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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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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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无双在心底轻叹一声,转身招呼六月,“六月,去看看刘小姐有没有伤着。”
  六月听令上前帮忙。
  “啊,清雅妹妹。”赵齐仁这才想起来刚刚那个被自己推摔的知府千金。
  刘清雅的两个侍女和六月正忙着把她从一堆五颜六色的衣裙里解救出来。
  “齐仁哥哥……”刘清雅几乎泣不成声,她的新衣服摔破了,一定不漂亮了……唔唔,赵当家的一定很失望……唔唔,她好丢脸……
  泪水漫过早晨才精心装饰过的小脸,小脸立刻变得五彩斑斓。
  赵齐仁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可一想到那是刘清雅又赶紧走上前去,“对不起,清雅妹妹,我刚才没注意到是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齐仁有些手足无措,他真的推摔了知府千金?这事如果让刘知府知道,那明年开春的会考会不会受影响?
  “清雅妹妹,你也知道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我……我刚才,只是有些气昏了头,我……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如果我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这样做……”她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知府大人?
  “啊——”刘清雅忽然惊呼一声,原来是六月在捏她的手肘部位。
  “喂,你做什么?”刘清雅的侍女一掌拍开六月的手臂。
  六月无辜回视,“不捏捏看怎么知道伤没伤到骨头?”
  “那你不会小力一点吗?”侍女怒目相向,“我们家的小姐可是千金之体,万一伤着了你负责得了吗?”
  六月将挽起的衣袖放回,“抱歉,六月能力有限,还请刘小姐另觅高人吧。”说着,退后两步不再查看。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侍女几欲暴走,“让你看都是看得起你,否则以你的身份,这知府千金的伤轮得到你来看?”
  六月神色不变,也不回应。
  小五挖挖耳朵,六月姐姐的抗击打能力一向比她都强,要不然能侍候主子这么些年?
  艳无双端起礼貌的笑,“既然如此,那就请刘小姐自己回府请人看看吧,由此产生的一切费用由艳氏来承担。”
  “你,哼——”刘清雅甩袖就走,她脚疼腿也疼,手肘更疼。而且,那个赵当家的一眼也没看过来,都怪艳无双!
  “清雅妹妹,”赵齐仁追了两步,她会不会气得把他供出去?
  赵齐仁眼睛追着步下楼梯的刘清雅的背影,回头极快地对艳无双丢下一句“无双,我去送送”就跟了上去。
  “小姐,”六月弯身捡起被刘清雅主仆踩破扯坏的衣裙,“这些衣服怎么办?”她的伤主子陪,那艳氏的损失谁来陪?
  “包起来,一并送到知府府上。”艳无双冷冷交待。
  “全数?”
  “不,均摊。”虽然她没责任,但事情发生在艳氏就已经择不清楚了。
  艳无双沉吟片刻,又加一命令,“小五,你陪六月一起走一趟。”小五武功不弱,万一知府家情绪激动之下出个什么意外,有小五在至少也能保证六月全身而退。
  “是。”小五和六月答应一声,包了坏掉的衣裙向外而去。
  热闹了一阵子的二楼,这时总算静了下来。
  赵纪青食指弓起敲在翘起的膝盖上,看着艳无双轻声问道,“后悔了?”不然为什么一直摸着碎玉不放?
  艳无双的手指停在凤头上,“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赵纪青邪邪地笑起,“你当我同那个大少爷一样好骗呢?”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刚才明明是她自己借机拨掉了笄簪!
  此话一说,艳无双立刻就周身紧绷,对视过来的目光貌似带着温不经心的笑意,细一辨眸底却已是满满的警惕,“赵当家又在开玩笑。”
  “好吧,你说开玩笑就开玩笑。那么,接下来的话你也且当玩笑听听吧。”赵纪青缓缓摇头,对她的戒备感到有些好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借机摔掉你的笄簪,但是,摔掉了不戴总比常戴着好一些。”
  ?艳无双默等下文。
  “你的笄簪是不是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
  艳无双无聊地撇一下嘴,不过是特殊的薰香而已。
  “你不是真的以为那是薰香吧?”
  难道不是?艳无双瞪大眼睛,他不是想说有人想下毒害她吧?
  “那是,迷香!”
  迷香!艳无双身形一震,张口就是反驳,“不可能!如果是迷香,六月不可能认不出来。”
  “你不是真的认为你家六月学了那么一点医术就天下无敌了吧?”
  艳无双噤言,绝对的事情在她死过一次以后就不再相信了。
  赵纪青喝口茶继续,“长闻此香,该人会头脑混沌长期嗜睡。”
  艳无双突觉头皮发乍,上一世,她就是如此,她还以为是天天出外忙艳氏累的,毕竟每次回来睡一觉后就会好很多。原来,不是因为她睡够了,而是因为她就寝后会摘下簪子所致。
  “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艳无双咽咽口水艰涩发问,她突然不敢深想。
  “别的症状啊?”赵纪青想了一想,“如果单独使用的话,倒也没有。”
  艳无双悄悄吐出一口气,她其实害怕赵纪青会告诉她也许笄簪有毒,那会让她对自己十五年来的识人之心产生严重的置疑。
  “不过,如果搭配一种特制的蜡烛的话,倒也有可能在瞬间结束一条生命。”
  !
  晴天霹雳,艳无双突感呼吸困难,不得不弯腰大口喘息。
  上一世的腊月初八,他和她补办成亲礼,新房的桌案上早早就摆上了一对龙凤烛。
  后来,他拿文书给她看,因为天气阴暗,她不得不点亮龙凤烛。火苗窜起的第一刻,她的确有闻到一股异样的浓香,但她还未来得及疑问就被他文书上的字引去了注意力。
  再后来,她气血翻涌,腹痛如绞,曾想与他同归于尽,奈何毒性太快,她仓促离世。
  这一世重生,她不是没想过究竟他是何时何地才寻了空子下的毒,但从未怀疑过她每日必戴的笄簪上。
  如今,赵纪青一语道破,这让她情何以堪?那个她一心要嫁的男子居然在迎娶之前已经提前为她准备了死亡的通关文凭!他谋财害命之说固然可恨,可是,比这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自以为精明的自己到底闹出了怎样的笑话!
  她三岁拿算盘,算家算业算人心,连祖母都说她是天生的为商之人,眼光够毒,手段够厉。十五年来,不敢说一帆风顺,但也称得上是一马平川,虽然小有坎坷,可结局总是圆满。
  于是,她越来越强势,源自她一路走来的自信,她从来没想过她也有识人不清的一天。而当这唯一的一次识人不清到来时,她不仅丧送了自己的生命,还赔掉了祖母留给她的艳氏。
  如果说赵齐仁该死,那么她则更该死。是她太过自信,是她疏于防范,才让他人有机可乘毒杀得手。
  艳无双置于桌上的手骤然收紧,掌下的碎玉顿时刺破肌肤,鲜血顺着指缝瞬间流出。
  “艳无双!”赵纪青惊声便喊,探身过来便去掰她的手指,“快松开,它不能渗入血液!”
  说着,已经连点艳无双周身大穴,为的是防止毒血扩散。
  艳无双兀自抬头凄惨地笑,自以为恨恨出声其实不过是送气不送声,如果不是赵纪青练武之身听觉较常人敏锐也不一定能听得清她所说的话。
  “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误把奸人当良人,是我识人不清保不住艳氏。”牙齿狠狠紧咬,鲜血从嘴角流出,艳无双不知疼痛,“我如何对得起养我教我的祖母?我如何对得起养我长大赖我生存的艳氏?我如何对得起?”
  艳无双一拳接一拳砸在自己的心口上,赵纪青连忙将她的双手拉开以一手禁锢在自己的腰后。
  “阿布,解药!”赵纪青被她突然大变甚至崩溃的神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理智地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先解下渗到血液里的毒素。
  一粒白色的药丸被赵纪青以两指捏碎愣塞进艳无双的嘴里,然后掐开嘴巴就灌茶水。
  “咳咳咳……”艳无双一阵猛咳,药水从鼻腔里喷出,双手挣脱他的束缚开始推搡赵纪青,“我不喝,我不要救!我是笨蛋,我活着有什么用?”
  艳无双揪着赵纪青衣领使劲摇晃,“我对不起祖母,对不起艳氏,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连一个艳氏都保不住,你救我有什么用?”
  “艳无双!”赵纪青气得也是低吼一声,“你没有对不起祖母,也没有对不起艳氏,艳氏现在还是你的。”她明明刚刚及笄,收到笄簪也不过四日,想来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故,为什么她如此震动?
  而更令他震撼的是,为什么她不想活他比她更着急?这样丝丝呼吸都带着紧绷的感觉是什么?
  “阿布——”赵纪青放弃深想,再度招唤阿布取来一颗药丸,“艳无双,你先吃下再说。”
  艳无双紧闭着双唇死不张嘴,从外面都能明显地看到牙齿深陷到了下唇里面,鲜血浸染下巴。
  赵纪青心尖一痛,手腕用力就要强行掰开,但在目光触及到她绝望的眼神时又无端地松了手劲。
  “好,你不吃!”赵纪青危险地眯眼,呼吸粗重,“你不吃,艳氏明天就归我!”
  “不准,艳氏是祖母留给我的。”艳无双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厉声反驳。
  呲牙怒目,眼神凶狠。
  赵纪青捏着药丸冷冷一笑,“你的,你保得住吗?你现在连命都保不住!倒不如给了我,我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还能保住你艳氏上下的生计。”
  艳无双扑过去就抢他的药丸,“不准,艳氏是我的。快给我解药!”
  赵纪青将药丸收回掌心高高举起,“我不救了,艳氏早晚是我的!”
  艳无双攀着他的肩膀就往上够,“给我,快给我,我要活!”
  “你——”赵纪青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着郝掌柜急切的呼喊声。
  “小姐,小姐,你在楼上吗?出什么事情了?……”
  郝掌柜带着几个伙计“蹬蹬蹬”跑上楼梯,从远处只听得楼上桌椅翻倒,争吵不断,但实在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艳无双一听是自己的人,张口就想找帮手,“郝——”
  可惜,仅一个字就被赵纪青禁了声。
  药丸塞入她嘴里的同时,手掌使劲附在了她的嘴上。
  “唔——”艳无双囫囵吞下药丸,双手用力去掰他的手掌,快放开快放开!
  阿布也有些急了,“爷,我们该走了。”药不是给了吗,现在不走何时走?如果这样的情况被外人撞见,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赵纪青扫一眼被抠出指印的手腕,上面艳无双的手仍然鲜血不停,流至她白色的孝衣上,触目惊心。
  赵纪青眉头就是一皱,她的情绪如此激动,一颗解药能管用?
  阿布已然奔到窗前打开了窗,“爷,快啊。”否则被撞上,救人反被赖成下毒的可就不好了。
  艳无双见抠手不成,双脚连踢,他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双手双脚一同用力,劲道落在赵纪青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重量。
  “好,走。”赵纪青先点住艳无双的哑穴,再甩开披风一把包裹住她,然后横抱而起,纵身一跃已经从窗口消失。
  阿布欲哭无泪,飞速跑回桌边收起碎玉,擦掉血迹,然后才飞身跟上。呜,主子犯案,他就得负责湮灭证据,这也是义父交给他的任务。
  “小姐——”郝掌柜的带人上来,却只见满屋狼藉。
  窗户大开着,郝掌柜奔过去查看,也只见外面冬景萧瑟。
  “不好,小姐被掳了,快去禀告石护卫!”
  ……
  当艳氏的小伙计找到石城的时候,石城正握着一块砖头在墙下监督昨日未完的修缮工作。
  小伙计一句“小姐被东城赵氏布行的赵当家掳走了”,话音刚落,石城的身影已经如箭一般消失在月亮门的后面。
  小伙计举手欲擦额头汗水的手顿在半空,石护卫手里还拿着砖头……硬碰硬的话,石护卫一个人会不会吃亏?
  如此想着,小伙计汗也不擦了,拔腿也向外跑,他还要再去报告陆师傅!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他们艳氏可就这一个主子了,怎么着也不能再吃亏了!
  小伙计马不停蹄地又跑去找陆师傅,另一头,石城已经功力全开全速奔向东城赵纪青的府邸。
  赵府门口的护卫早在石城出现在百米范围之内时,已经刀剑出鞘,只因气息明显是来者不善。
  当石城到达赵府门前,迎接他的就是两柄明光锃亮寒气逼人的利刃,“来者何人,到此何事?”
  石城脚步不停,浓眉拧紧,“交出我家小姐。”
  护卫甲一愣,“你家小姐是谁?”
  “艳氏,艳无双。”
  护卫甲乙面面相觑,“不曾见过。”
  石城抓着砖头的手就是一紧,“我不信,我要进去搜!”
  护卫乙横刀向外,“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进就进?”
  “那我就打进去!”石城举起砖头便砸向护卫乙的大刀,同时一脚踢向护卫甲的长剑。
  护卫甲急急闪身躲过,“这位兄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护卫乙抽刀便回,“不用跟他讲道理,这厮明显就是来踢场的。”
  石城于刀光剑影之间灵活地闪转腾挪,魁梧的身形不显半点笨拙,“你们心中若无鬼,为什么不敢让我搜上一搜?”
  护卫乙举刀劈下,“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搜吗?”
  石城怒火中烧,侧身闪过的同时,探手夺刀,“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搜!”
  大刀稳落在手,石城舞起来刀刀带风。
  敦厚的国字脸此刻沉得像午夜夜叉。
  每一劈,力沉千钧;每一扫,戾气袭人。
  被掳走的是他的主子,他的使命,他的信仰!
  他绝不允许他的主子再受到伤害!
  如果不是昨天的修缮工作没有完成,他怎么会在今日没有跟在身边!
  他怎么会给别人留下可乘之机!
  是他的失误!
  如此想着,深深的自责更让石城运足功力,刀刀不留余地的砍向致命的地方。他怕——怕时间一长,主子会有什么闪失!
  护卫甲乙节节败退,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已经被横踢出去,身子先后撞上身后的枣红色大门,巨大的后劲更是让大门被迫打开。
  扑通,扑通,两个人落地。
  骨碌碌,两个人滚下台阶。
  石城手持大刀横在胸前,一跃而进,“赵纪青,交出我家小姐!”
  呼啦啦,数十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一涌而入,瞬间就把石城围在了正中间。
  为首的正是赵忠,此刻双拳按得格格响,“哪里来的无知小子,也敢到赵府撒野?”
  赵诚侧头使个眼色,一个黑衣人跑去关上了大门。
  石城毫不畏惧,前行的步子不停,“交出我家小姐。”
  赵诚一愣,护卫甲捂着踢伤的小腹忙小跑过去一顿解说。
  闻言,赵诚更愣,艳无双昨日不是已经送回了吗?怎么今日倒来上门要人?
  怔忡之间,赵忠已经摩拳擦掌一跃迎上,“先打一场再说。”
  四周黑衣人见状要送上兵器,赵忠头也不回,“不用!”
  咣——石城甩手就把大刀也撇了出去,“好,就用双拳赢你。”
  两人于半空中相遇,不置一词已经厮打到一起。
  你快我更快,你狠我更狠。下面观战的人群只觉风起云涌,寒意袭身。
  赵诚在下面仰起头,眉头皱成疙瘩,“这位兄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请暂时停手。”
  石城一脚踢中赵忠的膝盖,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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