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锦看不进去字,但其实并不困。所以她虽然闭上了眼睛;却睡不着;而且她本来也没想到能琼枢竟然会半夜摸过来;这下意外地抓了个现行……
然后;被反扑倒了。
夕锦被琼枢突如其来地搂抱动作吓得不轻;第一反应是赶紧把这个没几天就高得有点变态的货推开。
用力——
推不开。
再用力——
还是推不开。
……体型差异过大果然是鸿沟般恐怖的距离么。夕锦深深地觉得无力;七月份这么热的天气显然不是一个大家贴在一起的好时候,出汗就不说了,关键是她好像有点呼吸困难了……
夕锦本想张嘴让琼枢放手,却发现嘴巴紧紧挨着某人胸口根本张不开。
这时就体现出心灵相通的优越性了。
夕锦定了定神,在心里对某颗珠子说道:“琼枢,你先松手……”
琼枢的身体明显轻轻颤了一下,但是依然不动。夕锦一边用力推,一边继续在心中催促。终于,琼枢好像颇为不情不愿的,一点一点向后挪了过去,松开了手。
重新可以自由地呼吸空气,夕锦的眼睛也差不多适应了黑暗,这才得以看清琼枢完全的相貌。
……比之以往更加成熟,高挑的身材和轮廓分明的面容,都昭示着这是个表面年龄直逼张虞的成年男子,而并非生长中的少年。
满级的形态吗……这货到底是怎么做到直接跳跃重重经验值满级的?!
夕锦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有点被刺激到,连带着无法直视琼枢本身。现在关于桃花节簪子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已经不言而喻了。
其实现在夕锦很想把好感度版面翻出来看看琼枢的好感度多高,条儿是红的还是蓝的还是灰的……但是仔细一想,琼枢的名字根本没有在任何版面上出现……
在夕锦发呆的关口,琼枢降低了身体的高度,和夕锦平视。
夕锦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想要挪开视线,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她发现少年形态的琼枢眼睛线条很柔和,因为比较圆总有种天真单纯的感觉,虽然是错觉……但是成年形态之后,眼睛被拉得纤长,看上去不知怎么的好像有内涵了很多的样子……
“……我喜欢你。”琼枢忽然伸手捧住夕锦的脸,好像下定了决心般开口。
夕锦放在床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床单被捏出了一小块褶皱。嘴唇被夕锦抿得有些发白,有好几秒的沉默,夕锦都不知道该回以什么才好。
……安静。
琼枢叹气,表情说不出是沮丧还是什么:“算了,当本大爷什么都没说,本大爷这就把这段记忆给你掐了,稍微等一下。”
好吧,不得不开口了。
夕锦:“呃……我好像什么都没表示吧。”居然还做得到删除记忆这种事……
“……你需不需要再想想?”夕锦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问句。这不能怪她,在心跳超频全身血液往脑袋冲的情况下,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琼枢苦笑:“本大爷想了好几千年了,无论怎么样考虑下去,都只会有一个答案。”
“本大爷无法离开你身边,这是某个混蛋规定好的,”琼枢直视夕锦,丝毫没有回避或者躲闪,“你如果觉得会尴尬的话,本大爷可以把你今天晚上的回忆全部掐掉,明天早晨醒来你会认为什么也没有发生。”
似乎是怕夕锦不理解一样,琼枢把掐记忆又解释了一遍,但又好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不是这个问题,”夕锦不自觉地往后稍微缩了一下,脸颊微红,“……我今年才十二,你不觉得说这话的时机有点奇怪吗。”
琼枢面无表情:“你本来都应该开始议亲了。何况一般情况的这个时候,你大概已经开始和某红条少年展开爱情支线,除非‘玩家’的攻略目标是接下来一年才会出现的男性角色。”
“……这一次,是本大爷触发了特殊剧情,削弱玩家的操作权力和时间,才能够增加你的自由度。”琼枢又补充道。
夕锦想了想,回答:“……这些你说了我也不太懂。不过我需要想想,再给我点时间吧。”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完全可以当场拒绝,态度简单干脆。但是是琼枢的话,夕锦不知为何感到摇摆不定。
琼枢点头:“好,那一切还和以前一样。本大爷……并不在意等多久。”
……
怎么可能一样!
躺回床上,根本不可能再睡着了。夕锦就一直睁着眼看着天空一点点亮起来。好不容易等到天空发白的时候,就起床了。
昨天晚上,云华写的东西她还没有看。
夕锦的状态明显不好,有时候事情过去以后反而会比发生时更不淡定。她现在完全无法想象她昨晚是怎么淡定自若像往常一样地回答琼枢的问题了……
连带着,夕锦这会儿看云华的信也十分心不在焉。
第一遍一目十行……完全没记住写了什么。
第二遍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看……还是没记住写了什么。
第三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勉强明白了全文。
云华的事比之琼枢编的俗套故事,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约是去年五月份左右,云华在自家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串带血的脚印。于是她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忘记去找人帮忙,而是当机立断自己一个人就顺着脚印摸了过去。
最后在夕锦现在住的这个小屋不远处捡到了那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
当时那人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神智仍然清醒,手臂居然还能动弹,于是就很果断地拔剑架在云华脖子上,逼她将自己藏起来,顺便黑了点药。
云华就把这个人藏在了夕锦现在的屋子里,每隔三四天就偷偷过去给她换一次药。而一直负责管理这个小屋的杜鹃,也是因为这个而被云华遣到了别的地方,身边的贴身丫鬟换成了如今的嫩竹。
那个男人本来承诺只要伤好了就会走,并且绝不会影响到云华和她的家人,因此云华才格外用心的照顾他。
而整件事中,唯一的变故就是两个人一来二区竟然相处出了感情……
可是那个男人来自南华国,且是沈家人。其他也罢,可他会身负重伤倒在张家院子里,武艺超群又神出鬼没不愿意过多暴露身份,明显是有什么隐情。
云华表示具体这人是什么身份她也不很清楚。
夕锦看完,皱眉,只觉得更加不安了。云华真的决定好了就是他?好像果然是个不得不慎重的人啊……
再抬头,天空已经明亮了大半。
一夜未合眼,这会儿夕锦反而困了起来,觉得倒头就能睡过去。琼枢还没有任何反应,估计正在梳妆盒里睡得正熟。
怎么办,要不要去叫那家伙起床呢。
……
云华瞪着眼睛看夕锦一大早就恍恍惚惚的,好几次差点把桌子上的糕点往眼睛里塞,不由得有点无语:“……你小心点,和我交换一下感想用得着紧张成这样吗。”
“……姐姐,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夕锦精神状态模糊中。
云华扶额:“我看你是在梦游。一会儿去洗把脸吧。”
最后夕锦还是没有睡回笼觉,琼枢也自己爬起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夕锦就到了云华这里,来和她一起吃早饭。云华移走了多余的丫鬟仆人,紧紧闭上门窗,打算进行一下必要的“感情交流”。
云华先感慨:“你竟然还有青梅竹马这回事,从来不曾听你说起过……你用词似乎有些含糊,你到底对那位王公子是真心喜欢,还是不过是愧疚?”
“……我不知道。”夕锦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大实话。又不是她真的有这么个青梅竹马,她怎么会晓得。
为了防止云华继续追问,夕锦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姐姐呢?你真相信那个男人没有什么目的?虽然大栖与南华素来交好,没有限制联姻,可他看上去似乎很不简单的样子,只怕没那么简单。既然姐姐也不知他的底细,说不定……还是再多斟酌一番的好。”
云华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过着其他食物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很释然的样子:“那又如何,人生总是要放纵一次的。一辈子按部就班,也太无趣了。霍家姐姐当年逃婚,还不是顶着全京城的争议,如今又有谁还敢论她是非?我不敢贪图像霍无双大人一样的好结局,只求将来想起年轻时不会后悔。”
“……真的不会后悔吗?”夕锦垂下眸子犹豫,“他也许不是个良人。”
云华放下茶杯,道:“只要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就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不小心拖到这个点了。
话说我是不是果然还是应该明天再更,据说半夜党没前途【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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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那日,张虞的家书赶着点儿到了。。。
边关战事吃紧;天知道元气大伤的匈奴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士兵,竟然压倒性的多,而且个个装备精良;倒不像是资源贫乏的匈奴兵了。
只不过张家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数量上不敌;却也不至于大损,只是僵持不下;怕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好打;年关恐怕回不来。
外面并不太平……
……
今年的收获季因为心不在焉,夕锦连自己准备了多少都没有记得太清楚,感觉迷迷糊糊地就上了场。
夕锦那天早上便将那个男人留下的手帕交给云华;云华居然差点哭出来。
不过到底不是第一年,今年其他的时候夕锦还算用功勤奋,约是到最后十六名才被刷下,尽管榜上无名,却不是个难看的成绩。
云华早就开始了议亲,却因为家室不上不下,又没有突出成绩,因而没什么人问津,就是大夫人急着要云华出嫁,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显然也不想要什么好成绩,准备等某个人等到底,今年也是在预赛就放水被刷下。而且她今年的对手比去年要强,本来就是很被看好的选手,输得也算情理之中,家人就算想要责备,也只能怪运气不好。
只不过云华本来也没有尽力,这下输得格外惨烈,战局一边倒的不像样子。这下若是霍无双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那么云华的言论趋势则是越来越向反方向发展。
成竹书院的棋艺夫子郁闷不已,他很看好云华这个孩子,有天赋,也有狠劲,只是为什么关键时刻总是发不出全力来呢……
……
几日前结束了比赛的夕锦和云华一起坐在轿子上。上午去闹市逛了一圈,没什么大的收获。刚用过午饭,云华很有闲情,撩了帘子往外看,一派轻松之色。
“才刚刚过午时,”云华被耀目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回家也无趣,不过是听母亲唠叨罢了。夕锦,今日你们琴艺的比赛是不是正在夺魁?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
连着几天比下来,今天应当出结果了。
夕锦想了想,道:“不如去看年长些的……十六岁组人太多了,十五岁那一组倒不错,应该会精彩些。”
“也好,”云华点头允诺,“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夕锦对走在轿子边的小喜说过后,轿夫便调转了方向,向着另一边走去。
十二岁和十五岁的水平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年纪大些技艺越是熟练精通,比起来也就更加精彩。相较十二岁组只有寥寥几人围观的惨淡,十五岁组人就多了起来。琴又是优雅的项目,来看的女子不少,云华和夕锦费了些功夫在寻到两个座位。
出人意料,裁判竟然是霍无双。霍无双是武官,论理来说本应是去武场做决断。偏偏她又是有名的有才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反正武官多得是,男子才也更合适些,倒不如派霍无双这样的女流来女子这一块。
京中对霍无双抱有敬慕之心的女孩不少,一见是她,气氛都格外热烈。旁边的那个红袍男官员明显不自在,被完全挤在了一边。
场上仅剩下两名女子,都是杏眼桃腮,又有一番动人气质,摸琴的姿势极为优雅,一看便非等闲之辈,在琴艺方面有自己的见教。
绿衫姑娘首先坐下,一曲高山流水顺畅自然,情感节奏都把握地很好。
夕锦看着她的指法,只觉得目不暇接。她在同辈之中琴艺也算不俗,却离这等功力相去甚远。
云华虽不是主攻的琴的,也觉得这水平出神入化,暗暗点头,道:“我瞧着,这姑娘准是要胜了。”
夕锦也想附和一下,却听到后面一个女子轻笑一声。云华和夕锦顺着声回头,只见是一个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姑娘。
“秦小姐琴艺确实高超,只不过却是说什么也比不上舒小姐的,”那女子笃定地说,“舒小姐已经结连夺魁四年了,水平之高简直难以想象,就是在十六岁的姐姐里也绝不会有丝毫逊色,定会坐满六年魁首。秦小姐自己想必也知道。”
京城姓舒的人家并不多,几乎是一瞬间夕锦就想起来了。去年十四岁组的魁首——舒情。当时夕锦远远地看着她弹琴,只觉得琴声灵动非常,余音缭绕不休。
夕锦转移视线去看另外一个女子,隔得太远瞧不分明,看轮廓和记忆中不太像,比去年的那个舒情更加高挑丰满些,移步摆手之间都有别样的风姿。
但她一坐到琴凳上,琴声如泉水般倾泻而出,夕锦就想起来了。同样的感觉,之前还觉得犹如天籁的另一人的琴只是顷刻之间就显得寡淡了。
周围的其他人怕也是同样的感觉,高下立分,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琼枢评论道:“……其实你也可以做到这般的,想不想试试看?”
自从某日之后,琼枢说话的次数大大减少,平时都很安静,选项什么的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真的只是一颗装饰品珠子。
虽然觉得很奇怪,也不太习惯,可是夕锦却提不起勇气主动去和他说话,好像是害怕某层不应该被戳破的窗户纸被掀开,闹得两人继续徒增尴尬。
“……顺其自然吧。”夕锦身形一顿,不太自然地回答。
琼枢说:“好。”
……谈话到此结束。夕锦不知怎么的,觉得好像世界变得更安静了,安静地让人觉得寂寞。
一曲终了,霍无双便带头站起来鼓掌叫好。其他人也很激动,一下子犹如静水沸腾一下喧闹了起来。
霍无双自从出征回来之后,就剪去了一头长发,齐肩短发干净利落。却反而一改原来喜欢穿男装的风格,终日以裙衫示人,不是选择淡化自己的女性身份,而是强调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强悍自不必多说。
她本就生得中性,这样的打扮竟然相当潇洒,震得不少闺中少女一提起她就心脏乱跳,连本来城中有名的几大英俊公子都黯然失色。
霍无双道:“看来大家心中都有了决断,我想结果不必多说了吧?舒小姐此曲只应天上有……”
听到霍无双这么说,其他人心中也是这般想,便打算鼓掌附和。
“未必吧?!”一个男子之声突然响起,中气十足,压下了其他人的议论,是那位在旁边没有存在感的红衣官员,“在下素闻霍大人和这位舒姑娘是闺中密友,这样的结果是否有失公正?对那位秦姑娘也太不公平了些吧!在下倒是觉得,秦姑娘的琴声完美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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