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由于英国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使其成为主要的侵略者,加之受大批英国人的愿望的影响,已将其力量集中于北美洲大陆上。西印度群岛的每一个岛子都太小了,除非一个国家对海洋实施了有效地控制,否则无法牢固地占领它们。但是这些小岛在战争中都具有双重作用:一是为控制它的部队提供军事基地;另一个是在商业上的作用,或者是用其来增加自己的资源,或者是用其来减少敌人的资源。争夺它们的战争,可看成是贸易战,而这些岛子被看成是满载着敌人财产的舰船或运输船队。所以它们就象赌台上的筹码一样转来转去,而当和平到来时,又总是恢复原来的状态,然而最后的结果是使它们中的绝大多数为英国人所控制。但是,事实上是每一个在此贸易中心有利益的列强都引来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舰队,尤其是在大陆上不适宜于军事活动的季节更会如此,而在西印度群岛多次出现的舰队活动说明了长期以来这一系列战争的规律。
在遥远的印度,英国和法国之间也在进行一场战争。在那里,如同在北美洲一样,一切结局最后将由这场战争来决定。在印度,两个敌对国家的代表是他们各自的东印度公司,它们直接掌管各自的政权和贸易。当然,他们的背后有其祖国为其后盾;但是与当地统治者直接联系的是由公司指派的总督和官员。此时,英国在那里拥有的主要殖民地是西海岸的孟买;东海岸的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加尔各答在恒河的下游,距海洋有一段距离。在此期间,马德拉斯稍南一点的另一个城镇和基地,一般英国人都称作圣大卫堡,有时也被称之为古德洛尔,不久之后也变成了英国的殖民地。此时,孟买、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三个大管辖区是相互独立的,并且只对在英国的董事会负责。
图11 印度半岛和锡兰
法国立足于恒河上的金德讷格尔,其下游是加尔各答,在东海岸它还占领着位于马德拉斯以南80英里的本地治里;在西海岸它还有一块不太重要的位于孟买以南很远的第三个基地马埃。前面已经指出,法国在印度洋中已占领中间站和邻近法国及波旁王国的一些岛屿。这方面它具有较大的优势。使法国人更幸运的是当时负责印度半岛和这些岛上事务的迪普莱克斯和拉布多尔奈都是有声望和才干的人。英国在印度的官员,没有谁在才能和魄力上能和他俩相比。如果这两个人能够真诚的相互合作,可能会摧毁英国在印度的殖民地。但是这两个人意见不合,彼此之间矛盾很厉害,也即根据法国自身的地理位置,它的主要力量应该放在陆地,还是应该投至海洋,两人意见有分歧。迪普莱克斯的精力,尽管不是对商业漠不关心,但是他的目标和精力主要是集中于建设一个强大的帝国,在这个帝国中法国应当成为统治当地各诸侯的君主。在追求这个目的时,他表现出机智过人,并且显示出了孜孜不倦的活动能力,那也许是一种雄心勃勃的妄想;但是,当他与拉布尔多奈在一起时,立即会产生了意见分歧。拉布尔多奈比较坦率和正确的观点是为取得海上优势,为取得建筑在与本国有自由可靠的交通之上的统治,而不主张与东部诸部相勾结和联盟,认为后者的统治是建筑在以沙滩为基础上的,是不可靠的。一位认为迪普莱克斯是有远大抱负的法国历史学家说道:“海军劣势是阻止他前进的主要原因;” ' 原作者注:马丁《法国历史》。 ' 但是海军优势正是作为一名海员和一个岛子的总督的拉布尔多奈本人明确追求的目的。与英国的殖民地相比,由于加拿大软弱无力,海上力量已经不能改变那里斗争的实际结局;但是在印度,当各国处于竞争的情况下,一切都取决于对海洋的控制。
以上所述就是英国、法国和西班牙在国外主要战场上的相对态势。没有提及非洲西海岸上的殖民地,因为它们只是一些贸易货栈,在军事上不具任何重要性。占领好望角的荷兰初期没有积极参加战争,但是长期以来它对英国保持善意的中立,使其在本世纪的前几次战争中,幸免加入同盟。有必要简要提一下各国海军的情况,但是,因为当时其重要性还没有被认识到,所以既不能提供准确的舰船数量,也不能详细地描述舰船的情况;但是彼此的实力对比情况可以适当地估计出来。那个时代的英国海军历史学家坎贝尔说:1727年英国有装有60门以上舰炮的战列舰84艘,装有50门舰炮的战列舰40艘,还有54艘快速帆船和一些小型舰船。到1734年战列舰已降为70艘,此外还有50门炮的战舰19艘。1744年在与西班牙一国进行了四年战争之后,英国有90艘战列舰和84艘快速帆船。他估计此时法国海军有45艘战列舰和67艘快速帆船。1747年,第一场战争即将结束时,西班牙皇家的海军的战列舰降为22艘,法国海军的战列舰为31艘,而英国的战列舰已增至126艘。我们请教一位法国作者,他认为这些数字不太准确,但是同意上述数字不仅说明了法国海军的舰船数量已锐减成少的可怜,而且舰船的状况也极差,船坞缺少设备。在战争的全过程中,法国一直忽视其海军,直到1760年国家才意识到恢复海军的重要性,但是已经为时过晚,已无法使其免遭最严重的损失。英国与法国一样,由于长时期的和平,已使纪律和行政管理逐渐松懈,众所周知派出去的武装部队是极不称职的,于是使人追忆起克里木战争爆发时那些臭名远扬的丑闻。由于法国过去的舰船几乎完全消失了,必须有新舰来接替,于是使派至海洋的战舰都较现代化,设计得较科学,以致每一艘军舰都比英国同一级的老舰优越得多。但是,我们在听取个别作者的抱怨时必须十分小心;我们会不时地听到法国作者声称英国舰船速度较快。而与此同时,英国人却抱怨他们自己的舰船速度较慢。作为一般可以接受的实际情况是法国舰船建造于1740年至1800年之间,与英国同级舰船相比,其设计较好,船体较大。但就海员和军官而言,无疑英国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占据优势。因为英国长期在海洋上保持一些舰队,不管他们是好还是差,但是可以使军官不完全脱离业务。而法国,据说1744年只雇用了不足五分之一的军官。英国所拥有的优势,由于此后不断用优势兵力封锁法国的军港,使之得以保持并不断发展。而敌人的分舰队一旦出海,便立刻发现自己在实际操练上明显处于劣势。另一方面,尽管英国海员数量很多,但是,由于从事贸易需要众多的海员,以致当战争爆发时,发现海员分散在世界各地,并且部分舰队总是由于缺少舰员呈瘫痪状态。但是海员经常不断地被商船雇用,可以确保他们掌握较好的航海技术,可是由于舰队水手缺额太多不得不通过无选择地强迫征募进行补充,于是便不可避免地拉进一批可怜多病的人,严重削弱了舰队成员整体的质量。为了了解当时全体舰员的情况,有必要阅读一下送给准备进行一次环球巡航的安森的报表,或送给正在进行战争准备的霍克的报表。现在看来这些报表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并且最后的结果是极其悲惨的。它不只是一个卫生问题;即使在最有利的条件下所发放的物质,也不适于海上生活的需要。法国和英国部队中的军官都需要进行大量清洗。这个时期是宫廷和政治影响最盛行时期;此外,经过一段长时期的和平之后,不可能很快地从外表看来是最有希望的人员中,挑选出能够经受住时间考验,和完全能负起战争责任的人。这两个国家都有一种倾向,即依赖于30年前曾是血气旺盛的军官,其结果是极不幸的。
1739年10月,英国已经对西班牙宣战,英国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直接进攻引起争执的西班牙在拉丁美洲的殖民地,期望在那里不费任何气力就可以得到十分珍贵的战利品。第一支远征军于这一年的11月在海军上将弗农的率领下出海了,通过一次突然的和大胆的闪击战,占领了贝卢港。但是,在西班牙大帆船已驶离的港口里,他们只找到了为数很少的约1万美元的战利品。弗农返回牙买加时,得到了大批增援舰船,和一支1。2万人的陆军部队。1741年和1742年,他企图利用这支增援部队去进攻卡塔赫纳和古巴的圣地亚哥。但是,他在这两个地方都遭到了惨败;海陆军将领之间发生争吵,这在各自还没有理智地理解对方的职责的时代里是经常发生的。当马里亚特用一种幽默的夸张来描绘这种误会时,似乎已经考虑到了攻击卡塔赫纳时的情景:“陆军想海军可能已经摧毁了10英尺厚的石制堡垒;而海军却怀疑为什么陆军没有登上30英尺高的堡垒。”
1740年进行的另一次远征,由于其指挥安森所表现的持久耐力和坚忍不拔的精神受到广泛的称赞,并因其所遭受的艰难困苦和最后所取得的异常结果而举世闻名。它的任务是绕过合恩角,进攻位于南美洲西海岸上的西班牙殖民地。由于政府的低能无效,这次远征经过多次推迟之后,最终于1740年年底出发。在一年里气候最坏的季节通过合恩角,使舰船连续不断地遭到最猛烈的暴风雨的袭击,分舰队被分散开,所有的舰船再没有重新聚集起来,而安森经过多次冒险之后,终于使一部分舰船集结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2艘舰已驶回英国,第3艘丧失在奇洛埃以南。安森率领剩下的3艘舰沿南美洲海岸巡航,捕获到一些战利品,并抢劫了佩托镇,他打算靠近巴拿马并与弗农携起手来,如果可能的话,占领巴拿马和地峡,当他得知弗农在卡塔赫纳遭惨败之后,便决心横渡太平洋,伏击每年从阿卡普尔科驶向马尼拉的2艘西班牙大帆船。在横渡途中,他发现与他在一起的2艘舰中的1艘情况很坏,以致使他不得不将其摧毁。他与另外的一艘成功地完成了最后的任务,捕获1艘装有150万美元硬币的西班牙大帆船。这次远征除多次遭到不幸,和使西班牙殖民地感到恐惧和由此而产生困惑外,在军事上没有取得任何成就。但是,正是它的许多次不幸和坚忍不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所有这些已使其得到了应有的声誉。
发生于1740年的两件大事,导致欧洲进行了一场大战,影响了西班牙和英国之间早已进行的战争。这一年的5月,腓特烈大帝成为普鲁士国王,10月奥地利皇帝,从前西班牙王位的要求者查理六世去世了。因为他没有儿子,按照遗嘱把其全部统治权力交给他的长女,著名的玛丽亚·特利莎。多年来,查理的外交政策,一直致力于为了确保他女儿能继承王位这个目的。玛丽亚继承王位曾得到一些欧洲强国的赞同,但是由于她的统治地位极不可靠,激起了其他统治者的野心。巴伐利亚选帝侯对全部继承权提出要求,这种要求得到了法国的支持;普鲁士国王要求并占领了西里西亚省。其它的国家,不论大小都与上述这些国家中的某一个共命运;英国由于其国王也是汉诺威的选帝侯,而使其地位变得复杂化了,它以上述资格匆忙签订了一个赞成选举的中立条约,尽管英国在感情上是很倾向于奥地利的。在此期间,英国由于几次远征拉丁美洲均遭失败,并且它的贸易严重受损,使国内一致反对沃波尔的呼声与日俱增,沃波尔不得不于1742年年初辞职。英国在新的内阁统治下,公开成为奥地利的盟国;议会不仅投票通过了给奥地利女皇提供财政援助的提案,而且还派出一批部队援助奥地利的尼德兰。与此同时,荷兰在英国的影响下,与英国一样,受原来条约的约束,支持玛丽亚·特利莎继任,并且也投票决定给她提供财政援助。这里再次出现了前面曾提到的那种国际关系的微妙前景。就这样上述两个国家加入了反对法国的战争,但是,他们只是作为奥地利女皇的辅助力量,而不是主要力量。这些国家,除了实际上往战场上派出部队外,整体上仍处于和平时期。这种不明确的形势,最终只能有一种结果。在海上,法国早已按照两个王国之间的防御同盟,也成为西班牙的辅助力量,尽管仍然装着与英国保持和平友好关系;并且会很奇怪地看到法国作家借口两国之间没有公开交战,严重抗议英舰攻击法国舰船。前面已提到1740年一个法国分舰队在驶往美洲途中支援了一个西班牙舰船分队。1741年的西班牙已经作为奥地利的一个敌人加入了当时的大陆战争,并派出1。5万人的部队离开巴塞罗那进攻位于意大利的奥地利领地。活动于地中海的英国海军哈多克将军搜寻并找到了西班牙舰队;但是与其在一起的还有12艘法国战列舰组成的分舰队。法国分舰队司令告知哈多克,他也在进行远征,并且接到了命令,如果西班牙人遭到攻击,他们要向英国人开火,尽管当时西班牙已与英国正式交战。鉴于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力量几乎是他的力量的2倍,哈多克不得不返回马翁港。不久他就被免职了,由海军上将马休斯担任地中海总司令和英国驻撒丁王国首都都灵市的外交使节。1742年他的舰队里的一名舰长一直把几艘西班牙大帆船追赶至法国的圣特罗佩港;他不顾法国的所谓中立,跟随它们进入港内,并把它们烧毁了。同一年,马休斯派出一个分遣队,由海军准将马丁率领,驶向那不勒斯,迫使波旁国王,撤回其在意大利北部与西班牙陆军一起进攻奥地利的2万名士兵。波旁政府企图进行谈判,马丁的回答是只有撤走了其警戒舰船才能进行谈判,并且限定政府于1小时之内要达成协议。波旁政府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屈服。于是英国舰队在港里停留了24小时后便离开了,但是它却为奥地利女皇除掉了一个危险的敌人。显而易见,此后西班牙派往意大利战场的部队必须绕道法国,因为英国控制了海洋和那不勒斯。紧接着在圣特罗佩和那不勒斯发生的这两件事情,虽然给年老的弗勒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使他认识到了一支有良好基础的海上力量的活动范围和重要性,但是已为时太晚了。英国和法国之间引起相互抱怨的事件不断增加,所以他们必须迅速脱去只作为战争辅助力量的伪装。但是,在此之前,依附于奥地利的撒丁国王,再次感受到了英国控制海洋的力量和英国财富的作用。正当撒丁国王举棋不定不知与法国联盟还是与英国联盟会给他带来危险或好处时,一项财政援助的作用和在地中海保持一支强大的舰队的许诺决定了他的行动。作为回报,他答应派出4。5万名陆军参战。这个协议是于1743年9月签订的。10月由于弗勒里已去世,路易十五与西班牙签订一项条约,按照条约条款,他答应对英国和撒丁宣战,并支持西班牙对意大利、直布罗陀、马翁港和佐治亚的要求。因此战争便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但是仍然迟迟没有正式宣战。正当名义上的和平仍然继续存在时,双方进行了一次最大规模的海战。
图12 1744年2月马休斯与法西联军之战 图13 1756年5月宾与法国海军之战
1743年的下半年,西班牙王子菲利普曾寻求在与奥地利人不友好的热那亚共和国海岸上登陆。但是,这个行动被英国舰队挫败了,西班牙舰队被迫退至土伦。由于英国舰队在数量上占优势,使他们不敢出港在那里停泊了4个月之久。处于进退维谷之中的西班牙宫廷向路易十五提出援助要求,于是路易给海军上将德库特指挥的法国舰队下达了护送西班牙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