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参加通常的练习的,长官。”
迪马克向后靠了靠并且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哎呀,你会非常顺从,是么,比恩。
”
“我试着去做,长官。”
“多么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啊!”迪马克说。
“长官?”终于来了,比恩想。
“如果你把与教官捉迷藏的精力用在结交朋友上,你会是这里最受喜爱的孩子。”
“那是安德·维京的事情,长官。”
“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已经被那个维京迷住了。”
“迷住?”头一天过后,比恩就不再询问维京的事情了。也不加入相关的讨论。从不在安德的练习中到战斗室参观。
哦,这是多明显的错误啊。笨到家了。
“你是唯一一个完全回避见到安德·维京的新兵。你对他的时间表追踪得如此彻底,以至于你从来不和他同时出现在一个房间。那真是伟大的成就。”
“我是个新兵,长官,他是个士兵。”
“不要装哑巴了,比恩。那根本不能让人信服,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说一些明显无用的事实,这是个规则。“每个人都无时无刻把我和安德比较,因为我来的时候是那么年幼又那么矮小。我想走我自己的路。”
“我现在接受这个说法,因为那是我对于你的胡说八道所能忍耐的限度,”迪马克说。
但是当他谈到安德的时候,比恩担心那会不会是真的。为什么我会有妒忌这种不正常的情绪呢?我不是机器。因此他觉得有一点被冒犯了,迪马克好象在准备讨论一些更敏感的事情。比恩说的话无疑是在说谎。
“告诉我,”迪马克说。“你为什么拒绝玩幻想游戏。”
“它看上去又烦人又愚蠢,”比恩说,那确实也是事实。
“这里理由还不够好,”迪马克说,“至少,它对于战斗学校的其他孩子来说‘并不’烦人和愚蠢。实际上游戏会自己改变来适应你的兴趣。”
我完全相信“那一点”,比恩笑了“那全是假装的,”他说,“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立刻停止你的躲猫猫游戏,知道么?”迪马克严厉地说,“你很清楚我们使用这个游戏来分析个性,那就是你为什么拒绝玩那个游戏的原因。”
“听起来好象你已经分析了我的个性了,”比恩说。
“你就是不想停止这种行为,是不是?”
比恩什么也不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看了你的阅读列表了,”迪马克说,“《沃邦》?”
“怎么了?”
“从路易十四时代开始的防御工程学?”
比恩点点头。他回忆起《沃邦》以及他的策略是多么适合路易十四逐渐艰难的财政情况。采用纵深防御,放弃薄弱的防御线;翻新几乎被放弃的城堡,让那些被多余或已经崩溃的就那么撂着直到被夷为平地。贫困比策略更重要。他开始谈论这些,但是迪马克打断了他。
“继续,比恩。你为什么学习这样一个与太空战争无关的主题呢?”
比恩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已经学习了从色诺芬、亚历山大、恺撒和马其维利以来的军事历史。《沃邦》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那不在计划内——决大部分的阅读都是为了掩护他在计算机上的秘密工作。但是现在迪马克正在询问他,那么十七世纪的防御工事“到底”对于现在的太空战争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那个把《沃邦》放在图书馆的人。”
“舰队的每个图书馆都有全套的军事著作。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比恩耸耸肩。
“你在《沃邦》上花了两个小时。”
“那又怎么样?我在伟人弗里德里克身上花费了一样长的时间,我也不觉得我是在做野外训练或者把那些打破规矩的人推到火里去。”
“你没有真正地在读《沃邦》,不是么,”迪马克说“我想知道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
“我‘的确’在读《沃邦》。”
“你觉得我们不知道你读得有多快么?”
“而且还‘思考’了关于沃邦的事情?”
“那好,你都想了什么了?”
“像你说的。如何把那些知识使用在太空作战中。”我要赶快想。到底《沃邦》为什么“必须”用在太空战争中呢?
“我等你说,”迪马克说。“让我看看昨天你花了两个小时到底明白了些什么。”
“当然,在太空中不可能建立防御工事,”比恩说。“至少传统的意义上是这样的。但是你还可以做些别的。就象那些迷你—城堡,你可以在主防御工事外面建设浮游工事。你可以在那里设置拦截袭击者的飞船。而且你可以在那里设置障碍、雷区、浮游物它们可以与快速移动的舰艇发生撞击,击穿它们,那就是重要的一点。”
迪马克点点头,但是什么也不说。
比恩开始对讨论热心起来了。“真正的麻烦是和沃邦的情况不同。我们只有一样需要维护的东西——地球。而且敌人在主攻方向上没有限制,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发起攻击。这样我们就会陷入一个防御难题里面了,立体的防御。”
“你把防御线推得越远,敌人就越多,而且如果你的资源有限,你很快就会产生更多的缺乏人员的防御工事了。如果敌人不从黄道面上过来的话,在月亮、木星、土星或海王星上建立基地有什么用处呢?他们能够绕过我们所有的防御工事。那和二战中尼米兹和麦克阿瑟在中途岛设置的针对日本的防御体系是一样的。既然我们的敌人能从三个维度入侵。因此我们不可能维持纵深防御。唯一有用处的防御就是尽早侦察并且集中力量攻击。”
迪马克慢慢地点头。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接着说。”
继续?那还不足以解释我花的两个小时么?“哦,我想既然敌人可以自由发动攻击,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战争就是一场灾难了。所以即使我们拦截并击败了攻击队伍的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仍然可以用剩下的百分之一给地球造成可怕的灾难。我们想象一下当初他们出现并且攻击中国的时候,一艘飞船能够毁灭多大的版图。如果哪一天有十艘船到了地球的话——如果他们觉得不够的话,他们可以派出更多的舰艇!——他们可以清洗我们的主要的居住地。我们的鸡蛋可都在一只篮子里面。”
“这就是你从《沃邦》里面得到的所有的东西喽。”迪马克说。
最后,看来他很满意,“从《沃邦》想到我们的防御难题。”
“这么说,”迪马克说,“你的解决方案呢?”
解决?迪马克以为比恩是什么人啊!我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在空间站,在战斗学校取得控制权,不是要拯救世界!“我不以为有解决的办法,”比恩想了想说。但是,他还是说了,他相信了。“根本没有必要去试图防卫地球。实际上,除非他们有我们不知道的防御装置,象是行星周围的隐形盾牌或者其他的,敌人也一样容易受到伤害。因此我们应该采纳的策略是进行全力的攻击。把我们的飞船送去袭击‘他们’的本星并且破坏它。”
“如果我们的舰队是摸黑进行的怎么办?”迪马克问。“我们彼此破坏了对方的世界,留下满天的舰艇。”
“不会的,”比恩是或,他的思维快速运转。“无论我们是不是在第二次虫族战争结束后立刻派出了舰队。在马泽·雷汉给他们致命的一击以后,它们一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回到他们的母星。所以我们要尽快建立一只舰队,立刻出发去攻击他们的母星。这样,当他们败北的消息抵达的时候,我们同时开始我们的袭击和破坏。”
迪马克闭上眼睛,“现在你提醒了我们。”
“不,”比恩说,他恍然大悟,他是完全正确的。“舰队已经出发了。在这个空间站里面的人还没有出生以前,舰队就出发了。”
“非常有趣的理论,”迪马克说。“虽然,当然,你每个论点都是错误的。”
“不,我没错,”比恩说。他知道他没有错,因为迪马克已经不能保持平静的姿态了。他的头上正在冒汗。比恩已经命中某些要害了,迪马克也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理论是正确的,有关空间防卫很困难的部分。但是即使困难,我们还是必须要做,这就是你们会在这里的原因。但是我们对外声称已经出发的舰队——第二次虫族战争耗尽了了人类的资源,比恩。所以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建设一只象样的舰队。然后为了下次战争配置上较为先进的武器。如果你能从《沃邦》上了解到任何事情,你一定了解你不能设想任何人类的资源不能支持的计划。另外,你还假设我们知道敌人的本星在哪里。但是你对我们面对的主要问题的分析还是很不错。”
迪马克从铺位上站起来,“我很高兴知道你的学习时间没有完全浪费在突破计算机系统上,”他说。
用这句话作为告别,他离开了宿舍。
比恩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那里有他的衣服。没有时间去淋浴了,但是那没有关系。因为他知道他对迪马克说的话,已经给他的精神造成了打击。比恩很肯定,第二次虫族战争根本没有耗尽人力资源。行星防卫计划的漏洞太明显了,所以I·F不可能忽视他们,特别是在可能导致战争失败的情况下。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发动攻击。他们组织了舰队、发射了舰队。舰队已经出发。不能想象舰队是被派出执行其他的任务。
那平白建设这个战斗学校是为什么呢?迪马克是正确的么,战斗学校就是为了在地球周围建设防御舰队以防御任何的敌人攻击,敌人进攻的时候有可能与我们的舰队发生战斗么?
如果是真的话,那没有必要隐瞒它。没有必要说谎。实际上,地球上所有的宣传只是在向人们强调为了下一次虫族的入侵做好准备是多么重要。因此迪马克不用重复那些I·F已经在地球上讲述了三代人的故事了。但是迪马克汗流夹背。到底他们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呢?
唯一的问题是,环绕地球的舰队都已经有人在操纵。正常的招募程序就足够了。防御战争不需要高度智慧,只需要足够的机敏。及早发现、谨慎拦截、对储备的适当保护。成功不依靠指令的水平,只依靠可以调用的舰艇和武器的质量。没有必要建立战斗学校——战斗学校只在讨厌的进攻战中起作用。战争演习、战略和战术只对更重要的战斗起作用。但是进攻舰队已经出发了。比恩知道的是,战斗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现在I·F只是在等待我们的战斗结果。那全仰赖于虫族的母星和我们的行星到底距离多少光年。
我知道的是,比恩想,战争已经结束了,I·F知道我们嬴了,但是他们不告诉任何人。
理由很明显。结束地球上人于人之间战斗的唯一因素就是——对抗虫族。一旦大家知道虫族的威胁已经被除去,所有被压抑的敌意就会被释放。无论伊斯兰国家与西方的对抗,或者被长期压抑住的俄罗斯帝国主义对与北约的偏执,或者……所有的这些。会乱成一团的。国际舰队的资源会被一些小集团的指挥官发动的兵变而消耗掉。可以想象那会造成地球的破坏——甚至不需要任何这些蚁类生物来添乱。
那就是I·F正在竭力避免的。接下来发生的吞噬人类生命的战争。正如罗马在赶走迦太基人后由于内战而四分五裂一样——只会更糟,因为现在的武器更可怕,怨恨也更强烈,国家性和宗教性的仇恨比罗马市民中个人领导权的竞争更可怕。
I·F决定要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学校给人完美的感觉。许多年了,几乎地球上的所有的孩子都被测试过了,那些具有作为军事指挥官的潜力的孩子都被带离了自己的家乡送到太空。
战斗学校中毕业的最好的学生,或者至少是最忠诚的学生被接纳到I·F,在I·F最后宣布战争结束并且抢先阻止单独的国家的军队并且统一世界的时候,他们可以被用来指挥舰队,最后世界将永远统一在一个政府之下。但是战斗学校的主要目的是让那些孩子远离地球,这样他们就不能成为任何国家或者集团的军队的指挥官。
毕竟,欧洲在遭受拿破仑领导的法国政府发动的侵略战争后,才开始全力促进法国大革命的进行,当然在战争的最后,拿破仑是为了保护国家而战。I·F已经决定不让地球上有拿破仑去领导抵抗战争。所有可能成为拿破仑的人都在这里了,穿着愚蠢的制服,在愚蠢的游戏中互相战斗。这就是那些小猪榜,借着控制我们,他们控制世界。
“如果你不马上穿好衣服的话,你上课会迟到的,”尼可拉,住在比恩对面的下铺的男孩说。
“谢谢你,”比恩说,他解下他的干毛巾,匆忙地穿上他的制服。
“对不起,我把你使用我密码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尼可拉说。
比恩说不出话来。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是你干的,但是他们来问我从紧急地图系统中看到了什么,当时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不难猜出来一定有人用我的名字登录了,那只有你,在我输入密码的时候,你有非常好的观察位置,而且……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聪明。但是我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
“太好了。”比恩说,“那没有关系的。”
“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从地图上。”
直到这时,比恩才对这个问题喘了口大气——这个男孩也是。没有更多的,我不过是好奇,他完全可以这样说。但是现在他的世界已经全改变了。现在他应该和别的孩子建立联系,他不是要给教官们表现出他的领导才能。而是为了当地球上发生战争的时候,当I·F的小计划失败的时候,当所有发生的时候,在不同的国家和组织的军队指挥官中,谁将是他的盟友,哪些会是他的敌人。
对于I·F来说他们的计划‘会’失败。如果不失败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奇迹了。那得建立在数以百万计的士兵和指挥官对I·F的忠诚心比对自己的故乡更坚定的基础上。那不可能的。I·F本身都会不可避免地被瓦解成小集团。
但是那些阴谋家无疑知道那种危险。他们会尽可能把知情者控制在最少的人数中——也许只有执政的统治者、将军和文官们,也许战斗学校有几个人有所了解。因为空间站是整个计划的核心。这里是每个有天赋的指挥官最主要学习的地方,这里已经培养了两代指挥官了。他们每个人这里都有记录——谁最有才能,最有价值。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不管是性格上的还是指挥上的。谁是他们的朋友。忠诚度如何。因此,无论什么人,只要有可能在未来的人类混战中能够指挥军队对抗I·F的话,他们就会被剥夺指挥权,被监禁,知道对抗结束。
无疑,他们在担忧比恩不玩他们的小小的思维游戏。这让他成为一个未知量。这会给他带来危险。
现在对于比恩来说玩游戏比平常更危险。不玩游戏可能让他们感到疑惑和害怕——但是不论他们在他身上实施什么计划,最少他们对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当他开始玩的时候,他们就不那么怀疑了——但是如果他们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他们肯定会利用游戏中他们得到的信息。比恩一点也不怀疑他拥有打通游戏的能力。即使他试图给他们错觉,这个策略也会告诉他们一些关于他的信息,比他希望他们了解的更多。
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他可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