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家族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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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家族全传-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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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大权。那时孔令侃不过二十四五岁,却成了中央信托局的太上皇,大事小事都要管,于是叶琢堂倒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局长。 
  轻易到手的巨大权力使孔令侃更加狂妄自大。除了少数个别人,如蒋介石、宋子文、杜月笙、叶琢堂外,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对一些曾支持蒋介石上台的江浙一带的财阀,直呼其名一点不留情面。当时的交通银行董事长胡笔江,曾发牢骚说,这位孔大少爷给我打电话,就像训孙子一样,一点礼貌都不讲。要知道,我和孔祥熙是同辈份的人呐。 
  孔令侃倚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到处横行霸道。抗战爆发前,他有两部车子,尾号都很怪,是一连3个7。他经常驾车在上海和南京的大街上横冲直撞,警察后来都知道这个号码,所以任其违犯交通规则,无人敢问敢管。据说还有一次财政部正在办公,忽然从秘书办公室里传出枪声,大家惊恐万分,以为发生了意外事件或来了土匪刺客。后来才知道,孔令侃的抽屉里常年的放着两把左轮手枪,那天他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和人比枪法,便从抽屉里掏出手枪,打办公室天花板上的灯泡。 
  孔宋两家有矛盾,孔令侃对宋子文也一点不客气。他最崇拜蒋介石,而对宋子文则没放在眼里。小时候,宋子文常来看他,给他买些玩具、糖果,他还能叫声舅。长大了,他反而不叫了。他称宋子文为“TV”,即宋子文英文名的缩写。幸亏那时没有电视(电视的英文缩写TV),不然要闹出更大的笑话。有一次孔令侃听说美国市场猪鬃紧俏,就赶快叫人去收购猪鬃,准备运到美国发一笔横财。不料几天后手下的人报告,说猪鬃收购困难。孔令侃一了解,原来宋子文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正派人四处收购。他马上打电话给宋子文,让其让出一块地盘,让让他这个外甥,还说好处大家占、有钱你我分之类的话。 
  宋子文一直就看不惯孔令侃那股横不讲理的劲。自从孔令侃踏入政界商界后,除了必要的应酬,从不和他说话。这次收购猪鬃一事,自然不会相让,就回电话搪塞说,猪鬃收购一事他并不清楚,如查明和孔家有冲突之处,自会妥善处理。 
  孔令侃见宋子文不买帐,就直接驱车来到宋子文的办公室,和宋大吵了一顿,并布置手下的人到贵州云南等地收购,如遇到宋子文公司的人作对,就砸车绑人,然后一切由他负责。 
  后来,宋子文找到孔祥熙,二人商讨后最后划定了势力范围。四川、广西由宋子文收购,云南、贵州由孔令侃收购,才算避免了一场拳斗。 
  孔家有个习惯,每天晚上要搓麻。孔祥熙不爱玩麻将,主要是宋蔼龄,还有几个是孔家的好友。如清末官僚资本家盛宣怀的儿子盛升颐夫妇、中央银行副总裁陈行夫妇和税务局长樊光夫妇等,其中属盛升颐夫妇来得最勤。盛升颐的妻子虽已年近40,但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就像30岁左右一样,而且性格外向,极善辞令。只要她一来,满屋子就听她一个人在说话,而且她生得标致,皮肤极白,人称“白兰花”。 
  孔令侃和“白兰花”可谓“一见钟情”。尽管他们年龄相差十几岁。盛升颐常来打牌搓麻,孔令侃就和“白兰花”借口散步出去约会。开始还只是搂搂抱抱,不久便上了床。孔令侃是个色鬼。以前,只要是漂亮的女孩,他总要想办法弄到手,到后来玩腻了,就觉得女孩子没劲,还是结过婚的女人更有魅力,就专门和有夫之妇约会。在和“白兰花”之前,他曾经看上宋子文妻子张乐。冶的妹妹,鬼混了几次之后便提出要结婚。当即孔祥熙、宋蔼龄和宋子文、张乐恰听后都大吃一惊,觉得这绝对荒唐。孔祥熙、宋蔼龄夫妇专门找孔令侃,就这件事和他谈,并列举了种种不妥的理由,说明这件婚事的不合理性。孔令侃听后说:“娘舅怕什么,讨了他的小姨子,我和他(宋子文)不就平起平坐了。”当时,弄得孔祥熙和宋蔼龄哭笑不得。但在他们的强烈反对下,孔令侃的计划终于未成。另一方面,张乐恰的妹妹当初就不情愿,后见孔宋两家都真的反对,也就大着胆子拒绝了。实际变成了孔令侃剃头挑子一头热乎。好在孔令侃也多变,很快他对那位“小姨子”失去了兴趣,又开始向别的女孩发动进攻。 
  可以说,“白兰花”是孔令侃遇到的所有女人中,最令他销魂。最令他动心的一个。她特别能理解(或者说操纵)孔令侃,知道怎样逢迎。她比孔令侃大十几岁,有着多年的生活阅历和交际经验,经常能为孔令侃出谋划策,并在孔令侃最需要帮助时,出现在他面前。 
  “白兰花”属于那种交际型的女人,她也清楚的知道和孔令侃的相遇,可能是她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就可能永远呆在盛升颐那死气沉沉的家中。孔令侃年轻英俊,充满了活力,而且前途无量。和孔令侃相比,盛升颐像是一具披着一层华丽外衣的僵尸。因此,她使出浑身解数,百般妩媚,赢得了孔令侃对她的好感和信任。 
  一天,盛升颐又携“白兰花”到孔家打牌,中途盛升颐觉得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说好了打完牌由孔家送“白兰花”回家。午夜两点,宋蔼龄觉得有些乏,便招呼收桌。吃过几道广东小点心后,几位牌友纷纷起身告辞,孔令侃主动提出要送“白兰花”回家。 
  孔令侃将车开到了自己的一幢别墅前,二人便进屋洗浴上床甜蜜一番。尔后,“白兰花”不知为何流下泪来。一时令孔令侃迷惑不解。他将心上人搂在怀中,一边为她擦泪,一面说:“美人,为什么要流泪?” 
  “白兰花”说,盛升颐已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近日来对她横眉冷对。今天要不是宋蔼龄打电话来,他是绝不肯带她来的,而且来之前还说,要是发现她有什么不轨,决不放过。 
  孔令侃听后笑到:“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我在你怕什么,那个老家伙要敢对你非礼,看我不砸扁了他!” 
  白兰花说:“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可我毕竟是盛的妻子。这事要公开了出去对你我影响都不好,不如就此了断了吧。” 
  “不!”孔令侃说,“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想好了,我要你和他离婚,我要娶你。” 
  “白兰花”一听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你和我结婚,你妈妈宋蔼龄会同意吗?” 
  “我的事他们管不着。” 
  “我怕…”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孔令侃下定了要娶“白兰花”的决心,上一次要娶“小姨子”未成的创伤,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这一次,他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目标。 
  说是这样说,但一想到孔祥熙冷冰冰的面孔和宋蔼龄的心计,孔令侃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翅膀未硬、羽翼未满,离开老爹老娘还不能闯天下。通过张乐恰妹妹的事,他也明白了孔祥熙、宋蔼龄的意图,是想让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当时也确有不少热心人给他介绍,他出人交际场所也认识了不少漂亮女孩。可说实在的,他觉得那些女孩子大都有一股子令他讨厌的做作,而那些不大做作且能大胆向他表示“爱情”的又都浮浅粗俗。他已隐约感到孔祥熙和宋蔼龄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况且,“白兰花”还没有离婚。而要想让“白兰花”离婚,自己首先就要做出承诺。 
  孔令侃和“白兰花”秘密约会同居的事终于暴露了。那是一天晚上,“白兰花”对盛升颐谎称去戏院看戏。盛升颐派人暗自跟踪,终于发现了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进了一幢洋楼里。不久,在国民党上层的家庭里,孔令侃和“白兰花”的事就成了热门话题,盛升颐也和“白兰花”摊了牌。“白兰花”哭着去找孔令侃,不料孔令侃正在家中受到孔祥熙的训斥。 
  孔令侃也有个怪脾气,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那时,武汉已被日军占领,孔祥熙随国民党政府一起去了重庆。孔令侃则被派到香港,做为中央信托局(该局当时设在香港)的代行理事长替孔祥照行使职权。孔令侃到了香港以后,办了一个刊物《财政评论》,办了一份报纸《星报》,利用这一报一刊为孔家歌功颂德。为了能及时和重庆联系,孔令侃违反港英当局的规定,在《财政评论》办公楼里秘密地设立了一部电台。不料这部电台被港英当局查获,而孔令侃却利用这一事件和他心上的美人“白兰花”成婚,因祸得福。 
  当时港英当局允许重庆政府在港设立的电台有两个:一个是中央银行的电台,设在罗湖深圳边界;一个是戴笠军统在西环海岛上军火库内设的。其它一些驻港机构要想开展无线通讯业务都要到交通银行公开设立的中国电报局办理。孔令侃觉得那样做不方便,特别是他想独立地搜集整理一些有价值的军事、经济情报及花边新闻,直接发给孔祥熙和宋蔼龄,这就必须设自己的电台。 
  孔令侃设立秘密电台用密码向重庆发报的情况被日本在香港的特务发现了,这些特务多次截获了孔令侃的电报,在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后,开始向港英当局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查办。 
  一天上午,港英当局出动警察突然包围了《财政评论》办公大楼。不到一小时,就将孔令侃私设的电台、密码及有关资料起获,并带走了几名工作人员。孔令侃当时就在楼上,也束手无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被英国人带走。 
  更糟的是,第二天香港的几家报纸几乎同时报道了这一消息,说是破获了一个间谍情报电台,这一下孔令侃真有点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了。他想说自己不是间谍情报电台,人家反问他,不是间谍情报,为什么偷偷摸摸?为什么不到公开营业的中国电报局去发电报? 
  孔令侃自知理亏,在香港这个地方,又没人买他的帐,他真有了落魄之感。于是,他舍出血本,向经办这件案子的港方人员大量行贿,又委托律师办理罚款交保手续。 
  港英当局查来查去,也觉得难以处理。一是《财政评论》是国民党政府的中央信托局办的,案子涉及到中国政府;二是该刊物的主要负责人孔令侃是孔祥熙的儿子。于是,港英当局就把该案的全部案卷和证词都移交给了中国驻香港的外交代表,并表示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但孔令侃明知故犯,不能原谅,希望中国政府将其调回。 
  消息传到了重庆,蒋介石指示要孔令侃回重庆,当面说清在香港发生的一切。宋蔼龄怕孔令侃一回来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威信扫地就很难再爬起来。就说通了宋美龄,让孔令侃去美国留学。 
  这时孔令侃突然想起了“白兰花”,就给“白兰花”发电报,让她速来香港。 
  “白兰花”自然心领神会,立即从重庆坐车到昆明,又从昆明转道去了香港。 
  1939年秋的一个早晨,一艘美国公司的客轮在香港起锚了。在头等舱的房间里,孔令侃和“白兰花”相对而坐。茶几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鲜艳的郁金香,空气中飘浮着温馨与甜蜜。 
  几天后,船行至马尼拉,孔令侃突然对同行的几个随从说,他要在马尼拉与“白兰花”结婚。孔令侃的这一举动令他的随从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孔祥熙和宋蔼龄是坚决反对这一婚事的,他们原以为孔令侃叫“白兰花”来,只是为旅途枯燥解闷。 
  在马尼拉港,孔令侃打电报给宋蔼龄,通报了他的婚事。他早想好了,来个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为了把婚礼办得像点样,他还事先托在马尼拉的朋友帮他在一个旅馆租了个房间(船在马尼拉停了两天),并请了一个牧师做他们的证婚人。 
  宋蔼龄在重庆接到孔令侃的电报后,立刻打电话给孔祥熙,孔祥熙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嘴里嚷到:“孽种,这个孽种!”宋蔼龄在电话里说:“光骂有什么用,得赶快想个办法。”孔祥熙说:“叫他立刻回香港,美国的事不办了。” 
  还是宋蔼龄沉得住气,她立刻通过关系弄清了孔令侃在马尼拉的地址,然后发了一封措辞恳切的电报。大意是让孔令侃冷静下来,认真对待婚姻大事,并再次明确表示不同意这门婚事。 
  无奈这封电报发出后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就在孔祥熙、宋蔼龄焦急地等着马尼拉电报的时候,孔令侃和“白兰花”已在旅馆如期举行了婚礼。 
  孔令侃去美国是被迫的。这是他一生中极少遇到的情况,因为有“白兰花”,他才答应了这个要求。否则他是一定要回重庆的,看看那些“正人君子”能把他怎么样。 
  孔令侃和“白兰花”漂洋过海,一路上花红柳绿,到了美国也根本没心思读书。无奈宋蔼龄发了脾气,拿不到哈佛大学的硕士文凭就别回来见我。孔令侃只好硬着头皮去读书,在“白兰花”问题上已经弄得老爹老娘很没面子,这学习的事说什么也得顺从。 
  可此时的孔令侃哪有心思坐下来读书呢,在教室坐了两天,就比坐了两年还难受。晚上他逛夜总会,早上就起不来,懵懵懂懂地赶到教室,老师的话一句也听不见,满脑子里还是在宇宙灯下大幅度摇摆扭动的红男绿女,这时“白兰花”给孔令侃出了个主意,说你真不想读也没关系,以孔家的势力和影响,找个替身应该说是毫无问题的。孔令侃一拍大腿说,是啊,这一层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他想起了吴方智。 
  吴方智原是中央信托局在香港的一个职员。广东汕头人,大学毕业,英语讲得极为流利,脑子也很灵光。因和孔令侃年龄相仿,平时还能和孔令侃说上活。 
  孔令侃立即发电报到香港,叫他速来美国。吴方智见到孔令侃的电报,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乘船来到美国。到了以后才知道孔令侃要他来是为了当替身。 
  孔令侃按事前和“白兰花”商量好的办法,让吴方智用孔令侃的名宇在哈佛大学缴费注册,攻读硕士学位,并对吴许愿说,这次拿到学位,帮了孔令侃的忙,将来一定重用。 
  吴方智出身贫寒,能为孔令侃这样的大少爷效力也心甘情愿。于是他寒窗苦读,发奋忘忧;加上聪颖的天赋,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拿到了哈佛大学经济学硕士的学位文凭。但文凭上的名字却写着孔令侃,当孔令侃把文凭捎回重庆时,孔祥熙和宋蔼龄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以为这个捣蛋的儿子改邪归正了。 
  “拿到”文凭后,孔令侃怕吴方智久居美国会带来麻烦,就让他回到了香港,并给了他一笔酬劳。抗战胜利后。孔令侃将吴方智提升为中央信托局购料处副经理。当时,一些知情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地下硕士。 
  孔令侃在美国期间,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时期。在太平洋战场,美军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并在中途岛、瓜岛等战役中重创日军,从海上完成了对日本本土的包围。苏联则进行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首次取得了一次歼灭德军精锐30万人的重大胜利,从此扭转了苏德战场的局面。在北非,蒙哥马利领导的英美联军重创隆美尔的德国坦克部队,并一举攻占了意大利的门户西西里岛,这一切都表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指日可待。 
  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孔令侃利用孔宋两家的努力在美四处活动八方串联,争抢美国各大公司在中国产品的经销权,为在抗战胜利后取代日本在华地位的美国商人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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