慕寒的话。
“公主,我,我……”
司马相如一脸的焦急,他面露艰难之色,正在想如何去解释,无奈的是他竟然想到合适的解释的言语,一个人站在这里,呆傻的愣着。
“说!”
“公主,当时是那卓文君动手的,是她动手想要杀我的,我只是出于自保而已。公主你还记得我身上的伤,卓文君那个疯婆子,竟然将我的肉活生生的给咬掉了,公主你让我说什么,当时我只能杀了她。”终于司马相如承认是他杀了卓文君了。刘秀凝自然是一副震惊的神色,她从来都是不相信司马相如会杀卓文君。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本宫,来人,将他给本宫拖出去,来人!”
刘秀凝便让人将司马相如拖走。说时迟那时快,司马相如当即便出手,一下子扣住了刘秀凝的脖子。
“不要上来,谁也不要上来,要是上前,我就杀了她。”司马相如的手上毅然呈现出一把匕首,紧贴在刘秀凝的脖子上。
从这一点来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倒是同一类人,在自己危机的时候,总是会出卖金主了。陈阿娇看到这一幕,便要召唤出暗卫,一下子结果了司马相如。
“陛下,慢!”
陈阿娇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了姬染一身风尘仆仆朝她走来。
姬染突如其来的到来,出乎陈阿娇以及其他人的意料。近日来既然的身子一直不好,也是一直都在卧床养病之中。果然再次见到姬染,他脸色依旧不好,甚至走起路来都有些许的吃力,是楚服扶着他进来的。
“姬染你如何会来?不是说让你好生养病吗?为何你?”
陈阿娇微微的皱眉,颇有些责怪的意思。怪罪姬染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在她看来,姬染如今已经病,据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描述,而且已经病入骨髓。景枫医师甚至断定姬染命不久矣。可是姬染却还是不肯好生在家中养身子,却来到绛邑侯府。而且他这一次的到来,好似还是为了营救司马相如的。这一点让陈阿娇十分的意外,也是十分的不解。
“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姬染上前,便做出一个手势,示意陈阿娇跟他去。姬染做出此手势的时候,还不望看公孙煜一眼。姬染乃是阴阳家,对很多的事情都看的很淡,毕竟他是一个能掐会算,又会推断别人命盘之人。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的淡。可是每每见到公孙煜之时,他总是欲言又止,说不话来。好几次都是那样,惹得公孙煜十分的恼火。这一次也不例外。
公孙煜本就是一个靠嘴皮子说话的人,最讨厌便是有人明明想说话却不说出来的感觉。
“好!”
最终陈阿娇只是淡扫了一眼司马相如,并没有召唤出暗卫来。任凭着司马相如用匕首威胁着在场的所有的人。此番绛邑公主刘秀凝在他的手上,没有陈阿娇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妄动,现场陷入一片死静之中。
“司马相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宫待你这般好,你竟是要谋害本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刘秀凝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相如竟然会胁迫她,用她来谋取生路。
“你待我这般好?公主殿下,你只不过是爱我这副皮囊而已。若不你可以庇佑我,你以为我司马相如会看上你这样的老女人,你不知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欢好的时候,我要忍受住多大的恶心。你简直就如虎豹一样。难怪以前绛邑侯宁愿和刘陵那般的女子在一起,宁愿去晋江歌舞,宁愿去找那些女子,也不愿意碰你。就你这样的女子,哎……”
司马相如一直此刻丝毫不给刘秀凝的面子,开始各种揭露刘秀凝与他之间种种不堪事情,在场的人听到无不面红耳赤。要知道司马相如本就是一个文人,文字描述起来功夫自然比一般人要强一些,而且还十分的华丽。
“住口,不要说了,通通都不要说了!”
刘秀凝简直是忍无可忍,开始吼叫起来,而司马相如却呵呵的笑着:“怎么,公主你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吗?你到底在怕什么呢?这一点你还当真比不上女皇陛下,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而我司马相如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是你的男宠罢了。你待我怎么好了?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想到公主今日说翻脸便翻脸,丝毫不念及旧情,当即是让我好生失望。既然如此,你不仁我便不义。”司马相如说着便将匕首凑近脖子,竟是割破刘秀凝的脖子。
“不,不,不……”
不管刘秀凝是如何的不受宠,她到底也是一国公主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呢?司马相如真的是下得了手,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公主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你,还不能杀!”
司马相如可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将刘秀凝给杀了,若是刘秀凝死了,他可就没有砝码了。可惜的是现在陈阿娇被姬染带走了,他也走不了,于是便陷入两难的境地。
“司马相如,今日即便陛下不杀你,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倒是本宫识人不清。”刘秀凝也是在此时此刻才看清楚司马相如。
只是可惜以前总是被司马相如的才学所迷,果然文品不能等同于人品。想想司马相如连他的发妻都可以不屑于顾,残忍杀害,更何况是她呢。
“公主你既然知道你了,那我也告诉你,我一直都是在利用呢,这一次你若是开口放我离去,我便不会在伤你毫发。若是你在这样对待我,休怪我下手无情!”
说着司马相如又加大了手劲,刘秀凝再次吃痛,再次吃痛之后,刘秀凝果断的变得老实了很多,对着方才一直朝着她走近的侍卫们喊道:“退,后退,统统都给本宫后退。”刘秀凝终究还是怕死。
“这就对了,绛邑公主你放心,我司马相如虽然薄情寡义,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还是会顾念你的好。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乃是陈阿娇想要我的命。本来我是想和你这样下去,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惜的是,陈阿娇来了。她破坏了我们,都怪她,若是今日我走不了。那么你便陪我一道走吧,黄泉路上,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司马相如对着刘秀凝的耳边吹气,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那玩味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竟是那般的狰狞可怕。他握紧了刘秀凝的手,如同以前无数次一样。
“公主,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既然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天也不行,我们就要一辈子在一起。我司马相如会信守承诺,跟随公主一辈子。”
他的话低沉,就对着刘秀凝的耳边说着,让刘秀凝听了心中一颤,觉得是万分的可怕。
“你可以走了,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方才姬染将陈阿娇叫了过去,两人好似说了什么话,她一出来,便是释放司马相如。这个结果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自然还包括司马相如。
“君无戏言?陛下当真要放了我?”
反正此时有刘秀凝在手,司马相如也不怕。便开始与陈阿娇摊牌起来。
“自然,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你可以走了。但是不要再让朕看到了,快点滚!”
司马相如听到陈阿娇一眼,对着刘秀凝便是一笑:“方才你言说,若是我走了,你定是不会放过我,而且你也说过与我一生一世。我若是一个人走了,岂不是让你失望。那么你便和我一起走吧。”说着司马相如便是一记手刀将刘秀凝劈晕在地,之后便扛着刘秀凝就要走出侯府。
怎么,难道陛下不肯吗?”
“走!”
陈阿娇极其厌恶的让出了一条道让司马相如离开这里,司马相如笑着对着姬染,“多谢姬染公子,你是不是夜观天象,发现我乃是文曲星转世,杀不得吧。”
以前司马相如便是让东方朔推算过命盘,发现他乃是极贵之命,不会轻易的死去。今日所见过来所言非虚。东方朔还真的是有几把刷子,让人刮目相看。
“是东方朔言说你乃是文曲星转世,乃是极贵命格?”
姬染试探的你看了一眼司马相如,发现司马相如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之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哦,没想到姬染公子也知晓东方朔,东方先生算卦可是天下第一准,怕是连你姬染公子见到他,也是要自惭形愧。”
司马相如因之前东方朔的批命,虽然后来做事情才那般的大胆。这一切都是有由头的,所以才有了后来之事。
“哦,竟是师兄批命,那也难怪,那就请司马公子你好生走好。江湖不见!”姬染朝着司马相如诡异的一笑,那司马相如也没有想的太多,也没有深思过多,便带着刘秀凝离开了绛邑侯府。
侯府的其他人见陈阿娇执意放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刘秀凝被司马相如给带走了、“我师兄东方朔批命最喜欢的便是批半命,以前师父云中君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东方朔。没想到他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继续的批半命。”
“希望姬染你的话是真的,不要让朕失望!”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陛下还需耐心等待便是。能否打破匈奴,司马相如乃是一个关键点。当初高祖皇帝,能够与匈奴几十年没有战事,也与当初大将韩王信叛逃匈奴有关。如今司马相如定然不会留在大汉之中,而大月氏的国师风慕宁又与陛下相熟,他断然不会出逃大月氏,为今之计,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逃亡匈奴。而且匈奴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接收司马相如的人。”
姬染分析了一下,原来方才姬染便是将司马相如的命数告诉了陈阿娇。要说司马相如本来确实是极贵的命格,可惜那只是他的一半命格,后半段的便是极为的凶险。东方朔这个人批命为了赚钱,素来说一半留一半,只说最好的。至于其他,东方朔都十分保守的没有说下去。毕竟人就这么奇怪,都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不好的话。
“那这般也好。如今时辰也不早,竟是闹腾了这么久了,朕竟然会因司马相如一人,来到绛邑侯府要人,当真是……”陈阿娇细想了一下,才发现本无需如此的劳师动众。
“陛下,你必然要来。若是你不来的话,司马相如怎么会得到匈奴的重用呢?现在匈奴的王后芭芭拉,我也曾经了解过,此女相当的凶悍,而且为人也是狡猾多疑,若是司马相如去了她那里,她自会派人来长安打听。而今日之事,定是瞒不过去,早晚都会被他人所知晓。到时候也许也是帮助公主的一个契机。”
姬染分析道,一切的因果都是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缘到了,自然事情便会迎刃而解。至于其他能做的,便是等待了。
“姬染公子,既然今日见到你了,还请公子告知师兄下落?”
原来裴慕寒来寻姬染公子的目的是要寻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纵横首徒——夏知凡。先前刘彻带人围攻金俗县主府。夏知凡也是拼死护住县主府之人,身受重伤,之后被陈阿娇安置在晋江歌舞坊养伤,可惜的是后来晋江歌舞坊被围剿了,所有的人都被迫撤离。其他的人也落落续续的找到了,唯独不见的便是金俗县主一家,这一家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番,突然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你是说夏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