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和我那如胶似漆的爸妈在一起呆段时间。”安珀说。
“哦,是吗?”PJ说,转向安珀,“也许你和我也应该以你的老爸老妈为榜样。”
“别做梦了。”安珀说。
“去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去年可不一样。”她站在镜子前面,用唇线笔在两颊上都画上了兰色的心型。“我那时太不成熟。”
“那么,PJ,你这么不受欢迎,怎么回事儿呀?”
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我的床上。“Nada; mademoiselle。”(没什么,小姐,法语,译者注)
“难怪他法语总是不及格呢。” 笛瑞儿说。
PJ冲着她做了个飞吻,然后咬着耳朵根和我说话,他带着菜味的呼吸熏得我直想吐。“我只是陪着那三个可爱的女孩子们回寝室,然后想过来和我的好朋友斯泰西道个晚安。C’est tout。(法语,就这些。译者注)”
“完了?”我问。
“告诉他吧,” 笛瑞儿说,“她需要知道。”
“我会在最恰当的时候说的,亲爱的小鸽子。”他翘起二郎腿,一只脚前后踢着。“说吧,斯泰西,我听说的那些,疯狂的幽灵,你阻止他的办法,都是怎么回事?我要听最带劲儿的。”
“PJ,我并不觉得——”
“Tres intesressant; mademoiselle。 (法语,非常有趣,小姐。译者注)”PJ 用一个手指头轻轻拍着嘴角,作深思状。“你真是BVS。”
“BVS?”
“喂,你不会不知道吧?”PJ在他的头上打着响指,“Buffy; the Vimpire Slayer。(醉酒的,吸血鬼杀人狂。译者注)”
“啊,当然,”我说,“PJ,我累了,要去睡觉。告诉我你应该告诉我的事,否则——”
“否则怎样?你把我变成一只青蛙?” 他在我眼前张牙舞爪地扭动手指,真是讨厌。
“为什么不呢?”安珀说,“你和青蛙接吻的样子都一样。”
“好吧,如果你们答应借我两个晚上的法语作业,我也许会悔悟。”
“你就快点告诉她吧,”安珀说,“否则我就弄乱你的头发。”
“千万别,小姐。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弄成这样的吗?”PJ用手指滑过他的金黄色的刺状发型。“OK,好吧。我告诉你。今天,法语课后,我听见,维洛妮卡?李曼,又名鼻涕罗尼,说,她总是接到古怪的电话。”
“什么样的电话?”
“典型的骚扰电话——动辙就挂机,沉重的呼吸,一个神经病,说想要她。”
“她去找校园警察了吗?”我问。
“我不知道。”PJ说。“也许吧。她对这事儿很是神经过敏。”
“没这个事儿,她也总是神经过敏。” 笛瑞儿说。
“你只是不喜欢她,因为她对查德紧追不舍。”安珀说。
“等等,”我说,“你听到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那你还得破费两个晚上的法语作业。”
“我的法语糟透了,你知道的。”
“总得在纸上写点什么吧。”
“好吧。”我指着在角落里的法语作业本。
“OK,昨天的作业是什么?”PJ哗啦哗啦地翻着本子。
“四十三到四十五页,练习A、B、C、F和H。”
他查了查练习,然后把本子扔了回去。
“总之,”安珀说。
“总之,”他重复,“当时,我站在走廊,你知道吧,鼻涕罗尼正在梳她的鸟巢头发……”PJ边说边环视房间的四周,查看笛瑞儿梳妆台上的小玩意,当看到笛瑞儿水滴耳环时,就停了下来,留下了半句话。“Tres chic; (法语,真是别致。译者注)笛瑞儿,这个我得借走。”
“我得把我的法语作业拿回来吗?”我问。
“Tres rude; mademoiselle。 (法语,太粗鲁了,小姐。译者注)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他打开笛瑞儿的止汗药的瓶盖,闻了闻。“然后,我就一直走过去,假装在想自己的事情,就听到鼻涕罗尼在告诉她的那帮鼻涕伙伴,她接到骚扰电话。”
“那他们对她说了什么?” 笛瑞儿问。
PJ 把止汗药的药丸来来回回地滚在脖子的前面和两侧。“说什么要跟着她,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扒光。”
笛瑞儿咬掉了她的一块儿假指甲。这要是在平时,她会觉得这需要最紧急的修补,但现在她却沉浸在整个事件之中,浑然不觉。
“你是认真的吗?”她问。
“不是。谁稀罕看她的裸体?难道是格林奇吗?”(电视片和电影里的人物,格林奇是一名心胸狭隘的隐居者,他的心脏只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大。格林奇与他的狗麦克斯住在克朗皮特山的山洞里,靠野菜汁、蓖麻油与酸奶充饥。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将至,克朗皮特山下的呼威尔镇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氛,家家户户都在为庆祝节日而忙碌,这一切被格林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决心让镇上的人都和他一样过不上节,于是他和麦克斯化装成圣诞老人与梅花鹿,趁着天黑下山“打劫”,准备把镇上所有的圣诞物品“一网打尽”……译者注)
“嘟,格林奇也是个男人呢。” 安珀说。
“你说的真是准确。”PJ说。
“好啦,PJ,严肃点儿。”安珀说。
“给个吻。”
“吻这里。”安珀冲着PJ指指她的屁股。
“别诱惑我,小猫咪。”他说。“不管怎么说,所有的那些骚扰电话,想撩起她的性欲的电话,等等等等,以及——”
“以及什么?” 笛瑞儿问。
“最带劲儿的事是——显然是,在他挂电话的时候,他能看见她。”
“她怎么知道他在看着她?”笛瑞儿拉紧了连衣裙的领子。
“因为,”PJ压低了声音,幽灵一般,“他知道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她和谁在一起。他甚至还知道,她把手伸进了书包,然后拿出了……”PJ停了下来,吊我们的胃口。
“什么?” 笛瑞儿问。“拿出了什么?”
“她拿出了一个金属的耕地耙子来梳头。”他抓住自己的肚子,开始大笑,纯粹象个痴呆。他的确是个痴呆。
我们谁也没有跟着他一起乐。
“我想你最好是走吧,滑稽男孩。”安珀说。
“好啦好啦,”他说,“你们的幽默感哪去了?”
我挪过去坐在笛瑞儿旁边,让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把手放在喉咙上,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笛瑞儿,”PJ说,“开个玩笑。对不起。”
“你还是走吧。”我说。
安珀使劲拉他的胳膊,想把他拽到窗户那。
“好,我走。”他说,甩开安珀,“我不需要被告诉两次。”
“是的,你需要。”安珀说。
“对不起,木偶人。”他对笛瑞儿说,“我恐怕要被抬走了。除了我说的关于耙子的事儿,其他可都是真的,朋友?”他伸出手,打算握手言和,可笛瑞儿没理他。“好,把我晾在这儿。”他用手拂过他的钉状发型。“我自己走。”
安珀在他身后关上窗户,划上插销。“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男孩。”
“也不是他的错。” 笛瑞儿说,“这就是PJ的本色,不管是和谁。”
“我们需要和维洛妮卡?李曼谈谈。”安珀说,对着空中吸吸鼻子。
“她永远都不会和我们谈。” 笛瑞儿抓过保护神瓶,紧紧地握在手里。
“她必须和我们谈。”我说,“但首先,我在想,我们得用一个新办法。”
“是毒品还是女孩?”安珀问。
“滑稽。”我从脖子上解开银项链,在她俩的眼前晃着,让她们看我加在上面的水晶。
“我不会被催眠。”安珀说,“我以前在自己身上试过,不好使。”
“我不是想给你催眠。我只是想让你看着它。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她告诉我,戴着它,我就能知道,她在看着我。”
“不是想冒犯你,斯泰西,它仅仅是一块水晶而已。你在哪都能买到它。我房间里还有一个绿色的,用来和我的蚱蜢耳环一起戴的。”
“不是,”我说,用大拇指搓揉着水晶的凹槽,“这个不一样。它是德唯克水晶。看到了这些龟裂了吗?在每片碎片里,都蕴藏洞察力和神灵。”
“德唯克是什么意思?” 笛瑞儿问。
“它的意思是和自然界里的神灵的沟通。它的意思是要敞开胸怀,拥抱大自然和地球母亲。”
“神灵?” 笛瑞儿问。
“我在想,要做一个降神会。”
“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认真。我想我的奶奶可以帮助我们。但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两个人的。”
“我太感兴趣了。”安珀说。
“我不知道。” 笛瑞儿还在嚼着她剩下的假指甲。“不会危险吗?我的意思是说,不会让事情更糟糕吧,不会杀掉谁或是发生别的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如果我们做得正确的话。”我说。“好好想想,OK?但第一件事,我们要去找维洛妮卡?李曼。”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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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们决定去校园咖啡厅去找维洛妮卡??李曼,因为那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在去咖啡厅的路上,我最终还是把我的噩梦告诉了笛瑞儿和安珀,当然,那是经过我剪辑以后的版本。
我告诉她们,查德是怎样出现在窗口的,讲了“爱是滑稽的”字条,怎么给我三枝百合,让我转交给笛瑞儿。三枝百合——而不是四枝——可能是指已经过去了一天,而我们离即将发生的危险又更近了一步。安珀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查德是不是提到了PJ,当他送百合的时候是在笑,还是表现得很忧郁——而笛瑞儿问我的只是,首先,为什么我偏偏梦到了查德。
我深深地吸口气,默默地数到五,然后告诉她,查德在我梦里的出现可能并不重要。我梦到他可能是因为昨天他出现在窗口,还从球衣里掏出了那张字条。
或者,也许他的确和这件事有点关系。
我们推开咖啡厅的门,维洛妮卡就在眼前。她和多娜?唐林,班级的小广播,坐在一张环型的桌子边。我们平常不怎么到这里来,因为这儿的确不是我们的人聚集的地方——都是一些结党营私的小圈子,和一些饱受折磨的“艺术家类型”。这个咖啡厅很久以前曾是一个剧院,他们用来演戏的礼堂,所以还保留了剧院的东西——舞台、观众席、戏剧脚本一样的菜谱,和导演椅。老师和管理者们在指这个咖啡厅时叫它的名字,“舞台”;而其他所有人都叫它“绞刑吏”,因为据传说,某个女孩没有能在《克鲁索》中当上女主角,上吊了,所以就杜撰出这个名字。
“我真的是好喜欢咖啡的味道。” 安珀说。“我得来一杯。”她靠在柜台上,发现多诺万坐在角落里,一边啜着一杯浓咖啡,一边在画着放奶油和糖的架子。“嗨,多诺万,” 安珀唱着说,瞟了瞟笛瑞儿。“想给我买杯咖啡吗?” 多诺万摆摆手,又接着低头画画了。
“我猜那是在说不。”笛瑞儿说。“此外,你不知道咖啡会让牙变黑吗?”笛瑞儿的目光落在玻璃柜台后面的糖果盘里——肉桂烤饼,巧克力、澳大利亚坚果曲奇,粉色套边的姜饼。“你们忘了我们来干什么来了?”我问。
“没有,”笛瑞儿说。“让我们一劳永逸地了结这件事吧。维洛妮卡??李曼可绝对不是我乐于交谈的对象。”
“听着,”我说,“你们之间也许会有相当的共同之处。你必须,至少在下面的十分钟里,和她好好相处。”
“我知道我和她有什么共同之处。自打我认识她,她就在追我的男朋友。”
“真不愿打破你幻想的肥皂泡,笛瑞儿,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安珀搅拌着咖啡摩卡和生奶油。“真好喝。我看不如直接走到她那,在她的大腿上灌上多多多多的脂肪。斯泰西,使出你的魔法。”
“你没开玩笑吧?”笛瑞儿说。“多娜的大腿已经是上好的做陀螺的材料了。”
“真对。” 安珀说,又看了她一眼。
“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会?”我说。“我们到这来是和维洛妮卡谈话的。”
“是鼻涕罗尼。” 安珀纠正我。
我扫了一眼维洛妮卡。她正在用一个盛麦片粥的碗喝咖啡,象法国人那样——据我们的法语书说。她抬起头看到我,对着多娜耳语了几句。多娜笑了。她用她的杯子撞了一下维洛妮卡的碗,为她们之间的笑话干杯。
“真是无法容忍。” 安珀说,“我们去消灭她们。”
“我们不能,”我说。“不是现在。”
维洛妮卡又对多娜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快步离开了桌子。
“她们过来了。”笛瑞儿说。
“鼻涕警惕了。” 安珀把鼻子翘到了天上。
“你们几个有什么问题吧?” 维洛妮卡问。“你们看上去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呀。”
“唯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是你的头发,” 安珀说,“谁有火柴吗?”
“哈哈。” 维洛妮卡冷淡地拍了拍她脑袋上面高高耸立的的发胶盖头发。
“别听她的。”笛瑞儿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安珀。“她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不成熟。”
维洛妮卡上下打量着笛瑞儿,目光最后停在了她的格子衬衫上,挑起了一只眉毛:笛瑞儿把衬衫卷到了腰间,衣服看上去短了不少。“今年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挺遗憾的,” 维洛妮卡跟她说。“如果我要是在男寝多逗留一些时间,也许就会在那撞见你。话说回来,我可不想得到什么坏名声。你知道那种滋味的。”
我跨了一步,站在她们之间。“实际上,维洛妮卡,我们是来这找你的。”
“真的吗?”她说。
“难以置信,是吗?”安珀把肉桂沫倒在手掌里,然后用嘴舔着。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叫她闭嘴。
“你知道吗,斯泰西,” 维洛妮卡开始说,“你在法语课上睡着了的那次,可真把我吓掉魂儿了。不是每天你都能听到有人尖叫着说,他杀死了那个女孩。何况,是在法语课上。”
“我说的是,我没杀她。”
“不管是什么吧。到底怎么回事?人们可都在议论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说。
“凭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在法语课上作弊了,而且我可以证明这一点。”我说,“作弊是违反学生守则的,是被勒令停学的理由。”
安珀停了下来,舌头还在手掌上,而笛瑞儿也张开了嘴。我咬住舌头,等着维洛妮卡挑战我的一派胡言。
“好吧。”她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冲着一张靠墙的桌子使了个眼色,我们就在那坐了下来。我和笛瑞儿在一边,安珀和维洛妮卡在另一边。
“怎么?” 维洛妮卡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说你最近接到一些骚扰电话。”我说。
“谁告诉你的?”
“人们可都在议论呢。” 安珀模仿她的腔调。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安珀一脚。
“你知道是谁挂的吗?” 笛瑞儿问。
维洛妮卡摇摇头,转过脸去。“已经一连三天晚上了。”
“什么样的骚扰电话?”我问。
维洛妮卡耸耸肩。“他想和我谈谈。第一次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