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到奇怪,但是安月萤还是回答了他,“三百零七天了,在雪狼湖认识的。”
“才三百多天而已,看来感情的事真的是不能以时间来计算的。不过,如果感情与时间不成正比的话,还真的有点让人心寒。”厘弘突然说出这番奇怪的话。
安月萤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问,“厘弘,你没事吧?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厘弘敏感地拿开她的手,说,“怎么会有事呢?”
话音一落,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安月萤的瞳孔,她还来不及叫出来,厘弘手中的匕首朝她的心脏处插过来。
一块玉打在那把匕首的锋刃处,匕首斜斜地划破了安月萤的袍子,发出“嘶嘶”的破碎声。
看着那块熟悉的玉,安月萤震惊地看着救了她一命的人,那竟是穿着点缀着红色大花的黑色袍子的厘弘。这下子,她傻眼了,眼睛在两个厘弘之间转来转去,可是,始终认不出真身来。救了她的那个厘弘把她拉在自己的身后,对要杀她的那个说,“忽米,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别仗着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可以乱来!”
忽米仰天凄惨地冷笑一声,变回自己的样子。
“原来是变身咒。”安月萤在心里嘀咕着,想起了忽米擅长的咒术变身咒。
“大人,为什么你被两个女人骗了还不能醒悟呢?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骗子,只有男人才是可以信赖的!”忽米突然情绪激动地质问。
“你疯了,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厘弘闪身过去,抽了他一巴掌。
忽米委屈地看着他,愤恨地指着安月萤,伤心地朝他喊,“大人,难道我们十六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你和那个丫头三百多天的感情?”
他那副抓狂的样子让安月萤想起了仰日,当初,仰日也曾这样质问过厘弘。她忽然明白了忽米那道冷冽得足以让人心寒的目光,他是妒忌她在厘弘心目中的分量,仇恨她抢走了他一直依赖着的那份感情。那么,他昨天晚上去暗杀她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忽米,你真的不明白吗?我和月萤的感情是不能拿来和我们的比的。”厘弘的答案粉碎了忽米最后的希望。
“为什么?我也可以和大人你一生一世,甚至几生几世的。只要大人不嫌弃我,我可以永远陪在大人的身边,为大人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有怨言的……”忽米把心中的感情倾诉了出来。
从他九岁被厘弘捡了回去,有吃有住,还教他学灵术的时候,他就认定了,厘弘是他在世上的唯一依靠。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长大了,成了一个男人,可是,厘弘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直没有变过,永远都摆在第一位。这十六年来,他呆在厘弘的身边,为他做任何事情,并为自己能够为他分忧而开心。
可是,安月萤出现后,厘弘就变了,他甚至还施用了“洗心咒”,把过去的记忆给封印了起来,还设了一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破解方法??当安月萤对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他过去的记忆才会苏醒。接着,他抢了他捡回来的另一个男孩的记忆,名字,并制造了一些假的记忆,理所当然地扮演起了那个厘弘的角色。虽然他一直强调,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他将来的大业,可是,忽米感觉到他变了,变得让他感觉陌生。
十三年前,忽米用一种慢性毒药毒杀了厘弘捡回来的那个男孩,是因为他妒忌那个男孩,妒忌厘弘对那个男孩特别的疼爱。今天,他一样可以为此手刃安月萤。
厘弘,他是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人的,特别是那些专门欺骗感情的女人。
“够了!忽米!”厘弘喝住了他。
“大人!”忽米伤心地叫。
“忽米,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伤月萤一根头发,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厘弘一副坚决的神情,就如当初他拒绝仰日一样,安月萤感动地看着他,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大人,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忽米已经濒临一种绝望的状态。
电光火石间,他抓着匕首朝厘弘逼过去,厘弘往左边一闪,抓着忽米的手,匕首掉了下来。可是,忽米却不管厘弘的拳头,而是用嘴去接住掉下来的匕首。结果,他挨了厘弘连续发出的七拳,倒退着往后跌飞出去。
“忽米,不要逼我杀了你。”厘弘的语气满是伤心。
忽米吐了几口鲜血,支撑着站了起来。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望了眼安月萤,嘴里的匕首甩飞了出去。
眼看着匕首朝安月萤逼过去,厘弘一个漂亮翻身,召唤来一阵大风,风把匕首卷飞了回去。
清晰的利器插入心脏的声音,厘弘回转过头去看,那把匕首竟然插在忽米的心脏上。
血飞溅了出来,忽米在那一片飞起来的血中,倒了下去。他不相信地睁大眼睛,向厘弘伸出手去。
厘弘本能地跑了过去,他扶起忽米,害怕地抹着他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喃喃道,“忽米,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师父需要你。”
“大……人!不要……相信……女……人!”挣扎着说完这句,忽米断气了,没有了呼吸。
厘弘搂着忽米的尸体,仰天大叫,“为什么你要夺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那一刻,安月萤看到了软弱、多情的厘弘,她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拥他入怀。
*****
安月树在见星安大人他们的时候,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好的兆头。他抱歉地对星安大人笑笑,跑了出去,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卫雨。
回到幻雪神庄,他到处找安月萤,可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仍然不见她的踪影,他的心更加不安。
“大小姐去哪了?”安月树焦急地问叫过来的下人。
“大概一个时辰之前,大小姐慌张地跑了出去,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下人如实报告。
安月树不安地用手拧了拧眉心,再次跑了出去。
“安大人,我在大小姐的房间找到这张信筏。”另一个下人追了出来,把信筏递给他。
安月树扫了两眼信筏的内容,连忙施用幻影移行朝小河边的方向奔去。
他去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厘弘推开安月萤的情景,两个人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吵架。
“月萤!”远远地,安月树就担心地叫了一声。
安月萤与厘弘同时回过头去,看到他们,厘弘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怒视着安月萤,说,“你竟然和他们一起密谋害我!”
“我没有!”安月萤连连摇头。
“你没有?你没有的话,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厘弘心寒地看了她一眼,向前走去,准备应战。
他迈出脚的时候,由于用力过度扯动了伤口,他下意识地用手抚着那里,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安月萤上去扶着他,却被他狠狠地甩开了手。
“你无药可救了!竟然连从没有骗过你的我都怀疑!”安月萤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顾自掉头走开,那神情显得异样的坚决。
安月树不屑地看了厘弘一眼,说,“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月萤的吗?看来你还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厘弘,这样的话,你就休想我后天会把月萤交给你。”
“这就是我让你复活的回报?”厘弘冷笑一声,盯着他反问。
“你让我复活完全是为了讨好月萤,那是追女孩子的一种方法,我没有必要为这个而对你感恩戴德。”安月树说这话的时候,把召唤来的火焰向他袭击去。
一阵大水把火给浇灭了,突然间,整个草地地动山摇起来,厘弘的拳头落在草地上,那里马上破裂了开来。安月树、卫雨撑起屏蔽,挡住外面那些厉害的飞石。
厘弘的手用力地一伸一缩,他们的屏蔽被那些石头给砸碎了。安月树暗暗吃惊,人已经安全地悬在半空中。
“看来非得用那招了。”他在心里呢喃着,暗自下定了决心。
三滴血飘飞在空气中,安月树双手快速结印,召唤来了一阵血红风暴。那股强劲的风暴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卷到半空,朝厘弘逼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安月树那从没有失过手的血红风暴被厘弘化解了。安月树惊讶地望过去,看到的是浑身被紫色灵力包围着的厘弘,刚才的声音就是风暴被那些实化的灵力反弹回去的声音。
一股细微得看不见的血红气流朝安月树袭击而去,仍然沉浸在震惊中的他没能躲过这一攻击,身上连连发出三下爆破声,他整个人跌飞出十多米开外。胸前的袍子化为碎片,飘飞在四周,而他胸前的肌肉像是被火烧灼般疼痛,已经可以看到骨头了。他“哎哟”地惨叫了一声,马上盘起腿静坐,提起灵力疗治伤口。
走出不远的安月萤听到惨叫声,脸色一片刷白,马上飞奔着跑了回来。看到安月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蛋,她担心地来到他的身边,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安月萤默默地为他祈祷。
“月萤。”安月树虚弱地叫了她一声,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朝她挤出个笑容。
“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安月萤扶起他,担心地问。
“幸亏他没有用全力,要不哥可能会没命。”安月树苦笑了一下,说。
听了他的话,安月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是,下一刻,她就猛地想起了厘弘与死神战斗留下来的旧伤口。于是,她担心地观察着现在的战况。
厘弘那与黑巫术糅合在一起的流星拳,杀伤力比以前更大了,现在,他每挥出一拳,不仅会伴随着一道闪亮的光,还有一簇簇紫蓝色的火苗。他挥出两拳后,手垂了下来,抓住机会的卫雨一个旋转翻身,双腿落在厘弘的胸口上,把他给踢飞了出去。
紧接着,卫雨的身影朝厘弘逼过去,手里的短剑突然伸长,几乎要抵住厘弘的心脏。厘弘想加快速度,以避过这致命的一击,可就在这时,他的伤口又扯心扯肺地痛了起来。他的脸色忽然一片紫红,额头上的汗珠也掉了下来。
卫雨看着他那副样子,暗自喜悦着,把灵力提了上来,集中在手上,剑的速度、力度马上加大了。有那么一两次,剑已经挨着了厘弘的身体。
一把匕首朝卫雨的脑袋袭来,卫雨一个躲闪,头仰后一低,匕首险险地与他的脖子擦身而过。安月萤闪身过去,接住那把匕首,真诚地对卫雨说,“对不起。”
得救了的厘弘呼地松了一口气,感情复杂地看着安月萤。
“厘弘,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和我哥、卫大哥他们任何一个有事。”安月萤拦住卫雨,朝他喝。
“卫大哥?你叫得挺亲密的!”在这个重要的关头,厘弘竟然小心眼地计较起这个。
安月萤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冲他喊,“你还不走!是不是想死人了才开心?”
厘弘仍然杵那里,没有离开的迹象。
“后天,你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了,你还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厘弘仍然在钻牛角尖。
“你说什么?我不允许你诋毁安月萤!”卫雨气呼呼地冲厘弘喊,殊不知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果然,厘弘愤怒起来了,他尖酸刻薄地朝安月萤质问,“你还不承认和他有关系?他的感情都摆在脸上了!”
安月萤闪身过去,左右开弓,抽了他两巴掌,打得他直脑袋冒星。
“厘弘,我郑重告诉你,我取消后天的婚礼,你一个人慢慢拜堂去吧!”掷下这句话,安月萤转过身,往安月树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的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她回过头看了他最后一眼,合上了眼睛。
厘弘抱着安月萤的身体,消失在小河边。
“厘弘,你给我放下月萤!”安月树追上去,大声地叫嚷着。
可惜,受了伤的他追出去不远就没了他们的身影。赶过来的卫雨扶着他,往回走。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把月萤要回来?”安月树迁怒于卫雨。
卫雨挤出个苦笑,无奈地说,“人要回来了又怎么样?她的心都系在那个人的身上。”
刚才,安月萤为了救那个厘弘,不惜要伤害卫雨,卫雨的心像被千万把刀刺中般痛。
“兄弟!”安月树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月萤欠厘弘的太多了,你不要怪她。”
卫雨只是一味地苦笑,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婚礼 生死决战 '本章字数:8871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9 10: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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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的黑暗过去了,光明重临大地,灵界里的每一个人都高兴地欢呼着,除了幻雪神庄的安月树他们、星安大人以及那群占星师。他们都在紧张地备战,下定决心与厘弘决一死战,拯救灵界。
与此不同的是,厘弘的寒暄阁热闹得很,那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安月萤穿着身红色拽地的长袍子,头顶凤霞,端坐在阁楼里的“月萤阁”,心情异常得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前两天,她一直卖力地劝说厘弘,希望他放弃报仇,放弃他所谓的大业,与她一起找个隐秘的小岛,过一些悠闲的生活。可是,厘弘只当她的话是耳边风,有一次,还大声地朝她喝,“你以为仇恨可以这么容易放下吗?当初你知道宁治安日糜杀了你哥,灭了你的族人的时候,你还不是像我一样?”
那一刻,安月萤确认了一件事情,厘弘是不可能放弃他辛苦经营了四千多年的复仇计划的。他要向卡米、向月护法、甚至向他们辛苦创下来的这个灵界报仇,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的仇恨。
人都是这样的一种动物,总不能忘记自己旧的伤痛,要用仇人更大的伤痛来填补自己的伤痛,以为这样自己的伤痛就会消失不见,殊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旧的伤痛会更痛。
也许卡米真的做得很错,他为了保住心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不惜借口厘弘(注:厘弘就是蛮荒时代的臣纲,为了不混淆,下面都只用厘弘这个名字。)修炼禁咒不死咒法,挑起两个门派之间的战争。
也许月护法也真的做得很错,明明嫁给了厘弘,却偷偷与往日的初恋情人卡米来往,并怀上了卡米的孩子。
但是这一切的错误都只在他们两个人,灵界里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安月萤一直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直到她撞到宁治安日糜,她突然地明白了这个问题。相对于你所珍爱的人,其他的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厘弘应该是这样想的,所以四千多年来,他都这样走了过来。
“月萤,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日糜的样子虽然诡异,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有着一丝不可否认的感情。
当初,安月萤以为是亲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像他死去的恋人素儿,所以他的声音才带着那么一丝牵绊。
“不要怪大人,人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像我当初血洗金日村、灭了宁治安一族一样。”日糜的话里带着无可抗拒的无奈。
“难道你不后悔吗?”安月萤的声音很轻柔,也许也曾有过那样的仇恨,所以她多少有点明白那种感情。
“后悔?”风吹乱了日糜的头发,“在报仇的那一刻,我从没有后悔过。”
“哦!”安月萤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大人和我不同,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施用暗物召唤咒。”日糜说完这句话,走开了。
“为什么?”安月萤追上去,问。因为从他的话里,她听出了异样的感觉,好像里面藏着迫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因为那些暗物是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兄弟!”说完这最后一句,日糜施用幻影移行,消失在她的面前。
他告诉她这些,是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刀剑相向。他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呢?他想,那是因为素儿的缘故。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希望别人得到,他把自己和素儿的爱情放在安月萤与厘弘的身上。
蛮荒时代,两分天下,一黑一白,一山藏不了二虎,所以战争发生了。因为白的势力强,兼有民众的支持,所以黑的一方迫不得已施用了“血魔咒法”,把战士们变成各种各样的暗物。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最终黑的一方还是失败了,厘弘被杀,战士们也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