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影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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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影聊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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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有点疑惑地撕开信封。“这个家伙,不会写一封暧昧的信来吧?”



窗外的夕阳渐渐淡了下去,透过袖子忘了关上的门,在屋内涂抹上一层温暖的色调。桌子边的小帅哥,在夕阳中抬起脑袋,微笑地看着抱玫瑰的妈妈,浸在夕阳里的美丽身影。



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透过指尖传来。袖子从信封里抽出手指,指尖挟住的不是信纸,而是薄薄的一张旧版十元人民币。



纸币已经微微泛黄了,但还保存的很好。袖子瞥了一眼,看见“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几个字依然清晰。



二、17号的故事



1、



17号,在这条街的一角,门前一棵大柳树,遮住了半边屋顶。老式的圆穹门窗,陈旧中透着一丝古雅,再加上外墙表面那被雨水侵蚀的斑斑绿苔一衬,更显得深邃而藏着故事。



象17号这样的房子,据说以前这条街上有很多。



“住在这房子里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每天穿过这条街,康健看着夹在高楼大厦间的17号,总要这般想。



康健从未见过17号的房主人。



但17号显然是有主人的,因为门边的那些花。那些盛开在清晨和傍晚,带着水珠的花朵,显然是在被一双细心并且耐心的手照顾着,才能如此娇艳。



康健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17号门前的花木,每天不多不少都摆着九盆。花木的品种会随季节经常变换,但数量绝对是九盆。



“或许那屋子里,是一个等待情人归来的女人;也或许这17号,是一个特务机构,门前的九盆花,是一种暗语吧。”



开车无聊的时候,康健总爱这样胡思乱想。对于17号的主人,他在脑海中已经给他或她臆构了许多身份,这也成为他打发枯燥工作的一种乐趣。



做为故事中的一个人物,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康健。



他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是这个城市里的公交司机,整日里开着一辆围着城市兜圈子的大巴。他不高也不瘦,不胖也不矮,性格随和,爱帮助人。



总而言之,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2、



阴郁几天的乌云终于散去,除了墙角还有一些残雪,街树都已经微绿。



春天在不经意中侵入城市,让人的心情悄悄柔软。



康健今天心情也十分好,早上经过17号,他发现那几盆纤细的水仙已被换做了迎春,艳艳地开在晨风里,莫名地透着喜庆。



这迎春的艳色是他所喜爱的,为此,他还特意多站了一会观赏。



转眼,一天的工作在繁忙和有序中度过。



康健把车开回公交公司,准备交接班回家。想到老婆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自己,他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可是当他刚把车的位置停好,向走过来的夜班司机交班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小伙子,能帮我一个忙吗?”



康健回头,看见从车后排的座位里站起一位老妇人。



这老妇人确实够老的,面上已然满是皱纹,身板却还硬直,不象小城街巷里的那些婆婆们,因为劳累而过早地佝偻了腰。



康健疑惑地打量着她,问道:“老人家,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老妇人把手伸向康健:“先搀我下车吧。”



坐在黄昏的街道边,老妇人缓缓向康健讲叙一个发生在遥远年代的故事:“我是来找一个人的,这个人的名字叫贺子瞻……”



康健发现,老妇人的脸色在夕阳下泛着少女般羞涩的微红。



“子瞻是我在上海读书时认识的朋友。”



“我和子瞻约定,等一毕业,我们就去他的家乡。”



“他的家乡在哪?”康健插嘴。



“就是这个城市。”



“哦 ̄。”康健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是瞒着父母吧?”



他本来想说‘私奔’的,话到嘴边惊觉不礼貌给硬吞了回去。这种三十年代男女学生相恋的情节,最近电视里正在泛滥。



康健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亲眼见到一位。



“别说的那么文雅,是私奔。”老妇人却并不忌讳什么,轻笑着替康健把这个词说了出来。



“那时侯我也快毕业了,为了私奔后不至于太仓促,他便先提前回到家乡准备。”



“他去后不久,就给我寄了一封信来,说已经在这边买了一栋房子,布置好了等我过去,房号恰巧是我的出生日期。他在信中还给我出了一道题,说等我到了,要我自己去城市里把这栋房子给找出来。”



“城市那么大,怎么可能找得出来?”康健置疑。



“他说可以的,他说只要我一看见那栋房子,就一定会知道是我们的。”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在我刚毕业那天,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他的时候,局势突然变得很混乱了。我刚走出校门,就被前来接我的父母抓住,不管我怎么哭喊撕闹,硬是把我拖上了船,去了台湾。”



“这一别就是数十载,等白了青丝,等老了容颜啊。终于到了今日,才能来寻他。”



老妇人仰起头,望着城市缝隙间的那抹橘黄色斜阳,唏嘘感叹道:“子瞻,你还好吗?我来寻你了。你还好吗?”



“你要我帮你找到他?”康健隐约有点明白老妇人的意思了。



“是的,你是公交司机,对这个城市一定很熟悉,而且我暗地里观察了一天,看出来你是一位热心助人的好小伙子。”老妇人希翼地盯着康健:“帮帮我吧!”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面对一位老人的请求,康健无法拒绝,他站起身来,拍掉膝盖上的灰尘。



“或许这房子早就没了。”他暗暗在肚子里嘀咕。



3、



“你说什么?你的生日是17号!”康健突然停下脚步。



“是啊,17号。”老妇人没留意康健突然停了下来,撞到了他的肩膀上,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才稳住身体。



“17号……”康健敲了一下自己脑门,若有所思。



“或许,说不定……,就是那栋房子!”他兴奋地抓住老妇人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慢点,小伙子,我这把老骨头,走太快吃不消!”老妇人被康健拖得一踉跄,大声抗议。



早上的那几盆迎春,向晚开得更艳了。



此时夕阳也快落尽,暮色斜斜地涂抹在墙壁和门楣间那两个白色的阿拉伯数字上。



“你看,会不会是这栋房子?”康健转过头,问身后尤自气喘吁吁的老妇人。



老妇人扶着康健的手,颤巍巍地喘息。



“这百合窗的颜色,倒是象我们曾经商量好的。”



“这墙上生长的紫藤花,也是我喜欢的植物……”



“可是仅凭这些,我还不能断定,子瞻说我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房子,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特征吧?”



老妇人颤巍巍地靠前,疑惑地上下打量。



“不着急,慢慢找。”康健看着老人,一边安慰,一边扯些闲话。



“这房子是附近最老的了,而且正是17号。我打小起就看着它这样,现在它还是这样。对了,它还有一大特色,这门前的花盆你看见了没?不管刮风下雨,它都是九盆。每天如此,从不改变。”



“每天九盆?”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房子的老妇人,闻言忽然凝住身形,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康健被老妇人的样子吓得楞住了:“您没事吧?”他询问道。



“这些花每天都是九盆吗?”老妇人背对着康健,轻声再次问康健。



“是的,这门前的花盆,不管刮风下雨,它都是九盆。每天如此,从不改变。”康健又重复一遍。



“每天九盆,每天九盆……”老妇人双脚一软,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子瞻!我来了。”老妇人突然放声大哭,声音惊天动地。



“不要,你不要这样啊。”康健一下子慌了手脚,望着闻声围拢过来的行人,悄声劝道。



“子瞻,我来看你了,我来看你了。你出来吧!快出来吧!”老妇人不理康健的劝阻,更加泪如雨下地放声大哭。



“别哭了。”康健看着身后越来越多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哀求道。他想从口袋里找一块手绢给老妇人擦眼泪,却怎么也找不着。



“你怎么能肯定就是这栋呢?要是认错了岂不是白哭了?”康健见劝她不住,改为哄骗。



“就是这栋房子,绝对错不了!”老妇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康健,又继续高声哭喊:“子瞻,我来了,你出来啊!”



“为什么?”康健好奇地询问。



“因为我的生日是九月17号。”



4、



17号房子,每天九盆花。



这确实是很明显的特征,对于一个九月17号出生的女人来说。



康健苦笑着,却感觉鼻子里酸酸的。



五十多年啊,有五十多年了吧?他默默在心中计算,也为这段奇情感动。



这时候老妇人忽然扑到门前,双手开始用力地捶门。



“子瞻你开门啊!”



“别捶了……”这时从围观的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贺子瞻老先生已经不在了。”



“不,你乱说,子瞻他在的!他就在房子里,我们约好了要一起生活,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怪我失约没来,我知道。”老妇人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中年男子,继续哭喊:“子瞻,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吧,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是秦绿绮女士吧?”那中年男子走到老妇人身后,向正傻楞着发呆的康健使了个眼色。



康健一下子反应过来,弯下腰,和中年男子合力把老妇人搀扶住。



中年男子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引领着二人进屋:“我是贺先生的邻居,他从小看着我长大,前年贺先生去了,便把房子交给我打理。”



“那些花盆,都是你放的?”康健把已经哭得快没气的老妇人安顿在一张椅子上做好,回头问道。



“是按照贺先生的遗嘱做的,贺先生在世时,也天天这般摆放。”中年男人走到老妇人面前,把那串钥匙放到她手中:“秦绿绮女士,按照贺先生遗嘱,这房子是属于你的,请节哀顺变。”



5、



康健和中年男人留在屋内,伴着老妇人又站了一会。



康健向中年男人讲叙老妇人的故事,讲完,看着痴痴呆呆,一会流泪、一会傻笑、一会皱眉、一会甜蜜地自言自语的老妇人,两人摇头叹息,都沉默不语。



此刻窗外天色已经十分黯淡,康健见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向中年男子告辞。



临出门前,康健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老妇人。



夜色朦胧里,他忽然看见在老妇人的位置上,坐着的却是一个清纯的三十年代女学生,梳着漆黑的刘海,正仰头望着身边一个穿长衫的青年男子。



“子瞻,我好看么?”



“好看。”穿长衫的青年男子弯下腰,轻抚着她的长发回答。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6、



累了一天,眼花了。



康健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华灯初上,许许多多的情侣正在霓虹灯下漫步。



康健忽然想起来,今天也正是老婆生日呢。2月28日,自家的门牌号码也是28号,那就买2朵玫瑰回去赔罪吧,顺便把今天的故事讲给老婆听。





小18说18俱18乐18部 18最18全18最18新18小18让18任18你18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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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柴桑郡,有一驿商,人唤做小鲣,是个好游侠的人。



每年暮秋他都会去东海采购珍珠,然后贩到殷都,卖给那些王公贵胃,然后携巨款在市井红楼中挥霍,直到第二年开春方收敛意兴,回归家乡。



1、



这年东海边的冬季似乎来得特别早,十月底天气就阴阴地郁凉。小鲣双手拢在袖内,于借居的渔家中来回走动:“怎么如此寒冷?”他暗暗诧异。



“恐怕还会有一场暮雪呢。”渔家主人,一个佝偻着腰的老翁,此时恰好端着一盆火进来了,闻听小鲣的抱怨,笑着接口。



“鲠翁,你来得正好,快快坐下。”小鲣热情地拉住老翁,转身变魔术般从行囊里取出一个竹筒,这竹筒密实地用腊封着,却依然散发出一股凛冽的酒香。



鲠翁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好酒,这是昆仑山的白泽酒吧?”



“正是。”小鲣一翘拇指,又取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银壶和两个精致的酒杯。他把酒注入壶中,用铁钩挂了,悬在火盆上煮。



“鲠翁,今年的珍珠产量你估计如何?”煮酒的间隙,小鲣闲闲开口问道。



“如此寒冷的天气,谁又敢下海采珠?你这趟恐怕是白来了。”鲠翁烤着火,低头回答。



“为何天气突然变得如此寒冷?”



“六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天气也突然如此寒冷,那时智者支离恰好经过,他告诉我们,这是海神禺强来了。”



“海神禺强一来,天气就这样冷吗?”小鲣还是不解。



“当时村人也是这般疑惑、这般询问的。智者向我们解释,因为这海神禺强,还有一个名字。”鲠翁抬起头,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



“哦,什么名字?”小鲣好奇地追问。



“玄冥。”



“冬神玄冥?”



转眼银壶中的酒已经温热,小鲣用细布拭干净小杯,给自己和鲠翁各倒了一杯。



“我是驿商,此处做不了生意,自然会转去他处做,你们若采不了珠,这冬天可怎么过?”小鲣饮下一口杯中酒。让辛辣的酒意烈烈地入腹,驱赶走身上的寒冷。



“村中诸人正为此担心呢,你听这窗外的鼓声,就是长老在召集村民们商谈。”鲠翁端着酒杯,并没有即刻饮了,而是脸现忧色,挟在指间转动。



小鲣侧耳,果然听见有低沉的鼓声隐隐传来。



“天寒地冻的,又有什么法子可想?我看还是早早地寻些门路,借点银钱为善。”小鲣说道。



“这东海边都是采珠捕渔的穷苦人家,谁又有闲钱借与我们。”鲠翁苦笑。



“这样啊,”小鲣端着酒杯,欲饮未饮,他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我历年来在这贩卖珍珠,也赚了不少,这次我愿先把购珠的钱赊与你们度过难关,鲠翁你可去与长老说了,叫村人们不用烦忧。”



“这,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莫开玩笑!”鲠翁闻言不信地抬起头,却见小鲣真诚地望着自己……



看着鲠翁匆匆消失在门外,小鲣给自己杯中又添了一些酒。把钱先赊与村人,并非他一时的意气。他生性豪迈,这些钱就算留着,也会在殷都挥霍干净。此刻赊与了村人,正好提早回柴桑郡陪伴妻儿。



忆起家的温暖,小鲣忍不住悄然微笑,娇妻柔软的胸怀,还有柴桑郡乍雨还晴的天气,都是那么的突然令他怀念:“就连家乡深秋的寒意,也仅是沾襟的一点微凉。哪象这见鬼的东海边,却是如此的冷入骨髓!”



莫非,真要来一场暮雪?



小鲣推开窗,望着窗外越来越低的乌云,又饮了一杯。



2、



傍晚时候,小鲣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看见那盆火已经熄灭,火盆边壶倒杯倾。小鲣抚着微微涨疼的头,想起最后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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