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闲散日子 作者:清堂燕(晋江2013.1.30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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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 作者:清堂燕(晋江2013.1.30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宫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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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歌连忙识相地安抚,云兰这才继续推揉,换来一声满足的低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巧兰进门说是热水已备好,小顺子也一并取来一套月白色绣着粉莲的锦袍预备替换。
  一眼瞧见那月白色,灵歌便想起了方才在太庙瞧见的那抹月白身影,那一身潇洒的气度,即使是只看到了短暂一瞬的背影,却仍令她印象深刻。
  英亲王岳沨……
  是他救了她吗?若是,又为何一步也不肯停留?是怕闲话,还是嫌道谢太过廉价?
  是夜,一片安谧。
  院墙上铺铺扬扬的鲜花,弃了白日里蜂赶蝶舞热闹的喧哗,平素嫩绿的狭叶,在月色下透出一种无名的洒脱。
  灵歌半趴在窗边,了无睡意。
  守夜的小顺子打盹惊醒,见屋内的灯仍亮着,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轻道,“主子,都快子时了,该歇着了。”
  灵歌瞟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起身走向床榻,“顺子,明儿一早就把太医给我找来!”
  “怎么?主子,您不舒服?”
  灵歌点了点头,仰倒在床上,“都已经失眠了,是该不舒服了。”
  小顺子蹙了眉,有些不懂,但见灵歌已闭上眼,也只得将疑惑憋在肚子里,吹了蜡烛,悄声退了出去。
  东宫。
  “爷,子时已过,您也累了一天了,是不是该歇着了?”
  简之看着仍坐在书案前静静看书的岳擎,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太子在外艰辛多年,所学所练,皆是为国为民之道,而且中途还巧妙地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为肃清吏治,做了莫大的贡献,加上赈灾治水,安抚民生,件件事皇上都心知肚明,如今怎能用一句话就将一切抹杀掉?
  抬眼看了看简之,岳擎放下书,起身轻道,“别一直苦着脸,你在想什么,我都懂!父皇也有他的顾虑,再说,我至今仍是太子,不是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岳擎坐回床榻,忽然又道,“对了,她的身份查清了吗?那支金簪可是还回去了?”
  人山人海之中,仿佛冥冥中有主宰一般,促使让他往那个方向看,然后,一眼便看见了她。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不夺目,却别有一番风韵。然而,也只那一瞥,他的心竟泛起些微沉涩。她果真是父皇的嫔妃。
  简之点头,“奴才已经将金簪还给她了。奴才一直跟她到了玉泉宫,才知她是一个美人,封号为元,原是淮城知府的千金,名唤灵歌,半年前才选秀入宫,不过因为身子一直抱恙,至今尚未侍寝。”
  灵歌……
  “你说她至今尚未侍寝?”
  这般独特的女子,父皇都未发现?
  “是!皇上似乎偏爱今儿在太庙昏倒的丽嫔,听说连续招幸了半个月,之后便在宣妃等人处流连,奴才听说,新晋的五个美人中,除了已死的慧美人和一个玉美人之外,其余三人皆未侍过寝。”
  岳擎点了点头,不知怎地只觉心下一轻,又听简之道,“爷,傍晚大典传膳那会儿,奴才路过在安福园,听见几个司制嬷嬷在讨论嫁衣的款式,似乎是太后在为英亲王选妃,而且,几个嬷嬷还顺道提了您的婚事。”
  “婚事?”
  岳擎挑眉。这事他已想过,回宫早晚要面对,只是没想会来的这么快。
  简之点头,“大皇子已纳了妃,目前这局面,若是大皇子妃先一步产下麟儿,只怕对您不利,奴才想,皇后应该很快就会跟您商议此事。”
  他记得太子曾与他说起过,后宫人不在多,能找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之人相守一辈子也就够了。当时,他只觉太子的想法独特,现在想来,这想法若要实现,只怕是极难,先不论是否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即使找到了,皇上与皇后就一定会准许吗?
  岳擎没有言语,只沉默地坐在床边,眸色越见深沉,半晌,方才漠然翻身躺下,缓缓阖上了眼。
  简之无声一叹,轻轻放下帷帘,带了几个宫婢退到了门外。
  翌日清晨,灵歌刚起,云兰便进门说太医已在门外候着了。
  灵歌一怔,正欲斥责小顺子不会安排时间,然而话未出口,又猛然想起,今日是太医院为后宫嫔妃例行诊脉的日子。
  轻抚了一下晕虚的额头,灵歌挥手示意云兰让太医入内,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如今正觉不适。
  太医进门,礼毕,方才恭谨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敛神诊脉。
  灵歌看了一眼面前不过而立之年的太医,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祥嫔娘娘的身子无恙吧?”
  太医明显一惊,“小主何出此问?”
  灵歌笑了笑,“只是昨儿碰见祥嫔娘娘,她说吃坏了肚子,我这才问问,太医何以如此紧张?”
  “哦……”
  太医尴尬一笑,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诊脉的手,起身道,“祥嫔娘娘一切安好,劳小主记挂!小主气血虚,又有些阴虚火旺之兆,此时极易感染风寒,小主切记不可贪凉吹夜风,否则病势一起,定会难过上好些日子!”
  云兰一听,急忙上前,“那可有药调理?”
  太医点头,忙走到一旁桌上写方子,后又照样誊了一份于病历薄上,方才将方子交与云兰,“药煎得了,会由太医院亲自派人送来。”
  “有劳太医。”
  云兰将方子交给灵歌,得了灵歌指示,方才亲自送太医出了门。
  灵歌仔细查看了药方,发现尽是些清热凉血的药,而且并无相克,才稍稍放了心,待云兰折回,便将方子递了过去,“你亲自去一趟御药房,按方抓药。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喝不得凉药,须现熬现喝,太医院的汤药来了,就直接倒掉。”
  云兰点了点头,接过药方,又道,“主子,膳食是否也需要注意一下?奴婢以前听说,内火旺的人,饮食须清淡。”
  “这事儿交与巧兰吧!”
  自从试了她的手艺,她已开始不爱御膳房的膳食。
  云兰微笑应了,转过身,却差点与匆匆进门的小顺子撞在一起。云兰吓了一跳,不由斥道,“一大早的,你忙慌什么?!”
  小顺子却顾不得她,一脸慌张地直奔向灵歌,“主子,出大事了,丽嫔被人下毒,皇上命令彻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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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毒?”
  灵歌微讶,“这么说,昨儿她在太庙昏倒,是因为中了毒?”若真是这样,为何昨天的事,今天才查明?
  小顺子亦不甚明了,“具体什么情形,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只是早上去御膳房,听那里的人说了那么一嘴,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就已经派人严加搜查了御膳房,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
  灵歌“嘁”了一声,满面嘲讽,“下毒的人难道还会留下证据让人抓不成?再说,御膳房那个地方,来往的人又多又杂,即使混进去生人,也不一定会有人注意,去那里查,岂不是大海捞针?”
  “那主子您觉得去哪里查比较好?”
  小顺子也只是顺嘴那么一说,没想却惹来灵歌一个白眼,“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被人毒死了——诶?丽嫔她死了没?”
  小顺子忙摇了摇头,“还在昏迷。”
  灵歌轻“喔”了一声,起身下榻,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方才对云兰道,“从今儿起,御膳房在我这儿就算歇了,跟巧兰说一声,让她辛苦辛苦,待以后嫁人时,我多给她点嫁妆做为补偿!”
  云兰一笑,“主子又说笑,伺候主子是奴婢们份内的事情,说什么辛苦!只要您不嫌弃巧兰的手艺,她就该偷乐了!”顿了一下,又敛容道,“只是这严查后宫一事,主子您可得打起精神,这后宫里趁乱栽赃、趁火打劫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灵歌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云兰这才缓下容颜,拿过一旁架子上的新衣,伺候灵歌穿戴,小顺子见状,忙识相地奔去了小厨房,将刚从御膳房提回来的早膳一股脑儿地倒进了泔水桶。
  简单地用过早膳没多久,小顺子便进门来报,说是瑾美人带了容娟来串门子。
  灵歌正窝在软榻上大口啃着水梨,这一听,登时被汁水呛到,云兰赶忙拿了绢帕上前擦拭拍抚,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咳。
  “妹妹这是怎么了?”
  瑾美人进门,见灵歌脸色涨红,忙上前关切。
  云兰笑了笑,“我家主子一早就喊闷,可太医说她现在不易吹风,也没法儿出去散心,方才听说瑾主子来串门子,这一高兴,被水梨给呛到了!”
  瑾美人掩唇一笑,“这心性,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灵歌垂眸,面带羞涩,“让姐姐见笑了。”
  瑾美人笑容更甚,看着云兰打趣道,“瞧瞧你家主子这小腔儿小调儿的,你们平日里伺候,是不是都得竖起耳朵呀?”
  “哎哟,主子!”容娟忙笑着搭腔,“元主子本就是个文静人儿,你让她大声,这不是难为她吗?”
  瑾美人笑睨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灵歌,“元妹妹,你看你多得人心,连我的侍女都倒戈相向了!”
  灵歌只轻轻一笑,又垂首不言语。
  气氛开始有些沉闷,瑾美人的笑容亦慢慢淡了下来,顿了顿,才道,“妹妹可听说丽嫔的事情了?”
  终于等到了正题,灵歌心下一笑,面上却是一派讶然,“丽嫔?丽嫔怎么了?”
  “妹妹不知?”
  瑾美人显然比她还惊讶。
  灵歌摇了摇头,故意想了一下,才道,“难道……丽嫔昏倒的病因查出来了?没事吧?”
  “事情可大了!”
  瑾美人一甩衣袖,一屁股坐到了榻沿儿上,“丽嫔被人下了毒,如今昏迷不醒,皇上龙颜大怒,下令要严查后宫呢!”
  灵歌倒抽了一口气,一脸惊恐,“天哪!真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这谁知道?”
  瑾美人眉目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语含讥诮,“这就叫树大招风,防得了今天,防不了明天,这一次也算是她命该着了,没死已是万幸!”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境。
  灵歌心下暗笑,忙换了个话题,“那皇上可有线索了?”
  这话,灵歌问得认真。
  瑾美人撇了撇嘴,“如果有线索了,还用得着彻查后宫?我看皇上这次是想搂草打兔子,找凶手是其一,趁机震慑一下后宫才是真的。”
  “姐姐为何这般说?”
  瞅了一眼满面疑惑的灵歌,瑾美人忍不住一笑,“你呀,真是在宫里闷久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对皇后早已有诸多不满,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才一直隐忍不言,这在宫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皇后统领六宫,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能不趁机发难吗?”
  “皇上对皇后不满?”这事儿,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为何?”
  难不成太子如今倍受冷落,也是因为皇后的关系?
  “我的傻妹妹!这你都不懂?”瑾美人忍不住颦眉,“女人最大的死穴,就是善妒!尤其是这后宫的女人,一旦被嫉妒冲昏了头,那不是折磨死自己,就是折磨死别人!”
  灵歌无言瞧她,原来这些道理,她比她明白的得还要透彻。只可惜,一切又应了那句老话,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灵歌笑了笑,“姐姐的话好玄妙,听得妹妹都傻了。”
  “别的事傻就傻了,在这事儿上可不能犯傻!”瑾美人正了颜色,转身拉住灵歌的手,“咱们姐妹俩住得最近,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姐姐之前因为侍寝一事,心里一直不痛快,疏于与妹妹来往,妹妹你可别怨姐姐!姐姐现在算是想开了,争那么些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安下心过安稳日子来得实在!”
  “瞧姐姐这话说的!”灵歌回握住她的手,“妹妹身子不适,一直没去拜访过姐姐,那才是失礼呢!以后若是得空,一定要多去姐姐那里走走才是!”
  瑾美人当即笑了,“听妹妹这么说,我这颗心呀,就算放下了!”话落,看了一眼云兰,又道,“不过在这后宫生活,消息不能太闭塞,你家丫头云兰心眼活泛,在后宫人缘又好,这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姐姐羡慕都羡慕不来!不过可有一样,你若是听了什么信儿,可不许瞒着姐姐!”
  终于摸清了这所谓“串门子”的真正意图,灵歌轻柔一笑,眸色却骤然深冷,仿若沉寂千年的寒冰,隔绝了一切探测。
  瑾美人怔了一下,眨眼再瞧,灵歌却依然温和地笑着,温柔恬静的模样,让人疑心方才只是幻觉。
  “姐姐真是太抬举云兰了,她若是心思灵活,妹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一只井底蛙?不过姐姐放心,若得了什么信儿,妹妹一定知无不言!”
  容娟一听,忙上前笑道,“奴婢就说元主子您面善心美,我家主子与您作邻居,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又笑转向瑾美人,“主子,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元主子身子不适,理应多休息,咱们叨扰太久,若是把元主子累坏了,奴婢保准您会心疼!”
  瑾美人笑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才站起身看向灵歌,歉道,“瞧我糊涂的,见着妹妹这般温婉的可人儿,都把时辰给忘了,你且好好歇着,等身子舒坦了,来我宫里坐坐,容娟制点心的手艺,可是不赖呢!”
  灵歌亦忙下榻,笑道,“姐姐盛情,妹妹一定不负!”
  “得了!”瑾美人止了她相送,“都是自家姐妹,别那么些规矩了!姐姐这就先回去了,你宽心歇着吧!”
  话落,带了容娟转身离去。灵歌忙让云兰相送,又走到窗前目送二人离了玉泉宫,方才撇出一抹冷笑,转身又窝回了软榻。
  云兰掀帘进门,将巧兰刚做好的一碟松子糖放到了灵歌手边,“主子,瑾美人是什么意思?奴婢总觉得她说话怪怪的,她若是想要得信儿,应该去那些消息灵通的宠妃那里,来您这儿,算怎么回事?”
  灵歌笑了笑,伸手拿过一颗松子糖丢进了嘴里,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晕开,甜而不腻,又带着些许松子的油香,让灵歌满足地眯了一下眼。
  惬意过后,灵歌方才懒懒地开了口,“你不觉得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跟看戏似的,很有意思吗?”
  云兰撅了撅嘴,“奴婢只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灵歌倏然大笑,乐到兴头还忍不住拍起了身下的锦垫,云兰蹙了眉,“主子,嘴里有糖,小心又呛着!”
  灵歌这才慢慢缓下笑意,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珠,道,“你……你还真是越来越灵活了,不枉瑾美人的一番夸赞!”
  “主子!”云兰一跺脚,嗔道,“您又取笑奴婢,奴婢与您说正经的呢!”
  灵歌垂眸笑了笑,方才敛下容颜,淡道,“不用担心,她来此,无非是想在这特殊的时候求个平安,顺道也探探咱们的口风!相较于别人,我离她最近,她也最难防,解了近忧,她才能安心应付远虑,不是吗?”
  “那您就不怕她倒打一耙?”
  灵歌摇了摇头,轻笑,“我一只既不受宠,又不被人注意的井底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桩不值钱的买卖,不值得她冒险!”
  云兰想了想,亦觉有理,却仍担忧,“不管怎么说,主子您还是小心为好,这宫里的主子,没一个是善茬儿!”
  灵歌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你去把小顺子找来,我有事问他。”
  云兰应声去了。须臾,小顺子掀帘进门,“主子,您找奴才?”
  灵歌指了指书案旁一盆正盛开的曼陀罗树,问道,“这盆山茶你从哪儿弄来的?”往日里没开花,她也没太注意,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开了花,而且还是她最喜爱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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