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搜集奇怪东西的江湖人还可能找到,靠着您,虽然这全国官家的势力您都可以调动,可一来,这样做未免张扬了些;二来,不是合适的人,调动再多也没有用,您老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宇不说话了,低着头似是在仔细考虑,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的看向秦锋,一字一字沉声道:“那这两个任务就交给你,你……可敢保证,一定会完成?”
秦锋心里这个气啊,沉冤待雪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有心回一句“我可不敢保证。”但这样一来,只怕父亲更要疑心自己,那不是更中了大房的计?因此只好斩钉截铁道:“我一定竭尽全力。”说完便昂首出门,再在这屋里多呆一会儿,他觉着自己会憋屈的吐血三升。
柳先生对于这些半吊子抗毒血清延续岳姨娘生命的能力抱持着怀疑态度,不过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好的方子,药林里奇药虽多,可不对症也是没有用的啊。
下午的时候,仁亲王妃过来串门,听公主说了岳姨娘的情况,也是大吃了一惊,对王府里这个姨娘,她也是知道的,最安分的人,比起自己那仁亲王府后院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品德高尚的都闪闪发光了。
好在经历过齐煜那一件事之后,仁亲王爷也收敛了,再也没有纳过新人,仁亲王妃如今倒也过得十分滋润。
剩下的日子里,秦锋托了朋友在各地寻觅,他这里却是抽不开身的,齐云老是疑心这野马要找借口脱逃,所以看得很紧,就是秦宇替儿子求情也没用。
皇帝陛下很小人之心的想着:不靠谱,当年你可是让儿子从小儿离家,在江湖上漂泊了十几年的人,谁知道这一回会不会来忽悠朕啊?万一把你儿子放跑了,朕哪好意思治你这姑父的欺君之罪?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秦锋出不去,好在洛槿初这半吊子血清竟真的有了些作用,岳姨娘虽然没醒过来,但命却吊住了。公主和驸马都松了口气,可是如此一来,却是有人慌神了。
梁夫人原本只以为这一回总算是万无一失,却没料到洛槿初竟是这般难缠,如此被那道婆描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奇毒,竟也让她寻出了办法,虽然还没解毒,然而那岳姨娘扛了这么多天,却是丝毫没有恶化,何况她也知道秦锋正在各地忙活,听说就是为了给岳姨娘解毒做准备,这万一真是把毒给解了,自己的一腔心血岂不又是付诸东流?
挑拨离间?这也是需要逻辑的。岳姨娘中了毒,无论是活过来还是死了,总可以种下疑心去,当然,经过衡量后,梁夫人和秦守还是觉着她死了的价值大,因此才会用这样的奇毒。
但是如果就以目前这种情况,万一岳姨娘真被洛槿初救活了,你要是赖秦锋给下的毒,那就不合逻辑了,没听说丈夫在这儿积极害人,你做妻子的倒打起了擂台。这万一岳姨娘都踏进鬼门关了,却被洛槿初给救活,那就挑拨不起来了嘛。
若说是公主下的毒,也得驸马相信不是?哦,二十年相安无事,如今人家第二个儿子都有了,想起下毒来了?岳姨娘这肚皮也没什么动静,急得什么?除非是岳姨娘肯怀疑,可洛槿初救活了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感恩戴德呢?那人就算心机深沉,万一这回害怕了呢?又恢复了从前的软弱呢?
这梁夫人患得患失之下,是什么坏结果都想到了,原本觉着非常合乎道理的那些推断,这会儿又让她自己推翻。恰在这心烦意乱之时,那道婆竟然上门来索要毒药的银子。
这毒药的银子可不少,当日说好了有作用的话,是要一百两黄金的。那几乎是秦守和梁夫人这些年攒的体己的十分之一了。原本梁夫人拿这笔钱还是心甘情愿,然而现在结果不如意,她自然就非常不满了,因便指出岳姨娘活得好好儿的,甚至将来有可能解了毒也说不定,这样的结果根本不值一百两黄金,你拿着先前付的一半定金,五十两黄金就该偷笑了。
道婆一听这话,也恼了。立刻分辨说这关我什么事儿?这毒药本来就是没有解药的,如今它又不是没发生作用。你们家就有神医我也没办法啊。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这鱼头蛇毒丹有没有人能解?偏偏你们家例外了,这我哪能料到?你怎么可以以这个理由来拒付我尾款呢?这可不道德啊这。
两人心里都不爽,最后梁夫人便拍板决定:要等着看岳姨娘的结果,若是死了,尾款付清。若是救活过来,这尾款你就别想拿。现在你知道我们家出了神医怪胎,怎么你之前给这副毒药的时候还拍胸脯保证无人能解?既然如今解开了,那就是你不讲信用,洛槿初再厉害,那也是人不是?
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道婆没要到尾款,也是恼怒不已,气咻咻出了院子,一路往西角门而来,路上却遇到了这府里一个管事媳妇,素日也是十分信奉道教的,和她也有几次往来,因见到了,便笑呵呵道:“你个老货这是怎么了?气哼哼的,可是谁给了你气受?”
道婆看见是她,便忍不住抱怨道:“哼!我们这样的人,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寻常人谁能给我气受?只是有的贵人自恃身份,倒是丝毫不把我当回事儿罢了。”
这回那媳妇就有些诧异了,皱眉道:“这话怎么说的?这府里谁不知道大太太敬你呢?莫非是公主给你气受?这更可笑了,公主心地善良慈和,万不会自恃身份的,莫非是你这老货言语冒失,冲撞了公主?又或是得罪了三奶奶?大太太那边两个儿媳妇是必定不敢得罪你的。”
道婆听了这话,越发怨恨,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如今还能算得什么?也不必再说,只是有那种人也别得意,那么多把柄抓在我手里呢,惹恼了我,都给抖落出来,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出这一口气。”说完便扬长去了。
这媳妇不由得就摇头失笑,一面走一面自语道:“真是的,亏着也不算是个世俗中人,竟还是这样大的火气,什么事?就值得动这样的怒……”不等说完,险些撞上了人,抬头一看,见是公主身旁的罗嬷嬷,她便连忙行礼。
罗嬷嬷皱眉道:“你刚才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什么动这样的怒?是谁动怒了?”
☆、第一百五十百八章
这媳妇就将刚刚道婆的话说了一遍;末了笑道:“嬷嬷说说;她好歹也是个道婆;竟然还有这样大火气,亏着还好意思说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分明也是有烟火气的。”
罗嬷嬷不屑笑道:“那道婆看着就不像好东西;所以说道教不可信;真要信奉点神灵,倒是跟着咱们老太太信菩萨的好。偏大太太就信任她……”
说到此处;不由戛然而止;罗嬷嬷站在当地,忽然想起那媳妇刚刚说的话,便觉着心里忽冷忽热,拉了那媳妇便往公主的院子里走。
这会儿洛槿初也正在公主屋里;罗嬷嬷拽着媳妇来到公主面前,见三奶奶在这儿,知道不必避嫌疑,就让那媳妇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不等说完,便听洛槿初“咦”了一声,插口问道:“你们确定,那个是道婆吗?不是尼姑?”
一句话问的罗嬷嬷差点儿笑场,摇头失笑道:“我的好奶奶,那自然是道婆,尼姑头上哪有头发?难道老奴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何况这陆家媳妇和她也是惯熟的,不然哪有可能和她抱怨,您说是不是?”
公主看到洛槿初面色有异,也奇怪起来,疑惑道:“莫非儿媳是想到了什么?你快说出来。”
洛槿初支着下巴道:“嗯,倒也没什么,就是想起当日师父和我说过,这鱼头蛇的毒配上丁香朱砂等,是道家高人会用的丹药,长年累月服下去,身体百毒不侵。”
“啊?竟有这种事?”公主也惊讶了,喃喃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百毒不侵的人呢。”
洛槿初头上下了一排黑线,心想公主喂,你搞错重点了吧?那是个屁的百毒不侵啊?不过是利用疫苗抗体的原理,少量服用,慢慢多服几次,有那运气好的,身体里可不就是对一般毒药产生抗药性了呢。这要是运气不好的,也可能服用了便过敏死掉,或是毒药慢慢累积,不但没产生抗体,反而入了血液肺腑,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啊。
正想着,忽听公主咳了一声,洛槿初收回思绪,向公主看过去,就见一向温柔慈和的公主此时脸上竟是如此端庄沉凝,眼中情绪一一闪过,痛心,无奈,愤怒,最后全都化作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的冷厉。
洛槿初情不自禁的就站起来,此时的公主,给她的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让她想起当日看的电视剧中,太平公主高贵威严的风度,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这才是公主啊,尼玛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啊。
“罗嬷嬷,这件事交给你,务必好好查清楚。”
公主淡淡吩咐着,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而那罗嬷嬷也肃容答应,一边就用眼角余光偷看了岳姨娘一眼,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还不等开口,就听公主轻声道:“除了罗嬷嬷,你们都出去。”
“是。”两个心腹丫头齐齐答应一声,眼中却有些惊疑不定的神色,她们在公主身边的地位并不比罗嬷嬷低,也十分得公主信任,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能让公主连她们都不许听,只告诉罗嬷嬷一个人。
洛槿初下意识的就跟着丫头们向外走,却听公主讶然道:“儿媳你跟着出去做什么?我是让丫头们出去。”
洛槿初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道:“儿媳听母亲说你们,所以也跟着……”不等说完,便见公主摇头道:“你啊你啊,你的身份是和丫头们一样的吗?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所以说,古代的等级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像是公主这样慈爱的人,此时也可以将这种话毫不留情的说出来,一点儿也不考虑是不是会伤害丫头们的自尊心。
洛槿初心里很是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儿了,这心里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么啊?公主这明明就是有要事交代的样子,还不赶紧竖起耳朵好好听?
“我知道,你对岳姨娘,一向都是有成见的,你只想着有她在,驸马对我总是要薄待一些。”却听公主叹了口气,来到岳姨娘床边,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好半晌才幽幽开口。
“老奴不敢。”这种时候,罗嬷嬷自然也是要说说场面话的,确实是场面话,最起码洛槿初就知道她对岳姨娘的怨念就差化成实质了,那真的是非常强烈的。
公主看来也很明白,但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和罗嬷嬷较真,只是咳了一声,方又沉声道:“可是你怎么不想一想?以我的性子,即便再委屈隐忍,我会对一个妾侍隐忍到这个地步吗?这些年驸马对岳姨娘很好,但是你自己说,那到了放在心尖上的地步吗?驸马对我又是如何,难道你不清楚?”
罗嬷嬷默然不语,洛槿初却是在一愣过后,忽然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得立刻充满了激动:哦耶!要真相大白了真相大白了,终于可以知道岳姨娘的真实来历了,虽然已经知道她肯定是和赵英有关系,但这其中有什么千丝万缕的经过,她可是猜不出来,这些天也憋得够呛。
罗嬷嬷又不是傻子,此时也听出了公主话中含义,不由惊讶的连尊卑都忘记了,竟抬头直视着公主,喃喃道:“莫非……莫非岳姨娘……”
“是的,岳姨娘根本不是驸马的女人,她嫁进府中二十年,却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罗嬷嬷当场就木了。洛槿初站在一旁,虽然这个结果她早就知道,却也激动地忍不住直打哆嗦,暗道公主啊,我的婆婆啊,您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看把罗嬷嬷给吓得。
“这个秘密,原本世上只有我和驸马知道,今日是不得已,又让你们两个知道。不过还好,总算也不似当初那般形势严峻了。只是你们也不许外传,不然的话,总归是大麻烦,明白吗?”
罗嬷嬷和洛槿初怎么可能不明白,齐齐答应下来。这里公主便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幽幽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二十年了,锋儿都长这么大,也能担负那么重要的责任了。赵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赵将军了,他也终于可以回来,却不知,还能不能见红颜最后一面。”说到最后一句话,却是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时候儿洛槿初真想给公主下个保证,可是她不敢啊,别说是岳姨娘这种情况,就是一个伤风感冒,你也不能轻易就拍胸脯说肯定没事儿啊,万一转成肺炎呢?在现代那样的医疗条件下,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肺炎而死,何况是这古代?
好在公主只是感慨了一会儿,便止了泪,叹息道:“当年,赵将军乃是定国公府的庶子,只是他痛恨家族的奢靡颓废风气,加上母亲早逝,他也看够了府中人捧高踩低的嘴脸,便想出来自立门户。驸马和他偶然相识,有感于他的志气,两人逐渐的便相交莫逆起来。有一次赵将军不知因何事去了一趟江南,回来便和驸马说他有了一个倾心相爱的女子,要娶她为妻。驸马听说那女子只是秦淮画舫上一名歌妓,便劝他打消念头,这样女子配国公府的人,哪怕只是庶子,也万万不可能做正妻,然而赵将军竟是痴情不改,他本就要自立门户的,于是索性和定国公将此事摊开来说,结果就被逐出家门。”
洛槿初忍不住便“啊”的惊叫了一声,她是知道古代这婚姻制度完全由父母专横包分配的,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种残酷。外祖父和那定国公一比,简直都是老好人了。
罗嬷嬷却没有惊讶,在她想来,赵英如此任性,又只是个庶子,定国公将他驱逐出去也算正常,虽然显得那老头儿确实狠心。
接着就听公主道:“现在想来,若是当真再等几日,定国公发狠将他从族谱中除名,倒还能因祸得福,可偏偏造化弄人,他离开了家,却仍然逃不过被连累的命运。”
“哦,难道说,不久之后,定国公就获罪了?”
洛槿初想起之前秦锋和自己说过的定国公犯罪的事儿,立刻便猜了出来,果然,就见公主点头道:“何止不久之后?记得那是三天后,就有人向皇上献了定国公在此前战役中通敌的证据,皇帝大怒,将定国公府查抄了,定国公定了一个斩立决,其他人也没逃过去,男人一律发配为奴,女人们则都充进教坊司,堂堂一个显赫贵族,却是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洛槿初和罗嬷嬷此时都有些明白了,却听公主又叹息道:“赵将军离了家,却没逃过这一劫,那时驸马也是刚刚与我成婚,这才以驸马的身份,偷偷去见了赵将军一面。赵将军托付驸马为他寻到红颜,护她一世平安周全,两人方洒泪而别。”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话音落;便听罗嬷嬷感叹了一句道:“驸马向来是一诺千金,更何况这还是至交好友的重托,只是……若要护岳姨娘一生平安;以驸马的本事;怎么还护不住?也用不着定要将她纳为妾室吧?”
公主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当日秦淮岳红颜艳绝天下;引得多少人争相涌去,只为见她一面。红颜为保清白;亦是苦苦周旋。等驸马赶到的时候;她却惹了一位连驸马都觉棘手的大人物。”
“是谁?”
罗嬷嬷和洛槿初异口同声地问;却见公主面上露出不屑神色;冷哼一声道:“当日馨妃宠冠后宫,她的家人仗着她得皇帝宠爱,更是横行无忌,尤其她那个弟弟,简直就是色中……也幸亏驸马到的时候,他也是刚到秦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