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姐身后不停地付账。他……是不是欢喜着娉婷姐姐呢?
好不容易回到了幽王府,却还没来得及将手里的东西转交给下人收好,便听到有人在幽王府前院的假山中嬉笑。
“公主,您慢着点儿,别摔着了。”
“哎?这假山后头竟然有一眼温泉,好舒服。”
景容止一皱长眉,信步走到假山之后,朝着里头扬声喝叱了一声:“给本王滚出来!”16007845
片刻之后,逐鹿的阿琪雅公主就和她的宫婢从假山后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谁许她进到本王的府中的?”景容止看也不看阿琪雅一眼,沉声责问自己府中的小仆,见小仆支支吾吾说不清个缘由来,扬手一挥就是拖出去训棍三十记。
“以后谁还敢不遵本王的意思,随意让不相干的人出现在本王的府中,他就是你们的榜样!”景容止说完,淡淡地一扫阿琪雅,她却不觉得尴尬,只是仰着头看他。15an3。
真是越看越觉得清俊,就好像一幅会动的山水画,眉梢眼角,无一不含神韵,举手投足,无一不显气度,
景容止被她看得不悦,正要下逐客令,就听到阿琪雅道:“我才不是来找你的。”阿琪雅笑得天真,“我是来找——”
纤纤玉指在空中一顿,准确地指向了娉婷:“我是来找娉婷姐姐的。”说完就亲热地往娉婷身边一站,抱住了她的胳膊。
娉婷与这阿琪雅公主在逐鹿也有过数面之缘,她们一起由百里长空带回了皇朝。但是,娉婷自问与阿琪雅的关系普通的紧,她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请问公主找我何事?”娉婷自动忽略掉了那“姐姐”二字,也许是因为阿琪雅说自己对景容止一见倾心的缘故,娉婷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确实十分貌美的逐鹿公主。
阿琪雅单纯地眨了眨眼睛:“娉婷姐姐,将景容止让给我吧。”
VIP章节 第二十四章 圈套
第二十四章 圈套
“请问公主找我何事?”娉婷自动忽略掉了那“姐姐”二字,也许是因为阿琪雅说自己对景容止一见倾心的缘故,娉婷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确实十分貌美的逐鹿公主。咣玒児晓
阿琪雅单纯地眨了眨眼睛:“娉婷姐姐,将景容止让给我吧。”
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这个神态天真的逐鹿公主方才说了什么?求娉婷将景容止让给她?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琪雅美目在娉婷和景容止脸上流转了一圈儿,然后忽然嘻嘻笑开:“我是开个玩笑罢了,景容止既然欢喜娉婷姐姐你,我是决计不会拂了他的心意。我只愿在景容止身边有一容身之所,娉婷姐姐不会连这都不能容下吧?”
一句“玩笑”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全部抹去,然后又换上一副柔弱无辜的嘴脸,乞求娉婷能容纳她。阿琪雅一番言行,竟然是放下了自己逐鹿公主的身份,将本身也并没有名分,更没有身份的娉婷捧到了她上头。
娉婷听到她一句“容下”皱了皱眉,阿琪雅这么做,看似尊重了她,却实际上映衬地她仗着景容止的宠爱而骄横,威逼着堂堂逐鹿公主向自己妥协,委曲求全。
好一个捧杀之妙计,好一个无辜柔弱的逐鹿公主阿琪雅。
娉婷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她“容下”阿琪雅,就意味着她当着众人的面向阿琪雅妥协,日后阿琪雅真的要嫁给景容止,她就无法阻止;但是如果她“容不下”阿琪雅,那么娉婷就坐实了恃宠而骄和善妒的恶名,阿琪雅就显得更为可怜,皇帝或许会因此而补偿阿琪雅,势必要景容止迎娶她。
无论她怎么回答,阿琪雅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阿琪雅用无辜纯真的漂亮眸子看着娉婷,娉婷顿了一下,终于开口:“也许终有一日,幽王府会有一个女主人叫阿琪雅……”
景容止心中一跳,狭长的凤目盯着娉婷,娉婷也回望着他,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心口说出剩下的话:“可惜的是,这里的女主人永远只能是我——娉婷。”
阿琪雅适才还灿烂的笑脸收敛了大半儿,要笑不笑地僵在那里。
娉婷的意思很清楚,也许终有一日,幽王不得不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进王府,但是他景容止的心里永远只有她娉婷。
景容止听娉婷这么说,长眉轻扬,伸手捉住娉婷准备收回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掌心。娉婷屈起手指在景容止宽厚的掌心挠了挠,一下一下就像挠在景容止的心尖儿,他餍足地眯起了狭长的凤目,掐了掐娉婷调皮的手指。
阿琪雅盯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瞧,无辜纯真的眼神中隐现一瞬而过的怨毒。
朔夜说得对,这个名叫娉婷的女子不好对付。但是,朔夜不明白的是,女子都是敏感的,尤其是聪明的女子,她也许不会被别人所打败,但是她会被自己所打败。
就比如说,景容止和娉婷谁都没有察觉到他们正一步步落入朔夜和她为他们编织的一个完美的圈套。
“阿琪雅,你果然在这里。”幽王府外忽然传来一声娉婷熟悉的声音,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名紫衫男子摇着折扇踏进门来,身后是跟随着他的侍卫。15cQu。
顾盼多情桃花眼,风流玉质含情目。
朔夜环顾了一眼众人,从他们惊异无法移开的视线中,他可以看到人们对他美貌的赞叹。
只有两个人除外,就是景容止与娉婷。不过,朔夜微微笑了一下,他只关心娉婷。
走到娉婷跟前,一收折扇:“娉婷,我之前是不是料事如神,我们果然又见面了。许久不见,姑娘可还好?”
景容止与娉婷齐齐挑了挑眉:许久不见?只不过分别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许是看出了两个人的心思,朔夜笑得像只蛊惑人心的狐狸:“古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照如此说来,我与娉婷可不是许久不见了吗?”
景容止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的朔夜,他与娉婷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自己,视线从自己的脸上,落到了他与娉婷所牵着的手上,然后勾唇一笑,移开了视线。
“有劳朔夜皇子记挂。”娉婷淡淡地还了一句,朔夜轻轻一笑,转头去看阿琪雅,伸手一招,“在这里胡闹什么,随我回去。”
“哥哥。”阿琪雅十分乖巧地走到朔夜身边,低着头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娉婷若有所思地盯着阿琪雅,她低着头无法看清表情,但是娉婷十分确定自己刚刚看到朔夜向阿琪雅招手的时候,阿琪雅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妹妹,对哥哥应有的反应吧?难道说朔夜的残暴,使自己的妹妹都对他忌惮三分?
“幽王,我带着妹妹先行告辞,改日有闲暇再叙话。”朔夜说完,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跟在自己身后的阿琪雅,“阿琪雅性子直爽鲁莽,常常说话不经思量,平素在家就没有被我少训导。来到这里,我鞭长莫及难以管着她,她就又口不择言四处闯祸。今日回去,我定当好好训诫她一番的。”
阿琪雅一听“训诫”二字,果然又抖了一下。娉婷凝眸道:难道这阿琪雅真的是惧怕被朔夜训诫才那般害怕的?
可是,娉婷总觉得方才朔夜的那番话,好像就是对自己说的一般。朔夜和阿琪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朔夜要带阿琪雅回宫,景容止自然不会挽留,朔夜临走朝娉婷眨眨眼,猛地靠近了低语道:“娉婷,今夜,我们梦里见哦。”
娉婷没料到朔夜会这么做,一时躲闪不及,要不是身后景容止将她拉了一把,朔夜那樱花般的嘴唇就要贴上娉婷的唇尖儿了。
打发走了不速之客,娉婷还被景容止圈在怀里,朔夜对娉婷莫名的靠近让他十分介意。
“好了,人都走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带着拂晓回去了。”娉婷轻轻拍拍景容止的手,示意他放开。
“他刚刚擦到你了。”景容止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朔夜方才那看起来十分暧昧的举动,使他不能释怀。
“没有。”娉婷知道,就在朔夜突然靠近的时候,景容止出手将她拽回到了自己身边,堪堪躲过了朔夜。16017358
将怀里的女子扳回来,景容止盯着娉婷翘起的唇尖儿,冷不防地贴上去吻了一口。
“不要再和朔夜有什么来往,他盯上你了。”景容止警醒着娉婷,“联姻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这是皇朝与逐鹿之间的博弈,娉婷根本无法插手。
娉婷点点头:“我答应你,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嗯。”有些怀恋地放开娉婷,景容止命人备好车马,将娉婷和拂晓送回了私宅。
看着马车走远,景容止却觉得自己现在就想娉婷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速速将娉婷迎娶到王府中来,那样他就可以与她日夜相对了。
直到车马消失在视野里,景容止才收回瞭望的视线。踱步回到书房,他脑中回旋着朔夜的那一句:娉婷,今夜,我们梦里见哦。
狭长阴鸷的凤眼危险地眯起:难道说……
皇宫内城中,逐鹿阿琪雅公主的暂住寝宫——仪琳殿。
“你们都暂且退下吧。”朔夜挥挥手遣退了伺候的宫婢和公公,走到一处高座上坐下,阿琪雅跟在他的身旁,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朔夜歪在高座上,看着静默乖巧的阿琪雅,笑道:“知道你今日差点儿打草惊蛇吗?”
阿琪雅浑身一颤,头都不敢抬,直接“扑通”一声跪到朔夜的眼前,二话不说就“咚咚咚”磕着头。
朔夜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伸脚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没脑子的东西!你头上磕出血痕,明日要如何出去见人?”
阿琪雅肩膀处传来“咔擦”一声,一阵剧痛钻到骨头里,她叫也不敢叫,只能一手按着,咬着唇从地上爬起来又跪到朔夜跟前。
“本王再三叮嘱过你,景容止与娉婷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个可以被幽禁一十七年,不动声色地换回自己的身份;一个可以在短短三个月内建立起风波楼的势力,一举击垮号称天下第一富商的钟离泽。他们是何等的敏锐聪慧,你竟然不与本王打声招呼就私自去幽王府挑衅!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恨不得一刀砍死你!”
阿琪雅吓得俏脸苍白,竟然连被踹的错位的肩膀也顾不得,以手代足慌忙爬到朔夜跟前:“我知道错了,请朔夜皇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其实,我也是遵照您的意思去向钟离娉婷示威。皇子不是说,人性如此,我们越是拆散他们,他们就越是要相守,不肯与我逐鹿联姻,势必得罪皇帝。再加上,景容仁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诋毁钟离娉婷,那么景容止与皇帝的关系就会越来越恶化。到时候,不仅景容止会失去他唯一拥有的优势,也会连带着使武侯百里长空也被皇帝疏远。那个时候,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朔夜讥诮地看着阿琪雅:“我?”
阿琪雅自知失言,伸手“啪啪”掌掴了自己两掌:“奴婢失言,请朔夜皇子息怒!”
朔夜一抬脚,拿脚尖儿勾起阿琪雅的下巴,阿琪雅在微微发抖,但她还是不得不抬头看着朔夜如毒蛇一般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睛:“阿琪雅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区区贱婢所生,已经注定了你这一生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机往上爬,也不过是个体面的贱婢罢了。”
朔夜精致奢华的描金鞋面在阿琪雅的脸颊上拍了拍:“曾经你的心机让本王很欣赏,但是……如果你再敢做非分之想,本王会让你成为一具卑贱却漂亮的尸体,就和你娘一样。”
“奴婢……谨记在心。”
朔夜收脚搭在座椅之上,淡淡说:“你最好祈求景容止和娉婷都没觉察到你的用意,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一记眼刀扫过了阿琪雅,阿琪雅顿时觉得全身就像浸没在冷水里,冻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好半晌,阿琪雅都没有听到朔夜继续再说什么,悄悄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凝神思索着什么。
钟离娉婷。
娉婷。
一川明月疎星,浣纱人影娉婷。
今夜虽已不是满月为盈,但是好歹也是月朗星稀,只是不知道娉婷是否明白他临别时的那句话,可有懂得他的月夜邀约之意?
看看外头的夜色正清朗,朔夜起身看也不看阿琪雅,离开了仪琳殿,悄无声息地往宫外去。
凤于九天,娉婷吩咐下人拿了一件新衣裳来,拂晓梳洗后换上,与娉婷说起了娉婷失踪之后的遭遇。
娉婷与无名被人救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钟离泽为了掩人耳目,就将皎月阁封了起来,说是娉婷得了什么传染性极强的怪病,硬生生将皎月阁弄成了第二个静园。
“老爷担心我将姐姐你失踪的真相说出去,就将我困在皎月阁里,还宣扬我犯了错,被大夫人撵出去了,然后要我扮演着姐姐你以掩人耳目。后来,老爷犯了事,大夫人也畏罪自杀,家财又被没收充公,钟离家没了主事的人,能逃就逃了,没逃得了的就被充了官奴。”
娉婷听拂晓这么说,知道她因了自己的缘故,过了一段苦日子,心里面很是过意不去。她目前面临的处境,也许会比当初的钟离家还要复杂,一旦行差踏错,付出的代价也绝不止是景容止和她的性命。拂晓已经因为自己吃了不少苦,娉婷决定赠予拂晓一些财物,让她回故乡去。
“姐姐,”拂晓一下子就给娉婷跪下了,眼中泛着泪光,“您既然允许拂晓叫一声姐姐,拂晓自然是当您是亲人。您知道,拂晓早就因为天花而成了孤儿,要是现在您也要撵我走,那我……”
“可是你留下来,可能会比之前在钟离家跟着我还要危险。”娉婷无奈道。
“我不怕。”拂晓急切地说,“我可能也帮不了姐姐什么,我只要跟着姐姐,当个整理杂物的丫鬟,身边有些认识的人,素日不会孤孤单单地就知足了。”
见拂晓态度如此坚决,娉婷也没有办法,闭上眼点了点头,算是将方才的事情作罢了。
“那你以后就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
拂晓一听娉婷不再赶她走了,高兴的点点头:“拂晓知道了。”然后,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道,“姐姐,你的这座宅子好大,而且好像内有玄机。一会儿若无事,您可不可以带着拂晓到处走走?”问我忽分对。
想想拂晓初来乍到,这里的诸多机关她不甚熟悉,娉婷点了点头,她正好也与人有约,于是决定顺便带拂晓去四处看看。
路上拂晓禁不住好奇问了关于景容止的事情,娉婷便挑拣了些主要的事情与她讲了讲。
“所以,幽王还是没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拂晓语气中带着略微的遗憾,“那姐姐你爱的到底是谁?以前的幽王还是现在的幽王?”
娉婷边走边道:“你觉得呢?”
“以前的幽王与姐姐共过患难,还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保护姐姐,而且……姐姐不是说以前的幽王性子温柔,是个谪仙般的男子吗?如果是我,我一定还是欢喜以前的幽王。可惜,以前的幽王再也回不来了。”
娉婷听拂晓这么说,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也没有辩解,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
拂晓的问题,她早已在心中反反复复想过上千上万遍。这曾经是横亘在她和景容止之间最大的问题,无名不仅是她心中的一道疤,更是景容止心里的一根刺。
她和景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