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得一声,伴随着小范围的爆炸,白色的烟雾开始快速地四散开来!
“想刷花样是吗?不过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三皇子殿下已经命人把天牢的出口把守住了,你是没办法逃走的。”执焕不慌不忙地说着,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此时,殷水月和钱远已经趁乱逃到了地下,天牢的地底是用来拷问犯人的地方。
“现在怎么办,他好像只有一个人,我们不能想办法把他灭了吗?”钱远有些气愤地说,没想到这个殷贤连他们要来天牢也算好了在这放了个陷进等着。
“我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殷水月平静地说,这点毋庸置疑,也正是如此,殷贤才这么放心地让他一个人前来。
冰炽的身法他见过,每一招每一式都阴狠毒辣,而且虚无缥缈,让人很难掌握。
暗隐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没有一招是手下留情的,如果对上暗隐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除非是实力原本就相差悬殊,还可以一搏,但是遇上了执焕这样的人物就没必要抱侥幸心理了。
“也不用说得这么肯定吧,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这等死?”钱远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和殷水月的身手虽说不是非常高强,但也不用这样等死吧?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后怕,因为殷水月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我只是说不是对手,可没说要等死。打败敌人,不一定就要比敌人强。”看着钱远糟糕的脸色殷水月摇头笑道。
“你的意思是?”钱远马上抬起头。他就知道,殷水月这家伙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
“呵呵,如果连殷贤手底下的狗我都没办法对付,那还谈什么压制殷贤?”殷水月笑着,依旧让人难以琢磨。
而此时——
看着这时辰,就快要入座了,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殷水月可能遇到危险了,所以没办法赶来。只有这个可能了。但是我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地待着。正因为他可能遭遇不测,我这边才不能再做些添麻烦的事情。
要知道,祸害是会遗留千年的,像那样妖孽般的人物,不能这么快就栽在别人手上。我只能假装没有察觉,然后视机而动了。而且……看了看身边还在吃的楚延,我在想等会宴会开始了他还吃得下去么?
“我在补充体力。”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般,楚延突然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这么说着,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然而与此同时,宫殿响起了韶乐,而这代表着皇上要升座了。
“楚大人,请准备入座。”两名宫女不知何时来到楚延面前提醒着,楚延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是啊,皇上升座之后,后妃和皇子也开始入座,接下来按官员们官位顺序入座,最后才轮到商贾。这样一来,不管楚延再怎么执着,也只有分开了,他再怎么听那妖孽的话也不可能当着当今圣上的面违抗礼法吧?
“放心吧。”他依旧面无表情,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爬到侍中郎这个位置的,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不过也没什么可放心或是不放心的,让这家伙来的这一举动对我来说就是多余的。
目送楚延的背影,我也随着其他商人一起离开了大殿以便做好入座的准备。而这时,一名宫女来到我面前,欠欠身,笑道,“您就是韩舞小姐吧?请随我来。”
我一怔,但是马上就回过神来,向她回礼之后,便跟着她去了。没办法,现在这地方,一个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罪。
一边走着,身边看到的已经全部都是高官,我的心里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越发地冷静起来。
果然,那个宫女最后站在了殷贤的面前,停了下来。
“坐到这里来。”他轻佻地笑着,把我拉了过去。
“谢殿下。”我皱着眉说,径自地忽视掉周围的人怪异的目光顺从地坐了下去。虽然殷水月也常常地在笑,笑着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个人的笑和那妖孽的笑比起来却异常地让人反胃。
看着我有些不悦的脸色,殷贤的笑容更甚了,“表情别这么难看嘛,待会上膳的宫女会被你吓到的。”
这时,坐在高台上的殷廉治也看到了我,不由有些惊讶地问殷贤道,“这位女子是何人?”
“父皇,您听了可别吓到,这位小姐就是三哥的心上人,叫做韩舞,我有帮三哥打听过,韩家世代从商,韩舞也是众所周知的大家闺秀。刚才在大殿等候的时候三哥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呢!”殷千千忍住笑对殷廉治说着,绘声绘色地,惹得殷廉治也笑了起来。
殷千千温柔可人,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公主。
他们自顾自地笑谈着,而我已经是勉强扬起的假笑却就这样僵硬在脸上……那是监视好么,监视!监视不懂么?为什么会被曲解成这样?
“正是这样,千千,你就别再在父皇面前调侃我了。”殷贤扬起头,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色,那俊美的脸庞上,柔和中带着一丝淡淡地羞涩,再加上殷廉治他们的笑容,这一幕真是和乐融融啊……“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咬着牙,小声地质问着,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殷贤估计觉得,现在我就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想也知道,要是在这宴席之上大声反驳皇上一家人说“我跟你儿子根本就不熟,他是胡说八道。”的话,我会有什么下场。
“放心吧,你不用担心以后要怎么奉承我,因为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自有办法处理掉你。”殷贤小声地对我耳语着,在别人看来就好像在温柔地对自己的心上人诉说情话。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殷廉治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感触。殷贤从来都没有倾心过于哪个女子,虽然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配得上皇家的商人的女儿,但也无妨,以后再娶别的女人就是。
就在殷廉治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站了起来!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然后,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般地掉了下来。
“不,贤,我们不能这样,我配不上你……呜呜……”我伤情地说着,顺势一把将殷贤推开,脱离了他的控制。
虽然我是个大家闺秀,但是为了我以后的幸福,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皇上,请您指给贤一位名门闺秀吧,像我这样……像我这样的女子,能多看他一眼,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是福气了。”我噗通一声跪倒在殷廉治面前,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不能再奢求什么,不能再害了他……”
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殷廉治也是有些薄怒,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在这殿堂之上撒泼,成何体统!
“这位小姐累了,还不送她下去休息!”殷廉治不悦地吼道,马上就有几名宫女赶来扶我。
“我也去看看她。”殷贤说着,也马上起身。
偷偷地看着殷贤脸上阴冷的笑意,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忍不住窜了出来,这殷贤真是步步紧逼,看来想要趁乱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第十五章
看着紧跟在后的殷贤,我才知道楚延的好。哎,为什么,有些东西就是失去了才叫人珍惜……四下已经没什么人了,殷贤突然拦住了我,“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他冷冷地对那些宫女说着,她们哪敢违抗,马上低头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谨慎地望着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紧张。他刚才说了利用价值,那么就是说他暂时不会杀我,尽管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他没有计划着什么,也无时无刻地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挺能干的嘛,你以为这样就能借机逃走?”殷贤冷笑道,好吧,他或许是有些小看这个女人了,但是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想要我怎么样?”既然如此,就摊牌吧。
“你什么也不用做,光是你本身在这里,就已经对我构成用处了。”殷贤笑道,“你也许没注意到,刚才我认同我的确是注意着你的时候严永涵的表情有多么精彩。”
我一怔,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的身影突然清晰了起来。他是个有些笨拙的孩子,但是有的时候也很坚强。
“别把他扯进来。”我冷冷地说着,像是在警告,目光也不再躲闪。
“你就像一只弱小的兔子,你能做什么?”
“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我冷笑,殷水月好像也说过我像兔子,看来这兔子我是当定了。
但是,如果因为是兔子就小看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
殷贤见状,突然大笑起来,兔子也会咬人?他倒是很期待。就让他来看看,这只兔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吧。
“不要这么说啊,我要对付的,只有殷水月而已,我对待其他人,可是很真诚的,为了表达我的真诚,让我来告诉你一点很好的事情吧。”殷贤斜望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你好像很重视那个严永涵啊,其实他真的很不错,我很看重他。说起严家,只是个布商而已,你不觉得对于一个正经做生意的人来说,严家的钱财来得太快了吗?”
“实际上呢,你知道吗?花都有近八成的地下赌庄都在严永涵的名下呢,是不是很有趣?”
“那又怎么样呢。”我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心情已经不能平静下来。而这一切殷贤也完全看在眼里,“我想你已经想到了,你的父亲是很不争气,游手好闲,但是为什么突然间开始沉迷赌博呢?”
“你调查我?”我有些不敢相信,情绪也突然有些失控,但是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调查?别说得这么冷淡嘛,我是真的很关心你的。我想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是的,让你的父亲沉迷赌博,是严永涵有意为之。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想害你,他只是怕韩家的生意会吸引你太多的注意而已,反正韩家的钱到了他的口袋,你跟他成亲之后他的钱又怎么可能不舍得给你?因为韩天一死,你的父亲根本不可能照看得好韩家,他只是太体贴你了,不想重担都落到你一个人身上而已。”
“当然了,那些人之所以借钱给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而是严永涵指使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强势地要你一个弱女子还债,也是严永涵在背后搞鬼。实际上你欠的钱,严永涵早就帮你还上了,他要的,只是把你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投靠他而已。”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没办法,谁叫兔子这种动物,性子里其实是没有那么柔顺的呢?”他说着,一字一句都像音符一样愉悦。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件很好的事作为赔罪吧。”
“我刚才故意亲近你的理由,就是为了逼严永涵。他真的很在乎你啊,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到过他那副表情,真是相当精彩!我可以断定,他一定会为了你的事情来找我,而这时,我会告诉他,只要他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会帮他把你弄到手,然后,花都最大的财富拥有者就会任我予取予求了。这个计划是不是挺不错的,我亲爱的兔子小姐。”
“所以你故意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料到严永涵看我离开了,一定会找机会出来找我,而我绝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他会心急如焚。这之后,你再对他提议的话,他就只好答应你了。”我冷冷地把他的话说完,胸口已经起伏不定。
殷贤!
“聪明,那么,护花使者来了,我就暂时告退吧。”殷贤悠然地笑着,侧开身,让严永涵赶来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
我紧紧地捏住拳头,呼吸有些急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永涵他从小就仰慕着我,但是,一想到他竟然为了这个理由,致韩家其他的人于不顾我就难以保持平静。
韩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我长大,不管是谁,都是如同我家人一般的存在,竟然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有的不得不离开这个赖以生存的地方流离失所,有的则跟着我这个做小姐的吃不好穿不暖。
“她心情好像不大好,好好安慰她一下吧。”见严永涵走进,殷贤友善地笑道,接着就转身离开了。严永涵谨慎地看着殷贤,他知道,这个人觉不好惹,他到底为什么会上演那一出,难道是真的想娶小舞不成?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不论如何,他一定要把小舞送出皇宫才行。
“小舞。”他喊着我的名字,伸手想按在我肩上,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
殷贤这招的确是狠。他算准了人心,所以也明白,就算我全部都知道了,也只有着他的道!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小舞?”严永涵微微皱眉,但是马上又平静下来,“我知道你跟三皇子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现在你先听我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送出皇宫。虽然还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打算对你怎么样,但是我会安排你先在外面躲一阵子,韩家的事情就由我……”
“别提韩家的事!”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低声地喊了出来,忽而,又发现不能这样做,硬是扯了一丝笑容,“不,我的意思是,我的事情没关系,你先处理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
那些人之所以借钱给你爹,是严永涵指使的,他们之所以这些强硬地向韩家要债,也是严永涵在后背搞的鬼。
“小舞,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让你父亲沉迷赌博的,是严永涵有意为之。
“你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我突然打断了他,别过脸,不去看他。
严永涵望着我,有些难以置信,向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摇晃,也不知摇晃的是他的手臂还是他的身体。
他一向都很冷静,不管是处理怎样的事情,都游刃有余。那么,现在这种心慌的感觉是什么?吵吵嚷嚷的,让他的心智一片混乱。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心神突然回到了从前,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在他面前扬首挺胸着,留给他的永远都是背影。
她从来都不曾畏惧什么,坚定着自己的心,即坚强,又温柔,曾经是他心目中那遥不可及的太阳。他以为他已经用自己的方法离她更近了,但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始终都是遥不可及吗?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触及太阳的光辉?
“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点。”紧紧地捏着拳,严永涵面色苍白地说,而我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直至他离去。
“该死的!”我低喃着,心灰意冷地闭上了双眼。
殷贤,我咒你不得好死!
而此时,黯然离开的严永涵并没有回到宴席,而是面色阴沉地徘徊在漫长的回廊上。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着。只要,只要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就能解开误会,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他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但是不管怎样,脑袋里都是一团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严永涵愤恨地用拳头直击墙壁,马上,一道血痕就蜿蜒在了他的手上,缓缓滴落。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你的吗?”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是那么熟悉,他不用抬头也能知道,说话的是殷贤。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再也顾不上礼节,严永涵冷冷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