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对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这么爽朗大度,波佩斯库也对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有意嘲笑您。”
“没有关系!”凯卢眼睛一转,看到了波佩斯库放在桌上地图纸,笑着说道,“我是为这个来的!波佩斯库总经理。我希望能够和贵公司合
接这个工程!”
“可是,您是怎么知道……”波佩斯库有些疑惑地问道。
凯卢爽朗地笑道:“贵公司要全面建设,这件事,别说克罗地亚地建筑承包商都知道了,就是附近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亚。包括南斯拉夫等地,都已经传遍了。我天天在贵公司附近转,几次想要见到贵公司的老板,都没有机会。但今天我看到你抱着图纸出来,我就知道,这项工程,恐怕是由波佩斯库总经理负责了吧!幸好我来得快,估计很快,其他建筑公司也会先后赶来了!”
波佩斯库恍然大悟,矜持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工程,我也只是负责联系,最终采用哪一家,还是要老板来定……”
“百分之五的回扣!”凯卢没有和他兜***,单刀直入,就直接说了条件。
“哈哈哈哈!您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个工程,我的确是做不了主。”波佩斯库心中一动,对于未来的收益。有了更直观地认识。
这位萨格勒布建筑公司的代表一口就给出这样地回扣,应该是行业内不成文的约定。
那岂不是不他所预料地最好情况。还要超出数倍?
在里屋,传来了妻子和孩子们的尖叫声,显然,孩子们也都知道了父亲得到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波佩斯库每头微微皱了一皱,不希望凯卢听到,也不想就这样赤裸裸直接谈价钱。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样吧,明天,请您到我的办公室……”他话一顿,才想起已经工厂的办公大楼都被推平了。
凯卢侧耳,也听到了房里传来的动静,眼睛一转,笑着说道:“我们公司除了承接建筑工程,也做些别的生意。”
“哦,贵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大啊。”波佩斯库无心和他继续谈下去,打算随便应付几句,就请他走人。
这样一开口就谈钱,他确实不太放心。说穿了,靠这个工程赚一笔,他会非常乐意,但最终,还是要在公司里长期干下去。要是光顾着钱,把工作丢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最近建筑业不太景气啊。我们公司在没有生意的清淡时期,也帮着别人办理移民。像英国、法国、美国,我们都能够帮对方办理移民手续。另外,有些人家里有小孩,想在牛津、耶鲁等名校就读,我们也有办法……”凯卢意味深长地向里屋瞟了一眼。
波佩斯库心头一跳,向里屋看去,只见大女儿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有些哀求之意。
牛津、耶鲁这些名校,先不说那高昂的学费,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入读。对于波佩斯库他们来说,进入这种名校入读,就是登上名流社会地最佳阶梯,他如何不动心?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凯卢打开随身的公事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推到他的面前:“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点东西,还请收下。我的名片上有电话。如果波佩斯库总经理考虑成熟,还请给我打电话。”
说完,径直站了起来,向里屋地人点了点头,就告辞而去。
门刚一关上,波佩斯库的妻子女儿,就飞快地奔了出来,打开了盒子,随后。发出了高声尖叫。
在盒子里,放着一条白金钻石项链!
在灯光映照下,钻石发出璀璨地光芒,让人目眩神迷。
“波佩!”妻子颤抖着声音,叫着丈夫的名字,言下之意,谁都清楚。
“拿来!”波佩斯库从妻子手上夺过项链,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放入盒子,“我明天拿去还他!”
“波佩!”妻子愤怒地叫起来。
波佩斯库镇定了许多。横了妻子一眼:“工程才在准备阶段,机会多的是,看看再说。以后来的建筑公司会更多,慌什么!我们不但要赚一笔,还要安全!”
事情被波佩斯库猜对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来找他谈工程的建筑公司代表。络绎不绝。他们来自东欧各地,到后来,连欧洲和美国的建筑公司,也闻风而来。
他们地许诺各不相同,波佩斯库镇之以静,就如对待凯卢一样,并不轻言许诺。他清楚地知道,他只是个跑腿的,在他头上,还有老板。
果然。对于各个公司的报价,梅伊老板一句话,让绝大多数建筑公司都打消了承接工程地希望:公司先垫付百分之十的首付款,剩余的款项,将在完工,并验收合格以后,才一次性付清。
许多建筑公司都在破口大骂。
这么大金额的订单,让他们承担全部风险,他们当然不干。
一些公司依然还在参与招标。但给予波佩斯库的承诺,也相应减少。只有凯卢的萨格勒布建筑公司。不但没有降低许诺,反而略略增加了一点,而他们地报价,也比其他公司要低。
波佩斯库在向老板试探了一下口风之后,最终敲定了萨格勒布建筑公司,承建所有工程。
在萨格勒布建筑公司大队人马开到厂区后,波佩斯库担心他们会不顾质量的隐忧,也一扫而光。
对方的所有工作,都是最高质量地。现场堪址、制定建筑方案就花了一个多月时间,然后出世的各种建筑材料检测报告,也得到了极高地评价。
波佩斯库放下心来。
在建筑方面,他并不太懂行,看对方工作一丝不芶,他也不再每天待在工地上,而是被凯卢拉出去喝酒。
只是偶尔,才到工地上去看看。
可是直到九六年一二月份,这个工程依然是半死不活,才刚刚打好地基!
德国厂家都向制造公司埋怨过好几次了。公司订购的部分设备,已经制造完成,但由于这边厂房一
建成,迟迟无法接交,还存放在德国厂家的仓库里。
他们也来过几次,对厂房的建筑质量也同样满意,但对工程的进度,却颇有微词。
到后来,忍无可忍地德国厂家表示,再有半年左右,所有的设备就将总体完工,要是这边的工厂还不能建好,那就是制造公司自己的责任!他们将会一次性将设备运送过来,由此造成的所有损失,都将由制造公司自己负责!
到这个时候,波佩斯库也有些慌了。他催促了凯卢好几次,对方却表示,没有钱,他们的进度就只有这么快!
催得紧了,萨格勒布建筑公司也恼了。
他们扔下工程,所有地人都撤了回去。撇下一个半拉子工厂,只有一根根梁柱指向天空。
等到波佩斯库闻讯赶到萨格勒布,却发现对方公司里面,已是人去楼空,连一张纸都没有。所有的员工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给凯卢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这下子,波佩斯库吓坏了,他赶快通知公司。
梅伊等人对此极为重视。他们先是让不要声张,然后对厂区进行了严格检查,看看是否有爆炸物,或者是对方作了手脚。
检查进行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
束手无策的制造公司,最后决定通知当局。很快,克罗地亚当地政府派来了一支勘测队,他们检查了几天,也一无所获。
但这个情况确实太奇怪了。
一个建筑承包公司。没有任何理由,抛下修了一半的厂房,从人间蒸发。警察调查了他们的在册员工,却发现所有人的家室和他们一样,不知去向。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地,这是一家新公司,在此之前,没有承接过一个项目!
他们的所有建筑资格,都是靠行贿得来。
而所有的作为。就仿佛是专门为了普拉重型机械制造公司的厂房建筑工程而来,随后就人际渺渺,不知所终。
这更加剧了惊恐情绪。
克罗地亚政府从美国请来了排爆专家,对工地进行了彻底地调查,将每一个地基都挖出来敲碎检查。这项工作一直进行了两个月,最后美国排爆专家宣布,厂区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已经是九六年四月底了。
而工厂的建设,还是废墟一片,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波佩斯库提心吊胆了很久。在最初,他被警察询问过无数次。当初和凯卢的交往过程,每一个细节都被他们反复询问。虽然最终排除了他的嫌疑,但警察对他的供词,并不满意,时不时还会上门。让他协助调查。
他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会惹下这么多麻烦,当初又为什么会贪心,收下凯卢地贿赂?
让他庆幸的是,梅伊对于波佩斯库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没有责怪他,依然让他负责新的工程招标。
反正工厂已经不可能如期完工,梅伊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细心考察每个招标公司地底细,一定要保证绝对可靠。同时也松口,表示可以按工期检测合格之后。便支付部分工程款。
这个通情达理的决定,一下又吸引了大量地建筑公司前来。
这一次,波佩斯库再也不敢大意。
为了切实完成老板交待的任务,他专门找来了许多关于建筑方面的书籍,埋头苦读。在和建筑公司代表打交道地时候,也慢慢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猫腻。
波佩斯库的心态很端正,钱还是要收的,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
每一个他看中的建筑承包公司,他都一一上门。了解他们的实力,过往的建筑成果。连公司的员工档案。他也请当地的警察部门提供协助,一一了解清楚。
这个工作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老板梅伊也看不过去了,专门让完成了培训的公司管理人员,和他一起负责此事。
即便如此,对参与招标建筑承包公司地调查工作,也持续了好几个月。
而这时,德国方面已经完成了制造公司的所有合同,他们对这边的情况毫不理会,一个劲催促普拉重型机械制造公司,将所有存放在他们仓库里的设备,全部运走。
无可奈何的梅伊,召开公司高级管理人员会议,大家商议了很久,最后决定,从德国将设备全部运回来。同时在普拉港租借大型仓库,作为临时存放地。
待厂房建设完成,再最后安装。
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担忧。那个突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萨格勒布建筑公司,他们会不会在暗中,布置了什么阴谋?为了保证这批设备地安全,公司经过讨论,梅伊决定砸下重金,从海路,用轮船将设备运回来,以避免陆路可能存在的风险。
并且,他从非洲,出巨资招募了一支雇佣军,和美国中央情报局、欧洲理事会的随行押送人员一起,将设备完好无损地运回来!
梅伊不顾所有高级职员的反对,将亲自随船押送。
他放出话来:“如果这批设备不能安全抵达普拉港,我也就不回来了!我决定和这批设备共存亡!”
所有的公司高级职员,都为之感动不已,并在之后的日子里,始终惦念着这个倔强、曾经给他们带来无限希望的美国老头。
在很多年以后,他们依然会在家庭聚会中,含着热泪,向上帝祈祷:“希望那个美国大善人,能在天堂幸福快乐!”
梅伊是否快乐,萧强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很快就要开怀大笑了,第一块奠基石,正等待他的到来。
第二百零五章 各怀心思的船客
九九六年九月,德国汉堡港。
中情局雇员邓尼斯和他的同事,欧洲共同体派出的德国分部调查员汉森,看着最后一个集装箱,被港口的大吊车,吊上了海船,并被船上的起重机,吊入货舱。
邓尼斯捅了汉森一下:“嗨伙计,你带了晕船药没有?”
“我不晕船。”汉森摇摇头,惊异地问道,“你晕船?我们可要在大海上待十多天啊。”
“我小时候差点在海边淹死,从此就怕水。报名参加中情局的时候,我隐瞒了这一点,想着只要远离海水就好了。没想到该死的梅伊,放着陆路不走,偏要走海路!”邓尼斯愁眉苦脸地看着高耸的船舷,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踏着舷梯,想船上走去。
汉森是个金发小伙,身体结实,安慰道:“忍忍吧,也就十多天时间。梅伊也是被吓坏了,你知道的,越是有钱的人,越是胆小。”
走在舷梯上,看着脚下涌动的海水,邓尼斯就感到一阵头晕。
但职责所在,除非他想要丢掉饭碗,否则,再怎么晕船,他也只有老老实实听从安排。最多,这些日子,都待在房间里好了。
船上的大型超高精密设备,在全欧洲也没有几套,当初要不是考虑到梅伊的美国人身份,加上拉拢克罗地亚的企图,德国方面根本不会承接这样高质量的设备制造要求。
他们俩的任务,就是保护这套设备安全抵达克罗地亚普拉港,并直到工厂建成,设备安装完成。
之后,美国和欧洲方面,会有专门的设备监察人员。长期驻守在制造公司,保证不会被利用来制造一些有损西方利益的精密部件。其中,就包括监视制造公司的客户名单,以及他们所承接的业务,会否被用来提升“不友好国家”地工业实力。
本来他们俩人只要保证设备路上的安全就行了。但听说普拉制造公司的厂房,到现在还没有建起来,机械设备只能暂时存放在港口库房。邓尼斯就哀叹自己命苦,要在东欧小国待上好几个月,甚至一整年。想一想,都会让他诅咒不已。
他战战兢兢上了船,发觉船上,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摇晃。
“嘿,汉森,你看这船真平稳!太棒了!我爱这万吨海轮,这真是人类科技的杰作!”他试着走了几步,万吨巨轮的甲板,就如水泥地面一样坚实。
汉森看见他的动作。嘲笑道:“这还是在港口,现在有风平浪静,当然平稳。等到了大海上,十几米的巨浪卷来,就是万吨轮,也同样像水面的舢板,摇来晃去。”
“汉森!”邓尼斯生气地看着同伴,“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点吗?为什么我一高兴,你就说扫兴地话!”
汉森朝邓尼斯努了努嘴,向着邓尼斯身后走去。伸出了手:“梅伊先生,很高兴在船上看到你。希望我和邓尼斯的到来,没有给您增添麻烦。”
邓尼斯赶快转过身,在他身后,五十多岁的梅伊精神矍铄,看起来气色很好。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高六英尺左右的男人,大约有三十来岁,身材非常健壮,面无表情。
邓尼斯凑上前,也伸出手和梅伊握了一下:“梅伊先生,你可把我们害苦了。放着欧洲铁路不走,偏偏要绕远路。你看你这一路,从汉堡经英伦海峡,向西到达欧洲的边缘,再穿过欧洲和非洲相间的直布罗陀海峡。才来到地中海,最后转入亚得里亚海!我的上帝,你这一路走来,差不多都围着欧洲大陆,绕了一整圈了。”
梅伊摸着修剪得整整齐齐小胡子,嘿嘿笑道:“虽然远了点,但总比走路路安全吧。你看看,从德国到克罗地亚,要过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国。我可不想冒这个险。宁愿在海上多走几天,也胜过被武装分子将设备截走。”
汉森打量着梅伊身边那个男人。只见他一幅东欧人外表,虽然中等身材,但极其孔武有力。特别是一双眼睛,在他看人的时候,显得极为锐利。
不知道是不是邓尼斯和汉森地职业错觉,他们似乎能从这个人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个杀人如麻的雇佣军!
“你就是猎杀者佣兵团的团长,瘟疫?”汉森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这个男人,想从他目光中,看出一丝端倪。
猎杀者佣兵团的所有成员,都只有外号,没有名字。
据他们自己所说,当他们成为一名雇佣军的时候起,就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