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我回忆起来:“臣妾不记得有叫过谁的名字了。”
陛下将头靠过来,嘴巴对着我的耳朵轻声问:“那朕再问你,乐正浓是谁?”
我猛地直了下身子,急急忙忙的说道:“陛下不要误会,陛下也知道臣妾身子骨薄弱,一直要人参续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那乐正浓养着臣妾的命,所以臣妾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诚然,臣妾一直都把乐正浓当作再生父亲看待的。当时的情形让臣妾心神有些恍惚,想起了儿时柴房失火的事情,太害怕了才会……”
陛下一只手掌覆盖在我的嘴唇上,笑道:“朕不过随口一问,看把你紧张的,平时的机灵劲儿哪里去了?”
我讪讪搭笑,无言以对。
手忙脚乱的给陛下宽了衣,我转身跑去熄灯谁知却被陛下拎着衣领拽了回来。
“陛下,你……”
我的话被陛下的深吻压进了肚子里,陛下推下我时似乎是将我头上的珠钗碰掉了,此时正咯着我的背,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痛感异常的清晰起来。
他吻着我一直不放开,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开口叫他放开我,却被他钻了空子,把舌头伸进我口中,登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是诧异的不得了,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当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肩胛骨时,我抖了一下,陛下的手上有薄茧抚摸在我光滑的背脊上时引起一股别样的触感,痒痒的却又带了点儿别的什么东西。
他终于肯放开我的嘴,我毫无力气的附在他的身上大口的喘气,瞥到他裸/露的前胸时瞬间红了脸,挣扎着要坐起来。陛下注意到我的反应只是冲我笑了笑,双手弹入我的衣襟内,低头去吻我的脖颈,引得我又是一阵酥麻。
虽然我侍过一次寝,但是那次又酒醉又昏迷直到现在都想不起一丁点儿的细节,我知道陛下要做什么,这次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心理上的第一次。我有些害怕,往后缩了一下:“陛下……臣妾,臣妾身子还没好。”
冤家宜解不宜结
陛下的身子僵了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愣了一会儿从我身上翻下来搂着我肩膀停止了动作,不再言语。
我呆呆的愣了一会儿才确定陛下是听进去我的话,没有料到陛下这么爽快就答应,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挺别扭的。
感觉到那根珠钗还咯在我身子下面,两只手伸到背后摸索着想把它找出来。
“不要乱动。”陛下握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听话,不然朕可就顾不得你是不是病人了。”
我立马老老实实的僵住不动了。
良久,陛下道:“以后朕来保护你,遇到危险了就喊朕。”说完自顾自的睡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纳闷,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因为我被火烧的时候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所以生气了?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还是说陛下纳我为妃,是真的因为喜欢我。
想出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嗤之以鼻。
我正阙着眼小憩,小玉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娘娘,听说最近几日李贵妃天天往静妃宫里跑,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意思意思,万一静妃站在李贵妃那边……
我笑了笑摇头:“站在一起就站在一起吧,本宫不像静妃有孩子也没有贵妃娘娘那么大的地位,也没什么好让别人惦记的。”
“娘娘别这么说。”小玉垂着我的肩膀笑道:“咱们娘娘有的可是陛下的恩宠,谁也羡慕不来的!”
我没有理她,心说:这小玉还真是心思简单,恩宠?那还不是最容易被抢走的东西!
天气寒冷我不喜出门,好在太子经常给我带些话本过来放在宫中,也不至于日子枯燥。现在我也不用在委委屈屈的吃参片,参汤也被尹刁给我开的药方代替了,虽然喝了这么几个月也不见有什么气色,但是感觉体力充沛了,也不再跟以前走两步路就喘,对于这点儿我还是挺佩服尹刁的。
我曾经帮十三给裴先生传过几封信,后来也不知裴先生说了什么给十三听,十三也不再往宫外寄信了。
“你这书生倒是好不讲理!本姑娘好心救你姓名,你怎地如此恩将仇报?”我正趴在塌上拿着话本念给小玉听:“看剑!”念完并着两根手指向坐在一旁的小玉身上戳去。
当陛下捏着我的两根手指笑着问:“庄妃,你这可是要弑君?”时,我蹭的一下从贵妃塌上坐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不是不是,陛下不是不是,陛下言重!臣妾惶恐,臣妾只是……!”
我最终也没有解释清楚,因为一个不小心从塌上滚了下去,条件反射要坐起来时一头撞在窗沿上,痛的我只差满地打滚。
陛下笑着把我扶起来,轻轻伸手把我眼角沁出的眼泪拭去:“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有些生气,扭过脑袋不肯看他:“谁让陛下你吓唬我?”
陛下还想说些什么,却正好赶上小玉端着药上来,顺手接了药碗看着皱了皱眉:“怎么还在喝药,这尹刁的医术也不过如此了,既然治不好病,那这药不喝也罢!”说着作势就要把要泼了。
见状我急忙伸手把碗夺过来,一口喝了,举着手臂擦了擦嘴巴道:“臣妾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本就治不好,小时候也多亏了乐正浓人参不断的供着臣妾,现在陛下如果断了臣妾这药那就是要臣妾的命。”
陛下皱眉,良久道:“朕还未曾听庄妃说起家人的事情,这封赏也不能拖了。”
“不要封赏。”我重新趴下拿着本子继续看:“有那些还不如封赏给臣妾。”想了想又接着道:“陛下可不要在心里腹诽臣妾狼心狗肺,只是臣妾父亲不喜臣妾,就连小时候臣妾的病都曾过问过,就算臣妾跟陛下请了赏赐回去,臣妾父亲也不见得会领情呀。”
陛下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冷。
我坐起来拉着陛下的手晃了晃:“所以说啦,不如给臣妾收着,下次陛下哪个妃子再有身孕了臣妾也能拿出大礼了。”
“昌平你这是在吃醋?”陛下忽然问道:“也想要个孩子?”
我愣住,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小我除了跟着乐正浓转悠就是想着怎么多活一天是一天,我摇头:“臣妾身子不好,怕是养不了孩子。”
陛下伸手过来抱住我,宽厚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我的背:“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朕问你,朕有件事要庄妃帮忙,你可乐意?”
我点头:“嗯,能为陛下效力是臣妾的荣幸。”
陛下说是有事情要我帮忙,其实严格来说就是给我个公干的理由出宫玩,塔乌国落败在我朝大军之下,塔乌国主声称不愿在让两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愿意与我朝永世交好,为表诚意还送来了质子。
太子一向不主张战事,此番更是力争陛下答应塔乌国主的请求,罗烨等人虽然不赞成却也提不出继续征战的理由,狼狈的把质子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太子。如今朝野上下主战者不在少数,若是想要挑起战争只需杀了质子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出兵了。
此番陛下要我协助太子接待塔乌使臣,实在是个轻松差事。
小玉觉得陛下派我去的意思就是羞辱塔乌使臣,如果尊重他们的话会让李贵妃去,我觉得很生气,就算我身份没有贵妃高贵,但是也不代表派我去就是羞辱人家啊,所以我当天出发的时候很生气的把小玉留在宫里,不让她跟着。
近来几日都有太阳,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上京的街道很宽可容下四匹马并排而走,陛下特地赐了銮驾给我增加气势。
刚到太子府,太子就走过来笑着扶我下来说:“庄妃娘娘,今天劳驾您了。”
我严肃的板着脸摆摆手:“这是本宫该做的,太子不要跟本宫客气。”
太子只是呵呵一笑。
进了府内,太子他挥手示意下人退去,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本来以为装装样子很简单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累!要不是进来的快我怕都撑不下去了。”
太子给我倒了杯茶道:“我就知道你撑不住,父皇让你过来其实是怕你在宫中太闷了让你出来散心的吧?”
我清了清嗓子严肃的看着太子认真道:“太子此言差矣,本宫是特地跟陛下请命出来帮忙的。”
见状太子也严肃起来,恭恭敬敬的朝我作揖:“如此罗誉多谢庄妃娘娘相助。”
我压手:“太子多礼。”眼看这一次正正经经的对话就要完美结束,谁知我被茶水呛了嗓子,咳的要命。
我怕罗誉他笑话我,一边强压着不适一边转移话题问道:“都安排好了吧!如果今天出了刺客的话你我性命危不危险暂且不提,伤了质子一行……”
“放心,我调了科将军过来坐镇,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我心下有些高兴禁不住又咳嗽了一声连连问:“那裴先生来了没?”
太子挑眉问:“你怎么总是很关系裴先生的样子,怎么都不问问我国师有没有来,不管怎么说人家连着救了你好几次呢。”
“哦。”我点点头问:“国师来了没?”
太子笑着点头:“来了。”
“裴先生呢?他来了没?”
“你怎么又问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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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不说算了,一会儿我自己看。”
“裴先生没有来哦?让庄妃娘娘失望了还真是抱歉啊!”尹刁不知从什么地方挑出来阴阳怪气的说:“营内总是要留一个当家作主的管事啊。”
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四处看了看问:“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尹刁有些莫名其妙:“我?我当然是跟着科将军从军营里出来的,太子殿下说万一有个伤病之类的还需要本国师勉力相救。”
我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刚才都没见你,你怎么嗖的一下就钻出来了?难道你偷听本宫跟太子讲话?”
尹刁挑眉:“娘娘这话可是说的一点儿道理都没有,本国师可是奉命守在上面的,比娘娘先到!要说偷听也不该是本国师!”
“你会功夫?”
“嗯!本国师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为不想让裴青在他徒弟面前丢面子所以经常让着他。”
我很吃惊的问:“国师怎么可能会功夫!”
尹刁像是自尊受挫一样,摆着个死人脸怒气冲冲的问:“国师怎么就不能会功夫了?难道你一直没看出来我是个武林高手吗?”
我摇了摇头:“果真没有看出来,我一直以为国师就是做法的时候站在祭坛上蹦来跳去,拿着个拂尘嗡嗡嗡啪!嗡嗡嗡啪!嗡嗡嗡啪!”
我刚做完一个示范动作后,尹刁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怒道:“那是神汉!你……愚昧!”
见他如此生气,我有些茫然,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在我印象里神汉跟国师就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一个骗平民老百姓的钱,一个骗陛下的钱而已。
罗誉见状忙打圆场道:“国师消消气消消气,庄妃她一介女流难免会把两者混淆,国师不要见怪。”
我也跟着附和:“是是是,国师你不要见怪。”
质子危在旦夕
尹刁听罢整了整衣领一甩袖子高昂着头缓步踱出院去。
“咳。”我手握成拳掩着唇咳嗽了一声道:“今天天气不错,本宫诗兴大发想作诗一首,不知太子殿下可愿一听?”
太子愣了一下躬身作揖道:“罗誉洗耳恭听。”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道:“国师神汉都是迷,无论如何分不清。卿本才子若自爱,凤凰怎会不如鸡。”
太子登时被茶水呛了一下,神情惊恐的看着我问:“敢问庄妃娘娘这作的是什么诗?何人为师焉?”
我挑眉骄傲自豪的说:“当然是打油诗啊!除开我干爹又有谁能交出如此才华横溢的本宫?”我低头凑近罗誉脑袋旁边问:“太子莫不是有什么指教?”
罗誉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罗誉只是对庄妃娘娘的咳……干爹有兴趣。”
我有些奇怪,双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你们都对我干爹感兴趣?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们了?”
罗誉轻咳了一声郑重的看着我说:“这件事暂且搁下,塔乌使臣此时也该到了,届时庄妃娘娘还是留在堂内,由罗誉和科将军把他们迎进来即可。”
我连连摇头道:“本宫要出去,陛下派本宫来是接人的,坐在屋里成何体统?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上京规矩寡淡。”
“娘娘说的是。”
半盏茶还没到,已有侍卫进来通报了。
我跟在罗誉后面走出去,站定时目所能及之处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严谨的护着一辆精致绝伦的马车,车厢上的雕工精致至极,惟妙惟肖的刻画这一枚图腾,标志着车内人在塔乌身份高贵,包银车轮,不疾不徐的碾压在我上京的青石大道上。
听着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没由来的我感觉到一阵寒意。
就在队伍离我府门丈地之距时,青天白日的上空炸开一朵烟花,袅袅的烟灰飘荡在天空中,我的耳畔还回荡着烟花炸开的声音,脑子里有些愣,想也没想的就喊道:“科将军!保护塔乌使臣!”
科多博有片刻的惊讶,却不听我的命令只是看着罗誉,罗誉此时也反应过来,调兵遣将却也为时晚矣,不知从哪里钻出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来,个个武功高强,不要命的跟护着马车的塔乌将士缠斗在一起,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每个人的目标显而易见的指向马车内的人。
阻挡者,杀无赦。
科多博此刻也带着一队将士缠了上去,可苦于对方个个都是个中高手,科多博再勇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一名刺客已经攀上了马车,探手就要掀开车帘……
我心下惊恐不已,紧紧的拽着罗誉的手臂:“这可该如何是好?”
见科多博一时之间根本难以甩开刺客去救那塔乌质子,我毫无办法的闭上双眼。听到惨叫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我正吓得瑟瑟发抖,罗誉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稳声道:“庄妃娘娘不要害怕,你且睁开眼睛看看,那塔乌……”
一华服男子持剑而立,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刺客,像是看蝼蚁一般,孤身面对着前仆后继涌上来的刺客也丝毫不显惧色,手中一柄长剑不知贯穿了多少人的身体,那人却是一片漠然之色。
眉目俊秀宛如画,我心中暗自叹了一句。
几名刺客见大势已去,也不再恋战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忙道:“科将军,抓活口!”科多博点点头追逐离去。
那塔乌少年,收了剑缓步朝我们走过来,身上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纵使身为人质也不曾有向我们示弱的意思。
罗誉朝他拱手笑道:“莲王爷受惊了,是本宫保护不周!”
那人却不领情,举目四望道:“这上京果然是龙潭虎穴,怪不得父王会派我过来,若是换了我那几个争气的王兄此时怕已命丧黄泉了吧!”
“莲王爷所言甚是,若是以后想要有安逸日子过还是要费些心力。”我心知这莲王爷轻视我上京,怎么也要给他三分颜色看,可那人的一双眸子实在是让人倍感压迫,我只得转身佯装要进府内:“不过莲王爷放心,我上京国富民强,几个流寇而已不日便可消减。”
只听到那莲王爷笑着哦了一声,带着些许玩味的意思,就再也没了下文。我心声奇怪转头看去,只见三支箭矢破空而来,说话间就已经准确的射入莲王爷后心,我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