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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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 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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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是一幢高不见顶的巨型大厦。在两侧石壁的夹击约束下,大厦岿然屹立,正面布满了大小一致的窗口,每一个的尺寸都是两米见方。

这样的建筑若是出现在港岛街头、开罗市中心都不会令人太过讶异,但现在是在一座大山的腹地里。

环顾四周,这是唯一的去路,除非我们有飞鸟的翅膀,可以一飞冲天,越过高楼。

广场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满地青石和石缝里的黑色苔藓。大厦的外墙是石青色的,所有的窗口都呈现出一种诡异肃杀的沉寂冷漠,如同怪兽咧开的一张张大嘴。

“这就是幻像魔说过的迷宫,看来,要想顺利出去,还得费一番周折呢。”我不无担心地向身后望了望,生怕那些不断膨胀的冰块会一路追赶过来。

苏伦冷静地点数着窗口的个数,沉默了五分钟之久,才黯然长叹:“风哥哥,这是一个横竖各三百六十一个洞口的立体迷宫。假如正确的通道只有一条,我们能通过的概率差不多是几亿分之一。”

“我们没有退路。”我只是在冷静地阐述事实。

“对,没有退路。风哥哥,你能完全相信我吗?这一次,我来带路,你跟在后面,好不好?”她笑起来,虽然满脸疲倦,但依然保持斗志,绝不流露出懈怠沮丧的表情。

“苏伦,我相信你,就由你来带路。”我特别加重了“苏伦”这两个字的份量。

“好,我们走吧。”她站起身,笔直地前行。

我们并排着穿过空旷的广场,进入了靠近右边的一个洞口。洞口的前、左、右方向各有一扇半米宽的小门,只能容人侧着身子挤进去。苏伦仍旧向前走,连续过了七八道门,忽然转向右侧,登上了一架小小的石阶,进入第二层的一个房间里。

我们的身边和脚下全部都是石头,无处不在散发着浸人皮肤的寒意。苏伦脚步加快,连续上了三楼、四楼、五楼,接着又向前直行。她手里并没有什么图纸之类的帮助工具,只是在凭着记忆和感觉迅速穿行于石室里。

藤迦从“海神铭牌”里也参悟到了一个奇妙的立方体,那是一座纵横各三百六十一个通道的迷宫,与眼前的建筑物何其相似?我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揭穿“苏伦”的真实身份,张了好几次口,却被她的自言自语打断。

当我们走到第十楼之上时,苏伦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并且好几次碰到了死胡同,根本走不通。

“苏伦,你……感觉好吗?”我去牵她的手,干冷的指尖像是浸在冰水里。

“还好,只是有记忆力枯竭的感觉。风哥哥,我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她靠着一个墙角,慢慢盘膝打坐。借着地面上反映出的微光,我看见她的脸惨白如纸,唇紧咬着,鼻翼不停地扇动着。

“这个迷宫的构造法则,是最大限度地延展穿越者需要走过的路,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要历经一遍。接下来,我需要你背我前进,以节省自己的体力,而且,还要你百分之百地相信我。”

她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成了蜡黄色。

“你相信我吗?”她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相信你,苏伦。”我回望她,希望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假如她是“藤迦”,又能带给我什么?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进入迷宫,就要耐着性子走下去,直到有一个或对或错的结果再说。

“谢谢。”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背我。”

她说的话越来越简短,中气虚弱之极。

我弯腰背起她,在她的手势指引下,缓慢地前进。她的身体变得很轻,柔软得像最纤薄的羽毛,令我感觉这是在一场古怪的梦里。

脚下的路越来越滑,渐渐泛起了白霜,寒冷的感觉更是与时俱增。有一段路,是反复沿阶梯向下的,每走一层,都坠入更深更冷的黑暗中,如同要一直走下十八层地狱去似的。

“相信我。”她在我背上垂着头,脸贴在我的脖子上。

“我相信。”我轻轻地回答,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睡梦一样。

我看不到哪里是路的尽头,只是从一个又一个门户之间穿过,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是几十个、几百个等待我走过的门。三百六十一个乘以三百六十一个房间的立方体,那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

“风哥哥,我们要加快,假如那些古怪的冰块追击而来,某些房间被冰塞住,咱们就出不去了。”她努力抬起头,向前面黑暗中反射出的冷光叫着。果然,地面、墙壁上开始结冰了,再走了几个房间,触目之处,全都成了冰面、冰墙。

“向下去,再过两层阶梯,就是迷宫的最底部,风哥哥,我们必须……加快……”一阵剧烈的咳嗽截住了她的话。我立即加速,在湿滑的冰面上跌跌撞撞地前冲。

冰块的增长速度极快,最好经过的几个门口几乎被封住一半,我和藤迦是侧着身子“挤”过去的。幸好,我们及时通过了关键部分,开始重新向上攀登。

不知在黑暗中奔跑了多久,当自己的体力下降超过三分之二、苏伦的声音也虚弱如梦呓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光明。

“苏伦,向前面看,我们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我忍不住大叫出声。

“对,我们走到尽头了,风哥哥,是最后的尽头——”她趴在我脖子上,声音里充满了倦怠。

再直线穿过四个门口,眼前已经出现了小楼和雪地,这里已经是阿房宫的世界。

我踉踉跄跄地前冲,和苏伦一起扑倒在软绵绵的雪地上。雪停了,但身子下面的残雪却给了我无比真实的感觉:“终于走出了迷宫,终于离开了幻像魔的世界!”挣扎着向回望去,那些回环交错的门户都已经成了冰封的世界。

如果再晚一点出来,我们也会像幻像魔一样,再次被冰块封住,永无出头之日。

苏伦脸向下俯卧着,四肢无力地张开,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微弱了。

“风……我完成了……使命,就要走……了,关于‘海底神墓’……还有很多事都得留给你去做……了,我只是一个引路人……再见,再见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话,却连翻身向上的力气都没有。

我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帮她翻身。

“苏伦,苏伦——”我大声叫她的名字,但此刻直觉上她不是苏伦,而是幽篁水郡里灯尽油枯的日本皇室公主。

“我的使命是……使命是……”她每一次翕动嘴唇都显得那么艰难。

藤迦自己说过,使命是“奏响世界的最高音”,但现在连说话都不自如,弹琴更是无法做到了。

“再见……好运……”她始终没能睁开眼,右手在雪地上抓着一把雪,紧紧握着,而后骤然松开,身子也瞬间挺直了。

我猛然怔住,思想也变得一片迷乱:“死去的是藤迦还是苏伦?难道苏伦也会——”

只有一秒钟的耽搁,我立即提气发力,双掌贴在她的左右太阳穴上,直接把真气灌输进她的身体。不管藤迦的思想还在不在她的体内,我得先让她恢复知觉再说。

几分钟后,她醒了,立即挺身弹了起来,双眼神光四射:“风哥哥,发生了什么?”她向四面看着,挥手抹去沾在脸上的雪花,向山洞方向一指:“我觉得那个年轻人早就冲进去了,咱们得抓紧跟进去救人。他的身体已经被天象十兵卫的幽魂占据,走吧!”

我还在愣怔之中,她冲过来抓着我的左腕,发力狂奔,从楼群中穿行出去,直奔山洞。

这才是苏伦的本色,于千头万绪中一眼发现最关键的切入点,并且毫不犹豫地去做,绝不犹豫退缩。

“苏伦——”我一声大叫,风卷积雪灌进嘴里,立即被呛住了。

“什么?”她抢先一步进洞,右手在石壁上一抹,骇然大叫,“风哥哥,你看,石壁也开始结霜了,看来幻像魔之死带来的冰化现象会一直延续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终止!”

甬道尽头,陡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那是五支微型冲锋枪、两支重机枪和五支霰弹枪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但是只持续了十几秒钟便骤然停了下来。

“有情况,杀戮已经开始了!”我预感到情况不妙,射击骤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射手已经被一击而死。

我们冲到水晶体旁边,冰块已经拥塞了水晶体碎裂后留下的空间,并且也在持续上涨。这种情况下,我和苏伦都能立即考虑到冰块会阻塞这条唯一的退路,把我们永远地封印在“亚洲齿轮”的世界里,但两个人没有丝毫的惧意,一直向前冲出去。

到了甬道尽头,我先急停下来,挡住苏伦:“不要慌,先看看外面的情况——”

机械体上的齿轮仍在飞旋着,金属壁上映着诡异的寒霜,白袍人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年轻人的脚下。他的作战服、防弹衣都已经撕掉,露出上半身虬结扎实的肌肉,左手握着一柄尖刀,右手里则是一柄精钢丛林砍刀。

“这是一个末日死亡的世界,无论是谁,都会在血流成河之中倒下。来吧,来吧——”他是个精壮彪悍的男人,但声音却是属于女人的,尖厉而高亢。

“天象十兵卫,那个日本女忍者。”苏伦附在我耳边,声音压低到极限。

我明白,而且亲眼看见过她附身于苏伦时的诡异功夫。

此刻,冠南五郎依旧从容镇定,捏着那个铅匣,昂首站在机械体的最高处。

“杀——”年轻人向上冲去,身法飘忽,在这个银色世界里,他的黝黑皮肤像是一团任意变形移动的墨渍,走到哪里,便在哪里罩上一层脏兮兮的黑色,但他手里的两柄刀都是白色的,刃口闪着灰白色的冷光。

“我们并不需要帮任何一方,而只需要拿到那个铅匣对不对?”我征询苏伦的意见,毕竟冠南五郎是她的恩师。

“对,现在我才真正佩服大哥的深谋远虑,他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在日本人的历史上,根本没有出现过一个可以推动世界和平发展的人物,现在不会有,以后也绝不会有。冠南五郎只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幌子,行‘分裂世界、谋求个人终极利益’之实。我们的目标,只是静等战斗的结局,然后冲进去摘取胜利果实而已。”

苏伦的神情依旧紧张严肃,但语气却轻松了不少。

至少,这是一场日本人之间的战斗,由顶尖忍者决斗江湖至尊。

仔细回想起来,手术刀、大哥杨天他们两人之所以被江湖通道尊为大侠、领袖,绝不会是浪得虚名。在某些大问题、大立场的分析上,每个人的眼光都有独到之处,令人衷心钦佩。

“叮叮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冠南五郎站在高处,随手摘下身边的齿轮向下飞掷,阻挡天象十兵卫的上冲。

机械体表面的齿轮停转数量越来越多,这也就预示着外面的世界正在产生巨变,随时都有飞机坠地、海啸迸发的危险。如果那架古琴才是令齿轮重新旋转的唯一钥匙,但现在它已经不知道被丢在哪里去了。

“风哥哥,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厉害!”苏伦长叹,从一个隐蔽的角度向上望着。天象十兵卫的攻势尽管凌厉如狂风暴雨,却始终在冠南五郎五郎十步之外,再也无法逼近。后者只用一只手便控制了局面,由此看来,上一次他被附体苏伦的天象十兵卫追击,只做闪避,不加反攻,也是有意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武功。

“就算五十余名弟子加起来,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大哥说过,普天之下,只有‘盗墓之王’杨天才能跟冠南五郎对敌,无论从心机、魄力还是武功、见识,他们都是同一时代的两大绝顶高手,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

她又转向我,慧黠地笑着:“当然,大哥没有把祈福上人计算在内,能教出你这么优秀的弟子,上人自身的武功必定也是无可限量,永无止境的,对不对?”

我忍不住一笑:“有些人是不喜欢被别人排来排去的,功名利禄对他而言,不啻于浮云苍狗,就算强加在他头上,也是些毫无意义的累赘。”

在祈福上人的价值观里,只有自由自在地活着,毫无牵挂、毫无羁绊,才是最愉悦的人生。至于谁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的问题,都只不过是废话一堆,根本不予理睬。

第五部 能量之源

— 第 8 章 … 冰封地脉里的最后决战—

天象十兵卫久攻不下,蓦的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地扑击。冠南五郎也飞了起来,两人在半空里交手,以快打快。他是没有武器的,只能空手入白刃——在他左手里始终紧握着铅匣,不肯松手。

不知不觉之中,地面上的冰层越来越厚,齿轮的飞旋速度也越来越慢,似乎每一片齿轮上都挂上了薄冰。我能够预想到,冰块最终会漫过机械体,把它也变成一个冷硬的大冰球。这种情况下,只有抢先一步冲出去,消灭天象十兵卫再做其它打算。

我刚想与苏伦商量,激战中的两个人倏的跌落,恰好跌进机械体正中的深井里面去了。

“啊?”苏伦愕然叫了一声,身子一弹,跃出洞口,飞奔向金属阶梯。

我紧跟在后面,不过还是匆忙之中向四周张望了一眼。金属壁上的任何一个洞口里都缓慢地溢出冰块来,向机械体步步推进。这种趋势无法阻止的话,机械体就真的要成为冰球了,所有的齿轮也被迫停转,到那时候的后果有多严重,谁都无法估量。

地脉深井是没有尽头的,假如两人同时坠下,必定会像老虎一样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事件一波三折,我只能打起精神,全力应付目前的危机。金属阶梯变得无比湿滑,两侧的齿轮转速下降得非常快,目前大约在每分钟十五转左右,我都能清晰看到齿尖的大概轮廓了。

苏伦比我早十几级台阶到顶,向下张望,忽然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拍打着胸口:“还好,还好。”

“怎么了?”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令她说出这句话。

“快上来看,原来地脉已经被冰块封住了,他们……他们并没有直坠下去,而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跃上阶梯顶部。

原先黑洞洞的井下模样大变,四壁结了一层白花花的冰块,距离井口三十米的地方,冰块将地脉封住,形成了一个锅底形的平面。冠南五郎与天象十兵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殊死搏斗着,那个铅匣已经脱手,落在井壁中部的一块凸出的冰台上,距离井沿、井底的高度基本相等。

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苏伦,我要去把铅匣拿回来。”

那是冠南五郎控制局势的倚靠,假如它落在我们手里,他想图谋天下霸权的计划肯定就落空了。我们是地球人,有责任保护这个星球摆脱战争狂人的操控。

“我也想到了,但是相当危险,风哥哥,或许我们该再斟酌一下。”苏伦沉吟着,犹豫不决。

从井底到冰台的高度为十五米,其实以天象十兵卫的轻功,很可能正处于她的击杀范围。凭心而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战斗力不足以与她对抗。下去攫取铅匣的最坏结果,就是被搅进战团里,然后——

相信苏伦把这个最糟糕的结果都考虑到了,所以才会产生犹豫。

“‘大杀器’能撕裂地球,是不是?”我长叹。

所有的战争狂人都有最癫狂的一面,也最有可能面临绝境时孤注一掷,引爆“大杀器”。所以,不管是冠南五郎还是天象十兵卫取得战斗的胜利,地球都会面临无法估量的危险。

美国人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追寻“大杀器”的下落,并非仅仅为了操控全球的指挥权。更重要的,他们怕这件超级武器成了某个丧心病狂的人枕边的玩具,一个不小心,就把大家居本书住的这个星球炸成一堆宇宙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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