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最高的易容术,也是恬儿所能发挥,但也只能保持三天罢了,这幽花果真是奇花,竟是能保三月之久。
易容术,总是在特定的时候有特定功效的东西。
恬儿被公孙止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只能低垂着头浅浅笑着,她这么努力地整日在药房中度过,也是不白费时光了,能够得到他的夸赞,是她的福分。
恬儿完全没有想过,公孙止总让她练习阵法之图,总让她联系医药之术,总让她研习各种草药,是为什么,只知道,这些,能让他开心,那便是照做了。
两人之间,又是陆陆续续说了会儿话,说是说话,也只有公孙止一个人在出声罢了。
恬儿也知道公孙止很忙,哪有时间总是配着自己,是以,说了会儿话后,便是乖巧地退出了书房。
待恬儿离开了书房之后,公孙止在原地顿了一顿,才是转过身子,
“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暗处便是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影卫,面上都是带了黑色面纱,看身形比较娇小,应是个少女。
“主子,这是大苍国九皇子寄来的书信。”
跪在地上的那黑衣人,果真真是一个少女,声音甜甜的,与她身上的这一身黑衣丝毫不相配。
公孙止挑眉,算算日子,的确是差不多了。
接过地上那少女递上来的书信,地上跪着的黑衣少女便也不等公孙止回应,就是闪身离开了原地。
公孙止坐到书桌前,打开手中的书信,信上内容不多,只有闻人无名潇洒狂傲的几个字,草草几个字,却是掩盖不住他的意气风发。
读完手中书信,公孙止叹了一口气,
那闻人无名,倒是真真厉害,不过多久时间,直接将闻人子清布置多年的东西,一下子就击垮在地,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看来,
公孙止看了一眼书桌上放着的方才恬儿才是送过来的淡绿色药汁,
看来,这闻人无名,也是不需要每月寄一些幽花过去了。
这大苍国,果然是变天了,历史就要改写,这一次大苍国的九皇子叛乱之变,在整个大苍国,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那闻人无名,怕是要费上不少精力,才是能将大苍国朝堂之上的一些反对者清理干净了。
不过,他倒是实在佩服这闻人无名,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厉害,相似的出生,相差无几的年龄,这闻人无名动作之利索,却是他公孙止无法比拟的。
看了他的书信,公孙止遥叹一口气,看来,他也要好好准备了。
……。
……。
罗姜国皇宫里,明月殿。
明月殿自从发生了那么几件事后,便总是弥漫着沉闷与阴暗的氛围,从未改变过,公孙觅在明月殿里的时候,明月殿的宫女太监们,就连呼吸声都是不敢大声了去,就怕自家主子惩治他们。
今日一大早,公孙觅便是出了明月殿,整个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公主在的时候,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在公主大人,今日不在殿里头。
可好景不长,公孙觅回来的时间,竟是那般早,整个明月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又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只盼望着公主别撒气撒到他们头上来,便是阿弥陀佛了。
公孙觅回宫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阴沉无比,再好的妆容,再精致华丽的衣裳,都是掩盖不住她的浑身阴森。
她计划了这么久,甚至找来了公孙止,竟是依旧失败了,那连凉暖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总是在最后的时候化险为夷,真是任何办法,任何人都奈何不得她一丁点儿,厉害,真是厉害,她公孙觅甘拜下风。
这一次,公孙止相助自己,若是他一点利益都没得到,那下一次,就决计不会再相帮,而她也就不能借用他府里那些个能人了,一想到这个,心里便是来气。
公孙觅坐在上座上,胸口剧烈地起伏,这个时候,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是知道,是万分不能惹了公主大人的。
但前些天,明月殿里来了一个新丫头,为人比较活泼也是迷糊,总是感受不到这明月殿内的凝重氛围,总是从半路杀出来,不过说来也奇怪了,平日里,只要有哪个丫头做错了身事,公孙觅都是直接将那丫头赶出明月殿的,但这个丫头好几次了,到现在却也是相安无事,公孙觅也没有对她如何。
这至今在整个明月殿内,也是一个解不开的迷。
就像此刻,众人都提心吊胆人人自危的时候,那丫头忽然便是从半路杀了出来,小跑着赶到公孙觅的面前,手里抱着的是一副卷起来的画卷。
公孙觅这时候正是烦躁的想杀人的时候,看到这么一个烦人的存在,眉头一皱,就要爆发,其他人感受着周围的氛围,也是替那少女暗暗祈祷,公主大人平时那么喜欢那丫头,那丫头如此鲁莽,应也是无碍的。
事实,的确也是如此。
那公孙觅本就心里烦躁着,见这丫头又这般不识相,刚想冲着她发火,便听见那宫女对着自己兴奋地叫嚷着,“公主,公主,前些天,公主让奴婢去让宫里画师秘密画的画,今日总算是画完了,奴婢已经取来了。”
那宫女像是完全察觉不到里面的凝重氛围似的,一进来便是蹦蹦跳跳的,一点也不被里面的氛围所影响。
当公孙觅听到画这个字的时候,到喉咙口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看了一眼那宫女,
“拿上来。”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声音里依然有些不悦,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好上太多,这种结局,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那宫女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画拿上去。
公孙觅没多想,将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看到上面的男子,神色有些恍惚,那男子一把青伞,一身青衫,站在雪中,雪花飘零,落在他的伞上,有一些飘到他的青衫上面,自有一种孤零的美感,他的脸,清俊淡漠,却又温软,光看着那张脸,便是让人忍不住就是倾心。
公孙觅抚了抚画上那男子,心中百感交集,方才的愤怒,在这一刻,见到这画上男子的一瞬间,便又是全好了。
她抚摸着画上男子,因为,她知道,在现实中,她是决计不能碰触到他的脸颊的,那是不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
想到此,她的手指握了握,忍不住便是握成了爪状,想到那个抢了万哥哥的女人,她的心里,便是一阵不服,
老天,你为何如此不公,从十一岁那年,我初遇晚哥哥的那一年,便是倾心,便是将自己的一腔热血都放在了他身上,从此身边男人看都不看一眼,一直到现在,未出嫁,
原本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她马上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要嫁入齐安侯府了,但是,为何会冒出那样一个女子,为何会冒出来!为何要抢了她的夫君,为何!
公孙觅盯着画上的男子,脑子里全是怨恨凉暖的恨意,她这一辈子唯一没达成的心愿,便是这个,被这个女人打乱一切计划心愿!
画上的宗政晚,撑着伞,像是在对她微笑一样,那笑容,蛊惑人心,温淡的笑容,清隽无比。
公孙觅看着这笑容,忽的一晃神,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心里微惊。
她看着宗政晚的容颜,那笑容,脑中不知怎地,便是想起了那个在三王府看到的少女,那个安安静静,浑身都是散发着恬静气息的少女。
她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画上宗政晚的神色笑容,脑中不断勾勒回忆那一日见到的那少女相貌。
当看到画上宗政晚唇角处的那一抹笑容时,她猛然一惊,眼睛忽的放大。
那嘴角微抿的弧度简直是一模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那一日在三王府见到那恬静的少女的时候,忍不住要停下来,在她面前停下里,怪不得看到自己的婢子打她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怪不得,怪不得啊!
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个叫做恬儿的少女,身份定是不一般,如若不是这宗政晚的什么人,那也是与齐安侯府相关的人。
想到这里,便让那拿了画的宫女下去,也一并退散了不少宫女,就连她自己的贴身宫女也是唤了出去,才是让在暗处的皇家影卫出来。
“三王府那个叫做恬儿的女子,可是查清楚了来历?”
公孙觅忙着宗政晚的事情,倒也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如若不是这幅画,她真的是要将那恬静的少女忘得一干二净了。
“回公主,查清楚了。”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声音尊敬,却也听不出半点的情绪来。
说着这话,同时向公孙觅递交一张纸,公孙觅自然是接过,接过那张纸后,便挥了挥手,让那男子下去了。
而那张纸,则是记录了那恬儿所有事情的纸。
自然,有一些东西,是查不到的,公孙止对恬儿的保护,还算是严密的,一些事情,是决计不能让人知道的。
公孙觅从那张纸上,便是知道,这恬儿是公孙止许多年前在街上捡来的弃女,不会说话,人算是机灵,在三王府里摆弄些花草,医术也算是厉害。
这纸上所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公孙觅招了吧按天,也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但这并没有关系,她的直觉,是准确的,凭着这么多年对宗政晚的熟悉与了解,她若是说有人与宗政晚想象,那便是真的有些东西是想象的。
公孙止,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竟是掩藏了齐安侯府的一个小姐。
公孙觅摸着下巴,对于这些事情,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
……。
齐安侯府里,宗政阳在那腥臭的小屋子外面,等了许久,都是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却也没有看到自己身边有人过去,不禁心里想着,这果真是一个避开所有耳目的好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这秦玉琴在里面做什么,更不知道的是,她不仅仅是将两个黄花大闺女从此变成两具干尸,更是要将自己洗经伐髓,重换青春容颜,这一个过程,是痛苦的,却也是幸福的。
此刻,秦玉琴,哦,不,准确的说,是那个被所有人都当做是死了的秦婉儿最愉悦的时候。
当年秦婉儿之死,在宗政阳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所最爱的女人,在那么一日,在生完孩子的那一日,孩子早夭,她也因极度的伤心而血崩致死。
当年当日,自己的兄长非但没有在她身边陪伴她,反而是放着她一个人没有管,如若不是当年大哥的无心无情,光懿夫人的冷艳以待,他的婉儿,虽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却也是可以在齐安侯府里一直到老的。
谁知道,会发生当年事。
宗政阳只要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心里便是一阵无法抑制的难受。
但他若是知道,此刻秦婉儿在里面做的事情,怕是更要难受。
为何,秦婉儿的身边,总有宗政越的身影?为何在秦婉儿吸食人血维持容颜的时候,宗政越也不曾离开?为何宗政越这个年轻气盛的公子哥,会在这个实际年龄可以做他娘的秦婉儿身边死心塌地未曾想过离开,反而是身心越加沉沦?
古往今来,有些女人,留住男人的方式,无非那么几种。
何况,这秦婉儿当初以秦玉琴的身份勾引住宗政越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初尝情事,还是在这秦婉儿故意勾引的情况下,毛头小子,怎么经受得住女人故意的诱惑,交缠的身体呢?
是以,这宗政越便彻底沉沦了,沦为了秦婉儿每次吸食少女精血后巩固自身美貌容颜的保障,每次秦婉儿吸食了精血后,便要与这宗政越大战三百回合,男女交欢的极致高潮享受,便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这时候,是秦婉儿最舒服的时候,也是宗政越最开心的时候。
当秦婉儿衣装整齐地从那充满着腐臭味道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傍晚时分了。
而宗政阳在外面,也已站立地快没了知觉,但总算是等到了女子出来的时候。
原本看到秦婉儿从里面风姿绰约的走出来的时候,宗政阳的神情是高兴的,他几乎就要朝前踏一步,脱口而出那个名字,但当看到她身后走出来的一身暗红色衣袍的妖艳男子时,愣了一愣,一下子隐身到了隐秘处,下意识地不想让秦婉儿看到自己的身影。
宗政阳在暗处看着,将自己对声息,全部隐匿住了。
那秦婉儿停下来,背对着她,与宗政越说了什么话,便是转身准备离开了,朝着自己的这边而来,脸上的神情是满意而又愉悦的。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潮红,像是,像是男女欢爱过后的痕迹,她的面容,好像又年轻美丽了一点。
秦婉儿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宗政阳刻意敛下了眉眼。
她走过的一瞬,他嗅到了她身上浓厚的香味,那香味,是他曾经在她身上闻到过的,原先还问过,怎的身上那般香,当时她笑着说,是不小心香粉扑多了。
但这一次,他却从这香粉味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那气味,他很陌生,却也熟悉。
是男女欢爱过后的淫靡味道,
原来,她每一次那么香的时候,其实都是在用身上的香味,去掩盖住她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欢爱啊!
宗政阳有些不可置信,他心目中那个温婉可人的婉儿,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如此,浪荡,如此,淫靡,与比自己笑上快二十岁的男人欢爱,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
宗政阳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秦婉儿离开过后的许久,还是呆在那个角落里,沉浸在不可置信里。
秦婉儿一回到阳院里,没看到宗政阳还有些奇怪,却又没多想什么,回了自己的屋子,今日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一会儿。
何况,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
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齐安侯府静悄悄的,没有哪一天,是比现在还要安静的。
晚院里的凉暖和宗政晚一点睡意都是没有,两人坐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荧惑早已化鸟,飞旋在自己身边,只是,此刻不是小胖鸟的形象,而是缩小版的朱雀,美丽而高贵。“终于要来了么?”
凉暖抿了一口茶,问身边的宗政晚,声音轻轻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知道,这侯府里,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
“无关你我之事。”
宗政晚也抿了一口茶,像是个事外人一样,对立即就要发生的事情,根本漠不关心。
“少爷,关押着的那与少夫人生的一模一样的人,已经在牢里自杀身亡了。”这时候,墨宝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赶了回来,就是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两个主子恭敬道。
宗政晚点了点头,那人,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任务没完成,她的主人定是要她死的。
“处理了。”
他的声音,听着无情。
凉暖朝墨宝身后的打开的房门看去,外面静悄悄黑暗暗的,不知道,一会儿子会发生什么事情。
同一时刻,阳院里的秦婉儿也给自己做好了准备,就等待侯府大乱的时候,将那宗政襄与光懿那个老女人给杀了!
平日里守卫太森严,总是逮不到机会,今日,总算是要有机会了。
她这般想的,殊不知,从中午开始,一直变有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她,如若她有什么动作,怕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会是这男人。
又等了一会儿,不多时,侯府里,忽然开始热闹起来,晚院得到消息的速度,是极快的。
“少爷,皇宫大火,将皇上的龙殿烧了个干干净净!”墨宝又从外面急急躁躁的出来,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紧张。
“那皇上如何了?”
“皇上与兰妃娘娘在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