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司槐南之所以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做,没有武鹏在后面的支持,前台的司槐南是绝对不敢如此嚣张。
在m师升格之前,如果武鹏能下来,是丁大海的最大期望。虽然武鹏在m师很独断专行,但那最多是工作方法问题,不能构成让其提前下课的主要条件。但这次不同,这次是公然违背组织原则,如果上纲上线,那就是草菅人命。既然孟博新一个基层指导员都能挺身而出,可见是犯了众怒。丁大海如果不利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那可就不是他…丁大海了!
丁大海现在是喜出望外,他很快给r团副团长宋昆仑打电话寻问细节。宋的妻子与丁大海的岳母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老太太有个爱好,特别愿意当红娘,说是为来生积德。她只要发现单位有没出嫁的姑娘,没娶媳妇的小伙,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都会主动张罗。
还真别说,在老太太的说和下,也真成了几对,宋昆仑就是其中一个。平日里,俩人的家属走的很密,似亲姊妹般,宋昆仑可以算得上是丁大海的“连襟”。
丁大海从宋昆仑处了解的情况,与自己的判断不相上下,果然与武鹏有关。宋昆仑对他说,在r团党委会上,参谋长许立平和总工何祖诚,对郝建文转业一事提出异议时,团长司槐南很是霸道的脱口而说:“这是武师长已经定了的事,现在不过是履行程序罢了”,这才使郝建文一事比较顺利的通过。
至于转业计划变更一事,丁大海没有追问。因为宋昆仑也是行政副团,虽然很年轻,但还是属其列,万一r团为排挤他…丁大海在团里的势力,而将宋转业,那不成了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才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丁大海对司空谏到r团的消息,觉得非常有价值。宋昆仑很神秘的告诉他:
“司空政委来r团了,而且是二次,还都是团长和政委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到来”
“是吗?”丁大海听后,心中一阵暗喜,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司空谏对这件事也是有看法的。现在他只要抓住这么几点,r团的此项做法严重违背了干部管理规定,不符合组织原则,不利于r团干部队伍的稳定。
另外,以论资排辈的方式安排干部转业,看似是一种最有效、简洁的工作策略,实际上是逃避矛盾,反而会更加剧了个人与组织之间的矛盾,他…丁大海要代表基层而大声呐喊,向不正之风开战,他要通过这些,来彻底摧毁山东派在r团的势力,更主要的是让武鹏……
有了这些第一手资料,丁大海准备去找政委司空谏谈,他要为“受害”人申张正义。同时他要借此机会拉住司空谏,并将消息透露给军里,他不相信,这件事不会对武鹏产生任何影响?
丁大海自信,司空谏现在是非常希望有人能支持他,而自己呢?如果有了司空谏这名政工主官的举荐,自然筹码就又多了许多,在当师长的道路上也会更顺畅……
……
司空谏从组织科回来,他问了武子文师党委会的准备情况。又到干部科看了看各团最终上报的转业干部名单,询问祝明刊,各团对转业干部问题还有无反映,待一切都办完后,他回到了办公室。
司空谏刚坐下,喝了一口水,电话铃就响了,他一看是彭松林办公室的电话
“司空吗?”司空谏刚拿起电话,就传来了彭处长的声音
“我是,彭处长好,有何指示啊”司空谏笑着问候
“怎么样,最近忙坏了吧?”彭松林笑着问
“还行,都是些事务性的事”司空谏回答的很轻松
“干部转业这方面没什么吧?有没有给老兄找麻烦?”彭松林关心的问
“能找什么麻烦?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有崔主任和干部科的同志们把关,还用我去操心?”司空谏的语气轻松至极
“不对吧?我可是听说有人写信上告到你那里了?”彭松林哈哈笑着
“你老弟听谁乱打小报告呢?早解决了,不过是正常反映情况,不算是上告”司空谏收起了笑,他知道彭松林的电话来者不善了
“好了,说正事,司空,是这样,叶主任让我问你r团郝建文转业的事,而且情况要的很急,说此事与武师长有关,王政委和军长在催”彭松林也收起了笑
“这是谁又乱嚼舌头了,处长,情况是这样……”司空谏意识到有人在故意挑事,于是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是如何处理,武鹏的态度等全部情况向彭松林作了汇报
“彭处长,我看还是由我给叶主任打个电话吧,别让武师长受了委屈”司空谏又补充了一句
“行,那是后话,司空,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也就是说,武师长也是在对真情不了解的情况下才说了那些话,并非是没有组织原则,搞什么家长制” 彭松林又追问了一句
“那当然,我可是最客观的说明情况,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司空谏肯定的说
“好,那我就不多打搅了,你也多保重,你们m师情况还真复杂。司空,你还是小心点吧,没准哪天也轮到你了”彭松林笑了
“来就来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司空谏也笑了
放下彭松林的电话,司空谏正准备给叶主任打电话,丁大海就进来了……
司空谏看见丁大海进来后,又随手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他就明白对方是想讲一些不愿让外人知道的事。果然,丁大海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政委,可有人到我那里反映师长了”
“反映什么?”司空谏如对待所有来客一样,给丁大海倒了一杯水
“说他太跋扈,直接插手r团转业干部的事,严重违反组织原则,在群众中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丁大海的语气充满了义愤
“有具体事实吗?”司空谏很认真的问
“r团有位叫郝建文的技术干部,业务非常好,口碑也相当不错。据说是武师长越过r团党委,亲自向司团长下达了让其转业的通知,在r团引起了非常大震动,很影响技术干部的工作情绪,有很多年轻的技术干部为此都闹着改行政,而且听说还有告状信到了团党委和师党委……”丁大海喝了口水,又接着说:
“政委,我看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如果武师长真是这样的话,可不仅仅会降低我们师党委的威信,而且更影响了m师的干部队伍稳定。政委,我考虑过了,你有必要和师长谈一下,如果他还一意孤行,我愿意和你一道向军首长反映”丁大海眼睛不眨的看着司空谏
“是这件事啊?丁副师长,你所讲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事情也做了处理,有很多事并非你所听的那样,比如……”司空谏向丁大海仔细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因此,我们没必要向军首长反映此事,当然了,我下来还会和武师长继续交流看法。不过,丁副师长所说的对m师干部队伍的建设问题,这倒是一个必须考虑的工作,应列入下步党委工作的一项内容……”
司空谏和丁大海的谈话近两个多小时,直到下午的下班号响后,二人才停止了交谈……
丁大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虽没有将司空谏和武鹏的矛盾挑起来。但他可以听得出,司空谏对自己很信任,这也算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古月祥夜见武鹏
孟博新认为,只要保住了郝建文,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r团再无人找他谈话,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事情远未结束,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单纯。身为m师纪检书记的古月祥,本来是不知道孟博新信的事,他是从司空谏那里看见了这封信。司空谏给他看的目的,主要是考虑让古月祥为师党委会上的纪检汇报做准备,信访问题就是组织科所写的纪检汇报中新增的一项内容。
别看古月祥被同乡人称为无才无德之人,但他对武鹏却是格外的重义气,他也明白,没有武鹏的一路提携,也就没有他古月祥的今天。所以他和武鹏属于那种唇无齿寒,休戚相关的一种特殊关系。
看完了信,回到办公室,他就开始琢磨了,虽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但如果有人借此事另谋其他,又将会如何?现在是m师的非常时期,也是武鹏的特殊时期,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内,如果……
古月祥越想,就越坐不住,他拨了武鹏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没人接。他这才想起,武鹏上午下班和他同路回家时,说下午要到火车站接一个老乡,问他去不去?他一听来人的名字,便一口回绝了,他和那个人可是死对头,俩人同年兵,只不过那人当了营长后就转业了。武鹏也不勉强,因为他也知道,二人极不对付,好像还是因为古月祥前妻的事,他也从没有问过古月祥。
晚饭后,古月祥急不可耐的来到了武鹏家,还好,武鹏在家。看的出,喝了不少,脸都成了紫红色,说话时,舌头都不太会拐弯了。看见古月祥来,武鹏斜歪在沙发上,也没有动,他的妻子忙给古月祥倒了杯水,冲武鹏撇了撇嘴,自己去了另一个房间,客厅里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老古,叫你去,啊,你小子不去,啊,害我喝了这么多”武鹏口齿不清的说着
“老古,那小子这几年可是发大财了,啊,现在又承包了个矿山,啊,都上亿资产了”武鹏很是羡慕的说
“行了,师长,别提他了。咱们说点正事”古月祥打断了武鹏
“啥,啥正事?”武鹏感到头很晕
“今天司空政委给我看了一封r团叫孟博新写的信,你知道吗?”古月祥看着喝得不成样的武鹏,他心里都发急
“知道,不都处理完了吗?”武鹏摆了摆手
“师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咋办?”古月祥问
“做啥文章?”武鹏瞟了一眼古月祥
“有人如果想借此事,搞你一把,你想过如何应付了没有?”古月祥又问
“搞我什么?我,我咋听不明白?”武鹏很是莫名其妙
“我的师长,你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如果有人想打你这个师长的主意,朝上一告,你这个当师长的还能逃的脱?”古月祥直接点明
“有什么动静吗?”武鹏的酒一下醒了一大半
“动静我倒没听说,不过是给你来提个醒”古月祥并不知上面已找司空谏的事,司空谏也没对他提起此事
“那你这么紧张干啥?”武鹏一听是古月祥想的,自己的心又松了下来,又重重的靠回沙发后背
“师长,难道你就一点没感到?那个丁大海一直在盯着你的位置,他平时又总是和你过不去。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他能放过你?”古月祥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人
“他能把我怎么样?只会在下面蹦,翻不起大浪”武鹏蔑视的一笑
“师长,你忘了有句俗话,叫‘阴沟里翻船’。还有句话,叫‘针眼大的窟窿,能透斗大的风’?”古月祥提醒着武鹏
“那你的意思咋办?”武鹏觉得古月祥此话有道理,他又坐直了身子
“一定拉住司空政委,只要他不说对你不利的话,上面就不会相信下面的话”古月祥慢慢的说
“那当然,司空谏和我无怨无仇,他刚来,很多事还得靠我,他不会坏我事的”武鹏很自信的说
“师长,要知道,丁大海比你更有优势,他可是比你年轻的多。上面如果真准备用年轻的,那么司空谏就会和他走的近,你不过是个过渡师长罢了,长期与司空谏搭档的可是他”古月祥狠狠的刺了一句武鹏
“叫你这么说,我今后还得看司空谏的脸色了?”武鹏的语气非常不好
“那倒不是,只是仅此一回,因为这件事中有你的事”古月祥本不想讲这句话,可最终还是讲了
“关我什么事?”武鹏急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
“不是关你什么事,是有人想让这件事关你的事” 古月祥强调了一句
“好好,不说了,我明天就去找司空谏,我要让他给我作证”武鹏感到头很疼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师长,你好好休息,至于明天你和司空政委如何谈?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古月祥看出武鹏已经不耐烦了,他也不想再多说,就起身告辞,武鹏也没送……
古月祥虽然是走了,可他的话却将武鹏的心搅乱了,本来他还没对这件事多想,认为只要在m师内部处理完就行了,还能有多大的事?不就是个转业干部的事吗?转谁不是转?至于会引出天大的事?可是古月祥这一席话,还真让他不得不想。
武鹏也很清楚丁大海一直都想将自己挤走,公开场合这小子就从未给过自己面子,多次在众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他二人在司令部搭档那段时间,丁大海只要和自己发生矛盾,他甚至会到自己家里来,借着酒劲一气乱说,武鹏每次都不得不把窗户关上,不想让外人听到丁大海那恨不得将楼顶掀翻的声音。
也是,武鹏很清楚自己在丁大海手中有短,这些年自己在财务科确实报了不少私账,再加上一些地方包工头私下给的红包,这个短处总让自己心里不踏实,晚上有时都会被恶梦惊醒。
所以武鹏当师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将财务科长换成了老乡加铁杆心腹,然后借着军里下发的合并小、远、散单位财务的文件契机,成功的将财务1万元以上的报账签字权收在手中,美其名为是为了严格落实和控制财务审批程序。
这一系列的举措,自然引发了主管后勤的丁大海强烈不满,为此还和自己闹了几次,但武鹏就是不松口,也不撒手,当然更使得二人之间的矛盾加剧。
如此想来,古月祥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让自己低下头求司空谏,那他…武鹏是说什么也办不到的,那不是他的性格,可又怎么才能让司空谏为自己讲话呢?武鹏陷入了沉思……
司空谏智劝武师长
武鹏被古月祥说的动了心,他也觉得,为防万一,这次还必须得与司空谏站在一条战线上。他想要联合司空谏,让其和自己一道对付丁大海,只有这样,才可能将这个自己在m师的“对手”彻底“扼杀”,可他又担心司空谏不会按自己的意见办,所以……
武鹏已在司空谏办公室坐了好一会儿,司空谏注意到他今天讲话总是闪烁其词,让司空谏不知对方何意?司空谏几次谈到就要召开的师党委会,可对方又明显的不感兴趣,将话题岔开,而且说了很多自己的不易和辛苦,看似发牢骚,却又像有所暗示,让司空谏越发的云山雾罩,自己来m师这么长时间了,武鹏如此主动过来闲聊,还真的是第一次。
司空谏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武鹏,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自己的成长经历,为的是,也让武鹏充分的了解自己。同时,随手将桌上的台历从昨天一页翻到今天,昨天一页上的‘叶主任汇报’五个字映入眼帘,难道?……
“哎,武师长,你读过《圣经》没?”司空谏笑了
“没读过,这种迷信书籍我可是从来不看,上面发的文件精神还来不及领会,哪有闲情看那种书?”武鹏不明白司空谏为什么会突然转了话题,他直接就说出了想法,一点也没在脑子里画个问号。
“不能完全这样说,这只是一种信仰的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圣经》也有其可取之处,我对其中所罗门犹太王国分裂的故事就特别有感触,怎么样?想不想听这个故事?”司空谏用一种很具有诱惑的语调对武鹏说
“那你就讲讲吧,反正今天也没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