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者佣兵团的所有成员,都只有外号,没有名字。
据他们自己所说,当他们成为一名雇佣军的时候起,就和过去全部断绝了关系。他们现在,只为自己而战!
但在接受这个任务以前,他们和中情局对这个佣兵团的所有成员,都进行过详细调查。
瘟疫以前是一名罗马尼亚的特种兵,后来因为东欧剧变,于九十年代初离开了军队,此后就不知所终。他再一次出现在各国情报机关视线中时,已经是猎杀者佣兵团的团长,手下有一批来自原苏联、东欧的特种精英。
猎杀者佣兵团在非洲十分有名。
他们下手干净利落,杀人不眨眼。或许就像他们说地,自从成为一名雇佣军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抹杀了一切与过去的联系。
正因为如此,猎杀者佣兵团的团长,被贯之以瘟疫的外号。
意思是他就像是一个瘟疫,每到一个地方,带来的都是死亡!
中情局也曾经雇用过他们几次,去清除一些不听话地目标。他们每次都顺利完成任务,很多时候,还是超额完成任务。
由于大家有着“业务”上的合作关系,所以对于梅伊雇用这批佣兵,美国和欧洲方面,都没有表示反对。
毕竟,猎杀者佣兵团的“信用”很好。
他们从来没有在接受雇主任务的同时,出卖雇主的恶习。因此。至少在任务完成以前,雇主一方,能够十分安心。
汉森对瘟疫有些不服气,伸出手想要掂量掂量对手。
瘟疫伸出手,和他相握,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他的企图。汉森心头一
上猛然加力,想要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
他不断用劲,对方地手却坚硬如铁。用平静的语气,简短地说道:“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汉森没有达到目的,讪讪地收回了力道,准备收手。
忽然之间,一股强大地力量从四面八方,向手上涌来。他感到自己的右手,仿佛被放进了一个水压机里,被万吨压力朝内积压。
就听得咯咯的骨节响声,瞬间即止。
瘟疫抽回了手。冷冰冰地向他们点了点头:“我要去查看一下船上的防务安排,先告辞了!”
随即,就大步走开。
瘟疫的身影刚被舰桥遮盖,汉森就痛哼一声,握着右手不断抖动。
他强忍了这么一会儿,右手已经显得有些肿胀,在他的手背上,几根指印清晰可见。汉森感到自己地指骨似乎都被捏断了,右手传来一阵一阵针扎般的痛楚,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向右手涌去。在压力地驱使下,仿佛血液都要从皮肤里挤压出来了。
邓尼斯看得脸色发白,瞧了瞧自己的右手,飞快地背到身后,小心地问道:“汉森,你还好吗?”
“好……好个屁!该死地罗马尼亚人。不要落在我手里!”汉森额头的汗水一颗颗冒出来,痛得话都说不顺畅了。
“先生们,要不要我带你们去医务室,让船上的医生看看?”梅伊好心地在旁边说道。
“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就去!”邓尼斯看汉森的手还有几许肿胀地趋势,催促着梅伊,带路直奔船上的医务室。
瘟疫绕过舰桥,不紧不慢地朝后甲板走去。
两个小毛头而已。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不知道战斗的危险。他们就是接受过再严格的训练,也不过是才出江湖的菜鸟!
在这艘船上,自己手下。一共有三十来名接受非洲丛林战斗考验的铁血战士,只要出了汉堡港,到了大海上,就是他们的天下。
对于邓尼斯和汉森,瘟疫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反而,他对手下那些嗜血的家伙,其担心程度,还在这两个人之上。
瘟疫是扬科维奇吸收的第一批核心成员。
和手下那些没有信仰,不去考虑明天。也不知道未来地杀人屠夫不同,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而作,未来将走哪一条路,全部都一清二楚。
说穿了,猎杀者佣兵团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们是组织为了达成目的,所建立起来的掩护。同时,它也是组织为了完成目标的工具。
在组织的核心基地,组织以帮助当地训练民兵组织地名义,初步收编了当地的武装力量。
一些经过基地培训,并经过脑波测谎考验的当地人精英,被不动声色地推上了当地的管理职位。在基地顾问的帮助下,管理着当地的行政、民政事务,取得了很大成绩,并赢得了当地人的赞赏。
不过组织并没有继续向外扩张影响力。
这里只是暂时的安身之所,只要保持当地在基地的控制之中就行了。
即便是在非洲,也不是完全的世外桃源,没有必要做得太过,引起各方地关注。
组织的未来,将是一个庞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之庞大,就是瘟疫也不能知道全部。
他只知道,控制当地这一小块地方,只是组织的初步计划。组织未来的发展方向,绝对不是非洲。但会是哪里,他也不得而知。
他相信一点,组织的最高首领,绝对不会像他们曾经宣誓过的那些领袖们一样,抛弃他们。
至少在目前,他看到的,都是首领如何帮助基地,一点一点壮大到现在。
所有的人,在基地里都生活得非常幸福,超出他们过去地幸福。
扬科维奇曾悄悄向他透露过一点,首领在制定一个“乌托邦计划”。这个计划之骇人听闻,就是扬科维奇,也是整整一个月。激动得没有睡好觉。
听说基地里的科学家,已经全面投入到了这个计划之中,利用海运来地十套超级计算机系统,展开了全面的研究之中。只要他们完成了所有地技术研发,这个计划很快就将启动,为所有的成员,开辟一个属于他们的乌托邦。
瘟疫得到的讯息就是:好好干,未来每个人,都将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很好奇。这个美好的未来,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想象了很久,却依然没有一点头绪。或许,这就是首领之所以为首领,而他,只能充当一个执行者的原因吧。
好在,只要执行完眼前的奠基石计划,他就可以不用继续冒死战斗在丛林里,而可以回到基地。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或许,他还有等到乌托邦计划,实现地那一天。
瘟疫回到船舱,在船上,他的手下们四人一个房间,现在,他们没有在房间休息,却都聚集在他的房间。
他还没进房,就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立即停下脚步,闪身找到一个掩体。手迅速探到了腰间。
舱室打开,一名手下露出个头:“团长!别开枪,是我们!我们没有恶意的。”
瘟疫没有说话,慢慢地掏出了手枪,咔嗒,子弹上膛。
“怎么样?我说瞒不过团长的鼻子吧。好了,出来出来,不要让团长以为我们哗变了。到时候自相残杀,就不好了。”房间里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在他后面,团员们一个个出现。
“坦克?怎么是你?”瘟疫以为是另一个手下,挑动了团员,没想到竟然是副团长坦克。看他后面所有的团员都现了身,至少了一个手下,明白了大半。
“团长。我们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你不会就在这里,和我们交谈吧?或者说,你准备就这样开枪,惊动整个德国的警方?”坦克面无愧色地说道。他首先进入舱室,其他人也跟了进去。
里面
亮起。
瘟疫一点点挪到门口,从边缘向里望去。从他所站的角度可以看到,所有的人,都聚在房里。没有人在门后埋伏,给他留出了空间。
他闪身进入舱内。轻轻关闭舱门,隔绝内外声音。但他左手还握着把手,随时可以夺路而逃,冲出舱外。
在门口,他已经可以看到,一名手下倒在地上,早已经死透了。只在脖子上,有一点血迹浸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火枪,你为什么没有去巡逻?”瘟疫装作没有看到死去的手下,面无表情地问道。
火枪缩了一下头,瞟了一眼蝮蛇,没有说话。
瘟疫看了看蝮蛇,见到他永远阴郁的脸,心里微微点了点头,果然是这个人!他也曾经考虑过,将部分手下吸收入组织,但经过长期的观察,他打消了念头。
这些后来加入的手下,和他们当初的那批人,有着鲜明的区别。
他们从各国军队离开,并不是因为什么理想破灭,而是为了金钱。他们听说当雇佣军可以挣大钱,才带着武器,私自逃离。这些人,除了私利,已经不再关心一切。从战斗中可以看出来,他们都是一群冷血动物,这批人加入组织,只会成为祸害。当初组织里也是花了大力气,反复进行脑波测谎仪测试,才保证了组织的纯洁可靠,不可能会接受这样地人加入。
看来扬科维奇说得对,没有理想的人,注定会走向疯狂,进而自我毁灭。
他冷淡地对蝮蛇说道:“是你让火枪不去巡逻的?”
蝮蛇并不躲避他的视线,阴恻恻笑道:“团长,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艘船上,装的都是精密的机床设备。所有货物价值好几亿!如果我们将这艘船夺下来,以后哪里还用到非洲丛林里去冒险?就这笔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了!”
他在说话地时候,佣兵们都很安静。但当他说到船上所载货物,价值亿万的时候,船舱里响起了一阵粗重的鼻息声。
坦克也跟着说道:“是啊!团长,我们来到非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发财吗?这么些年拼死拼活。我们都腻了。希望能够做完这最后一笔买卖,大家就各自找个地方,逍遥自在,不是比当佣兵,快乐得多?”
瘟疫指着那名死去的手下,一脸寒霜:“因为他不肯加入你们,所以你们就杀了他?”
坦克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没有说话。
在佣兵之间,向自己人下手。是个非常严重地问题。佣兵是用命来换取酬劳,在严酷的战斗中,最可信赖的就是战友之间的相互保护。杀害战友,在其他的佣兵团里,只有一个下场——死!
蝮蛇却毫无愧色地说道:“如果他只是不赞同我们地做法,那也就算了。大家毕竟并肩战斗过,只要他守口如瓶,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有了好处。也会分他一份。可是他不但不赞成,还想要告发我们,这不是内奸吗?对于内奸,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瘟疫扫视着舱内的手下。
他当了多年的佣兵团长,这些手下,都是后来才逐渐加入的。这么些年下来,他在团里地威严,让很多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但也有几个人。仍然用挑衅地眼光看着他,显然已经死心塌地跟着蝮蛇他们走了。
“我们当佣兵这么多年,从来没动过雇主。这是我们良好的信誉,你们难道就准备这么,把它全部抹煞?”瘟疫的口吻很平淡,就如同在谈论天气。并没有愤怒的表情。
坦克等人松了口气,他们跟了瘟疫多年,还是不想和团长闹翻。
看到瘟疫并没有勃然大怒,他们也轻松了许多,认为其实团长也动了心,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说服自己而已。
坦克哈哈笑道:“团长!如果我们还打算继续干佣兵,这个信誉我们自然要继续保持。可是,我们既然都不打算再到非洲丛林里去了,我们又何必死守着教条不放?我们之所以离开军队,不就是为了挣大钱?难道我们还真的傻乎乎放着眼前地大钱不挣。继续到该死的非洲丛林,为那些黑鬼卖命?”
瘟疫脸上显得有些意动,迟疑了一下,反驳道:“可是你们就不怕各国对我们地追杀?再说,这大海茫茫,我们就是抢了这批货,又能逃到哪里去?还有,怎么把这批货变成现钱,你们有没有想过?难道就这么匆忙做出决定?”
房间里的人听到他一连串地问话。反而都笑了起来,舱室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坦克大摇大摆地吩咐道:“蝮蛇。还是你来说明吧。主意是你想的,如何说服团长支持我们的计划,就是你的责任。”
蝮蛇神色阴晴不定,仔细看着瘟疫,判断他是真的动心,还是缓兵之计。
要不是瘟疫在团里的威信太高,他直接就将瘟疫干掉了。
他看着团长,阴柔地说道:“团长!我们本来就是受人雇用,准备夺取这条船的控制权。等到了预定地点,他们自会派船前来接受这批货物。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脱身,只要等到对方接头的船到来,我们再夺下那条船就行了。至于这条船,我的意思是将舱底阀门打开,让其沉入海底。”
“太冒险了!”瘟疫想了很久,还是紧皱着眉头,“我们拿这批货有什么用?你还没说如何变现?”
“我们在非洲丛林就安全了吗?”坦克很无所谓地说道,“反正都是冒险,至少也要干一票大地。这一次冒险,比我们在非洲丛林,打杀一辈子,赚得还多!这个险,我愿意冒!”
团员们都纷纷点头,认可了副团长的话。
蝮蛇也说道:“团长,就凭这批货的价值,你说我们谁便找到哪个国家,他们不会出大价钱买下来?我们都讨论过了,与其一辈子卖命,不如就搏这么一次!只要成功,就再也不用为以后发愁了。以后大家去太平洋上买一个小岛,悠闲地过一辈子,不是挺
瘟疫脸色变了几次,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仍然认为这个主意很冒险,况且以后的安全也成问题。但你们说的也没错,我们过的。本来就是朝不保夕地日子。就是这次大家都死了,也不过是早死了几年。算了,我们就最后搏一把,看看大家的运气吧!”
坦克等人都兴奋地笑起来,走过来和他拥抱。
瘟疫苦笑着搂着坦克地腰,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坦克的手臂一紧,随后两手两腿,都被人紧紧抓住。没等他挣脱。几个人就熟练地将他制服,捆绑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瘟疫对着坦克他们怒目而视,愤怒地吼道。
坦克挠了挠头,说道:“团长!你居然都没有强烈反对,就同意和我们一起干。说实话,熟悉你的我们,可不敢这么相信你!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害你。等船出了海,穿过英吉利海峡。我们就放了你。这次夺船,我们需要你继续领导我们。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就算你不赞同我们,也好聚耗散。等钱到手,我们就各奔东西,你愿意再去非洲也好,还是跟我们在一起也好,都听凭你。”
蝮蛇也来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团长,你就委屈几天。等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了。你要打要骂都行。这个团长,还是你的。”
佣兵团的这次内讧,无声无息,海轮上没有人察觉。
他们制服了瘟疫,将他关在舱室里,由三名团员看守。其他的人。在坦克的指挥下,还和平常执行任务一样,在船上执行警戒。
梅伊带着邓尼斯和汉森到了船上地医务室,请随船医生治疗汉森肿胀地右手。
这船上有什么好医生了,不过能治疗普通的感冒发烧,给汉森开了点消炎的药,也就爱莫能助了。
梅伊给邓尼斯他们指了休息的房间,也回到了他的舱室。
作为一名亿万富翁,又是租用这艘船的客户,船长为他准备了一个最大的房间。
梅伊打开房门。又小心地关好,从里面锁死。
房间里布置远谈不上豪华,也就是比较宽敞而已。地上铺了一层廉价地毯,屋里布置的家具也比较简单,还及不上一间星级酒店地客房。
梅伊走到角落,这里有一个内嵌在船舱里地衣柜。
他打开衣柜,伸手摸到角落地一个按钮,在上面摁了一下。
衣柜的内壁缓缓向两旁缩进,露出了一个暗室的入口。梅伊侧耳倾听了一下。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