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因珀斯居然没有去学他的祖先流传下来的绝技,以至於我也无法发挥你所拥有的真正威力。”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突然间,那两条原本埋头争夺肉骨头的猎犬,神情紧张地停止了争抢。
一阵犬吠声,打破了盼望的宁静和安详,那个中年人不愧为武技高超的圣骑士,他一把抓起身边那把长枪。
一记毫不留情的反手疾刺,在瞬息之间,将背後的那一株参天大树,化作了一把喷涌著熊熊烈焰的火炬。
红光一闪即逝,将手中的长枪盘旋飞舞著,一道道暗红色的烟云,将那个中年人全身上下团团围住。
那暗红的烟云喷吐出淡淡的红光,不过红光映照的地方立刻便爆闪出一团火光。
无论是青草、还是灌木,在那片红光照耀之下部立刻化作熊熊烈火。
被火光笼罩在中央的那个中年人,神情严肃威风凛凛,颇有一股不凡的气势。
突然间,满山遍野的烈焰之中,显露出一丝扭曲的迹象。
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空洞一般,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要碰到那个空洞,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著眼前不可思议到了难以形容的景象,那个中年人不由自主地更加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猛地一枪疾剠而出,长枪的去势虽然劲急无比,不过那个中年人仅仅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番而已,他留有足够回旋的余地。
不过令他感到难以想像的是,那突如其来的空洞,仿佛急流之中的漩涡一般,旋转起来。
漩涡的中心,正是枪尖所指的地方。
和真正的漩涡一样,那个凭空出现的神秘漩涡,拥有著令人难以想像的吸力。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他感到恐慌的事情,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愕然发现,自己的身形和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起来。
这从所未有的情景,令那个中年人感到恐慌,他用力抖动长枪,仿佛要令自己从漩涡之中挣脱出来一般。
但是,那柄长枪如同被胶紧紧粘住了一样,想要动弹分毫部相当困难。
急中生智之下,那个中年人用力猛推长枪末端的那块红色的宝石。
原本又细又长的长枪,渐渐恢复成为原本的阔刀长剑模样。
变短的兵器一下子挣脱了漩涡的束缚,不过他本身却并没有从追杀之中逃脱。
原本组成漩涡的空洞,消失在了空中,在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色长袍、身材矮小瘦削的少年。
细长眯缝的眼睛,从斗篷之中露出的那一缕长发,尖翘的下巴,小巧而没有气势的鼻子,这些特徵,令那位圣骑士立刻想起了一个传说之中的人物。
突然间,一道闪电飞窜而起,这突如其来的闪电攻击,更令他明白了对手的身分。
随著一声大喝,有所觉悟的圣骑士将所有的力量,全都贯注於手中的阔刀长剑之上。
如果说,那把长枪是攻防一体最难以应付的武器的话,那么变回了神剑模样,这件武器失去了强大的防御力,换来的是更为猛烈的进攻。
那义无反顾的一剑之中,带著决胜的意志,同样也带著一股同归於尽的悲凉。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中的长枪,轻而易举地便穿透了那对轻盈拍击著的双掌。
不过情况并没有想像的那样简单,那对由血肉组成的双手,根本就未曾流淌出一滴鲜血。
相反那双手却化作了一股黑烟,朝著四面八方飘散开去。
那原本缠绕包裹在枪尖之上的暗红烟雾,彷佛突然间被吞噬了一般,凭空消散得乾乾净净。
而四周的火焰,同样也被那飘散开来的黑烟瞬间吞噬,那阵黑烟所过之处,原本青草和树木,立刻变成了一堆枯败乾朽的柴草。
面对著这个令人难以想像的力量,面对著这个绝非是武者所能够理解的诡异情景,那个中年人感到毛骨悚然,他急速飞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强大对手。
原本那想要与敌人同归於尽的勇气,已然在他看到那片黑烟飘散开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
因为,那显然是用他的力量无法杀死的敌人。
一个翻飞的人影拖著一串暗红色的烟云,急速朝著山下掠去,在他的身後则是一团无声无息飘来的浓浓黑烟。
所过之处树木为之枯萎,大火立刻熄灭,原本郁郁葱葱祥和宁静的依斯开普,此刻空中飘散著无数灰烬和烟尘。
无论是高纵的参天大树,还是成片密集的低矮灌木,全都变得枯黄,在阵阵海风的吹拂之下,化作了随风飞舞的粉末。
同样原本静悄悄的傍晚,被嘈杂的军马的马蹄声,以及兵器和鎧甲的碰撞声所打破。
那些围拢在行宫周围的骑士们,在看到远处火起的那一刻,便立刻全力赶往这裏增援他们的长官。
那个中年人看到自己手下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和宽慰。
因为他很清楚,他所带来的人马和在身後紧紧追赶他的那个人物,有著多么巨大的实力上的差别。
他绝对不认为,曾经在卡敖奇和莱丁王国边境,将整整一支神圣骑士团的小队消灭得乾乾净净的禁咒法师,会被他手下的这些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的骑士所拦截。
那个中年人丝毫没有停顿,他如同闪电一般,穿过那些急匆匆跑来增援他骑士们的队列。
那拖在他身後的暗红色烟云并不懂得分辨敌我,只知道将所经过的地方化作一片火海。
几乎在瞬息之间,熊熊烈火将那些骑士们团团包围,不过还没有等到他们发出哀嚎,或者从火海之中冲杀出来,一团黑色的浓烟,已然将他们团团笼罩住。
骑士的惊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在黑烟笼罩住他们的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当黑烟飘过之後,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堆堆骸骨,而且这些骸骨甚至已然枯黄断折,仿佛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几个世纪之久。
如此恐怖和诡异的情景,令那些将勇敢奉为美德的骑士们,也感到胆战心惊。
而天空中漂浮的那几个魔法师更是转身就逃,显然他们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恐怖敌人。
面对可怕的强敌,只要有人选择撤退,那么其他人也会同样跟著去做。
撤退变成了充满恐慌的逃跑,不过和能够在空中飞翔的魔法师比起来,骑著战马奔驰的骑士,显然要慢得多。
正当他们沿著山坡往海滩奔逃的时候,就看到无数道淡淡的黑烟,朝著四面八方飙射而去。
那一缕缕黑烟彷佛是密集的箭矢,又彷佛是战场上扬起的烟尘。
不过每一个看到那缕缕黑烟的人,都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
最先的那几道黑烟飞射得最为迅疾,那几道浓黑的烟雾,在瞬息之间追上了飞在最前列的魔法师们。
只听到一声声惨叫从空中传来,当烟雾消散而去,并且调转方向朝著另外一个目标射去之後,可以看到散碎的白骨零零落落地从天空之中洒落下来。
这简直就是地狱之中的景象,每一个看到此情此景的骑士,都感到心胆俱裂。
不过更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他们知道自己也将立刻变成那副模样。
事实上,他们已然看到淡淡的黑烟,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
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之後,行宫四周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不过此刻的宁静,并不像以往那样充满了祥和安逸的气氛。
这裏变得如同地狱一般恐怖和诡异。
四周到处散落著皑皑白骨,战马的骨骸、锈蚀的鎧甲、支离破碎的骸骨,全都混杂在一起。
在这累累白骨的周围,是成片枯黄的树木青草的残根,那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冠和草茎,早已经化作了灰烬和尘埃。
这是一个充满死亡的所在,这裏弥漫著幽冥世界的气息。
这裏彷佛正有一位死神在悠闲漫步,又仿佛是地狱在这裏破开了一个出口。
而在这块死亡之地的正中央,正站立著一个仿佛是死神一般的人物。
一团浓密的黑烟聚拢在一起翻滚著,黑色的烟雾渐渐众拢成为实质。
那由黑烟组成的人形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恢复到恩莱科以往的模样。
看著远处那疯狂逃窜著的卑劣的圣骑士,他轻轻吟诵起土系魔法之中,唯一实用的那个咒文。
当那神秘咒文结束之後,远处的海滩之上,好像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当那个正在飞快逃跑之中的中年圣骑士,踩在松软沙滩之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脚下突然问凹陷下去,沙子伴随著海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浊不堪的漩涡。
那个中年人虽然手中握著传说中的神剑,不过面对这不停将他往下陷的流沙,他丝毫没有任何办法。
手中舞动的厚实的阔刀长剑,虽然在瞬息之间将四周的海水蒸发乾净,不过那些沙子可丝毫不受神剑那灼热红云的影响,而他那高妙迅疾的身法,在这毫无著力的流沙之中,也失去了任何作用。
那个中年人恐惧和绝望地,看著自己被流沙一点一点地吞没。
实在没有比看著自己慢慢走向死亡,更令人感到害怕和无奈的了。
缓缓地举起那把神剑,那个中年人的嘴角挂著一丝无奈的苦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会是自己最後的结局,此时此刻他感到後悔更感到绝望。
不过,他心中最大的感受却是深深的痛恨,因为他居然被克维志所欺骗,那个只知道玩弄权术的家伙,居然告诉自己,那个小禁咒法师已经死了。
正是相信了这件事情,令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当初他知道恩莱科·普罗斯根本就没死,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加入克维志和因珀斯的阵营之中。
因为他很清楚,那位以疯狂和恐惧闻名的长公主殿下,却并不会对拥有著同样血脉的亲族下手。
无论是令她厌恶的自己,还是让她稍稍有些好感的因珀斯,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那个小禁咒法师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从很多事情上能够证明,他并非是一个嗜血奸杀的残忍之徒,不过同样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悲天悯人,拥有著仁慈之心的家伙。
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他并不认为还有其他人能够真正给予他们威胁。
正因为如此,当他从克维志那裏获得确凿的证据,表明那个小魔法学徒已然丧生在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所布下的杀局之中,他便欣然地答应了结成同盟的请求。
但是此刻,他却感到那是自己平生所做的最大一件蠢事。
绝望中,那个中年人举起了手中的神剑,那锋利而又灼热的剑刀,朝著自己的脖颈斩落下来。
突然间,一道锐利的冰箭破空之声传来。
令那个中年人感到讶异的是,那道冰箭居然射向他手中的那柄神剑。
不过这已是他最後的一丝感觉,在那支冰箭射中神剑的一刹那间,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仅仅是他,就连那道流沙也被牢牢地冻结住了,渗透进流沙之中的那些海水,全都被冻结成为牢不可破的坚冰。
只有那柄神剑仍旧没有被冻结住,不过没有剑手的操控,再非凡的神兵利器,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件别致的摆设。
原本笼罩在神剑之上的红光,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剑刀之上闪烁游栘的流光异彩。
行宫之中最为金壁辉煌的房间,便是王室成员的寝宫。
而此刻,在寝宫这裏,正聚集著一群充满神秘和诡异的人们。
寝宫正中央的地板之上,平躺著那个被抓获的中年人。
在他的周围,画著一圈神秘的魔法阵。
紧靠著那个中年人的脑袋旁边,放著一枚晶莹剔透的猫眼石。
猫眼石之中,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诡异丝线。
一团蒙胧的蓝光,将整座寝宫笼罩在一片绮丽而又诡异的光圈之中,而那蓝光最为浓密的所在,正是那座魔法阵的正中央位置。
在寝宫的另一头,那张华丽无比金碧辉煌的大床之上,静静地躺著那位郡主小姐。
她的神情显得异样兴奋,又有一丝担忧凝聚在她的眉头。
在她的枕边,站立著神情凝重的凯特。
虽然他对精神魔法和灵魂转移丝毫没有了解,不过在这裏的所有人之中,除了克丽丝和恩莱科之外,就数他对於魔法的认知最为深刻。
而此刻,无论是长公主殿下,还是主持灵魂转换的恩莱科,都丝毫没有空闲,因此看护希玲的重责,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凯特的身上。
主持灵魂转换仪式的恩莱科,此刻正盘腿坐在两者正中央的位置,他的嘴裏轻轻吟诵著冗长而又神秘的咒文。
那吟诵咒语的声音,仿佛是狂风吹过废墟所发出的呜呜的凄凉的声音,又彷佛是无数被囚禁在幽冥之地的亡灵所发出的哀嚎。
而克丽丝则跪坐在那个中年人的头颅旁边,她的手中捏著一根极为纤细,却有一寸乡长的银针。
那根银针在克丽丝极度的小心之下,被缓缓地插入了那个中年人的头顶正中。
突然间,那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细丝的猫眼石,爆发出明亮的蓝光。
在那一片蓝光之中,还夹杂著无数红色的星光,那些红色星光如蜂拥一般,向那根银针涌去。
而原本静静躺在那张华丽大床之上的希玲,突然间发出了一阵极为轻微的呻吟。
看到希玲有所反应,旁边的凯特,立刻轻声吟诵起刚才恩莱科教给他的那串诡异的咒语。
一时之间,寝宫之中,充满了低沉而诡异的吟唱之声。
而那幽深的蓝光,则将这裏映照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突然间,原本静静躺在魔法阵之中的那个中年人,微微地动弹了一下,紧接著他便慢慢地坐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眼睛之中还显得有些呆滞,不过渐渐变得有些神采起来。
而那根原本深深插入头颅之中的银针,也缓缓地自动退了出来。
“叮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根银针掉落在地板之上。
“这种感觉真是有趣极了,原来占据别人的身体,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情。”那个中年人兴奋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和他原来的形象和风度极为格格不入。
看著这诡异的情景,就连对於精神魔法一无所知的贝尔蒂娜和杰瑞,也能够猜到,显然那个灵魂转换的仪式已成功完成。
占据了新的躯体的希玲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沉沉地睡在床上的自己。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甚至能够令我自己怀孕。”那个家伙突然间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打算站起身来的恩莱科一头栽倒在地,而一旁站立著的贝尔蒂娜和凯特,则惊疑无比的看著这个奇怪的家伙。
唯独杰瑞对此丝毫不以为然,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经非常了解,那位郡王殿下是怎样一个怪异家伙。
“你现在有把握能够百分之百冒充这个家伙,而不被别人识破吗?”一旁边的克丽丝问道。
希玲沉默了半晌,在那新获得的大脑之中搜索了片刻。
突然间,她身形一纵高高跃起,当快要碰到天花板上吊挂著的水晶灯盏时,猛然间一个转折,身体紧贴著天花板飘飞了过去。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能够施展如此高超的武技,没有想到灵魂转换居然拥有这样的好处,如此一来,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人会怀疑我的真实身分。”占据了新的身躯的希玲,兴奋地说道。
不过她立刻紧紧皱起了眉头,她的双手结成了一个特殊的印记,一个简单的咒语被轻轻念了出来。
那段咒文原本能够召唤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