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申铁蟾欣然应允,“虽说中秋词作,自东坡《水调歌头》出,余词尽废,然而今宵中某却不能不抒怀一回。”
“好!”邵二公子为之一振,一面让仆人去取文房四宝,一面又说,“申兄才气不让古今,大可以与那苏轼一试高低。”
“不!贤弟差矣。诗词之作须有感而发,苏轼此作已雄踞词坛七百余年,众口传颂,无人能够超越,其中必有道理,申某岂敢狂妄。想来这苏轼也必有过那乘风游仙,去到月宫的经历。”
“申兄笑谈!笑谈!游仙只是文人的幻想,却不是文人可为之事。”
“贤弟,”申铁蟾越发显得深沉而严肃,“今有一事已不能瞒你,前日我已寄一长札与老师,略陈我意,谈天地人生之理。今再将一段奇事说与你,还望贤弟体谅申某心中苦楚,切莫以为是痴人的梦话。”
“申兄请讲。”
申铁蟾慢慢将自那次射猎以来,所经历的种种奇事和盘托出。邵二公子听得目瞪口呆,将信将疑。
“世上真有这种奇事?”邵二公子仿佛是自言自语,他抬头望了一眼那神秘的天空和那一轮皓月,又想到了苏轼的词。
“此事自有明证。”申铁蟾说,“秦娥告诉我,待到月至中天,自有大批飞碟作编队飞翔。她们要最后看一眼地球,然后,通过那弯曲的空间返归星系。”
邵二公子深知,申铁蟾并非是那癫狂之辈,所言之事定非虚妄。
“申兄之言,小弟深信不疑。时间不早,我们何不再饮几杯,以待飞槎。”邵二公子说着又指了指桌上已摆好的笔墨和那两个已经点燃的高大红烛,“还有那诗词之事,申兄何不早些挥就?”
说着,二人又连连举杯,月亮也渐至中天。正饮之间,就见东方忽然出现了一片耀眼的光点,铺天盖地缓缓而来,二人不由得站起身来翘首以待。
“看来,这就是那飞槎了。”邵二公子又在自言自语。
一队队飞碟一字儿排开,从月下翩翩飞过,飞得那样轻盈,缓慢,往返留连不愿离去,好象是在与天下许多的有情人依依惜别。
申铁蟾一把抓起笔来,文思泉涌,情不可抑,一挥而就作《忆秦娥》词一首。写罢,将词笺放在祭品中间,点燃了一柱香,然后望空长揖,声音颤抖地说:“秦娥,永诀了……”说罢哽咽无语,泪流满面。
邵二公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着月光轻轻吟哦:
金秋节,芙蓉帐暖融春色。融春色,相看犹恐,庄生蝴蝶。星槎一去仙凡隔,从教杜宇啼鹃血。啼鹃血,高唐梦醒,巫山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