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普莱斯坦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普尔是一种打火石。
它是一种金属,受到磨擦或者敲击时,就会冒出火花。普尔能散发能量,所以,能量的标志E,加在Pyr(火)的后面。普尔是一种超钚同位素固溶体。按照恒星凤凰座的轨迹,释放热原子能。它的发现者认为,他已经制造了一种毁灭宇宙的原生物质。”
达根汉俯身问道:“能量是怎样释放的?”
“就像宇宙形成之际原始能的创造一样,”普莱斯坦用沉闷的声音说,“运用意志和思想。”
“你还能解释得清楚一点吗?”达根汉急切地问。
“意志和思想,”普莱斯坦重复道,“普尔其有通过心理运动才会爆炸。它的能量只能通过思想才会释放。它受意志的左右,思想的支配。这是唯一的办法。”
“没有秘诀?没有公式?”
“没有。只需要意志和思想,”说完,他便闭上了那双呆滞的眼睛。
“怎么办呢?”达根汉转身问情报员,“你决定吧。”
“如果可能的话,牵着福伊尔的鼻子走。”尤维尔说。
“怎么个牵法?”
“噢,用罗宾·温斯伯丽的单向发射思维信号。”
“什么时候?”
“立刻。我们要清理整个的周围地带。收集所有的新闻报道,作全面的电台广播。要是福伊尔仍在内太空行星上,他会听说的。”
“不是听说,”杰斯贝拉绝望地说,“他会亲耳听到的。这将是我们大家听到的最后消息。”
“意志和思想,”普莱斯坦低声说。
与往常一样,当雷杰斯·谢菲尔德参加了在列宁格勒举行的一次激烈的民事法庭开庭回到纽约的办公室时,他心情舒畅,得意扬扬。他大步穿过走廊,在外面的房问里遇见了自己的秘书。
“今天不干活了。战争的消息真他*的令人沮丧。我们得干点什么,才能保持心情舒畅。我说,咱们上街吵一架怎么样?”
“噢,不,谢菲尔德先生!”
“怎么?难道有什么非得今天解决的事在等着我吗?”
“有一位先生等在您的办公室里。”
“这家伙胆子倒不小啊!”谢菲尔德关注地问,“他是谁?上帝?还是别的什么人物?”
“他不肯讲他的姓名。他只给我这个东西。”
秘书把一封密封的信递给谢菲尔德。信封上涂写了“紧急”两个字。谢菲尔德撕开信封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信封内是两张5万面额的钞票。谢菲尔德没有再说一句话,便冲进他的私人办公室。福伊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就是谢菲尔德先生?”
“我还能是谁?这些钞票是真的吗?记得去年有人制造了20张这样的伪币。可它们一直存放在泰伦金库里。你是怎样弄到这些钞票的?”
“行贿。”
“为什么呢?”
“我想,有了它,办事或许会方便一点。””办什么事?贿赂?”
“如果付律师聘金就是贿赂的话,那就是贿赂了。”
“我一向自己决定聘金数额,”谢菲尔德说着,把票子扔给福伊尔。“如果我决定受理你的案子,如果我觉得,我值那个数目,你再给我吧。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
“我是个罪犯。我要去警察局自首。”
“你犯了什么罪?”
“强盗罪和强*罪。”
“还有吗?”
“敲诈,杀人,通敌,还有灭绝种族的屠杀罪。”
“完了吗?”
“我想是的。不过,我们谈到具体问题时,或许还能发现些罪证。”
“你一直在活动,是吗?你要不是罪魁祸首,就是个疯子。”
“我两者都是,谢菲尔德先生。”
“那么,体为什么要去自首呢?”
“因为我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我醒悟过来了。”
“噢,我亲爱的先生,你来这里,毫无顾忌地指控自己,犯了强盗、强*、杀人、灭绝种族、通敌的罪行,天晓得还有什么,你要我把你的话当真吗?”
这时,谢菲尔德的助手,贝尼,跃入私人办公室。“头儿!”
他激动地大声说道,“最新消息。两个会员贿赂了一名C班的小妞,进入了——噢,抱歉,我没看见你在——”贝尼突然停住,紧盯着坐在谢菲尔德面前的人。“福米尔!”他惊叫了起来。
“什么?谁?”谢菲尔德问。
“你不认识他吗,头儿?”贝尼结结巴巴地说,“他就是谷神星福米尔。格列·福伊尔。”
早在一年前,里吉斯·谢菲尔德做过爆发性催眠手术。他的爆发力这时突然迸发出来。他的身躯不受思想的控制闪电般地作出反应,半秒钟不到就将福伊尔击昏。
福伊尔倒下了。谢菲尔德转身又把贝尼打倒在地。然后,他撕开福伊尔的袖口,将一枚铁钉插入福伊尔肘部的凹陷处,再猛敲了一下。他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吐了些唾沫,把皮肤捏拢。
福伊尔惨叫一声,脸上的刺纹清晰可见。没等被打晕过去的律师助手动弹一下,谢菲尔德就把福伊尔扛在肩头,跃出了办公室。
他来到圣帕特里克教堂的“4英里马戏团”竞技场中央。
这是他可以去的最后一个地方,他也期望首先在这个地方找到能量打火石。他已准备好与教堂内可能遇到的任何一个人作殊死的搏斗。但是竞技场内空无一人。
撑在教堂中殿的帐篷被扯得破烂一团,显然已遭到洗劫。
谢菲尔德一头扎进第一个帐篷。这是福伊尔的旅行图书库,里面藏有上百册图书,谢菲尔德把福伊尔摔在地上。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
福伊尔的眼皮动了一动,他睁开眼睛。
“你已经中毒了,”谢菲尔德立刻说,“别妄想逃跑,别动。你一动我就开枪。”
福伊尔只觉得头昏眼花。他竭力想站起来。谢菲尔德立刻开了一枪,火焰烧焦了他的肩膀。他猛地又倒在石地上。他感到全身麻木,耳朵嗡嗡作响,一股毒液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我警告过你,”谢菲尔德重复说,“动一动,就开枪。”
“你要什么?”福伊尔低声问。
“两样东西。20磅的能量打火石和你。你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疯子!你这该死的疯子。我去你的办公室,把它交出来……”
“交给外星吗?”
“交给……什么?”
“外太空卫星?还要我说出来吗?”
“不……”福伊尔轻声含糊地说,“我本可以知道的。爱国主义者,谢菲尔德,外星谍报员。我本该知道。我真傻。”
“福伊尔,你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傻瓜。比起能量打火石,我们更需要你。我们不知道能量打火石是个什么东西,可我们知道你。”
“你在说些什么?”
“我的天啊!你不知道,是吗?你还一无所知。”
“什么呢?”
“听着,”谢菲尔德语气沉重地说,“让我把你带回到两年前的‘诺曼’号上去吧。明白吗?回到‘诺曼’号之毁事件。我们的一位袭击员摧毁她以后,发现你也在残骸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
“这么说,外星飞船真的摧毁了‘诺曼’号?”
“是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那位袭击员想了个巧妙的主意。
他们让你变成一个囮子……一个坐着的野鸭,明白吗?你已经半死不活了,但是他们把你拉上残骸,将你包扎好。然后,他们又帮你穿上宇宙飞行服,带上微波,把你扔飘出去。你不断送出遇难信号,向每个波段呼叫救护。他们的目的在于潜伏在周围,击毁前来救援你的飞船。”
福伊尔开始大笑起来。“我是个囮子。任何人都不该接近我。我是恶棍的党羽,一个诱饵。死亡的诱饵……难道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首先,‘诺曼’号无权获救。我也无权去报复。”
“你还不明白,”谢菲尔德说,“当他们把你扔飘出去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在‘诺曼’号附近,在远离‘诺曼’号60万英里的地方。”
“60万英里——”
“‘诺曼’号远离航道。他们要让你飘浮在飞船通行的地方。于是他们把你朝太阳方向带近了60万英里,再把你扔飘出去。你的宇宙飞行服上的灯一闪一闪的,你在微波上呼救。
以后你便消失了。”
“消失了?”
“你离开了。不再有灯光。不再有呼救。他们回来检查。可你远走高飞了,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接下来,我们所听说的就是,你又回到了‘诺曼’号。”
“不可能。”
“伙计,你这是在空间跃飞!”谢菲尔德粗鲁地说,“你全身包扎着,神志昏迷,可你却能在空间跃飞。你穿过空间,跃飞60万英里,回到‘诺曼’号的残骸上。你干了以前从未干过的事。天晓得你是怎么干的。就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我们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要把你带到外太空卫星上去,我们会从你身上弄个一清二楚的。”
他用一只手揪住福伊尔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手枪。“可我想先拿到能量打火石。你会把它交出来的,福伊尔。”他用手枪狠狠地敲了敲福伊尔的额头。“我会不惜一切来获得它的。别以为我不会。”他又重重地敲了一下福伊尔。“如果你想洗清自己的罪过,伙计,那么你已经找到洗清罪过的办法了。”
贝尼在5号起降点飞跃出公共跃飞台,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飞快地溜进了纽约情报中心的办公楼大门。他开着枪冲过最外层哨兵线,穿过掩护迷宫,进了里面的办公室。他的身后是一队追上来的卫兵,前面是更多的卫兵拦住他的去路。“尤维尔!尤维尔!”他太声呼叫起来。
尤维尔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道。“我下过命令,温斯伯丽小姐需要绝对的安静。”
“尤维尔!”贝尼又大叫了一声。
“那是谁?”
“谢菲尔德的助手。”
“什么……贝尼?”
“福米尔!”贝尼嚎叫起来,“格列·福伊尔。”
尤维尔急切地问:“福伊尔怎么啦?”
“被谢菲尔德捉住了,”贝尼气喘吁吁地说。
“谢菲尔德?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
“他为什么不把他带到这儿来?”
“他把他劫持走了。我想谢菲尔德是个外星间谍……”
“你为什么不马上来报告?”
“谢菲尔德带着福伊尔跑了。我在到处找他们。”
“找到他们了吗?他们在哪儿?”
“在圣帕特里克教堂。谢菲尔德想要——”
但是,尤维尔急速地向后一转,迅速朝走廊上跑去,一边大声叫道:“罗宾!罗宾!停!停!”
紧接着,他们的耳朵被怒吼的雷声震伤了。
《群星,我的归宿》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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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志和思想像池塘中不断泛开的涟漪一样蔓延开来。它在寻觅能量打火石,最后,终于触及到打火石的精密的逊原子触发器。思想找到粒子、灰尘、烟雾、蒸气和分子。意志和思想把它们统统转化了。
在圣帕特里克教堂,福伊尔的实验室里,大约十分之一克的能量打火石受触,其余的被封在惰性铅同位素保险柜里,以防偶然或蓄意的心理运动引起的爆炸。这十分之一克的能量爆炸,仿佛像一次内部地震动摇了整座建筑物一样,炸毁了围墙,震裂了泥土。扶壁、塔楼、顶尖、墩柱随着阵阵的狂风和远远的振动,一片片的轰然坠毁。爆炸的火焰四处飞溅,点燃了上百处大火,融化了倒坍的古老的铜屋顶。如果多一毫克能量打火石受触的话,热量立刻会使金属变成蒸气。
达根汉和尤维尔几乎同时赶到现场。罗宾·温斯伯丽和杰斯贝拉·麦奎恩随后到达。12个特工和6个达根汉的信使以及普莱斯坦的跃飞看守和警察一起赶来。尤维尔大声地对达根汉讲了福伊尔和谢菲尔德的情况。达根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恶毒的微笑。
“我们必须进去,”他大声叫道。
“防火服,”尤维尔说完便不见踪影了。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摞白色的救灾人员防火服回来。一见防火服,罗宾和杰斯贝拉就开始歇斯底里般叫嚷,“不能进去!”但是两个男人不顾她们的劝阻,穿上惰性同质异能素防护服,一步步地走向地狱。
在圣帕特里克教堂里面,一根根长长的柱子、石块和金属横七竖八地倒坍在地。达根汉捅了捅尤维尔的膀子,用手指指前面的一堆乱石。乱石中隐约可见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雷杰斯·谢菲尔德的躯体。石堆的另一边躺着福伊尔。在隐隐的熔化着的铜的闪光照射下,他们看见福伊尔正在吃力地移动。两人立刻转身,爬出教堂,商量对策。
“他没有死。”
“怎么会不死呢?”
“我倒可以猜出来。你看到卷在他身旁的那些破布条了吗?这很可能是发生在教堂另一头的一次反常的爆炸,中间的帐篷撑住福伊尔,在任何东西击中他以前,他已经倒在地上。”
“有道理。我们得设法弄他出来,唯有他晓得普尔的下落。”
“可能它还在这儿……没有爆炸?”
“如果它被藏在惰性铅同位素保险箱里的话,那么它肯定在这儿。这玩艺儿跟任何东西接触都不会产生活动。现在先别忙考虑这玩艺儿。我们怎么样把他拖出来?”
“我们当然不能从这儿入手。”
“为什么?”
“你难道没看见溶化的铜水在下面流淌吗?”
“天啊!真的。”
“如果我们10分钟内不把他拖出去,他就要掉进熔铜池里了。”
“怎么办呢?”
“我倒有个冒险的办法。
“什么办法?”
“教堂对面的那些建筑物的地窖跟教堂的地窖一样深。我们进去,把地掘通。也许我们可以从底下把福伊尔拖出来。”
一小队人闯入封闭了两代人的老建筑楼里。他们找到地窖的入口处,一个一个地钻了进去。这些地窖是污水池。污水齐腰深。当他们在污水窖里涉水前进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地有一缕弱光。达根汉叫喊着扑向前去。原来,这场爆炸不仅炸开了教堂的地窖,而且也炸裂了它和对面那群建筑物之间的地层。透过泥地和石块的缝隙,他们可以看见教堂内的情形。
教堂内50英尺的远处,福伊尔被困在木柱、石块、铁管、金属和电线的混杂物堆里。他的头顶上面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四周火花忽明忽灭。他衣服着了火,脸上的刺纹清晰可见。他无力地爬动着,活像一只在迷宫里受了惊的动物。
“天啊!”尤维尔尖叫道,“火人!”
“什么?”
“我在‘西班牙楼梯’上见过的火人。不管这个了。我们该怎么办?”
“进去。”
达根汉和尤维尔戴上金属面罩,试图从地层的裂口处钻入教堂。但他们很快意识到,他们无法进入迷宫救出福伊尔,因为迷宫的门上了锁。
“我们没法走进去,”达根汉叫喊道,“但是他可以出来。”
“怎么个出来法?他显然已经不能跃飞,不然他不会在那里的。”
“是这样,可他能爬。瞧,他在向左爬,朝后转,在木柱那儿绕了个弯。”
一股铜水朝福伊尔这边流了过来。
“如果他还不尽快出来,他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