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喜见陈文安瞪着他看,有些不适应,便威严的“嗯”了一声。
“哈哈……”陈文安被唐天喜的样子逗乐了,一时把他举高,让他俯视着自己,很快又放了下来,如是几番。
唐天乐见陈文安抱着唐天喜在举高,不由“呜呜”直叫,本王也要举高,也要举高!
“好啦,轮到你了!”陈文安放下唐天喜,转而抱起唐天乐举高了玩。
唐天喜听见弟弟“咯咯”笑,不由伸头去看,也“呜呜”叫起来,还拍了拍小床以示震怒,朕还没玩够呢,怎么换人了?
“陈太保别宠坏了他们!”王倾君不由拦阻了一下。
陈文安似笑非笑道:“本来一家人,说话何必这样客气呢!”
他的话一出,葡萄和莫嬷嬷不由对视一眼。
凤阳阁中,千金公主听闻陈文安进了宫,直奔王倾君的玉阶殿而去,不由冷笑道:“还嫌流言不够凶猛么?”
六雪也叹息了,陈太保大人,这个时候不避嫌,还要凑近去,不是添乱么?
她们正腹诽,却有玉阶殿的宫女来请,说道:“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千金公主到得玉阶殿,才坐下没多久,便见叶素素领了李樱过来,不由一怔,怎么,常淳和余保山死了,他们还想在李樱身上套话?
“李太妃请坐!”陈文安见王倾君和千金公主皆不作声,只得作主请李樱坐下。
李樱落落大方坐了,看定千金公主和王倾君道:“陈太保的生母,是我姐姐李枫李贵人,并非严氏夫人。我姐姐当年怀孕一月有余,被严氏夫人接出宫,秘密养在陈府,对外谎称病亡。我姐姐后来产下一子病亡,严氏夫人便抱养了那儿子,……”
“上次叶通潜进宫,陈太保想杀死我,我以为必死,这才告诉了他这个秘密。”李樱心知凭自己一已之言,王倾君和千金公主未必相信,又道:“知晓此事的,并不止我一人,肯定还有他人,请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细查。”
千金公主和王倾君同时看陈文安一眼,这厮果然比我们高明多了,居然安排一位太妃出来作证,这样一来,可信度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朕的苹果泥
待李樱说完,陈文安又传召了一位老太医、一位内侍、并一位婆子作证。千金公主听他们说起往事,其中种种细节之处,似乎不可能作假,一时怔住了。
李樱并老太医等人说完退下了,千金公主还怔忡着:陈文安是李枫的儿子,并不是舅母严氏夫人的儿子?哪他父亲是谁?
王倾君也摸不着头脑了,陈文安之母是李枫李贵人,而李枫是唐若龙的妃子,那他?
一片静默中,陈文安先开口了,“李太妃说的乃是实情,只是,我生父究竟是谁,却难以查证。”
陈文安如此坦白如此真诚,倒出乎千金公主的意料。
陈文安道:“多格公主随口一句话,引发无数猜测流言,现下蕃国也好,唐天致也好,只等着证实皇上和安阳王不是先帝血脉,好趁机颠覆大唐,灭了我们。当此时刻,须抛开成见,坦诚相对,度过危机。”
王倾君也道:“公主殿下,小喜和小乐,是你的弟弟。”
回想王倾君种种行为,似乎不可能和陈文安有染,再说了,若唐天喜和唐天乐真是陈文安的儿子,王倾君怎会防着陈文安?怎会怕自己?再再说了,她怎会这般坦然?千金公主寻思着,嘴里道:“只要查查端午节那天进出宫中的男人,遂一排查,自能查出谁遇见了李太妃。”
“二十一年前的事了,一时之间要取证,果断确认是谁,却不容易。”陈文安默一下,又道:“当时在席间走开,有机会遇见李贵人的,共有五人。一位是先帝,一位是先帝的弟弟承丰王,还有三位,是当时新封的侯爷。”他说着,摸摸自己的脸,看向千金公主道:“若照我这模样来推论,最有可能是我父亲的,除去先帝,便是承丰王了。”
承丰王唐若虎是唐若龙的弟弟,封在承丰城,无召不得入京,几年前唐若龙大寿,唐若虎曾进京贺寿,和千金公主等人见了一面。千金公主现下回想起来,陈文安的模样确实有几分神似承丰王。
千金公主迅速权衡利弊,不行,陈文安之父若是承丰王,一旦承认关系,承丰王便有机会进京,他们父子里应外合,到时这皇位,不落在承丰王或是陈文安手上才怪?
现下要堵了唐天致的后路,要证实唐天喜和唐天乐确实是龙子,要盘活这个局势,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千金公主咬咬牙,下了决心,抬头道:“陈太保,承丰王远在外地,没法进京,现下只能让你认我父皇为父了。只是……”
陈文安马上站了起来,提了桌上的水壶,倒了一盅清水,手一翻,手掌却是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只在食指一划,滴血入水中,这才收起匕首,郑重站好,举手指发誓道:“皇天后土在上,我陈文安发誓,一生都忠于大唐,忠于当今皇上,誓死效忠皇上,不起异心,不生异念,若有违誓,天降惩罚,让陈文安不得好死,死后魂魄无所归。”
来真的啊,还发这样重的血誓!王倾君惊得张大嘴,好半晌才合拢,站起来道:“陈太保如此忠心,我代小喜谢过陈太保了!”
陈文安还了礼,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不再说话,殿中一时陷入寂静中。
千金公主却满意了,等的,便是这样的血誓。以后只要寻机会除了王倾君,接手唐天喜和唐天乐的抚育之责,则能同时拿捏住陈文安。
王倾君迅速寻思,照陈文安所说,他极有可能是承丰王的儿子,小喜和小乐的堂哥,且他又发下血誓,如此一来,倒能放心用他这个人了。
待千金公主和陈文安告辞后,王倾君召进葡萄等人,简单说了一下适才的事。莫嬷嬷和葡萄听得陈文安发誓,也惊讶了一下。如今这形势,主子只有求着陈文安的份,陈文安何至于要发血誓?
王倾君思索了一回,终是认定,和陈文安携手合作,利多于弊。一时道:“只要他肯忠于小喜和小乐,纵让我作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说着话,却有费公公在外求见,说道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不知道宫中要作何安排?叶素素一时歇了话,自去安排不提。
去年中秋节时,三清殿中发生惨剧,一夜之间,死了一位淑妃和两位皇子,伤了一位皇子,皇帝唐若龙病势加重,团圆节变成死别节,宫中哭声震天。今年中秋节,一者是淑妃和皇子的死忌,二者陈太后和唐天佑新亡未久,还是国孝,因此宫中并没有大肆欢庆,就是玉阶殿众人,也只在廊下摆了瓜果赏月,并没有设宴。
王倾君抱了唐天喜在膝上,并拢他双掌,对月拜了拜,默祝一声平安长大之类。唐天乐坐在叶素素怀中,见唐天喜拜月,也学着并拢双掌,对月拜了拜,引得众人大笑。
因李松柏说过,唐天喜和唐天乐已是四个多月了,喂母乳之外,还得喂些水果和粥水,方能强筋骨壮气血,葡萄却忙着去看沙漏,度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洗出一个苹果,切成两半,挖了心,拿了两个勺子,跟莫嬷嬷一人一个勺子,挖了苹果泥喂唐天喜和唐天乐。
唐天喜吃得“啧啧”声,又笑嘻嘻去看唐天乐,认为自己比唐天乐能干,吃得快多了。唐天乐也笑嘻嘻回看唐天喜,沾沾自喜,我这边的苹果比你的大!
见两个孩子笑嘻嘻的,王倾君一扫日间的愁闷,笑道:“他们两个倒是无忧无虑。”
“母强则子壮。”莫嬷嬷看一眼王倾君,接话道:“主子当自强,只有主子强了,才能护住皇上和安阳王,才能为皇上守住江山,以待皇上长大。”
叶素素也道:“主子,一山不容二虎,公主殿下一日在宫内,主子便一日不能安。”
葡萄也感叹道:“天天提心吊胆的过,什么时候是个头?就说这吃食等项,我就半点不敢假手他人,全要自己动手,才敢拿来给皇上和安阳王吃。”
王倾君知道她们之所指,这是让自己和陈文安合作,趁早挤走千金公主呢!
唐天喜见葡萄顾着说话,动作慢了一些,不由“嗷嗷”直叫,喂喂,朕的苹果泥,朕的苹果泥啊!
葡萄见唐天喜张着嘴,不由笑了,“哟,吃了一大半了,还要啊?”
“呜呜!”唐天喜急了,朕正在长身体,当然还要啊!
王倾君却不让葡萄喂了,笑道:“李太医嘱过,小娃儿肠胃浅,吃食不宜过量,也差不多了,收下去罢!”
葡萄一时拿了巾子给唐天喜擦嘴,收拾了东西下去。唐天喜眼睁睁看着葡萄拿了苹果下去,不由大叫。
莫嬷嬷也撤回手里的苹果,不再喂唐天乐。
唐天乐“嗷嗷”直叫,皇兄,本王被你连累了啊,苹果也没得吃。
王倾君见两个孩子“嗷嗷”叫,忙哄了去窗边看风景,一边寻思陈文安说过的话。
三日休沐期很快便过去了。这一日早朝,众臣照例早早便来了,只这一回却极少交谈,皆心情沉重。短短三日时间,流言满天飞,皆说当今皇上和安阳王是陈文安和太后娘娘的儿子,并非先帝的儿子。如今鸠占鹊巢,野种唐天喜继了位,而先帝的亲儿子唐天致却被陷害,流落在外云云。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的声音,王倾君抱了唐天喜缓缓上了宝座,不动声色扫一眼百官,这才坐下。
百官行礼毕,这回且不说政事,只各自沉默着。
王倾君也不说话,抱了唐天喜俯视众臣。
老臣许参定定神,上前禀道:“太后娘娘,现时流言嚣张,都说皇上和安阳王跟陈太保太像,其中不简单,为防因此事生变,还请太后娘娘出面澄清。”
许参一带头,很快的,又有许多老臣上前附和,全部一副今儿不弄清此事,不澄清事实,民乱将起的口吻。
司徒元虽相信王倾君,无奈唐天喜和唐天乐跟陈文安相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到底没法帮王倾君堵住悠悠众口。
简云石看看陈文安,再看看唐天喜,忍住了不说话,只静观其变。
王倾君把唐天喜抱紧了一些,抚着他的头低语,待百官再三强调要澄清事实时,这才抬起头,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哽咽道:“先帝不在,我们孤儿寡母的本来艰难,如今又有人造谣,想逼死我们母子三人。现下更好了,各位大人不帮着澄清事实,帮我们母子三人讨回公道,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却助纣为虐,帮着那些坏心肠的小人逼迫我们母子三人。”
唐天喜一仰头,见王倾君流泪,一时也噱哭起来,欺负人了,有人欺负朕的母后了!“哇哇……”
唐天乐窝在千金公主怀里,听得唐天喜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早就想哭了,每天早上没得玩耍,老是被抱到这破地方听一群老头唠叨。“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因昨晚不能上网,没有更新,今天双更。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真相大白了
殿上哭声震天。百官默默,唉,好像是过份了啊!都逼的太后娘娘和皇上安阳王皆哭了。
陈文安脸有怒色,上前道:“各位大人,莫要逼人太甚!”
许参马上反驳道:“陈太保这么维护太后娘娘和皇上,是心里有鬼么?”
陈文安冷笑道:“许大人,若没有证据便乱说,则是诬蔑,诬蔑皇上之罪,大人可担当得起?”
许参怕被陈文安一打岔,功亏一篑,决定不和他歪缠,只转向王倾君,禀道:“事关皇室血脉,不得不慎重,请太后娘娘澄清事实!”
王倾君收了泪,心下有数,这个许参,定是唐天致的人了,若不然,不敢这样步步进逼。
见王倾君不再流泪,唐天喜也止了哭,乖乖坐好,不敢再乱扭动,只有一下没一下玩手中的玩具。
千金公主把唐天乐交给叶素素抱着,在王倾君下首坐了,拍拍手道:“请李太妃上殿!”
李樱很快上了殿,把她姐姐李枫当年如何进宫,如何被发现怀孕,如何被严氏夫人弄出宫的事一一细说了。
众人“刷”一下全去看陈文安,惊异万分,陈太保生母居然是先帝的妃子李贵人?
千金公主又拍拍手,让人带进一位婆子一位太医一位内侍,说他们是证人。
婆子曾服侍过李枫的,只力证当年宫中传闻李枫病亡,她受李枫恩惠,不肯相信她亡故,特意揭开白布去瞧尸体,这才发现死的人不是李枫,而是急病而亡的一位宫女。
内侍叩头道:“当年李贵人有孕,却查无侍寝记录,我待要禀了皇后娘娘,正好皇后娘娘有病在身,暂把后宫之事交托给陈贵妃处理,便只好把此事禀了陈贵妃。陈贵妃听后,让严氏夫人领了李贵人出宫,却让宫内一位宫女顶了李贵人的名,报上去病亡。后来之事便不知道了。”
众人听得明白,当时李枫怀孕时,孙皇后正生病,未能理事,后宫之事是陈蓉陈贵妃在处理,陈蓉不知何故,却护住有孕的李枫,把她送到陈府。
待内侍说完,太医也作了证,说道当年是他为李枫把脉的,李枫确实有孕。李枫生产时,也是他悄悄到陈府接生的。而李枫产下的那个孩子,正是陈文安。
众人哗然,交口接耳道:“陈文安是李贵人的孩子?那……”
千金公主接口道:“没错,陈文安便是本宫的皇兄,父皇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哥哥。兄弟相貌相像,不足为奇。”
一片哗然,众人交口接耳,议论纷纷。
许参不肯罢休,扬声道:“证人所言,只能证实陈太保是李贵人的儿子,并不能证实,他是皇上的儿子。”
千金公主摆手止了他的话,说道:“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许大人急什么?”
陈文安也道:“许大人究竟受了谁的指使,不顾一切在此诬蔑皇上和我呢?”说着话题一转,扬声道:“许大人的堂侄许之敏是大殿下的伴读,大殿下毒杀兄弟后逃亡在外,许之敏也跟随之。莫非许大人……”
“我只忠于大唐,忠于皇上。”许参也扬声道:“陈太保莫要混淆视听。”
“都住嘴!”王倾君在上喝了一声,许参和陈文安一直止了话,不再争吵。
千金公主早思谋的周全,接着道:“当年我母后还是贵妃,未有怀孕,而孙皇后和孙淑妃,姐妹一起受宠,却也未怀孕,偏生一个小小贵人,初初进宫便有孕,若生下男子,便是皇长子,孙皇后如何容得?”
众人默默,皇后未有孕,让一个小小贵人先生下皇长子,确实会引发许多风波。
千金公主说着,环视众臣,继续道:“我母后知道,若是禀上去,李贵人腹内之子定然不保,当然,我母后也有私心,若李贵人之子顺利出生,养在她名下,则她身边有皇长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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