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见水鸭无法可施,又是笑呵呵地问:“可有兴趣?”
水鸭不答,考虑一刻,忽然悟道:木能生火,火能化木,我何不如此如此。于是,笑道:“平生未与一个人玩得这样有兴趣的,你还是让我削手呢,还是让我削脚?”
青木道:“还是削脚有趣,脚有点儿发痒呢。”
水鸭心道:正中我计!立即滚地削去。削了几条,忽然钻入青木脚丛中。
青木大吃一惊问:“你要干什么?”
话刚问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变色道:“小子放火! ”一扭身不见了。留下两堆手与脚,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
羲和一见,以为青木已死,立即收军。
羲和收军回营,仰天长叹道:“不料东方一帝,也败在水鸭手下,如何是好?”
“你也太小看本帝了,就有十几个水鸭又怎能轻易胜我。”青木于话声中出现在羲和面前。
羲和惊喜道:“本帅知大帝法术高深,不易失败。”
独木忙上前道:“青木大帝为何不宰了水鸭?”
青木敛容道:“本帝虽然不败,但要胜水鸭也不容易。”
阳关惊道:“师太也没法使了?”
青木怒道:“本帝如果没有法使,你们还能保得住性命吗?告诉你,我是东方之帝,属木,水鸭用金刀制我,受其所克,故不能胜。我有一个结拜兄弟,是北方玄武帝,我已托人请他,不日就到,定可取胜,你等勿忧。”
羲和问:“我军是否还与敌军对阵?”
青木道:“玄武帝未到之前,最好是挂免战牌。”
羲和、独木点头道:“青大帝说得是,我们先掠一个女子陪伴大帝,大帝快些催促玄武帝前来,捉了青女和嫦娥,了却心愿便是。”
“难得你们将帅明白本帝心意,定为你们设法,遍请宇宙高人,消灭射日军。”青木喜道。
众将各怀心事,吹捧一番,按兵不动,静待玄武帝到来,才与后羿军对阵。
再说后羿回到营中,把水鸭叫来说:“今日一战,非水鸭赶到,我军必败,这一功,可得记给你了。”
嫦娥立即拦住说:“他未缴令便出战,记功给他,只怕诸将不服。”
水鸭忙谦虚地说:“功劳我不敢当,因为我未获胜。”
青女惊问:“难道青木未死?”
水鸭睁大眼睛问:“你们都认为青木死了?”
众将点点头。
水鸭叹道:“青木是东方古树精,假冒东方大帝,前来骗羲和信任,欲从中掠妇女奸淫。我看破他的行藏,他不敢嚣张,我放火时,他早遁走了,所烧的是树枝树根。”
众人听完,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青木如果再来讨战,如何是好?”
嫦娥知道青木之能,非水鸭不能对付,现在只好让他当先锋,教青女去运粮。于是,说:“有水鸭在,不怕青木。”
“他不是要去催粮吗?”
“目前只能让他在前军对敌,调青女去运粮。”
后羿一听,心头涌上一股难言之味。你整天瞒着为夫,与布梭取乐,为夫闭一目,睁一目,你却连我的情人青女也调开了,叫我有妻不能同室,有妇不得同床,也太阴险无情了。嗫嗫嚅嚅道:“这个似乎不妥……”
水鸭见嫦娥要调青女去押粮忙谏阻道:“青女不能离开大营。”
嫦娥问:“为什么?”
“她在军中,军中如有什么危难之处,她的师傅不冷不热会随时现身相救,因为,她以前救援我军,完全出于师徒之情,如果她去运粮,不冷不热只关注运粮军,却顾不到我军主力了,万一危急,呼天唤地而不应,如何是好?”
后羿见有借口留住青女,心中暗喜,随声附和道:“水鸭之言有理。”
嫦娥担心道:“如果水鸭去运粮,青木如来挑战,谁去应付?”
后羿心道:我要伤一伤她的自尊心。于是,说:“布梭去运粮。”
布梭暗暗吃惊,不说自己与嫦娥勾上了,不愿前去运粮,就算不与嫦娥勾上,凭自己的本事,万一遇上敌人,也不能自保。于是,一声不响,斜眼看看嫦娥。
嫦娥哪里舍得布梭去运粮,但丈夫是三军主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留住布梭必须有充足理由。沉思一刻说:“布先锋武功法术不能独当一面,军粮若失,关系全军命脉啊。”
水鸭见后羿夫妻两个,争论不休,出来打圆场说:“我有两全其美之计。”
众将忙叫:“快些说来。”
水鸭慢吞吞道:“用兵之所以能百战百胜,贵于知已知彼。据我分析敌军形势,青木受挫,自知不能取胜,目前不会出战,定派人去请高仙逸神,人灵怪杰。未请到高手前,不但不敢来攻,而且,时刻防备我军偷袭。因此,只命布梭打着我的旗号镇守先锋营,便可无忧。我却冒充布梭,声称运粮,却绕道去射子葵日,既可毁他一个假日,又可困敌而运粮。”
众将听完,认为水鸭这计出乎意料之中,定能获胜,皆大欢喜,举手赞成。
后羿有些犹豫,担心水鸭不能获胜。
水鸭胸有成竹,一再恳求。
后羿问:“如果你旷日持久,敌军看穿阴谋,来攻我营,或者敌军请到高人,前来挑战,如何是好?”
水鸭说:“如果真如大将军所言,可令青女出战。她若有厄,不冷不热不会袖手旁观,让徒儿送死。”
“只怕不冷不热不随时在旁。”
“你放心。”水鸭走到后羿身旁,附耳一刻,便按计划而行。
水鸭打着布梭旗号而去,暂且不说。只说敌帅羲和等了几日,未见青木的结拜兄弟玄武帝到来,心焦情躁,坐卧不安。怕射日军也会去请来高人,久拖不利,而且,变主动为被动,故欲出战。把青木请来问:“东方大帝,本帅看,凭你的本领,只要水鸭不在敌营中,你便可获全 胜。”
青木道:“这个当然但水鸭哪有离开军中之理。”
“本帅对水鸭之事,了如指掌。他虽然武功高强,法术通天,但平素为嫦娥所忌,不肯让他在前敌立功,总是派他去运粮。这次他获小胜,当然又会引起嫦娥恨忌,派他去运粮。”
“你立即派探卒前去探听,如果水鸭不在军中,本帝前去把射日军杀个片甲不留。”
羲和大喜,马上派阳关与探卒前去侦探。
阳关去了半天,回来摇首道:“计划难成。”
羲和急问:“难道水鸭还在敌军大营?”
“不但在大营,而且,守前营。”
独木道:“定是后羿知唯一只有水鸭能敌青大帝,所以,不敢遣他去运粮。”
“他总得派人去运粮。”
“后羿只调布梭领五千军去运粮。”
羲和听了,闷闷不乐。踱来踱去,把地板踏得“咔咔” 响,时而仰首望天,时而俯首察地,面色阴沉云覆笼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沉思半天,无可奈何地说:“我军继续坚守,后羿见军中无事,定会再派水鸭去运粮。”
独木赞道:“元帅此计堪用,我军天天派人侦探,发现水鸭营动,倾巢而出,全歼敌军。”
众将认为坚守待变,一定有效。羲和只得暂用此计。连续几天,派探卒出去,都仍然见水鸭旗帜在前。羲和只得另想良策。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却有一个报卒惊惊惶惶撞进来,跪下启禀道:“报告元帅,发现后军方向有一军匆匆而来。”
“是什么军?”
“不……不知道。”
“粪桶,推出去斩了! ”
羲和喝了一声,便与青木、独木、阳关几个,急急到后营列阵相迎。
刚列好阵势,又有探卒上前报道:“启元帅得知,来军是子葵日总督万般。”
羲和大惊失色问:“本帅未曾调他,他为什么弃了子葵日,领军前来?”
独木道:“把他叫来一问便知。但防其生变,赶快令万般在五里处扎营,命他一人前来。”
羲和只得按独木之计,传令下去。
万般见羲和命令自己在五里外扎营,吓得面如土色:他明明令我军速救援,为什么要拒我于五里之外?但军令难违,虽然猜不透,也只得先把军队扎住,瑟瑟缩缩地去见羲和。
万般进人羲和营中,见壁垒森严,守御坚固,似是久未出战之态,更是惊惧。这是怎么一回事?太阳军未呈一点败象,为什么令我倾日之军前来……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军帐。见羲和全无表情地坐于帐上,立即有惊惧之感,无可奈何地跪下道:“子葵日总督参见元帅…”
万般只说了半句,羲和面黑如炭,脸沉似水,满脸杀气地问:“无故领军前来,所因何事?”
万般四股发抖,身体打颤,牙齿打架,咯咯地响。过了半天,才安定一些说:“不是你调我?可有你的令箭和印鉴啊。”
羲和一听,心知有异,大喝一声:“把令箭和印鉴拿来! ”
万般急忙呈上。
羲和看过,令箭和印鉴果然是自己的,没有丝毫破绽。还有两行调令,也是自己笔迹,只见写道:
子多冬日总督万般:我军被困甚急,火速倾全日之军,兼程前来救援,不得有违。
并签有太阳军元帅裁和的字样和印鉴。
羲和拍案怒起:“本帅中水鸭之计矣! ”接着对万般道,“你把详细情况说来。”
万般战战兢兢地说:“前五天,本督正在府中理事,有一个自称太阳军西戽之人,拿着元帅调令和印鉴、令箭,催小人领兵前来救援,小人仔细盘查,毫无破绽,又取出令箭和印鉴仔细审视,也无疑点,只得倾子葵日之军前来效力,岂知……”
羲和垂头丧气,如丧考纰,如泄气之球,坐到虎皮交椅上,喳啦一声,坐断两条椅脚,向后翻倒。
独木和阳关急忙上前扶住。
羲和良久才恢复原状,痛心地说:“只怕子葵日已毁,你军回去也无处栖身了,就留在这里吧。”
独木问“羲元帅估计……”
羲和说:“水鸭料知我军无战将能胜他,不敢轻易前去挑战,因此,命布梭虚挂他的旗号,守在前营,他却假布梭之名,声称运粮,瞒过我军,却绕道去智取子葵日”
“他怎能得到元帅的印鉴和令箭?”
“难道你忘记西戽叛变之事?”
独木、阳关、青木一听,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我们马上列阵挑战,将射日军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
羲和点头,怀满腔愤怒,领兵出营。但在这里得先交代一下水鸭之事,既要各表一枝,又要殊途同归,免于读者看了,有头无尾。
却说水鸭战胜青木,回到营中,知道西戽来投之事,便去搜查他的行囊和住所,军卒便连西戽的令箭和带有印鉴的文书都交给了水鸭。水鸭便照印鉴造了一个太阳军帅印,摹羲和墨迹写了一份调令,才对后羿献困敌而运粮之计,去破子葵日。
水鸭领着大军,绕近道而去。离子葵日千里之遥,便即驻扎,然后派一个像西戽相貌的军卒,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命他把自己摹写出来的调令和令箭送到子葵日总督府。果然子葵日总督万般看不出假来,马上倾调全军去救羲和。
水鸭见万般带军离开子葵日,自己便让自己军兵穿上子葵日军兵衣服,打着子葵日军旗号,赶往子葵日。
子葵日官民以为是自己军兵退回,不加防备,被水鸭突然闯进去,毁了子葵日发光机关,然后,用射日箭对子葵日乱射。只一刻功夫,把百里直径大的子葵日毁为乌有。
不费吹灰之力,便毁了一日,水鸭道:“我军应急速赶回去救主力大军。因为,万般军一赶到太阳军中,羲和便会看破本官计谋,往攻我军。”
众人不敢多言,跟水鸭兼程凯旋。
水鸭赶回到射日军大营,已经迟了一步,两军厮杀了半天。
原来羲和一察穿水鸭之谋,便出营挑战。
后羿大惊失色道:“果然不出本大将军所料,水鸭未回,青木又出,如何对付?”
布梭道:“水鸭临行时,不是吩咐青女出战吗?”
青女到了这时,责无旁贷,又知水鸭计谋百献百验,毫不犹豫领军出营迎敌。
嫦娥也知水鸭每言必验,难道青女敢出战,我就不敢出战。不能让她一个独占功劳。于是,对后羿说:“本军师愿与青神仙一起去迎敌。”
后羿点了点头说:“青木法术通天,变化莫测,务必小心。”
嫦娥和青女说声:“知道了”便领兵出营。刚到营前,便见青木现了八于二十四个脚等在那里,见自己出来,大喜道:“上次未请得两位佳人回营,今日务须赏脸一行。”
青女恼他出言无状,大喝一声:“说话正经些! ”举起降霜棒冲到青木跟前就打。
青木哪里把青女放在眼里。见她打来,顺手格开。但怕伤了美人儿,捉回去取乐没意思,故只守不攻,侍机擒人。
嫦娥见青女出手,自己也毫不犹豫,双手齐扬,阴阳石源源不断地飞出。
斗了一个时辰,青木见不还手难以把二人捉住,于是,在青女降霜棒击来之际,把八手二十四脚一收,变成了八脚两手。用脚飞起挡嫦娥击来的阴阳石,手却对付青女的降霜棒。
青木是一个诡计多端,奸险狡诈,工于心计之人。他初来时,听羲和说过青女与嫦娥之事,知道青女法术过于嫦娥,而且,对她的敌人心狠手毒,怕把她捉回去,在交际时会发生意外,要了自己性命,所以,立定主意,只抓嫦娥,不抓青女。
三个又斗了两个时辰,青女和嫦娥两个虽然未被抓住,但已经汗流泱背,气喘吁吁,早处下风,难以招架了。
嫦娥记起昔日水鸭是突然钻进青木脚丛中,用爆破物放火取胜。现在青木用脚对付自己,应当学水鸭这一招。于是,钻进青木脚丛中。青木“哎哟”一声大叫。
要知青木性命,下回再叙。
第二十四回 布梭参议害水鸭 后羿出阵中毒液
上回说到嫦娥趁青木飞挡自己阴阳石之际,倏的一闪,钻进了青木脚丛中。青木“哎哟”一声,趁嫦娥未来得及用爆破器放火,已把她挟在脚中间。
原来青木吃了水鸭之亏,回营沉思几天,认为用这种方法擒嫦娥最好,所以,这次出战,故意在脚下露出破绽,引嫦娥中计。
嫦娥不知青木早有用心,因此,中计被擒。
青木把嫦娥抓住,抛开青女,正要往阵中走,忽听一声喝道:“青木休走,本押运官在此! “
青木知是水鸭,大吃一惊,把嫦娥挟在腋下,对水鸭大叫道:“你如果再用昔日之计,连你军师也死于非命。”
原来水鸭刚回到,便见嫦娥被擒,未及向后羿禀报毁灭子葵日之事,便上前搭救。见青木挟住嫦娥要挟,冷笑道:“你难道也愿与我军师同归于尽?”趁青木听自己说话之际,出奇不意,亮出削物刀,觑准青木挟住嫦娥之手砍落。
青木料想不到水鸭亮刀出手这样快捷,又在说话之际下子,没有防备,被他砍掉了两个手,被嫦娥从腋下蹿了出来。
青女见嫦娥蹿出,急忙上前扶她进营,让水鸭对付青木。
青木见到手的一块肥肉,眼见就可进口,被水鸭出来作梗,抢了回去,虽然愤怒,但知不是水鸭对手,当机立断,迅速回本阵。
羲和见青木功亏一簧只得收兵。
水鸭因自己未向后羿缴令,也不敢恋战,回营缴令要紧。
嫦娥见这次又是水鸭立了功劳,十分不悦。怕后羿又要把功劳记给水鸭,使将卒们议论自己被擒之过,推说劳乏,要回帐休息,明早再议军情。
她是一军军师,又是后大将军的妻子,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