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突然,一个暗卫突然跳了出来。
“说……”陈夜熙没有转身。
“计划失败,不过颜珍受伤。”暗卫跪倒在地,低着头颅,“暗卫甘愿领罚。”
陈夜熙转过身,他的眼睛依旧平静,颜国动作如此之多,他这才派人去暗杀凌修泽,凌雷去了,如今颜国会说话的人只有凌修泽。“为何失败。”
“颜珍以命相抵,凌修泽这才逃过一劫。”暗卫对陈夜熙突然的一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又是一对佳人。”达幕白笑道,“这世间情为何物,竟是如此奇特,达幕白还真是不懂了。”
“下去,领五十鞭。”陈夜熙冷冷道。
“是……”这个惩罚还是轻的。
“皇上,爱情这个东西真当如此无价吗?甚至与生命,财富,权利,梦想。”达幕白突然有所感叹,他确实聪明,可是他终究不懂这男女的情爱,所以兰若向他抛出高枝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紧张,茫然,甚至与慌张。
陈夜熙突然笑了起来,看向达幕白,伸出手来锤了锤他的胸,“堂堂陈国皇帝座下第一大将,聪明绝世无双的达幕白先生,竟然不懂世间情爱。”
陈夜熙这赤裸裸的调侃,达幕白脸都黑了,“皇上……”
“朕可跟你说不来,只是可怜了兰若妹妹的一番心意。”陈夜熙大步朝着楼道走下。
只剩下达幕白一人站在城墙头,女人,到底是何物?爱情,到底又是何物?能够让安大皇子舍弃一切与灵颖远走高飞,又让颜珍公主舍弃生命去保护她的夫君,这真是太可怕了,他转身,看着陈夜熙的背影,这是他所敬重的人。
“皇上,你可会为皇后放弃这天下?”他自言自语道,却突然笑了起来,若是如此,那他现在的努力可是为何?真是可怕的一切,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一个男人或则女人豁出性命。
二月二十六,雪花都民众聚集,在宫门口,齐齐跪下,“三呼琉璃万岁。”
魏海一看,知道昨日之日已经平息民众的怨气,顿时松了一口气。
雪琉璃赶到的时候,民众们都蠢蠢欲动,“琉璃公主……琉璃公主……”
“大家都起来,都起来。”琉璃不顾禁卫军的阻拦,伸手扶起最前面的一个老妇人,可是就在她动手的那一刻,老妇人身旁的那个男人突然转身,琉璃刚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那枚飞镖已经没入她的胸口。
她的意识开始浑浊,看到人群开始涌动,大家都慌乱的开始跑,那名男子也渐渐的倒下,之后她已经进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这一切对于在城墙头的魏海来说,无疑是个重击,在一切都要转好的时候,琉璃竟然受了伤,魏海迅速的跑下城楼,在宫中的兰若看到急急忙忙抱着琉璃奔跑的兰若,还有满地刺眼的红迹,都让她脚步停顿了一下,直到一个宫女不小心碰到了她,她才惊醒。
在钻进御医之中,在他们一个个都摇头晃脑的时候,她夺回了琉璃的脉搏,她搭上琉璃的脉搏,又扒开琉璃的伤口,立刻转头大吼道,“留下几个太医,其他人全部出去。”
留下的不过五人,“你们站开点,尽量不要阻挡住空气。”
兰若看着胸口的血迹中带有一些暗黑,她心里一咯噔,凑上去闻了闻,竟然是无味。她立马检查了一下琉璃的身体反应,这才退了出去,让御医们上前做个检查,顺便包扎一下。
“你们觉得是什么毒?”兰若问道,同时她将琉璃身上的血液融入在茶杯里的水中,拿起来细细的研究。
“像是雪中人,但是却不是。”终于有个御医说道。
“姐姐现在身体如火,中雪中人应是全身冰冷,若是这么烧下去……”兰若看着已经吩咐好的下人在给琉璃一遍遍的擦身体。
“公主,不如将皇后移至冰宫吧,皇宫曾在冰宫沉睡四五年,可见不上凡人之躯。”御医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兰若的赞同。
这一夜,琉璃又重新的躺回了冰棺内,这一夜,陈夜熙的心绪布宁,直到第二日一早,雪花都来报。
陈夜熙脸色铁青,将信纸狠狠的捏至粉末,“来人,备马。”
站在一旁的宁岩和达幕白互相看了一眼,达幕白立马站了出来,拦住陈夜熙的脚步,“皇上,三思。”
达幕白对上陈夜熙眼里的怒火,他的心里一惊,“雪花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可是看刚刚的使者事雪花都来的,难道……
“琉璃受伤了。”陈夜熙咬牙切齿道。
“皇上,两军交战之际,皇上若是现在走,情势对我们不利。”达幕白还是没有让开。
“皇上,将士们可都是等着皇上挥兵而攻,皇上三思。”宁岩也是个明白人,可是如今战事紧急,容不得皇上回雪花都。
“都给我让开。”陈夜熙出手对达幕白推开,达幕白自然不是陈夜熙的对手。在这方面,可是他却在受了一掌后立马给宁岩递了个眼神。
宁岩立马出手拦住陈夜熙,即使这是大逆不道,可是他也必须做,这便是忠臣的职则。
“你敢拦朕……”陈夜熙越发的恼火,出手狠辣,一如他此刻翻滚的心一样。
就在陈夜熙一掌劈开了宁岩要踏出帐篷的时候,达幕白大喊道,“皇上,你若走,达幕白也走,就弃这数十万大军,皇上大可去找皇后。”
陈夜熙的脚步停住,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达幕白,“你这是威胁朕?”
“臣不敢……”达幕白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哀痛的说道,“臣跟随陛下十年有余,心中只有一和念头,那便是为陛下统一青旋,如今两国交战之际,陛下要弃下这数十万将士,达幕白自然明白伉俪情深,只是这大军之中多少将士也是有娇妻,有爱情之人,陛下忍心让他们丧生与此,与爱人天人相隔吗?皇后受伤,陛下不为医,何能救得,倒不如让达幕白去请个高人前去。”
陈夜熙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他的眼睛慢慢闭上,心里挣扎无比。
“皇上,安国发战也就是这两日,若是陛下走了,军心不稳,败战无疑,陛下三思啊。”宁岩加重一击。
“你们先下去吧,达幕白,若是琉璃有事,朕终生不会原谅你的。”陈夜熙睁开眸子,黑夜的瞳孔里散发的决绝显而易见。
达幕白心里微酸,他穷极半生,为主子谋取江山,还真当比不上一个情字。
达幕白和宁岩退了出来。
“先生,不必放在心里,皇上只是心底里急。”宁岩劝说道。
达幕白摆摆手,“我就是不懂,这情是何物?”
“情?该懂的时候就会懂的。”宁岩这句话透着高深莫测的感觉,达幕白挑了挑眉。
“宁将军,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达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前,宁岩就是一个粗人,可是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看来被魏海影响很深。
“先生取笑了。”宁岩突然有些脸红的擦了擦脸,“魏海那小子总是在我耳边念叨,我这是受蛊毒之深了,对了,先生刚刚说的高人是何人?”
听到这句话,达幕白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里也是没有把握。“可曾听说亿安居士?”
“亿安居士,他不是消失许久了!先生你认识他啊!”宁岩眼里一亮。
达幕白摇摇头,“我可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他和雪皇有交情,不知皇后情况如何,我这边先派人找,你那里也帮我盯着雪花都的消息吧。”
宁岩没想到达幕白竟然是这样,那他还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他楞在了当场。看着达幕白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有种被拉下水的感觉。
二月二十八,琉璃已经在冰宫里躺了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只是太医把脉时竟然说琉璃脉搏如同常人,这便是入冰宫后的第一个奇迹。
兰若开始把自己关在房中,各种研究,幸好多了一个魏海,他现在与七都城主互相配合的治理雪花都的现况。
那日投暗器的人,早就在下一刻咬碎了口齿里的毒药自尽了,所以魏海压根就没有证据指明是颜国人。
陈夜熙心烦意乱,对谁都是不客气的。
达幕白来时,正好听到陈夜熙正在发脾气,他皱了皱眉头,看到一个下人捧着破碎的杯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微臣参见皇上……”达幕白跪倒在地,房间四周皆是狼藉一片。
“有何事?”陈夜熙看见达幕白就更烦了,语气也是不佳。
☆、第十五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回禀皇上,颜国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安波城外十里处。”达慕白說道。
“颜国,谁借了他这个胆子?”陈夜熙将桌子上仅剩的一本奏折扔下。
“臣昨日得到消息。颜珍公主已经身亡。凌修泽带着颜军正往这里赶。”达慕白神色镇定。
“朕还怕他不成,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开战安军,定杀他个片甲不留。”要是以前陈夜熙的猖狂是建立于他有这个理智和本事,可是如今他心中急躁,这番不可一世的态度让达慕白着实心凉,明日开战,必是一输,可是他并没有劝说陈夜熙,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二月二十九,二月的尾声了,日头已经是极舒服的状态了,宁岩早早的召集了三军,只等陈夜熙一声令下。
号角响起,鼓声如雷,**依旧气势高傲,可是不一样的是陈夜熙的心态,他扫了一下在场,“达慕白何在?”
宁岩摇了摇头,“早早的就不见先生了,臣已经派人去找先生了。”
’不用等他,时刻已到。”陈夜熙大手一挥,金戈铁马壮观非常,可是却在尘土末去的尾端,达慕白才晃了出来,他苦笑了一下。
“先生,暗卫全部招回。”暗卫的首领墨抱手对着达慕白。
“全力保护皇上,不过不到时刻不能出现。”达慕白看了一眼另一旁一只军队,“我先带他们走,你们随后跟上。”
“是······”
达慕白策马而上,身后跟着的一骑兵马,皆是他在宁岩那里要来,这是保龙用的,陈夜熙,琉璃是你美好的灾难,那我达慕白就是替你化解灾难的解药,可是终究有一天,我怕我没有这个能力了。
那一场战,打的十分惨烈,即使宁岩在身边,可是也不能阻止陈夜熙那般快马加鞭的死打法,他不喊撤,士兵们就一波一波的往上冲,安国沉稳有序,直到后面,宁岩回忆的时候说,那一场战把我妈全打散了,我妈空有人多,却耐不住安国的的谋略。
“皇上,撤吧。”宁岩骑马挡在陈夜熙的身侧,士兵们都撑不住,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战败,而且惨败,安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开始绞杀,宁岩渐渐的感觉到了这个局势。
“滚。”陈夜熙的战袍上满是鲜血,他已经不知道他杀了多少的人了,只要有人靠近,他的剑就会挥落在哪里。
陈夜熙带了两万士兵,可是到最后看过去外面绿绿的一重包围着一些零落的黑色,那就是陈夜熙的部队。
“嘶····”陈夜熙的刀滑落,他的右臂被一道箭穿过。他抬眼看向那个方向,是安墨寒远远的看着他。
“皇上····。”宁岩他们将陈夜熙团团围住,“保护好皇上。”
陈夜熙的眸子渐渐开始清明,一刹那满场的鲜血刺激了他的大脑,他捂住手臂看到自己旁边的将士,突然意识到自己兵败了,满场黑压压的绿色,而自己的兵将正在被屠杀。
“皇上,你没事吧。”宁岩一边杀敌,一边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目光深远,照这样下去,今日无望生还了。
“杀,杀,啥·····”突然在外重响起了一层的号角声,震耳欲聋的黑色衣服朝着这边涌进,马匹上飞驰的身影让宁岩眼睛一亮,“皇上,是达慕白先生···。”
陈夜熙早就看见,他的眉头疏开,“大家,杀出去,我们的救兵来了。”
后来的后来,形式开始转变,**里外包围,安军有些吃不消了,安墨寒挥手撤兵,可是这一场战他还是赢了,战争的胜利不在于谁先撤退,而是在于对方的死伤人数,安军不过数千,可是**就不同,跟随着陈夜熙出来的第一波二万士兵基本上都全部覆灭了。
暗兵立马接到了陈夜熙,一路上,回城的时候,陈夜熙一句话未开口,他任由着随行的大夫替他包扎了。
达慕白和宁岩收拾着后续,二月二十九深夜。
军营中依旧是哀嚎连连,陈夜熙踏出宫苑,朝着**驻扎的帐篷走去,所到之处围着火堆在烤火的士兵们身上都带着伤,很是疲惫的靠在一起。
看到陈夜熙来了,他们立马站了起来,“皇上。”态度依旧恭敬如初,可是这让陈夜熙的心里更加不好过了。
他是残忍,可是现如今,他在为他所犯下的错而感到愧疚,难受,他摆了摆手,“都坐下吧,夜深了,大家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呵呵····〃一个士兵傻傻的摸了摸头,他伤的是脚,可是他的笑容却是羞涩的,他依旧站着,靠着别人扶着,“大家说想看看这星星。”
“星星?”陈夜熙不解的重复道。
“今日去了的弟兄都成了天上的星星,所以今晚的星星也特别的多。”另一个士兵语气有些低落,他在今日的战争上失去了他的哥哥。
“是吗?”陈夜熙抬起了头,“你们可怪朕,让你们失去了他们。”陈夜熙的语气很是悲痛,天空繁星点点,一如他千疮百孔的内心一般,十分不安。
“不怪,那都是安国人杀的。”士兵们提起安国人都是一脸愤恨的表情,是啊,人是安国人杀的,可是陈夜熙又何尝不是“帮凶”了。
“回国之后,朕会好好补偿他们的,他们都是我陈国的好男儿,你们也是。”陈夜熙这般说。
那些士兵们都互相看看,难得今晚皇上会和他们说这么多的话,如今还许下这样的承诺,真是受宠若惊啊,他们齐齐跪下,“谢主荣恩。”
“起来吧,你们都是不方便的。”陈夜熙伸手去扶其中一个腿受伤的人。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能够得到君王的肯定,那是一种从心萌生的敬意和喜悦,这已经胜过了所有了。
陈夜熙交代了他们好好休息,可是自己去往着帐篷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河边旁还站着一个人,陈夜熙的脚步声,让他转过头来,他对着陈夜熙拱了拱身。
“对我这般见外了?”陈夜熙眉眼暗沉,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去。
达慕白神色清冷,“您是天子,达慕白不干冒犯。”
达慕白才刚刚说完,陈夜熙就一转身,一个脚飞旋过去,。达慕白一闪躲开,陈夜熙接着如此,一招又一招。两人在河边慢慢的打斗了起来,开始达慕白还不出招,只是躲着,实在躲不过了,才刚还手一招,可是陈夜熙竟然又不挡了,生生的接了达慕白这一招。
陈夜熙被打落在树上,靠着树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达慕白心惊上前,却看到夜色下的陈夜熙笑的正开心。
“你疯了···。”达慕白面色松动。
“我欠你一次,就还你一招。”陈夜熙借着达慕白伸出的手站了起来,“今日一战,是我鲁莽了,让两万弟兄白白送了性命。”
陈夜熙就是有这个良好的品格,这也是达慕白所欣赏的,他可以认错,他能屈能伸,他能行大丈夫之能,也能行小人之行。
“琉璃的事是让我慌了心,我想早早的结束这场战争,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达慕白,你可是解气了?”陈夜熙有时又是这般莫名其妙,按照他的道理来说,达慕白打他一顿就解气了,这真的让达慕白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