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影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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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影聊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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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请还给我们吧。”



“既然是你们的,那就还给你们好了。”我笑了一下,看见被哥哥拍着脑袋的小女孩正在悄悄对我做着鬼脸。真是可爱的孩子啊。我握着杯子,随口问道:“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很奇怪的样子呢。”



正在做着鬼脸的小女孩脱口回答道:“那是‘相思’。”



“相思?”好奇怪的名字啊,低头借着星光,我又认真地看了看杯中物。象什么呢?我仔细凝视,越看越觉得它象一片月色。



“真象一片月色。”我喃喃着。



“本来就是一片月色嘛。”耳边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原来在我出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



“哦?”我放下手中杯子,疑惑地望着她,“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哦,月色怎么能变成这么小小的一块?又怎么会被叫做了‘相思’呢?”



“我才没撒谎呢!”她生气地横我一眼,说道,“你们的相思不是需要东西寄托吗?我们为了替你们传递相思,只好把它寄托到这片小小的月色中啦。”



“我们?你们?”我突然有点感兴趣了,微笑地打量着她。这山里面,可是有许许多多的“家伙”。



“啊~”小女孩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伸手可爱地捂了一下嘴巴,然后回头向身后望去,显然是想向哥哥求援。不过此时男孩子却把头偏向了一边,大概是对妹妹的多嘴生气了吧。



见得不到哥哥的帮助,小女孩只好又无奈地转头面对我:“你真是狡猾的大哥哥!”



“应该是狡猾的叔叔。”我微笑着纠正她。



“才不呢,就是狡猾的大哥哥!”女孩嘟着嘴,把身子向我靠了靠,有点撒娇地说,“把东西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恩,还给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我依然微笑着,对付小孩撒娇,我可是有一套的,我的小表妹小表弟,天天这样缠着我呢。



“我们?我们就是我们啊。”小女孩望着我,天真地眨着大眼睛。



原来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我举起杯子,做出要喝下去的样子。



“不要!!!”小女孩拉住我的手,终于妥协了,“告诉你好了。真是的!我们是织女娘娘属下的青使啦。”



小女孩又指了指我杯中的小薄片,说道:“我们在今晚,负责替天下的有情人传递相思。这片是后山一个少年的相思,要送去给山脚下城市里的一个女孩子。在背负着它飞过这儿时,我和哥哥打闹,不小心把它滑落出来,掉到你的杯中……”



“原来是这样啊。”我好奇地听着,有点不相信。



“就是这样啦。”小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嗯嗯嗯,还给你好了。”虽然对她的话我还有点怀疑,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我的东西,他们能突然在我的院子里出现,说不定真是什么青使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滤去酒,然后把那物品倾倒在手掌上。在晚风中,在灿烂的星光下,它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在小女孩的掌心流动着……



小女孩仔细地端详了它一会,然后从肩后取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把它装了进去。



看着小女孩做完这些,我玩笑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喝下那片相思,会是什么滋味?”



正在低头系袋子的小女孩抬头一笑:“还没有人喝过呢。不过滋味应该是甜甜的、苦苦的、咸咸的、外加涩涩的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古怪的味道?”我好奇地询问。



“你们大人的相思,不是用甜甜的笑颜,苦苦的思念、咸咸的泪水,外加涩涩的情怀组成的吗?”



“啊,哈哈!”真是厉害的小孩子啊,我打着哈哈,回避着她的反问,这个问题可是太复杂了。



“那里面有我的相思吗?”我指着她的布袋,转移话题。



“这个……等我来看看。”小女孩回答道。



“有的,在我这儿。”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也从自己的肩后解开一个布袋。这个布袋要比小女孩刚才拿的稍大点。



男孩在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抽出手掌,在我面前摊开。



只见男孩的掌心,隐约荡漾着一团水光。在星光之下,水波晃动,波影蒙蒙地扩散开来……



“这是我的相思吗?”我惊讶地问。



“恩,这就是你的相思。”男孩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象刚才那样,是一片薄薄的月色?”



听见我的疑问,男孩笑了一下:“喜欢对着月亮思念的人,我们才把他的相思寄托在月色中。而你整天懒洋洋的,根本没有抬头看过月色,都是醉醺醺地坐在水边喃喃嘛。”



“所以你的相思,就被寄托在这片波影中哦。”小女孩接过她哥哥的话,告诉我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讪讪地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大约我的相思,是这里面最远的吧?”



“是啊,要送到遥远的北国呢。”男孩收起布袋,说道:“七夕这天,是我们最忙碌的时节。不过能看见有情人的笑脸,也是我们的快乐。”



“这次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为了天下更多有情人的幸福,我们要去努力工作了。再见。”收拾好布袋的男孩,这时牵着妹妹的手,向我告辞。



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想留客呢。



但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那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又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这一对家伙就突然消失了。



我抬起头,看见在头顶上,两只乌鹊绕院子飞了一圈,清脆地鸣叫三声,向山外的世界飞去……



望着乌鹊远去,我楞楞地站着。



这时,东边客厅里传出大姨讲故事的声音:“到了七夕这天,所有的喜鹊都飞到银河,用它们的身体搭成一座鹊桥,让牛郎织女踩着渡河相会。第二天你们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喜鹊背上的羽毛,都有被踩秃的痕迹呢……”



大人们真是愚蠢啊,仙人才没那么残忍呢,要踩着小动物的身体去约会。乌鹊背上的羽毛,是因为驮负我们的相思,才被磨损的啊。



不过,不过这个秘密,好象就我一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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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水生在城市里经营着一间根雕盆景店,日子简单而又寂寥。水生本质上是个缄默的人,他不爱说话,甚至不善于与人交往。作为店主,他的店总很冷清,除了一些熟客光顾,偶尔几个好奇的陌生人进来,看看,又出去了。是的,在现代社会里谁还有闲情伺候这些花木山石呢?水生常想,或许他更应该开一间网吧。



当然,也有进来后被这些微缩景观迷住的人。比如此刻,在水生的店堂里就有这么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件皎白轻衫,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际,挎着一个街头流行的蓝布小包,正微侧着头,打量眼前一盆盆花木。



从女子推门进来,水生就留意到她,这女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得让人有惊艳的感觉,那眉目那下颌,那举手投足、顾盼间的娇俏,美得就象一个梦,一个不真实的,让所有男人注目的梦。



就当水生还沉溺在梦中的时候,一声轻柔的询问将他拉回现实:“请问,这件盆景也是卖的吗?”原来女子已经看完了那些摆在架子上的花木,转到了水生跟前。她指着水生脚下一件很大的山水盆景问道。



“啊,不,这件是非卖品,是家父留下来的遗物。”惊醒过来的水生慌张回答。



“对不起,它实在是太真实了。”女子低下头,蹲到盆景边不舍地欣赏。



“是的,家父曾经说过,这件盆景的造型,取材与他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水生也蹲到女子身边,向女子介绍道:“这上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实地仿照那个地方精心制作的。”



“真的吗?”女子抬手拂开垂到额前的一缕刘海,好奇地望着水生。一股兰麝之香飘到水生鼻端,他心中一荡,急忙收敛心神偏过头去。



“是真的,你看这间茅屋。”水生指着盆景上的一间茅屋:“家父告诉我们,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三年。还有茅屋前这棵松树,家父说他离开的时候,还在上面刻了一句话。”



“是什么话?”女子凑近观看,当然,盆景里的小松树上什么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如果想知道,只有去地下问家父了。”水生开了一句玩笑。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女子笑了,她站起身来。“什么办法?”水生感到疑惑。



“就是找到这个地方,亲自去看看。”女子推开店门,回头向水生说道。



水生的父亲,在家族传言中,一直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十年浩劫的时候,因为水生祖父的资本家身份,水生父亲被牵连批斗。在一天夜里,他避开看守逃了出去。这一逃就是五年,五年后水生父亲回家,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少年变成了满身风霜的沧桑男子。这五年的经历,水生父亲如此对家人讲叙;自己前两年在各地颠沛流离,后三年却是居住在一个地方。



关于这个地方具体在哪里,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三年的,他却始终讳莫如深。



水生父亲回家后,很快娶了一个女子,然后不久,就有了水生。按理说,一个人经历了这些磨难,现在家庭和睦生活稳定,应该幸福。可是在水生的印象里,父亲却一直是不快乐的,他经常站在这盆景前面发呆,有时候还自言自语,仿佛藏着深深的心事。



“或许,我真的应该找到那个地方,亲自去看看。”水生抬起头,望着女子离去后尤在微微摇晃的店门,想道。



2、



水生已经过了渴望艳遇的年龄,生活也早早教会了他别去做不切实际的美梦。所以,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女子,继续过着自己平淡寂寥的生活。



直到他和她又再一次‘偶遇’。



那是十多天后,水生去看一个知名摄影家的摄影展,当时他正沉浸在一幅老照片的脉脉温情中,一个熟悉的轻柔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也来看摄影展啊?”



水生回头,迎上一双妩媚而又明亮的眼眸。



“这些相片里的风景,对我制作盆景有很大帮助。”水生微愕了一下,便笑着侧身,让女子站到自己身边:“你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吗?”虽然不渴望,但他也并不拒绝艳遇,何况是和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



“是,但我的技术很差劲。”女子脸色微红,仿佛有些羞涩地回答。“你的盆景做得真好,我很喜欢。”



“不,我做得不好,我父亲做的盆景才叫好。”水生摆摆手,不是谦虚,他知道自己的作品太商业化了,不象父亲手下的一景一物,都带着灵气。



“我们一起看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很独特。”女子望着水生,希翼地说道。



“好的。”水生欣然同意。



两人于是并着肩在展区里浏览作品,互相悄声讨论,在他人眼中,就象是一对亲昵的情侣。然而实际上,水生却连这女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很快,墙上作品都被他们看完了,只剩一个立在角落的玻璃柜中的展品了。女子信步走过去,俯身观看。“啊~!”她忽然惊诧地叫了一声,转头对水生招手呼喊:“你快来看这些相片。”



“怎么了?”水生走过来,站到女子身后。“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吗?”水生的身形一下凝住,他也被这些照片震撼了。



展柜中的照片,摄的是一处深山中的风景,群山环抱的山谷里,一条清澈的溪流边孤零零地的一间茅屋,屋外种着一棵松树,看得出来,这茅屋虽然已经年久失修了,但基本上还很完好。



这样的山水景观在此次摄影展上有很多,原也不至于让两人惊讶。让两人惊讶的是,这山水景观实在是象极了水生父亲制作的那个盆景。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呢?”女子眼中流出向往的神色。她身边,呆呆而立的水生则在不停喃喃自语:“完全是一模一样,完全是一模一样啊!这块石头,这棵树,这溪水的转折……”



做为一个盆景制作者,水生的震撼比女子更甚,他了解要把一处景观完全复制下来是多么的难,那些人力物力的消耗是无法想象的。究竟是什么支撑父亲完成这个作品呢?水生感到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3、



“小蔹,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去寻找那个地方吗?”水生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再次问坐在对面的女子。



“是的,我决定了,一定要去!”女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眼神明亮坚定地望着水生:“我可是个记者哦,凭着职业的预感,我觉得这里面藏着一个故事。”



在去拜访摄影家的途中,女子简单地向水生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她叫蓝小蔹,是这个城市里一家晚报的记者。



水生和小蔹找到摄影家,礼貌地向他询问那些照片是在何处拍摄的,初始摄影家不肯说,他不明白这两个年轻人为什么对一间山中茅屋如此好奇。后来水生请他去店里看了父亲留下的盆景,摄影家啧啧惊叹之余,方才告诉水生:这些照片就是在城市傍边的那座大山里拍摄的。



送走摄影家后,水生和小蔹坐在街边咖啡馆里商量进山的事宜。



“小蔹,你真的决定了?”水生又一次询问。“你好罗嗦。”小蔹白了一眼水生:“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想想进山要准备一些什么吧。”



“可是你是一个女人……”水生忍不住还是嘀咕。“女人怎么了?”小蔹反问水生。



“而我是一个男人……”水生旁敲侧击。“男人又怎么了?”小蔹瞪眼。



罢了,既然你不忌讳,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水生暗叹口气,他拿起纸笔写道:“需要带帐篷、睡袋、压缩食物、打火机、绷带……”



作为一个经常进山采掘花木、石头的老手,他飞快地记下要带的物件,然后把纸递给小蔹。“就这些了吗?”小蔹接过纸看了一眼,放进包中问道。



“就这些了。”水生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按照摄影家绘制的路线,来回大约需要半个月,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问题。”小蔹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可是经常锻炼,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来找你。”



目送小蔹走出咖啡馆,消失在外面的人群中。水生又坐了一会,整理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绪。他从口袋内掏出小蔹的名片,名片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水生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在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夕阳下,只见他一边通话,一边脸色渐渐凝重。



4、



“你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背着大大的登山包,和水生并排走在一起的小蔹,好奇地侧过脸来问水生。“我不知道。”水生盯着前方,伸手拨开一根扫过来的树枝,回忆道:“他总是沉默,不爱和我们说话。据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是个很活泼的人。”



“他一有空就在那盆景前喃喃自语,有次我悄悄凑近了去听,听到他念叨着一个词。小心~!”水生拽了一把小蔹,她差点撞上了一块突兀的岩石。“好险。”小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什么词?”



“珊珊,或者是三三。”水生说道。



“珊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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