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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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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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秦王氏的声音响起,她已然很是恼怒了:“大郎!带着这女人出去!好生不知好歹!这当着众人的面抹脖子,是想死,还是想叫我们被人指摘啊?!”
  
  这话中语意,分明是明摆了告诉秦云朝,这灵娘,你是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了。
  
  秦云朝却是冷冷一笑:“我听说府上最近也很是拮据,连下人都辞了不少。若是如此,二弟便不必再拿女人充大方了——她舞跳得好,又刚好还是个贱籍,你便把她卖了,也是一笔入账!送她与我,对你到底没什么好处!我心里头是谁,自己清楚得很!”
  
  十六娘听得他最后一句话,心中微微一动,抬眼望向十三堂姊,却见十三娘脸上竟泛起了微微的一点儿红,眼中亦似有泪光。
  
  她居然就信了?她是看不到方才灵娘看秦云朝的眼神么,是读不懂么?抑或是,懂了,只当做没懂……?
  
  秦云衡的脸色却微微阴沉了下去,道:“是么?如此说来,这位乔氏娘子,阿兄是决计不要的了?”
  
  “我何必要她?”
  
  “那便罢了吧。你若不要,我也没法给,却原来这段情思,只是乔氏一厢情愿啊。”秦云衡抬了眼,冷笑道:“阿兄,下次酒酣,你可记得,少同教坊女子做这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儿!她们虽是奴籍,到底也是个人,是人,便是有心的,禁不住糟蹋!”
  
  “敢问二弟今日非要将与她有情的说法扣给我,又是有何依据?!”秦云朝道:“如我所知不错,她进秦府,是你说她有了你的孩儿,梗着你娘子与母亲的心意强抬了她进来,如今却要说孩儿也是我的,与她有情的也是我,这未免太过……”
  
  “那孩儿不是二郎的!”十六娘脱口而出:“她入府五个半月,便产下了儿郎子,算来二郎回神京也不过是婚前两月之事!倘若那孩儿真是二郎的,必是早产了,如何能有八斤之重?那孩儿是不是阿兄的,我不能确信,可那孩儿,决计不是我夫婿的!”
  
  “哦?那她随便与谁风流,怀了孩儿,这笔烂帐便栽在我头上?”秦云朝冷笑:“弟妹若如此坚信我是这么个薄情的,那么,不拦着你这堂姊嫁与我,是不是有心布了火坑叫她跳呢?”
  
  十六娘血色上脸,欲要反驳,却正与十三娘子四目交撞,听得她低声道:“郎君,再莫说了,娘子不是那般有心算计奴的人!她若不是真心对奴好,缘何如此看顾奴呢……”
  
  “你便是太好心了……”秦云朝道:“须不知这些名门嫡出的,最是心狠!”
  
  十六娘气得身子都在颤,秦云衡却伸手握了她的手,掌心温暖,像是要安慰她。可她却猛地甩了他的手。
  
  真是疯了!她何必为他洗脱?!倒叫自己落到这样境地!
  
  她恼怒之下动作太大,这一甩,叫满堂的人都看到了。
  
  秦云衡登时尴尬,轻咳了一声,才以人人皆听得到的声音道:“别恼,无妨的。清者自清,随他怎么说去!大好男儿这样揣测女眷,果然是英雄了得!大不了待那孩儿再长大些,看得出像谁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这“英雄了得”四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却是满含讥讽。
  
  说着话时,他又复握了她手,这次十分用力,捏得十六娘生疼,却是甩也甩不脱了。
  
  “是啊,都是大好儿郎,却只知晓在母亲的寿宴上争吵。”秦王氏开口,冷声道:“我是积了好大功德啊,养出你们两个孽障来!今日竟叫叔伯堂兄弟们耻笑了去!”
  
  秦云衡咬了牙,愤愤挣出一句:“这女人,阿兄到底要是不要?你若果然嫌弃她,我也不能勉强,只送她出家做姑子罢了!”
  
  “我不要!”秦云朝答得爽快。
  
  灵娘原是坐在原地,由小婢子替她包伤口。此时听得这一句话,却是抬了头,怔怔望住了秦云朝,仿佛无法相信他会说得如此直白。
  
  之后,她一言不发,猛地推开了那替她包扎的小婢,站起身来,一个人走了出去。
  
  夕暮的暖色阳光如若熔金,流淌在她身上。极辉煌,极孤独。
  
  “你要去做什么?”秦云衡怔了怔,猛地喝道。
  
  那美貌的胡姬并不回头,亦不回答,径自往前走。
  
  十六娘看着秦云朝——他有一瞬的动容,然而也只是一瞬罢了。那目光中的哀痛须臾即逝,还归了素日的平静与冷淡。
  
  堂下纷纷议论,却无人敢大声。
  
  十六娘以左手端了酒杯,一饮而尽。酒浆滑下,烧起一溜儿灼烫来。
  
  然而到底有个不怕死的,正是秦云旭!他吞了口酒,仿佛根本不曾听闻方才秦云衡与秦云朝的争吵般,笑嘻嘻地对十六娘道:“二嫂这猫儿好乖觉!若不是它快,那乔氏娘子真有个万一,怕是大阿兄要记你一辈子了!”
  
  秦云朝一怔,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云旭却又干了一杯酒,方道:“我什么意思?我闻说,乔氏有位姊妹,第一次见到二阿兄,便熟得叫他秦郎了呢。只是二阿兄之前始终在边关,如何识得佳人?呵,若我与二阿兄面目肖似,说不定我也要想想,这笔风流债是不是我惹下的,却栽给二阿兄了呢。”
  
  堂下当即一片哗然。
  
  秦云衡趁机又道:“阿兄犹是不认?是否要我叫个下人,将那孩儿抱来,让诸位兄弟都看看像谁,再做定夺?!”
  
  “够了!”却是秦王氏喝道:“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那孩儿在府上着生,便是姓秦的!既然大郎不认,咱们府上养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如何这般斤斤计较?!这样也配做得家主么!”
  
  秦云衡一怔,便朝秦王氏跪下,急急道:“是儿无知少虑,阿娘莫恼!倘将阿娘气着,做儿郎的便是死也难赎此罪!既然阿娘这般说,这孩儿,便认在儿名下亦是无妨……”
  
  十六娘讶然,心中却是冷笑——秦王氏果然是老辣得很!她这话说出来,虽然仍旧暗示这孩儿是秦云朝的种,却又不曾挑明,叫秦云朝辩也辩不得。
  
  而秦云衡既然应承了要养这孩儿,不就同他之前与她说的计划一般么?又显出他心胸,又比得秦云朝死要面子没人情。外一桩还显得秦王氏宽宏大量,宁可收了传言中与她死生不睦的庶长子之子在府上养,这是何等的闺德!简直该报到至尊那儿,列名到《列女传》里了。
  
  这么说来,这一幕,怕也是安排好的吧?只将那秦云朝挤兑得脸色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得。
  
  眼看着情势越来越尴尬,自有乖觉的族人提出天色已晚,坊门将闭,主动请辞了。转眼间人人附和,走了个七七八八。
  
  堂下空了的一刻,秦云朝也拂袖起身,走到秦云旭面前,低声道:“我却不知你何时与我为难起来!”
  
  秦云旭却是一脸喝多了的样子,笑着瞟他一眼:“大阿兄说什么话!我怎么与你为难呢,只是,我最喜欢说实话啊,这不是同我阿娘一模一样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猫喜欢玩步摇之类的东西很正常。但是,为什么月掩只扑灵娘呢……




☆、心如灰

  这喧哗的屋室,终于重归静寂。
  
  秦王氏此时方振袖起身,道:“这样便差不多了,虽然他说话也折了你的面子,但到底警示了族人们,也是好的。”
  
  “儿知晓。”秦云衡唇边微微勾起一个笑容:“只是,他大概不会带乔氏走。儿还真将她送去出家做姑子?”
  
  “你既说了,那便这样做吧。”秦王氏道:“难不成你还想留着她?”
  
  “倒是不想留!只是,这女人将府中搅得鸡飞狗跳,如今不能叫她原样搅合回来,儿心里头总有股子气消不下。”
  
  “罢了吧。”秦王氏反倒笑了:“世上哪儿有你受过的气都能讨回来的道理?旁的不说,便看你阿娘,我受的气,顾氏还得起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到底也算是放自己一条路!”
  
  这母子两说着话,十六娘却依旧坐在原地,听,或者也不算听。
  
  他们的声音,自她左耳进右耳出——她现在心里头,全是裴十三娘随着秦云朝出门之前,回头望向她的那个眼神。
  
  说不清那一眼中究竟有什么。悲伤,或者无奈,都是能看穿的,可藏在这些下头的呢……算是忍耐、克制,还是认命?
  
  十三娘什么也没说,却像是同她说了千言万语。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明明是本家的姊妹。
  
  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良配。
  
  明明知道今日的盛宴于我是何等残忍。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告诉我?
  
  仿佛听得她在耳边一遍遍责问,十六娘只觉得胸口燥热难安。案前有酒,她索性自斟自饮——反正,宾客们都已然走了。
  
  及至秦王氏走了,秦云衡才想起十六娘这一茬子事儿。可彼时,十六娘早就喝得脸色酡红了。
  
  “你这是……”
  
  十六娘抬了头,微微蹙眉,眯眼望他,随即凄然一笑,将酒杯中的纯酿饮尽。
  
  “别喝了!”秦云衡劈手夺了那酒杯放在案上:“你那酒量,比猫儿也大不了多少,偏生喜喝么?府上又不少这几杯酒!无事小酌几杯便好了,这酗酒,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
  
  “大家闺秀?”十六娘酒量确也不大,听他这般说,只斜睨了他,道:“大家闺秀不该做的事儿多了!难不成我一条条都守得住?心下难受,连喝些酒都不可么?”
  
  “你有什么好难受的?”秦云衡在她面前坐了,疑道。
  
  “你们这样,对她太狠了!”十六娘霍地站起身,将那酒杯抓起,狠狠砸碎:“你们只顾着自己痛快,可曾想过,旁人心绪如何?!”
  
  秦云衡的面色,霎时便沉了下来。
  
  “……你说的‘他’,是谁?大郎?”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说我十三堂姊!”十六娘的身子晃了晃,道:“她是个好人,你们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可曾想过,她是什么感受?自己一心敬爱的夫婿原来是这样……这样一个混蛋!她该多难过,可你们,你们还一直……”
  
  “你才是太好心——对他家的人,有什么可怜悯?便是你那堂姊再好人,也是那个人的妻子!”秦云衡容色稍霁,道:“我若不坚持,那族中便尽皆以为你夫婿是个有意构陷兄长的险恶小人了!再者,一力赞成这门亲事的,不也是你么?”
  
  “你……”十六娘颓然跪坐下,道:“好,好。反正,都是怪我的!若不是我当大郎是好人,也不会答应劝说二叔父将她嫁过来!如今是我送她进了火坑了,可你们可曾想过,若是你们不当着她面点破,她……她至少会觉得自己是好命的啊。”
  
  “你喝醉了。”秦云衡默然一阵子,才道。说罢伸了手便将她拖起:“回去歇息吧。”
  
  “我知道我醉了。”十六娘哽咽道:“可我的心还醒着啊,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知道有些事原本可以等着只有你们男人在场的时候处置!何必非要这样伤我堂姊的心?她看着灵娘的眼神,同几个月之前的我,是一模一样的,她的心意,同我也该是一样的!”
  
  “……所以你只是触景伤情了么?”秦云衡心中一软,盯住她眼眸。
  
  “我,我才不是呢,”十六娘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了他的手,道:“我自己会走,回得去沁宁堂!那灵娘到底哪儿好,你也喜欢她,大郎也喜欢她,只我裴氏的女儿便不讨好么?不讨好,你们还何苦来骗我们?”
  
  秦云衡愕然道:“我何曾骗你?”
  
  十六娘噙着泪,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便走。出得堂外,腿便是一软,险些跌倒——秦云衡已然追了出来,从后头将她抱住了。
  
  “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便骗你了?”秦云衡道:“从咱们成亲以来,对不起你的事我做过,叫你难过的事儿我做过,可独独这骗你——我扪心自问,绝无有这般事情!”
  
  十六娘咬了唇只是死不开口。她身上没劲儿了,挣不开秦云衡铁箍一样揽住她的手臂,可不说话这事儿,还是办得到的。
  
  “你倒是说啊。”他几乎是又急又恼:“你若怨我当初待灵娘比待你好,怨我顾不上好好对你,怨我叫你成了个笑话,尽皆可以说,我绝不推脱,那皆是我的错。可你说我骗你,我何曾做过?”
  
  “你今日与灵娘说的话,万般不幸,我听到了。”十六娘低声道:“还要说你不曾骗我么,难不成你是骗她?”
  
  “我是骗她……”
  
  “骗得那样情深意长吗。”十六娘几是喃喃:“我累得很了,想回去歇息。你就放开我吧。”
  
  “你连台阶都下不得,还指着我放了手你就能自个儿回去?”秦云衡说着,竟将她抱了起来:“你既然不信,那我多说你也不会信了,是也不是?”
  
  十六娘一怔,道:“是,那如何?你……放我下来。”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即是因缘。’”他道:“但凡因缘尚在,我随你信与不信!信不信你都是我娘子,信不信,也都须顺我依我!过得十年八载,你怎生也不会接着与我别扭的……”
  
  十六娘羞怒,道:“你……”
  
  秦云衡却不理她,只朝沁宁堂过去。他有意将十六娘抱得松了些,叫她时刻觉得可能摔下去。十六娘怕,心里虽扭着股意气,可也伸了手臂挽住他脖颈。
  
  沁宁堂离举行寿宴的遂光阁不远,是而秦云衡虽饮了酒,却也支得住这段路。
  
  到了沁宁堂,婢子们自拥上来要伺候,却被他尽皆呵斥下去了。单叫踏雪取一盆温水来替娘子净面,旁人则是一概不许放进来。这般命令一下,婢子们心中尽皆了然,连踏雪取水都格外快了些。
  
  十六娘有意不想与他独处,可她越是叫婢子们不听秦云衡的,婢子们越是溜得快。这些女婢们虽尚未配人,可到底年纪也渐长,男女之间半推半就的事儿,做不得却也听得。眼见郎君与娘子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谁还会不长眼地站着讨嫌?便是娘子要急哭了,那也是他们夫妇间的小乐子啊。
  
  眼见着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十六娘只得咬了牙,道:“你要如何?”
  
  “这是对夫君说话的口气么。”秦云衡在踏雪取来的温水中浸了帕子,又提起,道一声“闭眼”,将帕子覆在十六娘面上:“你既要冤枉我,我也没那好性子与你解释。只叫你看看随意叫别人难过的后果罢了。”
  
  “……你……”
  
  “你不是累了么倦了么?我替你卸了妆容褪去衣裳,你自应承着便是!”
  
  “我不想!”十六娘猛地掀了面上的帕子,道:“今日我便是不想见你不想与你说话,若不是阿家寿宴,大郎又说那般话侮辱于你,我才不会和你敷衍!如今我求你,你出去可好?随你去找谁——不是要将灵娘送去出家么?这最后一夜,多少也值得珍惜!若真是要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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