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雷斯林喊道,〃帕萨里安!〃
整个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帕萨里安用迷惑的醉眼四处看,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雷斯林身上,〃怎么回事?马哲理,你在哪儿?你确定你收到邀请了吗?恐怕没有吧?〃
拉多娜在帕萨里安旁边耳语了几句,帕萨里安心虚的咳了一声,〃嗯,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他嘲弄的说道。拉多娜则不停的玩弄着手里的纸喇叭。
〃是你派的那些幽灵闯进我的塔里吗?你这个馅饼胀多了的傻瓜?〃雷斯林嘶嘶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帕萨里安看起来很困惑,〃雷斯林,现在是冬季庆典,似乎你没注意到。我这儿很忙,没时间去纠缠你。嗯,幽灵,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幽灵?〃
雷斯林告诉他史东和锁链,在废弃房间里的白袍人,和成堆糖果、食物在一起的巨人。虽然这位法师公会的首领似乎很感兴趣,但是最后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干的,〃他说,虽然雷斯林认为这个白袍是个讨厌的家伙,但是他知道他不会撒谎,尤其是整个公会成员都看着他时。他瞪着帕萨里安,有些仓促的说道,〃我不得不相信你们,这毫无疑问。为什么你们不把这里打扫一下呢?我们还剩下很多花生糖···〃拉多娜站在雷斯林视线的边缘,做着拒绝的手势,帕萨里安没理睬,说道,〃我知道你可能很忙,塔子里的每样东西都要安排,但是···〃
〃我不会感谢你!〃 雷斯林猛地叫道,〃我不想看到你这个笨蛋,而且花生糖会伤了我的牙!再见!〃玻璃球变暗了。他听见有人在说,〃看起来某人的邀请没寄到,哈!哈!哈!〃雷斯林咆哮着把玻璃球仍回箱子。
他走回书房。茶杯仍然放在桌子上,已经快要凉了,雷斯林觉得自己需要喝点儿什么,他看了一圈,发现他的书桌上有一瓶酒,他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重新躺回他的红椅子,他的腿直伸在前面,感觉快要冻僵了。他找到一块园木扔进火堆里,希望这能使脚暖和,不过酒已经让他觉得暖和些了。
当神庙的钟声第二次响起时,他看着一个批着斗蓬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这次他一点也不惊讶。雷斯林放下酒瓶,用手擦了擦嘴。〃现在又是什么?〃他疲倦而无聊的说道,还擦拭着袍子上的一片油渍。影子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我猜你是'未来的冬季庆典幽灵'吧?〃雷斯林嘲弄道。
影子点点头,仍然没说话,尽管它看起来有些生气。
〃假如你认为我会跟你去什么地方,无论是哪儿,那你就不仅仅是疯了,而且是犯了致命的错误。明白吗?致命的错误?哈哈哈哈!〃雷斯林放声的咯咯笑道,然后又吞下一口酒。
那个神秘的幻影有些犹豫,似乎被雷斯林的反应惊呆了,接着跺了跺脚,再一次盯着他。
〃噢,该死的,〃雷斯林说,〃我的夜晚已经被不可挽回的毁了,你们到底对什么这么感兴趣……〃
这时通往卧室的门微微的打开了,当雷斯林看到时,卧室消失了,一个幻象出现了。幻象似乎在演绎未来:一个黯精灵成了他的学徒,一个美丽的白袍牧师,一场在无底深渊的可怕战斗。他的嘴不知不觉张开了,幻象结束了。他一动也没动。
那个幻影得意的交叉着双手,轻叩着脚。
〃那么?〃雷斯林说,他的手靠在门上,门通向他的卧室,卧室的床边还有一堆没洗的脏袍子。〃那么又怎样呢?你以为我会改变想法?你以为我会放弃我的方法,变成到处蹦、胡说八道的傻瓜?这算是一种警告吗?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他挑衅的又从瓶子里喝了一大口酒,〃出去!滚出去!现在!除非你还想给我看那个白袍女牧师……〃他不怀好意的盯着〃未来冬季庆典幽灵〃,它感到被侮辱了,走过去用冰冷的手抓住雷斯林,明显它被激怒了。
〃Ast bilak tsan…bovinalar!〃雷斯林念道,接着〃未来冬季庆典幽灵〃就被变成了一只奶牛!仍然穿着斗蓬。它喷着鼻息,惊讶的四处看。〃现在滚出去!〃雷斯林做了个恐吓的手势。随着被侮辱的〃哞哞〃声,〃未来冬季庆典奶牛〃不见了。
〃终于!〃雷斯林跌入椅子,酒瓶在他手里摇晃,〃为什么这里就像街头闹剧?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没有魔法!〃
当他暗自嘀咕时,一个带着畏惧的声音小声而呆板的说,〃主人?〃
雷斯林一下子跳起来,〃你他妈的哪儿去了?你知道这儿发生什么了吗?其它的在哪儿?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幽灵畏惧的看着雷斯林身上的肉渍、油渍和他手上朝这边挥舞的半瓶西瓦诺斯葡萄酒。
〃我们在保护大法师塔,主人!一个人想进修肯森林!后来他逃走了,我们可以肯定他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他留下了这个,〃守卫拿出了一个大包裹,是用牛皮纸包着的,还用细绳一道一道的捆着。
〃给我!〃雷斯林把包拿过来,〃把其它地方收拾一下,特别是厨房。没有'但是'!〃他怒视着畏缩着点头的幽灵,〃到早上就得弄干净,否则你们全部都会很痛苦!〃他朝幽灵走了一步,幽灵立即带着恐惧消失了。雷斯林能听见它在叫其它的幽灵,〃他叫我们现在清理厨房!……不,我们最好照他说的去做……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他这次真的气疯了。我们为'这'等了三百年?〃
雷斯林舔了舔嘴唇,把注意力转向了包裹。他认出了上面的笔迹。这样看来,雷斯林虽然已经让大家知道他的感觉,但是有些人从来没认识到这一点。尽管如此,他还是解开细绳和牛皮纸包装,里面的东西用一大张明亮的彩纸包着,彩纸上还印着许多小星星和庆典树。这是那个傻瓜?当撕开彩纸时,里面的东西让他目瞪口呆,这是一双宽大的,毛茸茸的拖鞋,显然是用兔毛做的。
他的脚冷得已经快失去知觉了。雷斯林脱下鞋,把那双拖鞋放在地上,然后把脚放进了拖鞋。嗯,非常合适,虽然看起来臃肿得有些可笑,特别是穿在他的黑袍下面。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脚终于暖和了。
雷斯林叹了口气。他该怎么做呢?他是一个邪恶的法师,但是,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他缓慢的穿过房间(毛茸茸的拖鞋走路并不轻松),再一次坐下,凝视着臃肿而暖和的双脚。最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招来了一个亡灵守卫。
一个幽灵出现了,一只手拿着刷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小块肥皂,〃是的,主人?〃
雷斯林在一小片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他把纸条折了起来,从腰边的包包里掏出一把钢币,把两样东西都递给了幽灵,〃去屠夫那儿……〃
〃但是现在是冬季庆典!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幽灵说。
〃你是幽灵,你这个白痴!从锁眼或者别的该死的什么地方里穿过去。快去!〃雷斯林咆哮道,〃照着纸上写的做,然后把东西拿到索拉斯的'最后归宿'旅店。现在,快去!〃幽灵拿着钢币和纸条消失了。
雷斯林叹了口气,靠在椅子软垫上。他听到神庙的钟声第三次响了。明天——准确的说,是今天——是冬季庆典。也许以后会安静些吧?他会睡到上午……
不久以后,索拉斯,最后归宿旅店,卡拉蒙醒了。
〃怎么回事?〃提卡咕哝道,把毯子拉过了肩。
〃我不知道。我想我听到些什么,也许不是。〃卡拉蒙翻了翻身,但是一道奇怪的光照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窗外,然后下了床摸索着衣服。
〃你去哪儿?〃提卡坐了起来,看见了光,〃那是……旅店里有人!〃
〃对,我要去看一看,确定欧提克是不是还好。呆在这儿,亲爱的。〃卡拉蒙知道这没用,提卡已经披好衣服了。
他们匆匆忙忙出了房间,顺着楼梯向旅店爬去。一道奇怪的微黄色的光从窗子里发出,照到门上发光。卡拉蒙走过去,提卡跟在后面,他打开门,缓缓推开。一种熟悉的,让人垂涎的味道飘了出来。提卡听见卡拉蒙喘着气,她向里面看去。
一个像床一样大的巨大盘子放在地板中央,上面有一只烤鹿!冒着烟,发着奇怪的光,还有油汁流下来,这是一只烤全鹿。卡拉蒙和提卡惊呆了。
〃万能的神啊 !〃卡拉蒙有气无力的说。他们蹑手蹑脚的走进旅店,盯着这一大块难以置信的烤肉。
〃卡拉蒙,你认为……〃提卡说。
〃他一定拿到那样东西了。〃
题卡的眼睛转了一圈,〃我猜拖鞋很合适,至少他送来的不是拖鞋!〃
〃这足够镇里每个人了!连我都吃不了这么多!〃卡拉蒙仔细看着巨大的烤鹿,〃我们怎么做,提卡?我们甚至没办法把它弄到门外去!〃
〃就等它这样吗?会坏的。〃提卡说。卡拉蒙点了点头,他们开始讨论。
〃我去拿切肉刀和盘子……〃
〃我去叫醒欧提克和其他人……〃
提卡进了厨房,卡拉蒙爬上楼梯,他转过头看着这一切,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冬季庆典快乐,小雷,〃他嘀咕着,然后开始放声大喊欧提克。
坎德龙之灾
〃我只是要……啊!〃
坎得人麦朴沙·旺得被店主狠命的丢出了店外重重的摔在了戴提斯的大街当中。弄得坎得人满身是灰
伴随着一阵愤怒的咳嗽声;坎得人站了起来。
〃我只是想看一看那只银盒子嘛;〃麦朴沙为他自己辩护着。但没一个人在听他说话。
〃店主说我的袋袋打开了但我知道它没有;那店主的眼力太差劲了。〃坎得人边咳嗽着边掸着他把件蓝色衬衣上的灰尘。也许是最近这一带有半龙人活动;所以每个人的脾气似乎都很不好。
〃把路让开;别挡着路!〃一辆装满木桶的手推车的金属轮子正直对着麦朴沙的鼻子。坎得人急忙躲的远远的一直坐着等着车子慢慢的过去。突然一只看门狗差点就咬到了他的肩;麦朴沙急忙像个球一样滚的远远的。然后飞快的蹦了起来;用他那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只矗立着的狗。
〃还好你被栓住了;我真不能想象会有人把这么不友好的动物放在路上!〃坎得人抖了抖身子;拍掉了身上的灰重新整理了身上的袋袋。然后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建筑。这房子只有一扇门;连扇窗也没有。它也许是一个仓库。坎得人偷偷笑了。有这么只凶狠的狗守卫着;这里面一定有财宝!
正当坎得人在决定如何溜进那幢房子时;从街边铁匠铺传来的打铁声吸引了他。
〃你要知道;我不偷点心。〃麦朴沙漫步着走进铸造间继续着他的解释。〃我只是想尝尝它的味道。毕竟;窥一斑能知全豹。〃
〃我很忙;快走开!〃铁匠粗鲁的回应着。刚说完;他就鼓动着风箱使得火苗腾的窜了起来。谈话不得不中断了。
一个商人的使者手中揣着一把帐单正飞快的跑着。麦朴沙紧贴着那个高个的年青女人跑着。〃我仅仅是为了看一个银盒子而被扔出商店;现在我的肩膀又……〃
〃别挡我的路。〃那个使者擦过坎得人的身子消失在了街角边。麦朴的身子被她那斗篷的一边给围住了;随着斗篷的突然抽回;坎得人像个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他晕眩得左右的摇晃着;最后倚靠在了铁匠铺的墙上;这时他的心情就像地上的尘土一样低落。每个人都忙得不愿意和他说话。那怕他是个人类或是个精灵;甚至是个矮人;恐怕都没有人会注意他!
这时有两个人抬着一个被毯子盖住的大东西从铁匠铺中走了出来并把它放到了马车上。突然毯子掉了下来。一把金属长枪露了出来;在枪杆的下方装有一个特殊的支架;很明显那是用来把长枪固定在某些东西上的;或许是固定在鞍上的。但是有什么东西能大到带得动这把长枪呢?麦朴沙对此感到惊奇;除非是一头巨龙?
〃喂;那是什么啊?〃坎得人问到;〃它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么用它呢?你们要把它放哪?〃
〃这不是个坎德人吗!〃那两人急忙用毯子盖住了武器马上拉着车子跑了。麦朴沙也跟踪他们进了一条狭长黑暗的小巷。突然;他的路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给挡住了。
〃呃…你好。〃坎得人咽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冷酷的双眼。〃这是你的地盘吗?〃
〃快走;〃那人指着麦朴沙来时的路叫道。
〃但我只是想去看看……〃
〃已经看的够多了;〃大个子咆哮道。说着他伸出了一双大手揪住了麦朴沙的衣服;厌恶的看着他;然后用力把坎得人扔回了街上。
〃喔!〃麦朴沙又拍了一次身上的灰。〃至少这次摔的没上次厉害。〃说完;坎得人开始朝城市的郊区走去。
与此同时;雨点滴滴嗒嗒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不一会儿;大雨就浸湿了坎得人。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忽然他发现了一幢有个大门廊的房子能让他避雨;于是他飞奔了起来也不顾那些溅到他靴子上的烂泥。终于他跑到了房子旁迅速地躲到门廊下;气喘吁吁的靠在了门上。
〃真希望…我…还带着那温暖的红色斗蓬;〃他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嘀咕着。麦朴沙摒住呼吸;希望在这银光般的倾盆大雨之中没有人发现他的右手正悄悄地伸向了门锁。这坎得人背靠着这扇已褪色了的木门,他那灵巧的手指开始摆弄起了门锁。不一会儿,他的手离开了锁滑进了他的棕色小皮包;但很快就拿上一根小铁针又干了起来。
打开门锁的细小声音被湮没在雨声之中,麦朴沙一下子向后到了下去摔在了门口。在他的右边是一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的扶手是用精致的熟铁做成的。楼梯旁的一对竖窗使屋外雨幕中的一丝亮光透进了屋子。
在他的左边和前面有三扇门,其中一扇在楼梯下,那扇门深深的吸引住了坎得人。
麦朴沙的左手熟练的摆弄着门锁。门锁很快就被摆平了,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嘘——!〃坎得人警告着那扇门,〃会有人听见的。〃他好奇而又警慎地走进一间魔法师的实验室。
紧靠着墙壁一直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放满了红封面的书,个种器皿和小瓶都正齐地放在平地上,在房子的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手镯型水晶球闪烁着。然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一个放在房门左边大理石基座上的小盒子。
它那精致的外壳即使在混暗的日光下也闪闪发光,麦朴沙摒住呼吸轻轻的拿起盒子,以为会遭到什么抵抗。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盒子里有一个白色的丝垫,上面放着三个形状各异的小雕像。一个是带着琥珀色首饰的紫水晶猫,一个是用透明水晶石雕成的鱼,它有着淡绿色和黄石色的双眼。最后一个是用暗金做成的龙。它被固定在尾巴围成的基座上,双翼收拢着。
坎得人好奇的把龙形雕像从盒子中拿了出来。
〃哇!〃麦朴沙痛得几乎要把雕像扔到了。一滴鲜血从他的拇指上渗了出来。〃它竟然咬我。
坎得人把受伤的手在他那褪了色裤子上擦了擦,很快就忘了这件事。这次他小心翼翼的把雕像拿到了大厅仔细地观察了起来。那端庄的螺旋形双角和完美的龙鳞都暗示着这是一件矮人的工艺品。龙那发光的双眼是用两块暗红色的石头做成的。麦朴沙对他的这件宝物欣喜万分,他从袋袋中掏出一根皮绳拴住了龙形雕像的身体,然后将它挂在了脖子上。接着又走向另一扇门。
〃这里太热了,〃他嘀咕着。麦朴沙大汗淋漓,从头到脚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牢牢地掐住了他的喉管,使他咳