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萤施用幻影移行躲开了他的攻击,接着,她马上撑起屏蔽,挡住那男人疯狂的攻击。
脑袋高速地运行着,她撑起屏蔽是想施用召唤术,召来狼王过来救场。可是,她的印还没有结好,那男人已经破坏了她撑起来的屏蔽,拳头抵住了她的下巴。
那一拳重重地打下去,安月萤飞出了两米多外,嘴角处鲜血飞溅。安月萤双手沾上血液,猛地往地上一拍,可是她的召唤咒还没有完全使出来,那男人的脚已经来到她的跟前,把她给踢飞了出去。
安月萤再次重重地跌飞出去,她平静地抹了抹嘴角处的血丝,口里吐出一大滩血,精神随之恍惚起来。
“月萤,来呀!过来呀!”父亲、母亲、哥哥一大帮人不停地朝她摇着手,亲昵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安月萤抬起脚走了过去,再次看到了那一片美丽、迷人的雪地。在那片雪地上,一个穿着身淡紫色碎花长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发出寒光的长剑,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在耍剑。一会,女孩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安月萤,安月萤看到的竟是镜子里的自己,她整个人就那样呆住了。那女孩却朝她婉尔一笑,然后朝她飞奔过去,抱住了她。那一刻,她们的身体发生了极其奇怪的变化,那女孩竟然融进了安月萤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安月萤奇怪地看着手中那把长剑,突然发疯似的挥舞着剑朝雪地上叫唤着她的亲人狠命地劈过去。她不停地追逐着他们,手里的长剑狠狠地劈在他们的身上。瞬间,那片雪地染上了那些人的鲜血,变成血红血红的一大片,让人不由自主地惊怵起来。安月萤惊慌地想丢掉那把长剑,可是那剑就像长在她的身上似的,任她怎么样都甩不掉,扔不出去。而更恐怖的是,那把长剑竟然还拉着她去追逐那些已经受了伤的亲人,并狠命地朝他们的脖子处劈过去。
首先掉落的是母亲的脑袋,接着是父亲的,然后是哥哥的,厘弘的……他们一个、一个死在安月萤那把长剑之下。看着那沿着剑尖不停地往下滴落的鲜血,安月萤濒临崩溃的边沿,她嘶声力竭地大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
紧接着,安月萤举起那把仍然滴着血的长剑,把它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孤独地跪倒在那片茫茫的雪地上,睁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那片血地,看着那些死不瞑目地盯着她看的一双双眼睛,手上一使劲,脖子处溢出一道血痕。
这是幻术雪日照的真正杀着,它让中了幻术的人亲身经历恐怖的事情,逼迫那人迷失心性、精神崩溃,最后走上自杀的下场。
最后,安月萤晕了过去,晕倒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哥哥安月树那温煦的笑容。外面,一阵红色的风暴刮过,街道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卷上了半空,施用雪日照的那男人被那股红色的风暴卷了起来,口耳眼鼻无一例外地流出血来,滴到地上,发出惊颤的声音。哨红看到情势不利,马上施展幻影移行打算逃跑,可是,还没有逃出去的她被那股旋转过来的红色风暴追上了,紧接着被它所吞噬。风暴里面发出了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尔后消失。
红色的风暴停住了,那男人与哨红的尸体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他们的血肉全给榨干了,只剩下一副恐怖的皮包骨头。哨红的身旁竟然还丢着一张人皮,原来人皮低下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哨红。半年前,递给邯雪的那个药方子的人就是她,她就是哨红口中的真正恶魔。
这是咒术中名气很响的血红风暴,它不仅杀伤力极强,而且极其残酷。传言,有个咒师曾用这个招术灭了全族人的性命。自此,这个咒术便被列为灵界禁术,非不得已时不能施用。
安月树抱着安月萤走了出来,宽慰地笑了笑。
来到哨红的身边,他蹲下去,伸手在她的兜里摸了摸,最后他在她的腰身处摸到了一块上等的玉牌,那玉牌的正面写着个大大的“北”字。安月树看了看那玉牌,把它收进怀里。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他就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
昏迷了过去的辽宁率先醒了过来,她帮着安月树,把中了毒的厘弘、追日带回了客塌。
厘弘、追日中的是花梨散,是一种让人全身软弱无力、足以昏睡上三天三夜的无色无味的花粉。安月树为他们搭了脉,写了张药方,拜托辽宁出去为他们煎药。喝了三服药后,他们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只是手脚仍然用不上劲,身上的灵力也提不上来。安月树告诉他们,那只是是暂时的,三天后他们的体力、灵力就会完全恢复过来。
安月萤的情况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她伤得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严重。现在,她仍然躺在塌米床上,脸上苍白无色,嘴唇发干,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像是迷失在无尽的梦魇中。
安月树已经开了好几服有镇定、安神效用的药给她服用,可是,她服用后,病情仍然不见好转。为此,安月树直急得坐立不安,团团乱转。
两天后的中午,安月树坐在她的塌米床上,温柔地为她拨开盖住眼睛的头发,说,“月萤,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的话,哥哥可以帮你把那段记忆消除掉。”
安月萤听了他的话,身子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她艰难地发问,“哥,当年爸妈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安月树听了她的问话,脸色沉了沉。良久,他摸了摸她的脸蛋,说,“傻丫头,怎么会呢?”
“那哥哥是不是被我害死的?”安月萤没有理会他的答案,接着发问。
“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的?”安月树震惊地叫了起来,怪不得这两天,她总会喊叫着自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她在那幻术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安月树怜惜地揉揉她的头发,心痛地看着她。
“哥!”安月萤不满地叫,接着问,“是不是因为我害死了爸妈,害死了哥,所以哥把我那时的记忆消除了?”
“月萤!”安月树把她那冰凉的小手放回到被窝里,为她盖好被子,认真地看着她,说,“月萤,记着哥的话,你永远是哥的好妹妹。”
说完,他的手往她的脑门上轻轻一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厘弘突然说话了,“你真的把她的记忆消除了?”
安月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只是消除了她中了幻术那段记忆,以前的事情她都记得。”
杀着二宿命 '本章字数:9291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20 14:08: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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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老天爷好像在闹别扭似的,突然雷声隆隆,下起了大暴雨。那些雨点大且急速,打在人的身上刺痛刺痛的。
安月萤一行人被困在路边的茶店里,他们在茶店的一个可以望到外边情景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要了点心、茶水。
茶店是一对六十来岁的夫妇开的,他们古朴、热情,是对让人放心的小老板。
“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辽宁率先抱怨道。
“怎么下的不是时候,这样你们各位才会光顾小店,才会尝到我老头子特制的风味小笼包。”老婆子热情地接口道。
“那快点上些试试。”辽宁豪爽地叫着,还望着安月萤直傻笑。
“知道了,报恩报恩!”安月萤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这顿我请,你辽宁公主尽管撑开肚皮随便吃。”
辽宁一听,马上眉开眼笑起来,那笑容直咧到眉毛上。安月萤看着她那副样子,简直要置疑她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安月萤的话刚落,店里又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白白净净,皮肤吹弹可破,生就一副大女人喜欢的小白脸模样,女的倒不那么入眼,横眉竖眼的,一看就是一副凶婆子的角色。还有,那两个人都穿着占星师的衣服。安月萤认真地打量了那个男的两眼,被那个女的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月萤迎着她的目光,也狠狠地横了她一眼。
那个女人突然走上前,手落在安月萤的面前,说,“色女,赠你两句,出门小心点,不要随便地张望男人,否则,会有血腥之灾。”
安月萤努努嘴,故意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然后回敬道,“暴女,我也赠你两句,小心看好你的小男人,否则,跑了你可就要形影单只了。”
那个女人气怒地瞪着安月萤,手里的占星杖已经出手。厘弘“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紧张地挡在安月萤的前面,和女人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素儿,别胡闹!”
那个女人抬眼看了看他,倒令人意外地放下了手里的占星杖,赌气地说,“还不是你长得好看惹的祸!”
安月萤朝他们吐吐舌头,安然地端起面前的杯子,悠闲地喝起茶来。
一旁的厘弘也坐了下来,他看了那男人两眼,俯在安月萤的耳朵边,小声地问,“那个男人真的长得很好看吗?”
安月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一个小龙包,在小碗里沾了点醋,然后趁他不防,整个地塞进了他的嘴。
厘弘一时没有注意,直被呛得乱咳了起来。安月萤看不过眼地帮他轻轻地拍着后背,帮他顺气。那个女人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安月萤一眼。
雨还是下得不亦乐乎,没完没了的,他们在这里躲雨直躲到傍晚时分。幸亏,茶店里有五六个客房,于是,他们就顺便在茶店里住了下来,那一男一女也住了下来。
晚上,刚躺下来的安月萤听到了响声,她推了推身边睡得死熟的辽宁,见她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就施用了隐身咒,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跟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结果,她来到的是店主夫妇的塌房门前。
“龙大人,星安大人四处寻找你们,要你们回到武门占星台。”一把有点熟悉的男人声。
安月萤一听,感兴趣地凑到窗户上,张望着里面的情景。
里面有四个人,分别是店主夫妇,以及那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好像对店主夫妇挺恭敬的,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里面好像在商量着重要的事情,气氛显得很沉重。
“发生了什么大事?”老头子把烟斗塞进嘴里,一脸严肃地问。
“武门占星台的四位护法占星大师占出,灵界将发生大灾难,极有可能会导致灵界灭亡的严重后果。所以,我们受星安大人所托,专程来请龙大人你们回去商量对策的。”那男人一副凝重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窗外偷听的安月萤。
“有这么严重吗?”老头子敲了敲烟斗,皱着眉头问。
“据说,远古的一个可以召唤黑暗力量的男人、以及封印住那股黑暗力量的一个小女孩都已转世为人了,现在星安大人他们还日夜不停地占星,希望天空的星象可以出现变化。还有,星安大人决定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灵界的统治国伴日国的首领大人咒答大人。”那女人焦急地报告着这些情况,样子显得有点激动。
看着她那副样子,安月萤竟然忘乎所以地笑了起来,她一笑,屋里的人马上冲了出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样一来,安月萤也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她马上转回到塌房里,忐忑不安地想着那一男一女说的话。
一会,店主夫妇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惨叫声,那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惊醒了所有人的美梦。
在塌米床上睁着双眼睛数绵羊的安月萤一听到那惨叫声,马上反射性地弹跳了起来,往下面奔去。
店主夫妇的房间门半掩着,安月萤推开门,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睁着双惊恐的眼睛,满身鲜血地躺倒在地上。她走过去,伸手探到他们的鼻翼前,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气息,死了。安月萤害怕地缩回手,想起了店主夫妇。于是,她马上施用幻影移行,从窗外跳出去,朝那黑暗中奔走的影子追去。
追了大约一公里路程,那影子停了下来,她把店主夫妇扔到地下,转过身面对着追过来的安月萤。
“竟然是你先追过来。”那影子惊讶地道,然后在安月萤的疑惑表情下扯下了蒙面巾。
安月萤看着那张她对了十多年、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见到我害怕了?”那影子趾高气扬地问。
“仰日,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刚才杀了人!”安月萤有点心痛地质问。
“那又怎样?”仰日无所谓地耸耸肩,反问。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做,追日和我们都会心痛的!”安月萤激动地朝她喊,希望把那个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的好朋友的良知给喊回来。
仰日听了,仰天大笑了起来,她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笑了好一会,她才止住笑,冷嘲热讽地说,“大小姐,你还真会说笑。”
“仰日!”安月萤不满地叫,“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可是,你杀了人那就是你的不对。”
“是我的不对那又怎样?你来纠正我,杀我呀?”仰日突然充满恨意地盯着她,嚷。
安月萤看着她那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双手迅速结印,朝她施用了缚身咒。仰日站在那里躲都没有躲,任由那些树枝缠住她整个身体。然后,她冷笑一声,从鼻子里挤出不屑,把那些树枝给轻易地分解掉。
看着那些树枝分解成碎片掉落在草地上,安月萤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虽然缚身咒不是什么上等的咒术,可是被那些施了咒术的物体给捆住了身体,想要全身而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被捆住的那人有怪力,或者灵力比施咒者强。
“想不到我的灵力会超过你吧?大小姐!”仰日冷笑着朝安月萤走过来,用了一个障眼法,朝她飞来两根细小得难以辨认出来的毒针。
那两根毒针没有**安月萤的身体,而是被赶过来的厘弘用肩膀挡住了。那些毒针与厘弘用过的小尾蝶针颇为相同,所以他得以在黑暗中感觉到那股威胁的力量。
毒针进到厘弘的血肉里,侵浸到他的骨头里,他的肩膀马上整个被麻住了。安月萤担心地看着他,急得一副要哭的样子。
“马上把那药丸捣成粉状,洒在伤口上,两个时辰后就无大碍了。”仰日看着厘弘那副痛苦的样子,把解药抛了过来。
安月萤接住那药丸,马上照着她的话做,用匕首柄把那药丸捣成粉状。接着,她撕开厘弘的袍子,把那药粉细心地洒在伤口的周围,然后从自己的袍子上撕下一块布块,沿着那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后,她在上面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敷上药的厘弘面色好转了一点,他甚至对着安月萤露出温柔的笑容。一旁看得蛮不是滋味的仰日甩了甩袖子,掉头离开了。
当然,她没有把店主夫妇带走,因为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与厘弘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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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气突然放晴,安月萤探头出去仰望着天空,看到了一道美丽的拱球彩虹横跨在苍穹中央,七种颜色有层次地叠放着,闪闪动动,给人无限的遐想。
传说,彩虹是来接死去的亡魂的,它把那些亡魂送到云彩上,送到月亮上,让它们在上面过着快乐的生活。但是,不是所有亡魂都可以享受彩虹接送的待遇,只有那些生平为善的亡魂才可以享受这种格外的恩赐。
安月萤看着那道彩虹,嘴角处露出个欣慰的笑容。窗外,远远地传来辽宁那凄凉的、催人泪下的安魂曲。她选择不去送那一男一女占星师上路,而是在这里为他们默默祈祷,是因为她不想再见到那种凝重的气氛。一路上走来,见到的死人太多了,心里一直哽塞着难过。
厘弘也没有去参加送葬仪式,他与安月萤的心思不相上下。
中午时分,送葬的那队人回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忧伤,尤其是店主夫妇。
吃过午饭后,店主夫妇把安月萤一行人叫进了他们的塌房。
“我们是伴星国先王的御用占星师,我们的职责是用占星杖计算出天空上万千恒星运行的轨迹,预测出未来的命运,然后把这些做成梦境,输进求梦人的意识里。一般来说,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