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 作者:鹊桥(晋江vip2013.03.30完结,宅斗,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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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大丫头 作者:鹊桥(晋江vip2013.03.30完结,宅斗,布衣生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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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锦眼神沉了沉,还是道:“老太太如此厚待我,奴婢不知怎生报答。”

    秋宁笑了一下,像是很仔细的打量素锦,打量了片刻后,就诚恳道:“我知道,姑娘是谨言慎行的人。”

    素锦不知如何接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秋宁居然再次向前行了几步,绕到素锦身侧,忽然用轻微的声音说道:“但我要提醒姑娘,人就是再谨言慎行,也总有过不去的坎。”

    素锦眼色也变了变,再次凝眉低语:“多谢姐姐。”

    退了几步,秋宁眼里掩过叹息。这才侧过了身,“姑娘这便进去罢。”

    厅内居然还点着香,很宁静纤柔的感觉。但老太太脸色依然是永远不变的古板,旁边,何钟灵桃花一样总带着笑意的面孔,此刻都淡淡的。

    素锦在门前跪下,“奴婢叩见老太太。”

    老太太冷言冷语:“没规矩的样子,没见着还有少夫人吗?”

    素锦再开口:“奴婢……”

    “不必了,”何钟灵皱皱眉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淡淡道,“孙媳也不在意这个。”

    素锦便没有吱声。

    本就是主子们传唤她来,如今身为主子的老太太和少夫人像是集体失了声,各自端着茶杯,都不知为何均不说话。这种情况下对奴才们压力是最大的,不明白主子为何意,简直能使人愈发惶恐不安。

    一般情况下便是主动问主子一句原因,也是正常的。可素锦没有开口,老太太两人不说话,她跪在地上就更顺从安静。

    何钟灵转过头看向老太太,话中含着淡淡嘲讽:“我就说她一直是懂规矩的奴婢,您看那事,没准真是我们冤枉了她。”

    口说是冤枉了,她的语气却讥笑十分明显。

    老太太这样的暴脾气,居然没有立时就发作,口气很生硬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看着呢。”

    何钟灵就看向素锦,轻笑:“那我就问你,素锦,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就像一个挖好的陷阱,等着素锦去钻。可身处其中,无力感就油然而生。她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恭顺叩首回答:“奴婢不知错在何处,请老太太少夫人给予示下。”

    老太太坐在椅上的神情冷硬如石,何钟灵淡淡看着她,问了句:“你会弹琴吗,素锦。”

    素锦眼眸低沉,面对这个不知何故的问题,她的头深深埋下去:“婢子不会。”

    风马牛不相及,这不知怎么激怒了老太太,手上的茶杯摔出去碎裂在素锦脚边,差一点就砸到她。不知老太太有意给个警告还是仅仅力气不够,她恼恨道:“问这些劳什子做甚么?直接让她交代出来,该送出府送出府!着实养不起这祸害了……”

    何钟灵的目光比老太太还要深沉,素锦不理眼前的碎茶杯,她能明显感觉到少夫人和前两次的感觉不一样了,有种怪异。

    出府两个字,让素锦受到了今天的第一惊。她心思终于飞快转动起来,有这么严重?老太太大费周章的让沈洵跟随出府,排除了一切外人在场,究竟是出现了什么事?

    她跪在地上眸内光芒流溢,她仅是有坏事的预感,却也猜不出这事是什么。

    何钟灵弹了几下纤细的手指,终于不再兜圈子,冷冷淡淡开口道:“素锦,你明明犯了天大错误,让你自己承认,你却一点不知悔改。只能说你今日,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你咎由自取。”

    素锦猛然抬头,咬紧牙关徐徐道:“请少夫人明示。”

    何钟灵不再客气,连珠炮发语:“陈大夫是京中名医,要让他出诊,每次都有记录在册。你数度,拿陈大夫作为幌子,说是请他进的东府,给二公子诊的脉、并且是他开的药方。可是除了二公子那次人尽皆知的高烧不退,陈大夫应该说从来没有踏进过沈府地界一步,你就是谎称瞒报,追究起来根本是居心叵测。此事有没有冤枉了你,素锦?”

    素锦缓缓将头埋到最低,闭上了眼。冥冥中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这一天,总要来,就像她生命里其他的、永远躲不过的错处。

    老太太厉声道:“我要不同晚晴说这事,晚晴要不细心去查,我就被你唬弄一辈子了!我倒要问问你,你屡次做的这些幌子究竟什么目的,你要干什么?!”

    素锦身已起汗,咬紧牙关不出声。

    老太太忽而冷冷道:“不肯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从我这里骗取的药材都用作什么了?”

    此时,就算承认她把药材卖了,都比承认另一个要好。素锦唇齿微颤,衣袖下的手指握成拳。

    何钟灵凉凉说道:“药材肯定素锦姑娘是没有卖的,如常给公子爷服用了,孙媳确然在东府内闻到过药味来着。”

    素锦总算懂了,老太太和少夫人的对话,就像是预先编排好的,只是唱给她听的。猜度着她的所有反应,步步犹如棋盘上将尔一军。

    老太太怒不可遏,狠狠一掌击在桌面上,杯盘震动:“说,是谁给你的胆?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胆!坑害我的孙子!”

    素锦低垂的头,终究抬了起来,她眼里磷光莹莹,与老太太怒火的眸子正好相对。低哑无奈道:“您不会认为,还有人指使奴婢吧?”

    居然像是承认了,这么轻易的,在几句话间,还没用到逼供那一步,她就好像承认了般说出这样话来。何钟灵眸光跳了跳,总有点不由自主,盯在她不加修饰的面庞上。

    “来人!”老太太拍着椅子叫道,“叫刑司的衙役过来!越快越好!”

    素锦眸内越来越模糊,挥之不去的水雾渐渐俱多。她的晚上回去,晚上,却是如何回的了呢?

    刑司深渊牢狱,老太太如何能叫那里的粗鄙汉子直面于府中女眷面前,而是那样的地方虽然少,也还有女衙役。

    何钟灵好整以暇坐在侧首,这院里的下人们,已是被遣下去许久,壶内的水早已凉了。虽然是个女人,可是五短身材,打远处目光扫过去,丝毫看不出女人的特征。这深渊里出来的人,一身都脱离世俗了。



55、苦刑之中
    
    屋里仿佛一下都森冷不少,连正午的阳光都照不进来。

    随着那目光呆滞的女衙役,缓缓站在了素锦旁边,袖子中还拖着条泛着冷光的链子。那人双手抱拳,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小的见过老夫人。”

    素锦忽然深吸口气,十分卑微的匍匐到底:“老太太,奴婢知罪了,求老太太饶恕。”

    老太太一下子眸光豁亮的紧盯着素锦,素锦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老太太,请您原谅奴婢的一时糊涂,奴婢愿意就此改过,终身服侍老太太左右,弥补奴婢的深重罪过。”

    话语诚恳又带着哽咽之意,是极为打动人的。

    何钟灵的眸光凝住了,她极意外,这丫头居然会求饶,她真是小瞧她了。

    老太太怒极了,依着桌边不住抚胸:“一时糊涂?你竟然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你是真被猪油蒙了心呢、还是就觉得我老太婆蠢笨好骗?!这么多年呐,那么多药材,你全都擅做主张灌进了我孙子的肚子里!你是差点就害了他的命啊!你这个、女人!我沈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能这么样!怪道他那几次高烧,我们都懵懂不知不曾当回事情,如今我们都是被你蒙在了鼓里!你真是、好恶毒的心呐!”

    素锦的求饶,换来老太太更加滔滔的深恶痛绝的一番话。何钟灵唇角微微扬了扬,几不可见的眼尾翘起。

    素锦更加深切的叩头,声音轻微的求道:“老太太,奴婢只是想为公子好,熬制的那些药,也多是补药,求老太太……”

    老太太怒喝:“你还拿这种话诓我!”

    素锦仰起脸,目光且柔且怜:“老太太,您是最慈悲的,求您、奴婢愿意赎罪、让奴婢跟着您吧?”

    跟着老太太,自然就再见不到沈洵,以她之前和沈洵的种种耳病厮磨,能主动作出这样决心,等于也一下子彻底断了老太太心病了。

    老太太悲愤道:“我再慈悲,也饶不了你了!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伺候!”

    “老太太……”素锦眼中含泪看着她。

    老太太冲衙役一扬下巴,居高临下道:“你还等什么?有什么家活都拿出来吧、这丫头是个待罪身,即便绑到你们刑司大殿,那也是免不了棍棒苦刑的!”

    女衙役冷冷的说:“那就恕罪了,场面不好看,恐会冲撞了夫人们精贵的身子。”

    老太太比她笑的还冷:“你只管做,我们受得住。都说家贼难防,咱们现在就是审的她!”

    女衙役压根没有再废话,她随身背的那只宽大布袋中,哗啦啦取出一串木夹,只容一指。老太太和何钟灵都没见过这些刑具,但是戏本子总是听过的,牢狱里审问犯人的手段,据说有一项就是专门夹犯人的手指,其疼痛程度,十指连心自然是痛不欲生。

    素锦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一哆嗦。她颤声道:“老太太,求您,请不要动奴婢的手,奴婢愿意其他地方受刑都可,只请老太太,留奴婢一双手罢!”

    不料她会如此苦苦哀求,老太太胸间气息一凝滞。

    何钟灵眯起了眼,“都到了这地步,以后怕也没指望了,你还要手干什么。”

    倒不是她说凉薄话,一个丫鬟欺瞒主上,都被用了私刑,何谈以后。

    老太太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更沉:“你这手要不要,也没什么分别了。”

    这丫头那么拼命想保住手,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难不成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想以后坑害她的孙子!

    素锦呼吸都急促起来,她胸口起伏高低,随后她流下泪:“今天是清明,老太太也看在祖宗先人的面子上,不要让奴婢见血。”

    这话可能比刚才所有的话都管用些,老太太眼里神色变深了些,何钟灵也闭口,淡淡扫了一眼她。

    女衙役把刑具扔在了地上,冷然说道:“要不见血,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用。”

    老太太眼眸抬了抬,见血是肯定不会吉利,夹手指不能用,她也想知道这个从刑狱中出来的女人有何手段。

    女衙役麻利的又取出另外一项刑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直对着素锦,正好和素锦幽幽的眼眸对了一下。刑牢中的衙役看守心都极硬冷,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手软。都遵从这个原则。

    女衙役只略等了一会,老太太与何钟灵都不说话,她就直接做下去了。她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触摸在素锦稚嫩的脚踝上,十分疼痛难忍。素锦闭着眼,认命的随她摆弄。

    女衙役抬起素锦的脚,把她的鞋子脱了,剩光脚的时候,便给她穿上了一双灰暗色的软鞋。这鞋乍看,只是普通的鞋,灰蒙蒙的毫不起眼。但是在脚的四周,都有鞋带穿着,鞋带系的很紧。

    等素锦两只脚都穿上了这种鞋子,女衙役就面带寒霜的道:“请老夫人端一盆炭火来。”

    周围下人被遣了下去,但不代表老太太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老太太微微朝门口叫了一声,不多时,就有秋宁端着一盆还在燃烧的火盆进来,随后老太太又示意,秋宁将盆放到了素锦的旁边。

    秋宁不动声色的给了素锦一个眼神,又惋惜沉默的走出了厅内。地上素锦开始变得格外安静,似乎从此时起,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似的。

    女衙役将素锦架起来,脚下踢了几下火盆,她用一个铁架子抵在素锦的膝盖处,这样她的两双玉足,便都高悬于火苗之上。

    火苗偶尔窜高,直接都能烧到她的鞋子。“这是刚宰杀的牛皮做成的软鞋,火烧不透,但是却不会隔绝温度。”女衙役用一种绝对冷静的语调缓缓陈述着那双鞋的用处。

    素锦正是在水深火热之中。脚底传来的灼痛感几乎让她克制不住□,被架在火上烤是什么感受,直比不上下一刻痛快死了要强。素锦脸白如纸,和刚才极尽卑微求饶相比,这时的她一声都没吭,则更叫人齿冷。

    可是,既然是天牢刑司里出来的人,苦头当然不止这点。片刻,她就查出了不对劲。素锦觉得自己的脚,渐渐地,不止传来火燎的极痛,脚上的鞋子似乎像活了一般,拼命收缩起来。这种紧缩感如此清晰,甚至都排除了错觉的可能性。

    看着衙役如修罗一样沉郁的脸,素锦隐约觉得,事情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

    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脚趾在蜷缩,整只脚的骨骼都被鞋子挤压的开始变形。老太太与何钟灵也都投以奇异的眼神,在几双目光注视下,女衙役开始平铺直叙:“刚剥的皮还有水分,火越烧越干,最后一般会收缩到只有原来一半大。”

    原来的一半大,老太太两人也都吸口冷气。刚才她们都亲眼见过鞋子大小,本身就是很紧的穿在素锦的脚上,此刻再一收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楚。

    素锦此刻,觉得自己逐渐的像死去般,她已有许久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的疼痛,她的心都被挖去了一块。此刻她就身在噩梦中,不知道能不能像原来一样的有醒来时。

    老太太最深的那根神经,就是沈洵,平时可以小心翼翼永远不碰,但是如果碰过了,那她立马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对所有沾惹她不痛快的人,都恨不得烧一把火。何钟灵根本不消多说什么,素锦自掘坟墓,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板上钉钉会着老太太的道。

    何钟灵认真的看着,见这纤柔秀美的女子满面苍白,眉宇间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神色,此刻好似乌云盖顶,变得没有生气。就算她刚刚求饶了,也不像极度害怕,更好像在无奈徒劳的争取,最后才无力回天的回归死水样的宁静。

    女衙役忽然抬起素锦的脸,看了看后,“她好像昏过去了。”

    桌上燃着一炷香,此刻,正好烧掉了小半截。“能挺到现在,她也算意志坚定了。”女衙役说着,拎起了旁边的水,毫不留情泼到素锦脸上。

    被冷水一激,素锦竟然也没能立刻醒。女衙役利落伸手掐住她人中,狠狠几下下去,素锦便有了反应。她呛咳着睁开眼睛,这简单的动作她也仿佛用尽了力气,睁开后两眼依然朦胧,似乎根本看不清眼前。

    谁都能看的出来了,她极度虚弱,恐怕也受不住别的刑罚。

    女衙役将素锦扶起来,耷拉下眼睛:“一个丫鬟的身子,倒挺娇气的。”

    老太太沉声道:“那怎么办?”

    女衙役抱了抱拳:“现在就看老夫人想不想继续用刑了,小的听吩咐,若要继续当然可以。”

    老太太看了何钟灵一眼,何钟灵把眼睛转开,叹了口气。老太太就冷冷开口:“这只才用了一样罢了,后面难不成就得供着?”

    闻言,女衙役终于做出一个类似于恭顺的俯首动作,话说的冰冷生硬:“不过这用刑,也可以循序渐进。老夫人不必急。今天虽然只用了一样,但小的还是挑拣了一个厉害的,用力过猛才使她很快晕厥。明天,自可以从轻到重,小的保证她不会再昏过去。”

    听见这番老练的话,老夫人不再犹豫,一挥手道:“先把她关到柴房去!”



56、积怨爆发
    
    所谓柴房都不是正经的地方,只是大厨房内一个废弃不用很久的小柴房,墙角堆的稀少柴火都是湿的,外部的皮已经霉的烂掉,整个空间又小又冷。

    听见外面落锁声,素锦靠在墙壁上,抱着膝盖尽量缩在一起。日薄西山落,素锦看着那微小的阳光,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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