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来此处,是为何事?”
连啸龙知道,老太君一向不喜欢玉云颜,但是今日怎的跟着来了这挽云苑,不会是监视了他,又要替他娶将军夫人?
想到这,连啸龙便反感极了,
却是没想到,今日老太君要说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一件比起这娶亲来,更要重大的事情!
“啸龙,去屋里说!”
如今这最近的屋子,便是这挽云苑了,虽然老太君极其不喜欢这挽云苑,但最近的便是这里了,也只能到这挽云苑里说了。
连啸龙看到自己的母亲脸上的凝重,浓眉一凝,他许久没看到老太君这般的神情了,莫非,这将军府里,又出了什么事儿?
老太君这是第三次来挽云苑,推开门朝里面扫视了一圈,外头看着寒碜不已,里面倒是也算精致,打扫地干干净净,也不显得太过于寒碜了去。
“你可知,这信是谁写给我的?”
老太君让秋月在外头等,关上了这屋门,便转过身子,拿起手中的书信,就问对面的连啸龙。
“谁?”
连啸龙未曾看过书信,自然不知,
老太君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手里的书信递了过去,让连啸龙看这书信上所写内容,她相信他的儿子,能从这书信里知道一些以前不曾知道的事情。
接过书信,不多话,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看完后,神色先是一惊,接着便是喜悦,唇边的笑意不自禁的便是扬了起来。
老太君在一边看着连啸龙的笑意四起,有些不太高兴,
“啸龙,这事太荒唐了!”老太君略显苍老的声音里带了些刻板的严肃,以及被人骗了以后的恼羞成怒,
她原本以为,那晚公子,晚公子的,不过是一介商人,就算是小有成就的富商,也敌不过一个贱商的地位,比不得京里的权贵公子,但却是不知道,这晚公子,竟然是罗姜国的齐安侯府里的小侯爷!
晚公子啊晚公子!竟然就是那宗政晚!
老太君不是寻常女子,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这罗姜国的齐安侯府代表着什么,她还是清楚的。
“这是好事,晚公子若是宗政晚,那凉暖所嫁之人,便不再是一介商人,而是小侯爷,罗姜国的齐安侯府,可是贵府中的贵府!”
连啸龙却是与老太君的想法不同,他觉得,这实实在在是一件好事,值得这连府上下都是庆祝的事情!
“荒唐,简直是荒唐!那宗政晚也是荒唐,用了商人之名来我连府提亲,这不是欺瞒我这老太婆?”老太君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她原先想要将那个女人生的小贱蹄子给嫁一个下贱的人的,低贱的人嫁给商人,原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简直是天造地和,怎的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小侯爷呢!
简直是荒唐!
不得不说,老太君此刻的心情与举动完全便是心里不平衡与极度的算盘落空之后的失落之感,没想到绞尽脑汁想要给弄出府里的人,却是比她府里她最是疼爱的几个孙女儿都是嫁地好,这怎么能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
“我要退了这亲事!”
老太君一恼怒,便撒下这话,她脑筋一转,便道,
“那晚公子只是以一介商人之姿来我连府提的亲,如今我退了去,也不会伤及这玉宗政府的关系,假意没收到这信,先将这婚事给退了去!”
老太君一恼,竟是生出这般真是荒唐的念头来,
连啸龙听着,这原本带了些喜气的面容便是一变,冷哼一声,
“母亲,光懿夫人都是来了书信,催促这连府早些准备,母亲却是要退婚,母亲是想要这罗姜国与大苍国关系不和么?!”
连啸龙的声音冷硬,身上穿着的深褐色锦袍,加重了他一身的凝重与沉稳。
“就按这光懿夫人信上所言,连府即日起便开始张罗起来,凉暖该得的嫁妆,我亲自替她准备!”
连啸龙说完,便打开了这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老太君一人依旧在屋子里头满心的不高兴。
彩月看这将军冷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缩了缩脖子,便走了进去,看到老夫人的脸更加难看,便什么也不敢多说了,只站在老夫人身后,等着老夫人回去。
老太君此刻心里真真是憋屈的紧,原以为自己摆了人家一道,却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被摆了一道,这种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碰——!”地一声,她怒气匆匆地推倒了身侧的大花瓶,嘴角耷拉,眼神一凛,便走了出去。
彩月忙跟上,余光看到那碎瓷器的碎片,心里哆嗦两下,老太君心情不好,这遭罪遭殃的便会是他们这些奴才啊!
连啸龙回了书房以后,便写了书信,密封好,卷在信鸽腿上,便送了出去,是飞往玉鸣国的信鸽。
既然这光懿夫人是来催促了,那他必然也是要催着已经去了玉鸣国不少时间的凉暖赶紧回来,这出嫁事宜也该是操办了!
写完这信条,连啸龙便吩咐自己的下属,又是出去另外购置一些女儿用品,原本府里已经安排好了凉暖的嫁妆了,但如今是知道,凉暖是要嫁给这罗姜国齐安侯府的,这嫁妆,自然是不能太寒碜了!
这头,连啸龙刚回隆院,这方才白梨派出去打探的人,便是回了常春院了,白梨待那奴才一回来,便是焦急询问,
下头的奴才犹豫两番,才是开口,
“回十三夫人的话,老太君与将军去了挽云苑里头的屋子里去,挥退了所有的奴才与太监,是以,奴才也不能从其他人口里得知这老夫人与将军之间,究竟是说了些什么,”那奴才老实道,想了想,又说,“不过,将军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白梨听这奴才的话,心里对这连啸龙与老太君之间究竟说了什么更加好奇,
“如今将军可是在隆院?”
“回十三夫人,将军大人刚回隆院。”
白梨点了点头,挥退了这小厮,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子书儿诶陪着自己,朝隆院里去,身上穿了一身飘逸白衣,脸上画着自以为淡雅,却因这扑了好些白粉而显得浓艳的妆,袅袅地就朝右侧的隆院而去。
这将军府里,因为这光懿夫人的一封信,又将引起一股子风浪,只不过,这些,还得待凉暖回了大苍国才知。
……。
夜晚将近,凉暖在房椒殿里,这一桌子的酒菜都是上了桌,却还未见宗政晚身影,不禁有些担心,
小菊花明明说过,宗政晚过会儿子便会回来,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未回来呢?!
难道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不测?
凉暖感觉自己等了好久了,却还是未曾等到宗政晚回来,原先说好了,今晚一同在房椒殿里头用饭的。
“小菊花,阿晚来了么?”
凉暖有些无趣心里又有些担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问一遍同样神情也是焦急的小菊花,
“没呢,少爷还没来!小姐要不先吃吧!少爷定是被什么事儿给耽误了!”
小菊花踮起脚尖朝外使劲儿看了看,的确也是没看到自家少爷的影子,少爷不喜迟到,这会儿还未来,定是有事耽误了,未来夫人都等了好些时间了,这也该饿了的。
“不了,我等他一起。”
凉暖拿起碗筷,又放下了,一个说好一起吃,便是一起吃,如今这一个人吃,感觉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的孤寂。
小菊花也权不得凉暖,只好跑到了房椒殿门外,提着一盏莲花灯笼,朝外头张望看去,只希望少爷赶紧回来,别让小姐饿了肚子了!
说来也巧,这小菊花才到门口,莲花灯也才这一照,便是看见了自不远处疾步而来的宗政晚。
那男子踏月而来,背后是一簇簇明媚的月光,随风而起的衣角翻起迷人的弧度,朦胧在月光下看不清神色的脸,只看这月光照下的莹润的光芒,便是猜测,这男子生的如何风华。
“小姐,小姐!少爷回来了!”
小菊花看见宗政晚的身影,便是赶紧冲进了殿内,对着里头焦急等待的凉暖喊道,
凉暖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宗政晚已经在门边站着了,又一想方才小菊花的喊叫,好似自己等得好焦急似的,脸色染了些红晕,瞪了兴奋的小菊花一眼。
小菊花掩嘴促狭一笑,便退了出去。
宗政晚神色不错,温柔不已,他凑近了凉暖,坐在凉暖身侧,眉眼温软,
“玉鸣国之事,三日内可否完成?”
凉暖还以为宗政晚要说些什么,却是听他这般问自己,眨了两下眼,思索一番,
“自然可以。”
将玉朝雪‘绳之以法’之后,便也无需做其他事了,这选择玉鸣国皇帝一事,还有身上这监国公主身份一事,到时待玉朝雪的事情一结束,便在朝堂之上‘辞退’了这碍人的身份去。
她同样不喜这玉昭羽做皇帝,在她心里,这冥王,她的皇叔公,却是做皇帝的人选,只是不知,这皇叔公有无这心思了。
远在冥王府部署的玉冥像是感应一般,这脑子便是一凛,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三日后,我们便回大苍国。”宗政晚端起碗筷,给凉暖夹了一大块子红烧肉,这丫头这几日清瘦了不少,得多吃些,日后抱起来软些,摸起来更软些。
“这么急?”凉暖挑眉,将肥肉拨开了去。
“婚嫁之日就快到,为夫怎能不急?!”
凉暖一听,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在桌底下狠狠踩了宗政晚一脚,低头吃饭,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
只是又想起小玉,神色一下暗淡下来,
玉朝雪不还小玉一张皮,她是不得安心走的!
【084】造反;阻凉暖出宫
更新时间:2012…11…17 11:52:00 本章字数:17634
第二日的早晨,天还朦朦胧的,笼罩着玉鸣国皇宫的还是烟雾,已经入春了,这气候也是暖上了许多。
早上小菊花起来的时候,从房椒殿凉暖的卧殿里走出来,浑身神经气爽的,身上穿的不再是一身花棉袄,换上了玉鸣国的宫装,穿在小菊花略显丰满的身子上,有些许滑稽。
她是奉了凉暖的意,去外头取些花茶过来,清清神,凉暖则早已起来了,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画唇,身上穿的依旧是厚重的颜色,华丽的宫装,她在等小菊花从外头回来,实则,这花茶,无论什么时候去,也是可以,只是,她这屋子里头来了生人,恐怕,是想见到她呢!
“出来吧。”
凉暖放下手中眉笔,对着一个方向那只露出一片衣角的人影说道,那人故意流出些痕迹被自己看到,却又不出来,这不正是想让自己挥退了小菊花么?
若这人有恶意,相信她身边暗藏的影子,也定是会替她解决了。
那人轻笑一声,从暗处走出,
那人一身紫衣,上面绣着比罂粟花还要艳丽的花朵,一朵一朵盛开在衣摆上,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只松松懒懒地束起了一束头发,看起来异常慵懒,他带了一个似银色却比银色更为暗沉的颜色的面具,只露出半张脸,只露出一小半个尖尖的下巴,让人看到他嘲讽却又极美的笑颜。
她不认识他。
但凉暖也不开口问,既然他来此找她,那么这人必然是认识自己的。
“公主殿下果然好气魄!”玄朱依靠在橱边上,低头看着身侧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上次看她,可没如今这般艳丽,今日一见,果真真是艳丽非常。
玄朱见过凉暖,凉暖却从未见过玄朱,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阁下也是好气魄。”
凉暖冷哼一声,回敬了回去,这人看似对她稀疏平常的态度,却是暗藏棉针,不知为何,凉暖总觉得,眼前这男子说出的话里,泛着一股子酸劲儿。
“你知道你所要嫁之人是谁么”
玄朱今日来,便是打算搅了这宗政晚与凉暖的大婚日程的,三日后,三日后,就能顺利回大苍国么?呵呵,他可真是不想让师兄回去呢!
隐匿在面具下的绝美秀丽的脸上,是冷笑,里头却也带了一丝无奈与悲凉。
“知道。”
凉暖挑眉,如今听着这泛着酸味儿的话,似乎是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一个男人,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像是质问一般地问自己,是否知晓自己所嫁何人?
那这里头,可是有大文章了。
“你知道的,恐怕没我知道的多。”玄朱听出这凉暖话里同样的不善了,他直起身子,薄唇紧紧抿住,
这一刻,凉暖终于是知道,这男子想说的是什么了,这男子又是谁了。
他的姓名他的身份,她无需知道,但是,她可以知道的便是,这紫衣男人,会是和她抢老公抢夫君的人。
想到这,凉暖不禁低头掩嘴一笑,如今在现代,姑娘们找老公除了要防其他女人外,还得防着男人,没想到,在古代也是一样,果真,时代都是想通的,无论在哪里,同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宗政晚是我连凉暖的。”
笑过之后,便没什么再可笑的了,凉暖也从梳妆镜前站起,目光凛冽地直视着眼前这个前来‘抢人’的紫衣男人,她妖艳的红唇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与自豪。
连男人都是爱的男人,那她更是要看紧了。
玄朱听到凉暖这话,反感极了,反感到他想直接上前,捏碎了她的喉咙,但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他怕这样做之后,师兄便真的再也不会理会他。
他恨,恨自己不是女子!更恨自己,为何偏偏喜欢的是男人!
“你恐怕连他真正的身份都是不知吧?却妄想着一月后嫁给他!真是可笑轻浮!”玄朱刺激着凉暖,多刺激她一分,他心里便是好受一些,至少他比她知道的多了去了。
“他会告诉我的。”
凉暖的话轻轻的,就如同羽毛拂在玄朱的心口上,但这话里的坚定,却是让玄朱嫉妒的。
袖口下的手握紧了,忽然便是上前,凑近了凉暖,锋利的双目,直瞪瞪地看着凉暖,眼底又有一股子从心底上的反感与排斥。
“你以为你嫁得了么?!你以为,你嫁了,便会安宁么?!”
玄朱恶狠狠地对凉暖说,
凉暖却从这话里,听到了无尽的心酸,她扭过头去,再不看玄朱,
“可惜,你连嫁都嫁不了!”
铿锵有力的话,像是重锤砸在玄朱心口。
一瞬间,玄朱有些后悔大早上地来了这房椒殿里找这凉暖,但他忍不住,三日后回大苍国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能侥幸,侥幸师兄至少没娶亲没成婚了。
凉暖还以为这紫衣男人还会说些什么,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回声,再扭头看去,原地哪里还有这紫衣男人的身影,除了空气里余留下的他身上略带清凉的气息外,便再无其他了。
“小姐,外头少爷来了。”
这时候,小菊花正捧着茶包与茶壶进来,她进来的一瞬,朝里头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一股子不属于这房椒殿的味道,她看了看凉暖的神色,却看不出半分不妥出来,心里还是有些猜测的。
在走至圆桌前,将手上拿的东西放好,便在凉暖身侧站定了。
凉暖对着梳妆镜再摆弄两番,站起身子,朝外头走,
今日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锦兰色的华服,袍子上边周边一圈晕染着忽隐忽现的银色暗纹,这是玉鸣国皇室特有的一种锦布,只有玉鸣国皇室里的人,才有机会穿,穿在身上,光照之处,隐隐光现,十分美丽。
宗政晚这般早便出现在此,除了习惯以外,有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
玄朱来了这房椒殿。
玄朱,几年未见,却是越加诡秘难测,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