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侍卫放下箱子便行礼退了下去,殿内转眼间只剩下赵行之韩斐与中央那个绝大的朱红色箱子。
看了片刻,赵行之还是走了过去,正要伸手却被韩斐拦住了。
“主子,还是让属下来罢。”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是韩斐还是习惯性的挡在前面。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赵行之摇首,“不用了,我自己来。”
韩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属下糊涂了,还以为……”
他居然怀疑皇上对主子不利?他真是,果然是这几日被整傻了么?就算皇上再怎么折腾顶多也只是个恶作剧而已,他真是太杞人忧天了,说不定是什么美人之类的呢?嗯,依他看很有可能师父;美色可“餐”。
迟疑了一下,赵行之还是伸手打开了锁扣,随着箱盖打开,里面的一切也随之暴露出来,那张无数熟悉的脸,此刻正蜷缩在箱子里睡的正熟,脸上带着淡淡的嫣色,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的很不舒服。
韩斐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呆住了,“这……这这这……云挽……怎么是她?!这……”
居然真的是人,而且还是云挽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皇上居然把云挽卿当礼物送给主子了!这云挽卿怎么会在皇宫,又怎会成了皇上手上的礼物?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冒出,不停的盘旋。
赵行之怔怔的望着箱中熟睡的人没了反应,几乎认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顿了顿才蓦地回过神来,缓缓探出手去,终于触到那张脸,温软的触感传来,顿时如梦初醒,是真的!真是的她,不是幻觉!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在宫里?又怎么会被小皇叔送过来?
虽然箱子算大了,但是一个人蜷缩在里面睡觉还是很不舒服,云挽卿嘤咛一声,动了动又睡了过去,似乎很疲累。
轻柔的声音惊醒了赵行之,轻咳一声这才开口,“韩斐,你下去罢。”
话落半晌,那人却没有反应。
赵行之愕然,转头望去只见韩斐盯着箱中的人一脸纠结,顿时无奈的敛眉,“韩斐。”
韩斐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啊?主子你叫我么?”
赵行之抚上额头,摆了摆手,“下去罢。”
“是,主子师父;美色可“餐”。”韩斐拱手行礼,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等到大门关闭,赵行之这才俯身将人从箱子里抱了出来,熟悉的气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将人抱到大床上安顿好,赵行之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那长恬静的睡颜,不禁伸手抚上了那微蹙的眉心,指尖轻轻掠过,微皱的眉便慢慢舒展开了,“你怎么在宫里?跟小皇叔在一起么?到底我还是低估了他么?”
明明不会武功到底是怎么将她从那样的武林高手身边带走的?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脑中不由得想起那日的话,他说一不小心他就会将人抢走,他知道他不是在说笑,绝对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今日便出手了么?他以为……该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暗了下来。
云挽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就从梦中惊醒过来,蓦地张开双眸,脑袋有一瞬的空白,视线内是紫色的幔帐,紫色?等等,她这是在哪儿?那个妖孽的卧房不全是红色的么?怎么会变成了紫色?难道这不是那妖孽的房间?那是一场梦么?不,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那个死妖孽……
“醒了么?”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这声音……死冰块?!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床边坐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不是赵行之又是谁,云挽卿顿时瞠大双眸,反射性的想坐起身来,这一动腰间传来的酸疼让她惊呼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该死!”
好疼!好酸!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等等!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这个死冰块怎么会在这儿?那死妖孽呢?这里……居然是太子宫?!她明明在红鸢宫,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赵行之见状眸色一暗,倾身上前扶住了云挽卿扭曲的腰肢,“小心点儿师父;美色可“餐”。”
“呃,谢……谢谢。”云挽卿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话一出口觉得气氛更僵了。
糟了!方才……这冰块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刚刚她还以为是梦,可是这一下她彻底清醒了,那不是梦!她就说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那个邪恶的死妖孽,竟然那么……
不对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这冰块去了红鸢宫?难道看到她跟那妖孽……不!不不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云挽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那个,我……我想问,我怎么会这里?呃,我的意思是……”
“是小皇叔派人送你来的,用那个。”赵行之面无表情,只静静的望着那张纠结的脸,然后伸手指了指依旧放在一旁的箱子。
云挽卿反射性的顺着赵行之手指的方向望去,当看到一旁那只朱红是的大箱子时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什么……什么意思?那妖孽送他来的?而且还是用那个箱子?!怎么会这样?是幻觉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清醒?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那妖孽疯了么?不然怎么会将她送到这儿来?还用那种方法?!
“怎么了不说话?在想什么?”视线落在那张呆愣的小脸上,赵行之缓缓开口,眸色幽暗。
云挽卿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转眸对上那双幽沉的眸,突然伸手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好痛……”
果然不是幻觉啊!该死!这一切都是真的了?!怎么会这样?那妖孽疯了么?前一秒还说喜欢她,结果下一秒就将她送到这里来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他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儿?更重要的是她要怎么面对这冰块啊?!他到底有没有替她想过啊!这个疯子!她现在该怎么办?
赵行之见状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怎么,以为自己在做梦么?现在清醒了罢师父;美色可“餐”。”
“啊?那个……我真的以为在做梦,其实也不是,哈……哈哈……”云挽卿干笑着摇首,笑着笑着便笑不下去了,身旁的人就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安静的却是压迫的,终于忍不住了,“拜托你不要再看了!我觉得……我还是早点儿回去好了。这件事……不,你要想问什么就去问那妖……问你小皇叔!”说着,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赵行之眸色一暗倾身靠近,伸手按住了云挽卿的肩,“想逃避么?既然没有准备好,为什么会进宫?而且还……”
后面的话没了声音,心也随之沉了下去,从她出现都现在他就一直这么等着她醒来,虽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想听到她亲口承认,跟他坦白,不管是什么。在对小皇叔说出那样的话时,他就做过这样的设想了,只是他低估了小皇叔,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他不知此刻究竟是怎么一种心情,无法形容无法描述,太乱。
“啊?”被阻止的动作僵了下来,云挽卿不觉愕然,“我不是自己进宫的,是因为……罢了,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解释什么都没用罢?现在已经在这儿,连……”低首看了看身上单薄的衣衫,眉头皱的更紧了。
衣衫都换了,又是被那死妖孽派人送来的,这冰块不可能什么都想不到罢?何况他之前还说过那样的话?直至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叔侄俩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比起这个,她现在的处境更尴尬罢?她跟那妖孽已经……所以现在该怎么办?跟这冰块坦白还是等他说?说了之后呢?
天!头好疼。
孟风遥师父他们肯定已经等急了罢?现在什么时辰了?该死!十三跟兰狐狸也该回来了罢?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处一定会很担心,说不定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呢?还是尽快解决了眼下这件事先回去再说。
“不是自己进宫的?”赵行之没有错过这句话,眸色一暗,“是小皇叔出去找你的么?还真是意外,他竟将你这么轻易的单独带进宫了师父;美色可“餐”。”
兰息染那样的人不会阻拦么?还是十三他们?
“不是。”云挽卿唇角抽了抽,伸手捏了捏眉心,“是我出去的时候被人劫来的,对我的时间地点掌握的一清二楚,很显然是早已做了手脚,碰巧的是兰狐狸十三都出去了,所以才会一个人却没想到被盯上了。”
“原来如此,是早有预谋加上凑巧么。”赵行之冷哼,视线落在云挽卿微微敞开的衣领上时,眸色冷了下午,白皙的肌肤上那暧昧的红痕,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了。
按照小皇叔的个性早该想到的,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后就该有心理准备了,原打算时刻防备着他,这几日便与他们离开洛城的,没想到……还是让他抢先一步,终究躲得了一时躲不掉一世。之前他想过无数种方式,觉得自己也许接受不了,可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居然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也许是知道接受不了也是没用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嗯。”云挽卿应了一声,忍着身上传来的酸疼,起身推开了身前的人,“所以你已经知道了我跟那妖……跟你小皇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罢?”
赵行之没有用力,双手缓缓滑落,视线却一直落在那眉眼低垂的人身上,“小皇叔他已经对你……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事么?他果然不是在开玩笑,说动手便动手了,让我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也许是我太自信了。阿卿,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之前问过你,以太子的身份问过你,现在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再回答我一次。”
不是太子的身份?云挽卿诧异的扬眸,掌心不由得收紧,故意道,“什么?你之前问的什么?”
“你知道的。”赵行之倾身靠近,伸手捏住云挽卿的下颚,将那张低垂的小脸抬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好好地回答我一次,想好了再回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同样也是决定,你明白的师父;美色可“餐”。”
对上狭长的眸子,清晰的看到那眸中流动的幽沉,云挽卿不禁一怔,反射性的往后退了退,可是下颚被紧紧钳制着无法移动,“你……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先放手。”
“为什么?”赵行之轻轻挑眉,“你讨厌我的触碰么?对我的靠近厌恶么?”
“不是这个问题,我只是需要好好考虑问题。”云挽卿愕然,无奈的吐了口气,“好,随便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罢。不过,现在不是我先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你怎么想的罢?我跟那妖孽的事在你跟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就该料到会有这样可能的结果。你们是叔侄,你们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对你们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罢?”
“怎么会没有影响,自始至终我想听的不过是你的答案。之前我身上背着皇位,背着江山社稷的重任,而你也与他们纠缠着。不可否认,当我一开始知道他们的存在时的确很震惊,也无法接受,一度让你与他们分开。情这种东西怎么能说断就断呢?就算我真的用你最厌恶的权势压迫你跟他们分开,你的心也不属于我,我不想只得到一具躯壳,这样的结果不是我要的。无法放弃你又不想伤害你,真的不知还有什么方法了,这世上所有事儿都有属于它的解决方法,这皇位原来本就不属于我,现在这个枷锁消失了,我也终于获得了自由,不用再在你与皇室之间做选择。”说到此处,赵行之轻轻勾唇,眸中也蔓上笑意,眼神已没了之前的阴沉,只是依旧淡漠,“至于你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在说决定跟小皇叔说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既然抛开了就不让自己再受束缚,那样痛苦的只会三个人都痛苦,不若放开,顺其自然,人生短短数十载,韶华白首转瞬即逝,为何要留给自己痛苦与遗憾呢?”
云挽卿怔怔的望着那张含笑的脸,半晌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有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感觉。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也丢不开,放不掉,只要你们能搞定兰息染他们。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们,自行解决罢师父;美色可“餐”。”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你方才说皇位原本就不是属于你的?这意思里皇位原本要传给那妖孽么?这就是他回来的原因么?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搀和了,反正现在木已成舟。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亥时。”赵行之转眸向外望了一眼,握住云挽卿肩膀的手转而将人揽入怀中,“怎么了?还想回去么?”
“当然要回去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儿,府里肯定已经翻天了,你先送我回去罢。正好老爹闻起来,你也可以个我当下挡箭牌。”想到云铮,云挽卿便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好了,快点罢。”
“好罢。”赵行之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随即扬声吩咐道,“韩斐,备马车。”
“是,主子!”殿外传来韩斐沉闷的声音。
看着身上的亵衣,云挽卿伸手推开了身旁的人,“让我穿衣服。”
赵行之起身走到衣架旁取来了衣物,理好衣袖递给了云挽卿,“要帮我你么?”
云挽卿闻言一怔,连连摇头,“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说着,接过衣衫便套在身上,这一动就感觉到疼痛,骨骼像是重组过一般,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冰块帮她穿衣服啊!再难受也得忍着,必须忍着。
肩上的衣带试了几次无论如何也系不上,手臂背脊一动就酸疼不已,手一用力便颤了起来,明明简单的动作却艰难无比,感觉到那一直落在身上的视线,云挽卿心中更是郁卒。
这死妖孽也太不知道节制了!明明不会武功,看起来又像个女人,可事实上完全不是表象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来罢。”赵行之终于看不过去,握住云挽卿的手接过了衣带,动作娴熟的系了个蝴蝶结,又系上了腰带这才起身让开了位置,“好了。”
“哦,谢谢师父;美色可“餐”。”云挽卿怔怔的道谢,话一出口却感觉到氛围变得怪异起来,坐在床边双脚轻轻的落在地上迟迟不敢站起身来,若是站不起来摔倒了那就丢死人了!特别是这冰块还在这儿看着她,该死!都是那只死妖孽的错!
见云挽卿迟疑着迟迟没有动作,赵行之终于忍不住开口,“阿卿,我抱你罢,路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只能帮到你府上了,只有还得靠你自己。”说着,便弯身将床边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足下一空,整个人悬空被抱了起来,还在纠结中的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揽住了赵行之的颈项,“不,不用了,我可以走的。”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她有多丢人,干脆钻到地缝去算了!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么尴尬的时刻啊?那只死妖孽还真是恶趣味,哼,她离开之前绝对不会再见他了!让他将她当礼物一样装箱送过来。
“别逞强了。”赵行之无奈的摇首,抱起怀里的人便朝外走去。
方一出门便看到韩斐从阶梯下走上来,见两人出来,韩斐立即又退了回去站到了马车旁,“主子,云小姐请上车。”
都这么晚了,皇上将人像礼物一样送来不就是送给主子么?主子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么?居然还将人送回去,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觉得这件事着实有些怪异,但是这一段时间都一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