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之结衣人间 作者:伊人睽睽(晋江2010-6-7vip完结,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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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之结衣人间 作者:伊人睽睽(晋江2010-6-7vip完结,前世今生)-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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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披在二人身上,才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洛衍面上有了温柔笑意,拉着夏之昕冰凉的手指,“……之昕……我愿意娶你……你还愿意……嫁我么?”
  当他十年后,去金陵找她,一直想说的,便是这句话。在金陵时被她打断的话,现在,他终于能完整说了出来。只是,心中萧瑟,茫茫 起了一片大雾。
  结衣不能支撑下去,嘴角溢出血,猛然收力往后倒去。洛浦抱住她的腰,不让她倒下去。结衣只是撑着身子,慌忙向那二人看去。
  夏之昕的魂魄浮出了身体,飘在了空中。结衣手脚冰凉,像是看到末日降临般,努力抬手想重新结印,但灵力再也聚不起来。焦灼无望 ,无望焦灼,她终于瘫在地,捂脸哭起来。
  洛浦目光掠起怜惜,蹲□把她抱住。
  而洛衍还盯着夏之昕离去后冰冷的身体,摸着她冷下去的指尖,轻声道,“之昕,不要睡。告诉我,你愿意嫁我么?”
  半空中,夏之昕的魂魄被什么力量往后拉去,她眼中落泪,颤声道,“我愿意。”
  洛衍不可能听到,他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怀中人,一遍遍问,“你愿意嫁我么?你愿意么?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他像个失去最心爱玩物的孩子,一遍遍地固执问,一定要得到答案。但是风雨飘摇,心神摇曳,他听不到回答。
  他抱着怀中姑娘,眼角滴下泪,茫茫地答道,“……我愿意。”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夕阳下,京中巷口,那个白衣少女蹲在地上哭。她抬起头看他,立刻露出好看的笑。脸上黑乌乌的,笑容藏在泪水 中,明亮的眼眸像星辰一般。
  ……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姑娘。
  接着,他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诡异笑容,猛然推开怀中女子,向着崖下扔去。
  山中白雾模糊,女子的白衣在飞舞,她的容颜安详,丝毫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49.半缘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身形半透明的夏之昕想喊出声,但身后的大力拉扯着她。她被吸入了寺门口的银瓶中,再也不能与心爱之人 说话。
  “阿弥陀佛,施主节哀。”无名大师心底慈悲,对眼前发生的事不胜可悲。他唱着佛号,长眉慈祥地下垂,但愿故事就此结局。
  在山风冷雨中,洛衍推怀中姑娘坠崖。姑娘双眉清晰,目光紧闭,容姿清绝灼灼。白衣如雪般裹着她曼妙的身子,发间丝带在风中崩断 ,一头青丝散开像泼墨。她如同一只最绚烂的白色蝴蝶,被折断了翅膀,向山下掉去。
  洛衍慢慢站起来,声音低凉悲然,“隰有荷华,在水之湄。之昕都不在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所有人被他的疯狂震住,还是沭阳赶紧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救夏姑娘!”
  夏之湄不能死!她是夏家小女儿,苏家少夫人,她怎么能死?!
  侍卫们待命,一根根铁索缠住山石,在风雨中跳了下去,速度越来越快,一定要抓到夏姑娘的身体。
  结衣经此耗损,眼眶发涩,手脚虚软,她坐在地上,傻呆呆地看着洛衍立在山崖前,衣袂被风吹得鼓起来。洛浦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 也听不清,只是随便点了点头。洛浦看她半天,在她发上轻轻抚摸一下,拍宠物一般。然后走到寺门口,收了自己的银瓶,到袖中。
  洛衍慢慢回过身,穿过寺庙前的人群,盯着这座古寺。百年古寺风雨飘摇,门前的朱红柱子早就脱漆,斑驳一片。寺里的许多客舍已经 陈旧,却透着佛家清芬。这是一座安详的所在,不被尘世污染。
  曾经,他和夏之昕,最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容身之所……
  “烧寺。”平淡冷漠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阴狠无比。
  他的下属都只听令于他一个,得到命令,立刻拔地而起,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浇上去,柴火堆起。寺中僧人震怒,拿着棍棒与他们拼命 。可这些朴素的僧人,怎么会是经常专门训练的死士的对手?
  无名大师眼中闪过怒色,却忍着对他施礼,“施主,夏姑娘临走前,便要你不要伤及无辜。难道夏姑娘都走了,施主仍不让她安息吗? ”
  洛衍扭头,将这个老人看半天,几分惊讶地强笑,“我为什么要她安息?!她不能安息,便活过来,找我啊。”
  这般说的时候,寺中火舌燃起,疯狂怒卷。众位没人看守的姑娘哭叫,赶紧逃下山去,乱哄哄的,也没有人拦着她们,总算是躲过一劫 。
  沭阳实在看不下去洛衍的偏激,向前一步,沉目,“洛衍,我以皇子殿下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熄火!”
  洛衍摇头,看着沭阳道,“不可能……殿下放心,回到京城后,我会向圣上请命,他……哈,才不会怪罪我。”
  是啊,圣上昏庸,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沭阳沉默,想起自己的父皇,悲凉无处说起。
  洛衍抬目,看着大火荜拨声里的古寺,烧焦的檀木沉香味,都扑面而来。他却还觉得不够,对一直跟着自己的一个女子道,“还有一个 人。”
  他目光落在淡然站立的洛浦身上,冷笑,“还有一个人,也应该死在这里。”
  那女子本是金陵“风露楼”里易容的老鸨,对洛浦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此刻她卸了妆,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脸色雪白,眉眼清丽, 对着主公应道,“是。”
  袖中开始催毒,看着洛浦的面色灰暗下去。
  洛浦全身骨头像是被一针针挑开,血肉僵冷,被在体内疯狂地搅动。他却看着洛衍的脸色,笑道,“你杀了我,夏之昕也活不过来。”
  “那你就施法,把她还给我!”洛衍阴声,蛇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亲哥哥。
  “……十年前不可能的事,现在就可能了么?”洛浦额头汗滴落下,趔趄倒地,膝盖重重磕在石板砖上,人还是笑得云淡风轻,风雅无 双,“况且这是夏之昕自己造的孽。”
  到处混乱,一队铿锵兵马上了山,看到洛衍就把他团团围住,“丞相有令,洛衍私逃战场,先斩后奏!”
  “主公!”和僧人对打的死士想奔逃过来,却被那些以命相搏的僧人拦着,根本不能奔过来救自己的主公。
  洛衍看着围自己的兵马,寒声笑,“我记得,就是你们伤了之昕!”他长袖扬起,鬼魅般的身影融进了人群中,出手狠辣,一下子就卸 掉了一人的头,血淋淋滚到地上。
  那群兵马见他先动手,也狠下心来,千万刀剑砍向洛衍。一时间风云突变,到处都是血光飞溅,人头掉地。又是许许多多魂魄歪歪扭扭 地站起来,或向阴界飘去,或傻傻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给洛浦催毒的女子看到主公遇难,心神不宁,一直回头看。再扭头的时候,一道香风飘来,她神智空白,晕倒了过去。结衣咬着滴血的 唇瓣,直接蹲下去把洛浦抱在怀里,焦急问,“你好不好?”
  洛浦喘口气,疲惫抬眼,看到是她,更想闭过眼去,“我毁了你心目中最重要的情爱,你怎么还来救我?”
  为什么呢……她也不晓得,也不想知道。
  结衣顿好久,才怅怅开口,“……你更重要。”
  感觉到洛浦扶着她的手力度加重,她忙问道,“很难受么?我带你离开……”
  洛浦摇头,吃力看着洛衍的方向,苍白唇瓣颤抖,“必须让洛衍停下来。”不应该有更多的人因为可笑的原因丧命了。
  沭阳也赶过去,丧气道,“我无法命令洛衍,他不会听我的话。”
  洛浦眉头攒紧,想说话,但张嘴便吐出血来,捂着胸口咳嗽阵阵,形容惨淡。
  结衣着急地拍着他后背,一个劲儿道,“好了好了,你不要说话了。交给我和沭阳,我肯定不让洛衍受伤,也肯定不让他再伤人了。”
  她站起来,看清楚洛衍的位置,直接走了过去,意态风流。
  风刀霜剑在她身上都没有痕迹,她轻松地走到洛衍跟前,站定,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要你现在投降。如果你现在不还我人情的话 ,他们伤不了你,我来杀你。不过我又知道,你不想死,夏之昕也不希望你死。该怎么办,你看着罢。”
  扶着洛浦的沭阳身子一震,几乎不可置信地瞪着与洛衍站在一起的红衣女鬼:她确定她不是找茬的么?!
  洛衍衣袍全是污血,脸上也是血痕斑斑。他对眼前的女子几分嗤讽,几分不屑,又因为她与之昕是一个世界的,对她又带了好奇,怅声 笑道,“艳鬼,你知不知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
  他长臂一挥,指着周围那群不敢上前的兵马。冷目一扫,人人心虚地垂头,只有他气势决然地傲视。
  结衣道,“在我眼皮下,没有人敢动手。”她媚波流水般往四周一圈,人人被她的艳色天成被酥得腿软,手中刀剑乒乓掉地,傻傻地看 着她的美丽姿容。
  沭阳硬着头皮走上前,对洛衍道,“我以皇子的身份承诺,你可以离开这里,不会有人对你动手。”听到身后的异动,他转目看着丞相 派来的人,淡声,“日后我会对丞相大人说明,你们不需激动。”
  见洛衍还是一动不动,结衣加了一句,“夏之昕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好好地活着。”
  洛衍眉头动了下,却是苦涩发笑: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他本来就想活着,到最后能影响他的之昕,也希望他活着……淡笑,微笑, 大笑,狂笑,仰天长啸。
  寺中大火已经快被扑灭了,僧人们听到他的长笑声,在苍穹中回荡,只觉得凄凉无比,心中悲恸难抑。
  他抹掉眼中笑出来的眼泪,转身往山下走,“好,艳鬼,我还你这个人情……我来和你打赌,用你的人情。”
  人人怔怔地看着他下山去,他的死士们想跟上去,被怕发生突变的僧人们持棍拦住:他们怕极了洛衍那个疯子般的性格!
  无垠青空,雨已消散,晴光大好。青缈水烟里,孔雀方小说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悲苦,千古皆同。
  洛衍下山,锦衣华袍在风中扬起,墨发凌乱。他用尽全力维持体面,却还是踉踉跄跄,走两步便会向旁边倒去。有一种说法,背景越是 惊艳的人,身影就越是荒凉。
  他一直在用哭一般的声音笑,笑着笑着,他朗声合掌,唱起一个曲子: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他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家族,遇见了夏之昕。那年的夏之昕,在最美好的年华,眼波流转,微笑如水,让他黯然心动。可人生真是苍 凉,她的真心,被他轻易辜负。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他带她上山,让她亲见了自己的落崖。他没有死,却逼死了她。当他在千里外,得知她的死讯。纵是再悲恸,也只能威胁自己的大哥, 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能。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
  夏之昕徒奔千里,去战场找他。他永远记得,她风尘仆仆等在外面的样子。见到他就掉眼泪,扑过去紧紧抱他。却是一场战争,又断送 了他与她的缘分。只有他想她活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意。
  “雨雾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在永恒的死亡面前,洛衍输的一干二净。轮回之中,生生世世,他这样的恶人,恐怕再也遇不到她了。在每一个漆黑的深夜,他再也等 不到那盏温暖的灯火。多年后,一切痕迹掩盖得干净,秋宵梦觉,万里江山涌到面前,当他华发苍颜的时候,她依然年轻貌美,在记忆 的最深处。
  众人看着洛衍且歌且笑地下山,心中无不悲伤。却是丞相派来的将士中,有一个想起丞相许诺的千金,牙一咬,趁着众人不备,快狠地 向洛衍的背影掠去,长剑插入他的后背心。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所有的浓烈背影悄然褪去,只留下黯淡无光的沉默。
  洛衍顿住身子,慢慢回头,手一推,便把那个袭击自己的人给扔下山了。他低头看着胸前溢出的鲜血,抬眼看向结衣沉静的面容,越笑 越大声,柔声,“结衣……你看到了么?!人心人心……这就是你我赌注的结果!我愿意放下屠刀,没有人愿意放过我!”
  他猛然把胸口插入的剑拔出,倒在了青郁地面上,眼中空荡荡的,“……你输了,结衣。”
50.戏声
  洛衍终于倒下去了,他跟着的死士冲过去,护住自家主公。他们向寺庙僧人保证,等洛衍醒来后就回京。无名大师慈悲为怀,不忍见洛 衍中箭而死,默然同意洛衍在此养伤。
  同时,沭阳的属下也从山崖下救回了夏之湄。经过洛浦确认,夏之湄的魂魄仍在体内,只是被封了而已。他将为夏之湄解封,让夏之湄 醒过来。
  如此拉拉杂杂,一干人都住在了禅房中,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傍晚,洛浦出门,就看到结衣站在门前等他。皱眉,“你干什么?”
  结衣疲累万分,却坦坦荡荡地承认,“你早些时间说,让我们暂时冰释前嫌,先解决夏之昕的事。现在夏之昕的问题解决了,我来找你 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洛浦拉门的手停住,墨瞳在她面上转了转,捏着眉心失笑,“……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疯魔。”却是笑着摇头走下青阶,似笑非笑地瞪结 衣,随口问道,“怎么解决?来来来,坐下来,我们好好吵一架。”
  结衣看他那架势,先前还有几分紧张,现在全然没了,扑哧笑起来。美目流波,皓齿如贝,当真得如诗如画。
  本来经过一天的身心折磨,结衣全凭一股韧劲坚持到来找他。她活着的时候,一直相信,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一定要缠着他 ,直到他不得不对自己妥协。死了后,她依然觉得这样无错。尽管在苏慕清身上碰了钉子,她思索一番,觉得是气场不和的原因,自己 的坚持没有错。
  她这么好,他凭什么不喜欢她?!
  此刻见洛浦无奈笑,结衣心中反而轻快了些。上前两步缠住他胳膊,娇媚憨笑,“你去哪儿?吃饭?散步?谈心?我都可以作陪啊。”
  洛浦凉凉一句,“如厕。”面无表情地回头,道,“你也陪?”
  结衣呆住,接着面红,呸一声,“下流!”胳膊却还是紧紧缠着他,略几分羞涩地说道,“奴家在门口等着公子。”
  “……”洛浦脚下一绊,与她的明眸皓齿对视,姑娘家笑得狡黠,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一天阴沉的心情,因为她几句俏皮,就放晴了。洛浦没办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动,只能任由她了。
  事实上,洛浦当然没有带着一个姑娘家去如厕的习惯。他和结衣出了寺庙,站在了之前洛衍和夏之昕对拜的百年老树前。仰头,树叶茂 密繁盛,阳光斑点跳跃在翠绿欲滴中,恬静而安宁。
  结衣碎发在面上轻打,抬手别到耳后。她看着这树好久,几乎不敢回想先前的惨烈。问洛浦,“这树有什么问题吗?”
  洛浦长身玉立,想了想道,“吸收日月精华,对修行很有好处。”
  结衣警惕,落后一步,结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是要把树砍了,还是要把人活埋到树下?
  洛浦选择把人埋到树下……其实是蹲□,从袖中滑出银瓶。他不需结衣帮忙,便把瓶子埋到了树下头。银瓶中,是他先前收取的夏之昕 的魂魄。
  树摇飒飒,洛浦对着树下,声音清和冷淡,淡定得似在与谁对话,“你魂魄受损很多,若想修复,就在此沉睡一百年,吸食天地精华。 我在瓶上下了咒,百年后树倒,便是你苏醒之时。到时,去往奈何桥投胎。你和洛衍纠缠深重,定还会遇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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